()五麻子的刀却没有砍下去,只有俩寸,他的刀距离边城冷的头颅只有俩寸。
但他的刀却停在了空中,在不能前进一步。
差之毫厘,缈以千里。
他和边城冷只差俩寸的距离,但这俩寸却成了他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疮伤。
边城冷的手还拿着酒杯,继续饮他的酒。他的玩具似的新手片刀还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他的手上没有任何兵器。
时间仿佛静止,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叹息,甚至没有人喘气。
空气已经凝结。
五麻子的刀突然‘咔’的一声断成俩半,从刀把处齐生生的掉了下来。
五麻子用刀十年,他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对手,更玩过各种各样的刀。所以他是个用刀好手,他当然知道边城冷的刀绝对是大街上随手可买的新手片刀。
他更明白自己手上的刀削铁如泥,这把刀跟了他俩年,用昆仑山的千年jīng铁铸连而成,刀身都遍布着寒气,冰冷的寒气。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的刀,更没有见过这种用刀的人。
他甚至都没看到自己的刀是如何砍断的。
但他心里明白,非常明白。那种感觉是刀的人心里都非常的清楚,他的百炼jīng钢而成的宝刀就是被人家新手的玩具砍断的。
流风没有看清楚,玉娇龙同样也没看清楚,藏轻风和送客、赴血山就更不会看清楚了。
但他看的非常清楚,他看的完完全全,他更看的一丝不漏。寒窗从一进屋,脚踏进门槛的这时起就对整个过程看的非常清楚。
他的心里冒着寒气,当他回想到那人拔刀的时候,他的背都是冷的,汗水不由的遢湿了整个颊背。
五麻子从头顶直接冰凉到足底,他泄气的说道:“为什么没有杀我。”
他知道,若是这把刀拔出的方向不是他手上的刀而是他的头,他绝躲不过。
边城冷静静且冷冷的说道:“你不配我拔刀杀你。”
五麻子的心彻底凉了,这句话绝对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磨灭的噩梦。
绝对是!
他也用刀。
边城冷同样也用刀。
这把刀在别人眼里只是新手用来剥兔皮,砍柴的工具。但在边城冷的眼里绝不是。
寒窗从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快的刀,但他不得不信。
他踏进门槛,只看见五麻子的刀如同猛虎下山般威武刚猛,迅疾、准确。
五麻子的刀只距离边城冷的喉咙俩寸处,若是他自己,寒窗知道自己绝躲不过。
他看到边城冷一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突然拔出他放在桌子上的刀,反手而上。
寒窗就看到了他那苍白的手,手里的刀光更是白的吓人。犹如十五的月光洒在yīn森的白骨上还要苍白。
紧接着五麻子的刀就从刀把处断了。
时间仿佛静止,五麻子的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来。
粤江五虎更不敢说话,有寒窗在也轮不到他们说话。
只是他们心里都明白五麻子的五虎断门刀有多么的刚猛,多么的迅疾,多么的准确。
他们五人都相信自己在一百五十招之内是绝对不会打败五麻子的,眼前这人却一刀就把五麻子劈了。
他们谁都自信自己绝不会躲过那一刀。
叶黄坐在边城冷的前面,他看到边城冷的背影是那么的熟悉。
孤独、苍凉、寂寥。连风吹到他身上都是冷的。
现在是三月天,chūn风拂面。
寒窗从门槛处没有动,他的眼睛直瞪着边城冷的背影。他的眼睛连眨都没眨,他的眼里揉不得沙子。
所以他不会眨眼,也没有动。
边城冷亦没有动,他的手如同磐石般,他的人更如同一个经历了一生孤独的老者。
老者孤独一生,世上在没有任何事情会使他伤心,会使他难过,会使他有感情。
他已经历了太多,所以什么事情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不会受任何影响。
无论事或人。
所以他能在寒窗的压力下,
坐稳。
寒窗从踏进门槛就散发出了无可比拟的压力,屋里的人都能感觉到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越来越困难。
他们甚至坐立不安,但他们都知道自己寸步难行,他们的脚仿佛已经不听使唤。
叶黄本来就喝了些酒,他哇哇的大吐,甚至连肠子都要吐出来。
流风的手搭在叶黄的手上,他就感觉到了体内的一丝暖流正在他的各大经脉中循环,他要吐血的感觉也就不那么强烈了。
但有人吐血,还不止一人。
老掌柜,店小二,枫叶会先前来的十数名好手全都忍不住吐了出来。
整个局面就像地狱般惨烈,恶心,恐惧。
老掌柜和店小二突然捂着嘴捂着耳朵,就地打滚。
而枫叶会的十数名好手更是难受的像逃命般疯狂的跑了出去。
他们实在忍不下去了,更撑不下去了,他们难受的要死。
这是无形的压力。
这里绝不是天堂,更不是酒馆,这里就是地狱,索魂的地狱。
血水,人体内的脏东西,弄的满屋子里异常的恶心,难闻。
还剩下一桌子的人,叶黄这桌子。
叶黄的嘴已本能的不能说出任何言语,这还是靠流风撑着,要不他早死了好几次了。
流风、玉娇龙他们这桌上的人,既不能坐,站着也同样的难受的要死。
他们真的如坐针毡。
他们的武功都在登峰造极的境界,所以现在还能撑着。
边城冷还在那坐着,以他最舒服的方式坐着。
他的手没有动,脚也没动,这里发生的事情好像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他仿佛感觉不到一点压力。
寒窗看到了,边城冷的手如磐石,是那么的自然,整齐。他的刀就静静的放在桌上,与他的手总保持在一尺的距离。
无论他的手如何移动,都能最准确的握住那把刀,并把它拔出来。
他知道,这把刀拔出来,那么他们俩人就有一个要死了。
不是他就是边城冷。
他绝没有把握能躲过这把刀。
这个人实在是太稳了,他好像只在喝酒,并不关心任何事情。
难道世上真没有他在意的事情吗?
寒窗的目光又看向了边城冷的背,他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觉得边城冷深不可测。
他看到他的背就好像看到了一堵墙,坚固无比的城墙。
城墙无坚不摧。
要经历怎样的磨难才能铸成这样厚的一堵墙呢?寒窗实在不敢想象。
因为他越想越害怕,越想就会越被动。
寒窗知道他和自己本是同一种人,他做人做事从来都是自信,绝不自满。
但在这个人面前,却没有丝毫信心,更别提自满了。
寒窗可以看出,边城冷绝对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像他们这种人交战,信心注定成了最大的因素。
夜漆黑,无星无月,冷风如刀。
月黑风高杀人夜,今晚注定要有人流血。
苍天无情,大地冰冷。
三月天的夜并没有寒冬那样冷,但屋里的人却感觉这里的温度比冰天雪地里还要冷。
此时,边城冷右手拿着酒杯,左手拿着酒坛,又倒上了酒。
他的俩只手都拿着东西,这是寒窗出手的最好时刻。以他的武功,绝对可以在边城冷来不及拿武器的情况下,以雷霆万钧之势把他干掉。
寒窗有这个信心,却没有动。
他的目光最终还是洒向了桌子上的那把新手的玩具,用来砍柴和剥兔皮的玩具。
寒窗知道这个新手的玩具不但一点都不好玩,而且还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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