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窗的目光凝成了剑,杀人的利剑。他的目光一往无前,无坚不摧!
剑出鞘,必流血。
他说道:“你却敢。”
边城冷道:“敢!因为我有这个信心。”
寒窗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信念这东西的确不是口上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边城冷道:“的确是。”
寒窗道:“所以你能杀了他们。”
边城冷没有说话,他的手还在滴血!
一滴,俩滴,三滴、、、、、、他没有表情,他的脸并没有任何变化,他难道不疼?他难道不是肉做的?
是人都会疼!
所以寒窗看不透。
寒窗不但看不透,他很很佩服眼前这个人,由衷的佩服。在这个江湖里,他只佩服过一个人,那就是候云城!
边城冷竟然用左手拿着酒坛子给寒窗倒了杯酒,酒倒的很满,边城冷的身子还是那么的自然,他的表情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他拿着剩下的酒坛里的酒跟寒窗的杯子碰了一下,说道:“来,喝一杯。!”
说完边城冷把酒坛的酒全部喝完,寒窗喝的是酒,但犹如喝的是血,活人身上刚流下的血。
他难道真不疼?他难道真不是人!
寒窗知道,边城冷当然是人,毅力超群的人!所以他喝的是血水,他只想快点结束,他不想在这里在坐下去了。
叶黄看着边城冷的手愤怒的说道:“寒窗,你这样做,不觉得太**份吗?有种不要拖时间,你跟边城冷打一架,在这么拖下去,他的血会流完的!”
寒窗当然是在拖时间,他想看看边城冷到底能撑到什么时侯。他绝不信边城冷不疼,他觉不相信边城冷没有一丝破绽,是人都有破绽!
连候云城都亲自承认自己老了!
但现在寒窗想离开,他在这里难受,他难受的都想吐,他现在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边城冷的神情还是自然,静!稳!他身上滴下来的仿佛不是血,而是酒。他说道:“你也爱喝酒?”
寒窗道:“喝!我从八岁就开始喝酒,现在已有十五年。”
边城冷说道:“你为何而喝酒?”
寒窗突然愣住了,他为什么喝酒?他喝酒十五年了却不知道为何喝酒。
这岂非是个笑话?
寒窗想了想突然说道:“高兴。我高兴的时候总爱喝点酒。”
边城冷道:“高兴?借酒浇愁愁更愁。喝酒只能越喝越愁,越喝越痛苦,你现在也高兴?”
寒窗心里当然不高兴,他难受极了。所以他喝的如同是活人流下的血水,而不是酒。他终于遇到了生平最强大的对手,而这个人的心力、毅力、信念、执着都要比他强!
他之所以混到这个程度,无非是靠了这些,但他在这个人面前,却被人家一眼都看透,而且连出手的勇气都没了。他又怎能高兴?
寒窗知道,任何人在边城冷的身旁都不会高兴,因为他绝不是人!
普通的人!
这个人很高明,连问的问题都高明的让他不知所措。他难道真是一个老者?世间的悲欢离合难道他经历的太多了?没有他又怎能锻炼出这等的心志?
寒窗问道:“兄台为何而喝酒?”
边城冷怔了一下,顿道:“我本不会喝酒。”
寒窗可以看出来,边城冷拿酒杯的眼神和平时绝不一样,他的眼神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唯独对酒能放光。
寒窗看人绝不会错,他观察的一直都很仔细。
边城冷继续说道:“我喝酒是在思人。”
男人还是女人?亲人还爱人?朋友还是兄弟?
寒窗又诧异了,他说道:“喝酒也能思人?”
边城冷道:“当然能。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我喝酒都不是一个人。”
叶黄的眼睛突然红了,他的眼泪突然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咬着嘴角,嘴角都出了血,他却感觉到好受。
他竟狂奔了出去,一路奔,没有回头,前面是路,是路都没有尽头!
风沙打在他的脸上,他可以感到嘴角的咸味。
现在什么味道到他的嘴里都是一种味道。涩、苦。
比海水还咸,比黄莲还苦。
流风也奔了出去,他不能不管他,他把他带出来了,就要把他带出去。
叶黄的头突然一下碰到了大树上,他就抱着大树,痛苦。苦的很伤心,很难过。
边城冷的眼睛竟然也红了,俩行泪珠也挂了下来。
这是寒窗出手的最好时机,是人都有破绽,边城冷终于不在纹丝不动,他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破绽。
他的肌肉已不在绷的这么紧,他握刀的手已松弛,他的刀,‘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刀客的手月兑离了刀,那他什么都不是!
寒窗没有动,他不能动。他看到了自己面前的杯子就不能动,这个杯子放在这也绝不是偶然。
他还是问道:“你每次喝酒,前面都放一个杯子?”
边城冷道:“嗯。”
寒窗道:“你每次都是一个人?”
边城冷道:“是。”
寒窗道:“你只有前面放一个杯子,才能安静的喝下酒?”
边城道:“对。”
寒窗道:“所以你不是一个人在喝酒,你并不寂寞。”
边城冷点了点头。
有一个人陪在他身边他当然不寂寞,每次喝酒都有个人陪着他喝,他当然不孤独。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寒窗道:“我们也是朋友。”
边城冷道:“不是。我没有朋友。”
寒窗道:“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边城冷道:“我们不是一路人。”
寒窗道:“我喝了你的酒。”
边城冷道:“你喝的酒是他的,并不是我的。”
着桌子上并没有第三个人,寒窗当然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谁。那个人就是一直陪着边城冷的人,那个新手当真是那个一直陪着边城冷的人?
寒窗道:“江南烟雨不但有朋友,还有敌人。”
边城冷道:“可是我相信候云城并不希望我这样的人做他的敌人。”
寒窗哈哈哈大笑三声。
不但是候云城,江湖上哪个人愿意有边城冷这样的敌人?
寒窗道:“你为何不去追他?”
边城冷的神情很黯然,犹如灯枯般。他最终叹了口气,淡淡说道:“他不愿意见我,我又为何去追他。”
他xìng情不但孤独寂寥,但也同样倔强。
寒窗终于找到了边城冷的破绽,是人都有破绽,这绝对不会错。
寒窗心里道:三国时期的曹cāo都能收忠义双全的关羽为将,他相信自己也能把边城冷收到帐下,哪怕是困难了点。
没有人愿意做边城冷的敌人。寒窗仔细品读着这句话。
边城冷不是没有朋友,他并不是一个人。能和边城冷的朋友做朋友那么也就是边城冷的朋友,能收到边城冷的朋友到江南烟雨卖命,那么边城冷才有可能进入他的帐下。
否则对边城冷这种人来说,没有第二个更好的办法。寒窗看的出,边城冷对他的这个朋友感情很深。
像他这种孤独倔强的人,宁可流血也不会流泪。
像边城冷这种人更是滴水之恩,得以涌泉相报的人。寒窗说道:“今天的事情是江南烟雨做的不对,边城兄可以继续在这里喝酒,睡觉。我们走,此事概不追究。我希望粤江五虎和边城兄的恩怨也要一笔勾销,粤江二虎虽然都死了一次,武功掉了一层,但那是他们学艺不jīng。更何况边城冷的一个手已经废了,此事就这么扯平。”
粤江三虎听的当然心有不甘,内心愤怒之极,但他们却敢怒不敢言。在江南烟雨的少侯爷面前,他们除了忍,没有别的办法。
江湖上只有有实力的人,才可以说话。只有有实力的人,说的话才有道理,那就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