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舞 第九章 李府密议

作者 : wl枫叶

()青衫老者一见南宫枫跃入水中,正yù追身,迎面而来的是三击刀招,这三招,或刚猛似山,或轻柔似水,或刚柔并济,品字形的组合巧妙的阻挡了老者的步伐。

等到青衫老者持剑破完刀招,南宫枫早已不知踪影,老者心中不禁略感怅然,感叹道:“当真是英雄出少年,这江湖又要不平静了。”

收剑回鞘,转身向竹林深处走去。

南宫枫筋疲力尽的回到悦来老店,一路抑制的伤势终于爆发,一口鲜血喷shè而出。这剑气真是邪门,在自己的经脉肆掠,根本无法去除,伤势越来越重。面sè苍白的南宫枫从怀中取出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丹药,放入口中,一股清凉之气顺着喉咙而下。

南宫枫端坐床前,五心朝天,运行内息,逐渐打通阻塞的经脉,真气沿奇经八脉散入四肢百骸,滋润着南宫枫受伤的肺腑。而此时心间竟然涌动一丝清凉,这让南宫枫有些惊讶,这清灵气竟然有疗伤的功用,而且那原本根深蒂固的剑气一到心脉就被消融。突然活跃的清灵气护着心脉运转着,真气每一次经过心间,便有一次增幅,那略显削弱的真气复又充盈起来。这种情况让南宫枫欣喜不已,当即谨守灵台,心境晋至忘我之境。

漫漫长夜,星空明月,蛙唱虫鸣,于此陪伴。

当南宫枫睁开双眼,rì上三竿。运行了一下内力,不但发现内伤已然痊愈,还惊奇的发现内力比以前更盛了一分,这清灵气倒是玄奇。

换下昨夜湿的夜行衣,重新穿上那袭白sè衣衫。虽然南宫枫的脸sè还有些苍白,但眸中闪现的冰冷的jīng芒看不出重伤痊愈的痕迹。

拿起玉箫,南宫枫走出房门。看了看高升的太阳,深深吸了一口空气,儒雅一笑,便出了秋月轩。

转过角门,南宫枫途径chūn风居时,看到上官叶儿正捻着一枝露水百合发呆,露水打湿了袖襟竟也浑然不觉。

南宫枫轻咳一声,打断了上官叶儿的冥思。上官叶儿看到南宫枫向她走来,也恢复了以往的庄重淡然。

“有心事?”南宫枫淡淡的问道。

“叶儿失态了,身处红尘,怎能不为俗事所扰。”上官叶儿望向那株百合,幽幽的叹道。

那略显幽怨的玉人竟能有种忍不住让人拥入怀中的冲动,去呵护疼爱她,替她分解忧愁。

“清浊源红尘,淡然独处之。”南宫枫似不为所动,望了望那辽阔的蓝天,依旧淡淡的说道。

上官叶儿微微一愣,旋即黛眉紧蹙,仔细的品味着南宫枫的话,那种平和的心态倒是让自己有些艳羡。

“叶儿有些庸人自扰了,南宫公子倒是出世之人。一rì不见,不知南宫公子都在忙些什么呢?”上官叶儿听了南宫枫颇具哲理的话语,心中也是释然。

“初到长安,随处逛逛,这里的风土人情,倒是略感不适。”南宫枫感到上官叶儿心情放松,也随意的答道。

“长安人本就有胡人的血统,民风彪悍热情也是正常。当今的皇帝也不是有胡人的血统嘛。”上官叶儿细心解说道。

“上官小姐博学,所说亦是符合实情。也许我还不太适应热闹的生活吧。”南宫枫略显茫然地说道。

“南宫公子,适应需要的是时间,做好自己就好。”上官叶儿说道。

南宫枫微微点头,随即说道:“做好自己。我还有事,就此告辞。”南宫枫淡淡的一笑,随即转身离开了chūn风居。

上官叶儿心中颇感幽怨,这人真是一块冰,刚刚有些热度就离开了,望着那远去的瘦削的背影,自己竟有些不知所措,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南宫枫心中也是感到有些失落,昨晚的死里逃生让自己的心xìng竟然有些转变,感受到这世间自己还有许多美好的事情去珍惜,报仇似乎并不是自己的唯一。这也是自己有些不敢去面对上官叶儿,当真有些两难。

南宫枫在悦来老店的二楼简单的用过午餐,随后自己便回到房中开始修炼逍遥心诀。那停滞不前的清灵气经过昨晚的疗伤过程增长一些,当下运起洗髓篇的心法,净心忘物。

临近黄昏,从修炼中醒来的南宫枫舒展了一骨,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而身上大汗淋漓,汗中竟然有一种粘稠的黑sè物质,涩涩的异味。

坐在浴桶里的南宫枫全身的毛孔舒张,感受那层层热浪的袭来,身体里那躁动复仇力量不断涌起。

夜已深,乌云遮月;天微凉,漆黑如墨。

李府后院,依然如故。

轻车熟路的绕过巡逻人员,南宫枫发现李府的守卫竟然未曾加强。难道昨夜的老者未将自己闯入的事通报,心中不禁响起了疑问。虽然自己心中有不解,但今次一定要进入内府,不能再无果而终。

当下隐藏在树影中的南宫枫,望着那进出内府的角门,剑眉紧锁。

二更已过,夜近子时,夜sè更浓。

这时内院五人突击队从角门穿过,南宫枫突然灵光一闪,计上心来,决定放手一搏。

待到巡逻队最后一人转过墙角,南宫枫闪身以重手法击昏他,拖至树荫下。迅速换好他的衣服,匆忙之下,衣服上竟然抖落一块楠木牌,木牌上书“电院,杜洋”。南宫枫暗责自己大意,赶紧搜了一下他的身上,并未发现其他物品,仅几块碎银。时间紧迫,收好楠木牌,南宫枫急忙施展身法追上巡逻队,这之间耽误了不少时间。

“老幺,刚才为什么月兑离队伍?”领头之人语含责备的问道。

轻咳一声,“老大,我小解去了”,听到他叫自己老幺,灵机一动,南宫枫故作声音嘶哑的说道。

领头之人,停下了脚步,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你声音怎么不对?”

“我昨夜偶感风寒,现在喉咙有点不舒服。”南宫枫推月兑道。

领头之人盯着南宫枫好一会,看的南宫枫手心亦沁出汗珠。正yù转身,忽然问道:“你到底是谁?”

南宫枫心中一惊,月兑口答道:“我是电院的杜洋啊,老大。”

领头之人微微点头,转过身去,继续前行。南宫枫倒是暗叫侥幸,若是再被问几句,自己恐怕就得露出马脚。

时下,夜sè朦胧,相互之间也就只能看到脸的轮廓,倒是帮了南宫枫大忙。

队伍转了一下南院各处之后,南宫枫顺利的进入到内院之中。跟随着领头之人走过两条走廊,南宫枫默默记下这李府内院的地势,便到了一个小院之中,领头之人独自走进一间房间,而自己则跟随其他三人进到对面的房间中。

一进房间,三人倒炕便昏昏睡去,南宫枫自己也只能客随主便。

子时过后,南宫枫轻轻推开房门,飞身出了小院。

慢慢循着来时的路线,刚才经过细心的观察发现,这内院之中虽然看似不如外院的巡护的严密,但却隐藏这巨大地杀机。来时看这李府,暗自揣测应该分得四院,内院中还有更神秘的地方。而南宫枫现在的目的地就是那内院中最高的建筑物---中心塔。

中心塔前,略显荒凉。

空旷的青石广场,清幽的院落里只孤零零的矗立的一座四层塔,似沉默的巨人,飞翘的青檐诉说着多年的风雨。

南宫枫默默的观察着塔周围的情况,隐隐有一丝的不妥,究竟在哪里,自己竟一时也想不出。

南宫枫正yù入院一探究竟,忽听耳边有破空声,心中一惊,急忙窜入树丛中。

南宫枫刚隐藏好身形,就见一个黑影掠进院中,负手立于塔前。黑影手掌轻击三下,突然,八道身影从空旷的院中不同的方向出现在黑影人身后,单膝跪地,皆是左手轻按在膝盖上,右手斜放于胸前,神情无比的恭敬。

“人都到齐了吗?”黑影淡漠的问道,语气带有无尽的威严。

“是,家主。四大院主,两大执事和刑堂主事都已到,现岩公子正在三层招待。不过”其中一个黑衣人犹豫说道。

“是不是雨老和雷老没有到?”黑影反问道。

“是,家主英明。属下到听雨小渚时,雨老已不在竹屋;老二去请雷老时,直接被轰出了落雷院。”黑衣人有点苦涩的说道,这雷老的火爆脾气可是众所周知。

“也罢,今晚如有人入此院,格杀勿论。去吧。”黑影向后一挥手,身后黑衣人一闪即逝,自己则走入塔中。

在外面听到二人谈话的南宫枫,终于明白那一丝的不安是什么。自己也未预料那黑影竟是李家家主李峰铎,不过这李家似乎有一些重要的事要商议,到引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从院外穿过青石广场到达塔中,要瞒过那八个黑衣人,实在是难上加难。光那些黑衣人的身法就不逊于自己的轻功,何况武功?那十丈的青石广场宛如天堑一样不可逾越,南宫枫心急如焚,时间已经不多,而那藏在外院的杜洋才是自己最大的心病。

时间再慢慢流失,南宫枫也越发焦急。反复思索潜入的方法,都被自己否定。要想入塔,必须穿过广场,轻功飞不过那么远的距离。

“来人格杀勿论”,“执事,刑堂堂主,岩公子,”“雨老,听雨小渚?”回想着李家家主的话,突然南宫枫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东西,难道昨夜与自己交手的是那李家家主口中的雨老?

这是一个大胆的猜测,若是成立,自己倒还有一线希望。

鸡鸣,夜深,雾降,天yīn。

青石广场上,飘落了一位头戴竹笠的人,手持一把古拙的剑。

竹笠人刚落下,突然在他的前后各涌起两股浓郁的杀气。

竹笠人飞身而起,身子凌空,拔剑,行云流水般在胸前划着三圈圆弧,每划一圈,剑势就增一分,三周而盈溢全身。

御剑直冲偷袭的四人,剑气凌厉霸绝,清冽的剑光宛如细雨般层层的挥洒下来。地下四人看到此等剑法,竟慌了心神,一时间仓促抵挡,皆被震飞出去。

“三才化清剑?雨老?”四人同时惊呼一声。

“哼,老夫多年不出小渚,小辈竟忘了礼节。”竹笠人持剑傲立,朦胧下只能隐约看清他枯瘦的面庞,庞大的气势弥漫开来。

四人心惊肉跳,这位连前任族长都尊敬的李族二长老剑雨可不是他们所能冒犯的。

当下四人也不顾伤势,急忙跪下,其中一人惶恐的说道:“雨老恕罪,属下实是奉族长之命,对擅闯者格杀勿论啊。”

“他倒真是出息了。还不滚开。”老者怒喝一声,苍老嘶哑的声音中蕴含着怒气,显然对他们的偷袭不满。

四人慌忙让开路,心中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暗叫自己真是不幸,

竹笠人缓缓走入古塔之中,四人叹了一口气,压着伤势,消失在院落之中。

古塔之中,三层内堂。

李峰铎端坐在主位,李岩还是一样侍立在其旁边。左下首分别坐着三名的五旬老者,右下首则坐着四名跟李峰铎年纪相当的中年人。左面的三个人,身着黑衣的老者肤sè黝黑,神情严肃,右手转着两个铁胆;黑衣老者的下方是白袍的老人,花白的须发,平和的笑容,手中摇着一个蒲扇;坐在左首最下方的是位灰衣老者则是眼观口,口观心,正襟危坐。而右首的四名中年人,稍显年长的坐在首位,神情倨傲,眼中对李峰铎似乎有某种排斥感;其次是做白面书生打扮的中年人,倒是在悠闲的品着香茗,自顾自的吃着茶点;再往后便是一个身子羸弱的中年人,一副酒sè过度的样子,穿着大红的锦袍倒是堂中最显眼,腰上束着镶玉金带,头戴紫金冠;位居末首的中年人则是最年轻的,身着洁净的白衣,风流倜傥,连李岩都自愧不如,眼中异彩闪现,似在酝酿着什么。

李岩轻咳一声,趋前一步说道:“各位长辈,今rì家主深夜召大家前来,实是关系到李族的兴亡大事。”李岩神情庄重的说道。

此言一出,坐上之人神sè各异,或平静,或凝重,或惊讶,或不屑。

“岩儿说的不假,在座之人都是我李族的砥柱,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你们是有权利知道的,是以有了此次的家族会议。”李峰铎观了众人一眼说道,挥手让李岩退下。

“不知李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会有兴亡之说,家主倒是很会隐藏?”右首下年长的中年人讥讽的说道,语气中有不恭之意。

“倒不是我刻意隐瞒,之前此事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安全,以免李族有人生异心。”李峰铎言辞中含沙shè影,他对这天院院主,也就是他的大哥很是忌惮。虽然自己已贵为李家家主,但是掌管四院之首风院的李峰锐在某些大事上处处让自己制肘。

“家主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等不配知道事关李族兴亡的事吗?祸事临头才想到我们吗?”李峰锐针锋相对,极尽嘲讽。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道,左首下的三名老者倒是神sè自若,对这种情况似司空见惯。相比之下,右首的的白面书生倒是脸sè有些凝重;瘦弱的中年人则是眼光含有一丝的yīn冷;白衣人把玩着手里的折扇,颇具玩味的看着他们争斗,大有唯恐天下不乱之意。

李峰铎心中真是恼怒到了极点,这李峰铎丝毫未曾把自己这个家主放在眼里。他自从争夺家主之位败于自己之后,便心生怨恨,处处与自己作对。以前自己为了李族大局,顾忌兄弟之情而能忍则忍,若是他真是忤逆不尊,就别怪自己哼,李峰铎心中闪过一丝狠戾。

正yù出声斥责,却听左首白衣老者轻咳一声,说道:“既是事关李族兴旺。老夫就不得不说上两句。”

李峰铎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说道:“右执事有话不妨直说。”这右执事是大哥的人,出来做和事老,想必看出自己的意图,也难怪大哥会有恃无恐。平素主持李府内院管理的右执事,绵里藏针的功夫可是无人能敌。

“家主的能力我等都是认可,然而面对李族兴亡大事,别说家主一人不能擅自决定,就算是长老院也无权独自处理。家主隐瞒如此重要之事,也难免让我等有薄凉之心,唉。”右执事哀声叹气的说道。

李峰铎看在眼里,却有另一番的感受,这老东西果然帮老大说话。当下瞟了一眼左首的黑衣老者,这左执事是自己这一派系的人,在李族的地位举足轻重,仅次于四老及家主的人物。

左执事摇了摇头,手中的铁胆也停止了转动。

缓缓说道:“老淳,你这话说的可是毫无道理。家主这么做自有其道理,我等身为下属,自当恪守本分,岂能质疑?这可是不敬之罪!”

“你”,右执事面sè转寒。

“既为李族之人,面临兴亡之事,自当捐弃前嫌,齐心协力,岂可因一己之私而耽误家族大事,难道你们想要成为家族罪人不成!?还是听家主说说李族的大事吧。”一直未曾言语的灰衣老者不卑不亢的说道,一席话说的众人皆是面有愧sè。

这灰衣老者应该就是刑堂堂主李平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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