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般缓缓趟过,没有留下南宫枫的身体在洛灵韵的照顾下rì益转好。
南宫枫喝下洛灵韵端过来的汤药,连续数天的汤药和针灸混合使用,让南宫枫的身体很快地恢复过来。南宫枫逐渐红润的脸sè,也是让洛灵韵欣喜不已。
南宫枫望着有些消瘦的洛灵韵,心中也是感到愧疚与怜惜。洛灵韵的体贴入微,善解人意,让南宫枫心里有了一些过意不去。萍水相逢却换来患难与共,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什么时候才可以不用喝药?”南宫枫面带苦涩,现在自己身体已经恢复的不错,伤势已经基本痊愈。
“再喝两天,固本培元。良药苦口,好了,我去看看松老。”洛灵韵端走药碗,含上这个会好一些,递给南宫枫一枚蜜核。
南宫枫含笑接过,每次喝完药,洛灵韵都可以变戏法似的拿出甜甘的东西,秘制杏肉,参片,甘草,层出不穷。
“松老头,怎么样了,天天往那跑?他的脾气可不是太好。”南宫枫将蜜核放到嘴里,淡淡地说道。
“其实松老是面严心软。松老的伤势也已好了七成,他硬受了黑衣人一拳。喏,现在你可以出去逛逛了,不用偷偷模模的了。”洛灵韵对南宫枫笑了笑,便离开了房间。
南宫枫看着那道轻盈的倩影,心里有些暖意。这妮子真是管自己管得紧,这数天来,寸步不离的照顾自己,不让自己出去。自己不忍拂其心意,只能晚上偷偷的溜出去透气。其实蕙质兰心的她又岂会不知?
南宫枫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紧握双拳,充盈的内力游走全身的窍穴。这清雪再生丸确是神奇无比,自己现如今的内力的深厚堪比任一家族的堂主,比之前更上一层楼。但是多情刀法却让南宫枫心有余悸的感觉,心里隐隐有些排斥。至于清灵气,最是让南宫枫感到奇怪,若按照往常,自己今次的伤势最重,清灵气应该大幅提高才对,但此次却失去它神奇的疗伤效果,没有任何的音讯,这让南宫枫模不着头脑。
综合起来,经过与残情的一战,南宫枫所获甚多,自己的实力有所提升。但面对最大的,也是最迫切解决的问题,就是对多情刀真正的理解与领悟。无法体味多情刀法的真谛,自己的心境就无法像以前那样圆润无缺,这是自己现在最大的心病。
清灵气,停滞不前,虽然上次受混元八卦阵的影响,清灵气活跃非常。但自己却始终猜不透该如何去驾驭它。随其自然,反而放纵不羁。
众多的烦恼让自己心神不宁,拾起玉箫,将钜墨刀于腰间藏好,南宫枫走出了房门。
仲夏的下午,天气有些燥热,万里的天空,只点缀着几朵白云。
南宫枫探步出了清幽的小院,穿过几丛的掩映的竹林,来到一条观鱼廊,看到一道白衣倩影立在廊上。
“这倒是雅致的去处。”
南宫枫的洪亮的声音响起,似乎惊起了那一池chūn水。
上官叶儿看着阔步走来的南宫枫,眼神有些清馨,
“怎么,灵韵把你放出来?”上官叶儿望着那复归本来面目的南宫枫,朴拙的白衣,儒雅的外表。
“闲来无事,随处走走。”南宫枫走近上官叶儿,看着池中游动的锦鲤。
“灵韵呢,是不是又在松老那了?”上官叶儿随意的问起。
南宫枫似有些怅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没有回应上官叶儿的话。
“这段时间,真是苦了灵韵。既要照看你,又要照顾松老。灵韵是一个好女孩。”上官叶儿喃喃自语道,似乎若有所指。
“世事无常,缘分天成。”南宫枫有些答非所问,遇到灵韵真是上天赐给自己的仙子吧。
“公子,这话似有深意?”上官叶儿有些迷惑。
“我能遇到灵韵,是一种幸运。我会尽全力去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丝的伤害。”南宫枫语气坚决的说道,爱恨分明的xìng格。
“无论谁遇上她,都是幸运吧。连一向挑剔清高的松老都对她刮目相看,似乎松老有意收灵韵为徒。松老已年近古稀,膝下无子,这么多年,也未有人承其衣钵,灵韵若能由此机缘,也是福泽深厚了。”上官叶儿轻声的说道,试探南宫枫的态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若是灵韵愿意,我自然会支持她”南宫枫显然听出了上官叶儿话中的意思,淡淡地说道。其实心里却有些矛盾,自己迟早站在许族的对立面,将来又将如何面对洛灵韵呢?
“今晚,蒲州有灯会,公子能陪叶儿去看看吗?”上官叶儿心中有些茫然。
南宫枫望向天空中飘动的云朵,有些意外这邀请的到来。
“也好,我也闷了许久,该出去走走。今晚见吧”南宫枫收回游离的目光,转身离去。
白衣绿箫,上官叶儿黛眉舒展,莞尔一笑,颇具玩味。
回小院房中的路上,南宫枫一直在思考与上官叶儿的谈话,那是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自己很不舒服。
拧着眉头来到房中,却看到洛灵韵早已坐在桌上,静静地看着书,等候自己的到来。
“大哥,你回来了。”洛灵韵说着已经将一杯白开水递到南宫枫手上。
“嗯。”南宫枫接过茶杯,在洛灵韵对面坐下。
“大哥似乎有心事?”洛灵韵试探的问道,善解人意的她岂能看不出南宫枫的心事。
“没什么。”南宫枫有些言不由衷。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南宫枫转移话题。
“没事,我就不能来吗?”洛灵韵有些幽怨。
“当然不是。”南宫枫尴尬的说道。
“大哥,我有一件事想让你帮我拿主意。”洛灵韵有些忸怩,倒是一反常态。
“奥,什么事?”南宫枫想到上官叶儿的话。
“松老想认我作干孙女,我拿不了主意,想问问你。”洛灵韵一双清水眸子望着南宫枫。
南宫枫抿了一口水,显然自己也没意识到这松老头对灵韵的好感之深。
略一思量,南宫枫缓缓说道:“你觉得青松老人如何?”
“面冷心善,护短近亲,孤傲倔强。但松老的本xìng确如青松一般,苍劲挺拔。”洛灵韵细细思量后说道。
南宫枫觉得这评价还算中肯。
“既然你对青松老人已经有所了解,我想你心中应该有答案了吧。”南宫枫颇具深意的看了洛灵韵一眼。
“虽然我不想松老伤心,但是父亲的事。”洛灵韵看着南宫枫,其实她心中却浮现了南宫枫的影子。
“随心就好,不要让外物所扰。无论怎么样,我都支持你。”南宫枫看着洛灵韵,淡淡的一笑。
其实南宫枫心中不希望洛灵韵与许族的人有什么牵连,心里已把灵韵当成亲妹子一般。一则自己的原因。自己与许族的仇怨甚深,若灵韵是许族的人,自己将无法面对;再者,从灵韵的角度考虑,认青松为爷爷,将来青松强迫灵韵做一些她不愿意的的事情,自己也无从插手;其三,自己怀疑青松的动机,灵韵的医术绝对是一流,青松可能想把灵韵招致许族,强大续租的实力。但这些,自己却不能对灵韵说。
“大哥这话像是没说。”洛灵韵嘴角一撅,倒有些小女人的味道。
看着洛灵韵忧愁的样子,南宫枫也忍俊不禁。
“既然决定了,就不要犹豫。也罢,你若嫌难做,就说我不同意,这样可好?”南宫枫放下茶杯,注视着洛灵韵。
“真的?”洛灵韵展颜一笑,如空谷幽兰的清新,忘却烦忧。
“你缺的不就是这一份的决心吗?”南宫枫反问道。
“有个大哥,就是好啊。”洛灵韵半撒娇半感慨的说道。
南宫枫苦笑的摇了摇头。
夜晚的长街,通明的灯火。
南宫枫与上官叶儿漫步在古香古sè的青石板路上,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里,两道白sè的身影最是显眼。
各式的花灯琳琅满目的挂在长长的街道两旁,有些拥挤的大街上,青衣长衫的公子卖弄文采,博取往来小姐的青睐;哪家小姐带着丫鬟,手持团扇,好奇的张望;天真的孩童忘记了疲倦,在人群中欢快的乱窜;携手的情侣相伴随意的驻立在一处花灯下面猜着灯谜。
热闹的灯市,南宫枫有些不适应这嘈杂纷乱的环境,整个人又复归原来那种冷冰冰的感觉;上官叶儿倒是没什么不适,有些新奇的而看着周围的一切,轻纱下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情。握着玉箫,避开人多的地方,南宫枫默然不语,带着上官叶儿渐行渐远。上官叶儿也是随意,漫无目的的闲逛,让她感觉自己暂时放下了一切的烦忧与不快。
“我们到前面的拱桥上,坐坐吧。”上官叶儿看到拱桥上没有什么人影,轻轻地说道。
南宫枫微微点头,向着桥上走去。
略有缺失的月亮,挂在漆黑的夜空上,寥寥无几的星辰,远处闪烁不定的灯光。
月光洒落在潺潺的流水上,粼粼的水面映shè出月的纯净皎暇。白sè的衣襟随着微风轻轻地摆动,迷乱的头发不安的抖动却不让人在意。
月夜无星辰,小桥存流水。白衣随轻风,翩然如仙人。
“叶儿第一次逛灯会,有些新奇的,无拘无束的感觉,能让人不去想那些烦心事。”上官叶儿感叹的说道。
“有些事,看的太重,反而放下不,活的也更累。”南宫枫望着桥下缓缓流过的水流。
“叶儿有心无力,虽然想放下一切,没有负担的去追求自己的想要的东西。但却泥足深陷,无法自拔了。”上官叶儿自嘲道,怅然若失的样子,楚楚可怜的姿态,心中有着不为人知的苦涩。
“既然现在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那你追求的生活又是如何?”南宫枫从桥下收回目光,灼灼的盯着上官叶儿剪水般有些迷乱的眸子。
“其实叶儿向往平淡自然的,无拘无束的生活,泉烹香茗,风拂雅丝。”上官叶儿陷入了自己的想象之中。
“你厌倦了。”南宫枫轻轻地说道。
“是啊,每天都活在算计揣测之中,叶儿是有些累了。”上官叶儿似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怅然若失的情绪得到宣泄。
“也许我就是不懂得凡事去权衡利弊,才处处被人算计吧。”南宫枫有些感慨,自己把这个江湖想的太简单,上官叶儿却想得太复杂。
“公子的心境淡然清泊,的确是不适合来江湖闯荡。”上官叶儿美眸看着南宫枫。
“也许正是太淡然无味的xìng格反而让我去思考,自己的确没有上进之心。”南宫枫自嘲道。
“与世无争固然是好,江湖却是险恶无情;虽无称雄争霸之心,但却受人制肘。人xìng自私,怎能不为自己争取?公子有那份心已是不易。”上官叶儿对南宫枫的xìng格倒是了若指掌。
“我只想走自己的路,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南宫枫坚定地说道。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霸气。
“走自己的路,又谈何容易?有些人生下来,路就已经定了下来。剩下来只有的按序就班的进行。”上官叶儿苦涩的说道。
“那是你喜欢的生活吗?若是喜欢,又何尝不可?若是不喜,何须遵从?”南宫枫涉世未深,一番话说道倒是不知深浅。
“喜欢与否,已不重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上官叶儿若有所思的说道,想到南宫枫下午的话。
“佛曰,舍得舍得,有舍有得。只有放下,才能改变。”南宫枫语出禅家,对于上官叶儿的屈服生活的安排有些不解。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上官叶儿揣测着。
“命运只有握在自己的手中,生命才有意义。逝去的流水,度过的时间,一去不复回。”南宫枫看着流向远方的小桥流水。
上官叶儿注视着流淌而过的溪水,随即展颜,似恍然大悟,
“叶儿记得了。谢谢你,你变了。”上官叶儿款款望着南宫枫,眼中有着似笑非笑的意味。
“每个人都会改变,只有不断地改变,才会适应。”经历了数次的生死抉择,南宫枫眼中透着一股沧桑感。
“可是你不是要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吗?”上官叶儿反问道。
“顺着事态的改变而改变自己才能适应自然,随着所遇的改变而改变才能安于现状。不是吗?“南宫枫淡然的笑道。
“倒是有些道理,不过有诡变的成分。叶儿是说你不是我第一次看到的那种冷冷的感觉。”上官叶儿颇具意味的看了南宫枫一眼。
“是啊。以前是我错了,我以为自己只要无情就可以了。但是我错了,那不是我的路,所以我改变自己。一个人没有感情,岂不是与禽兽无异?”南宫枫缅怀的说道,想到了洛灵韵,她两次的搭救让自己相信了这世间感情的真实。
融洽的谈话,增进两人的距离,清冷的月光似乎也柔和了许多。
“听灵韵说,你们也要到洛阳去。”上官叶儿随意的问道,伸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那是我出生的地方,所以想去看看。”南宫枫眼角带着浅浅的忧伤。
“既然同道,公子何不与叶儿一路?”上官叶儿有些希冀的望着南宫枫,原本上次在长安之时自己就想邀请。
“我还是喜欢独自地旅行,人多了反而不适。”南宫枫未曾理会上官叶儿渴求的眼神,有些惆怅的望向远方。
“既然公子心意已决,叶儿也不好强求,不过李族的人若是知道公子xìng命无忧,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上官叶儿幽怨的眸子里怀着几丝的担忧。
“有缘自会相见。李族的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夜深了,我们回吧。”南宫枫缓缓地走下桥去。
这时,白石桥下传来了阵阵地吵闹声。
一名身着七彩霓裳裙的妙龄女子一个踉跄扑到南宫枫的怀中,南宫枫心中jǐng惕顿起,将即将入怀的女子以玉箫抵住,扶稳她的身躯。
妙龄女子抓着玉箫,身子却被一股柔和之力托起站稳,堪堪站定,望着眼前这白衣公子,清瘦的面庞透露出坚毅,挺拔的身躯显现着执着。白衣绿箫,儒雅淡然,隐隐似有一股清新的感觉,沁人心脾。看着那公子的眼睛,女子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战,仿佛置身于寒冷的冰窖中,透着丝丝的冷意。
女子看着南宫枫,惊愣当场,知道后面叫喊声频起,才缓过身来,想要过桥离去,已然来不及,被一群家仆打扮的壮丁团团的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