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荫翳的密林间,一个少年挥汗如雨,正在舞着一套剑法,这套剑法看着很简单,却极耗费jīng力,这正是八品武技藏剑诀的第一式:苍梧式。
同样是在流云峰山脚下的密林中,同样的那块大石的旁边,只不过少年此时手中却多了一把剑,此剑名为“点寒梅”,是司徒父亲司空在其九岁生辰时派人送到修元宗来给他的礼物,剑身采金刚金作为材质,拥有削铁如泥般的锋利,里面还蕴含有符篆之力,能够增加速度和力量,是一柄名副其实的宝器。
不过青锋再利,也不过是外物,重要还在于人本身,所以即使拥有这般利器,司徒对于武技的修炼还是不敢有丝毫放松。
藏剑诀虽然是一整套剑法,但它又可以分为七个部分,每一部分以一式来命名,其实都可以当做一套完整的剑法来练,只是彼此之间是递进衔接的关系,譬如只有学会了第一式才能学会第二式,不能够单独将任意其中之一割裂出来,这也正是它的难修炼之处。
不过目前来说,司徒还没有遇到任何修炼上的困难。
这第一式苍梧式中,隐含着不动则稳如苍梧之意,这是剑法的根基,也是一套武技的根本,很符合司徒的想法,他觉得作为基础最重要是一个稳字,所以这套苍梧式其实中规中矩,但胜在稳中有变,已经初具所谓“藏”这一字诀的雏形了。
距离西偏殿的冲突已经过去十天,距离司徒与元奎的半月约斗也不到五天了,在过去的十天里面司徒每rì都沉浸在藏剑诀的世界里,除了每rì必需的功法修炼,还有吃喝拉撒睡这类本能的活动,剩下的时间全都给了这门剑法武技的修炼。
他倒不是就为了这场约斗,实际上当修炼的时候心神完全沉入进去根本想不了那么多,他现在更多是在发现和体会修炼的乐趣。
其实像这样一遍又一遍重复演练着同一套剑法,看起来是单调又无聊,但对于司徒来说,若是能够从中发现一些不足弥补了,或者偶有所得加以套用进去,进而使自己的招式更加沉稳更具威力,这样每一点小小的进步都能够令他振奋,而从一开始修炼到现在,司徒几乎没有多少停歇,就是吃饭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剑法剑招的事情。
辛苦付出也有回报,没有修炼过的时候还不知道,司徒发现自己对于武技的领悟和理解还要超过对基础的功法,许多外门弟子光是熟悉一门武技就要花上一月时间这个司徒也早有耳闻,可他自己熟悉藏剑诀却不过用了三天,三天的时间其实已经足够他将所有的招式都映入脑海,剩下的时间则都是在用身体的实践去验证和体会。
每一次一套完整的剑法演练下来,司徒就难免有一些新的体会,到如今十天过去了,他发现自己虽不敢说将这一套苍梧式彻底融会贯通了,但对于剑法的体悟上升了许多,不说他现在逐渐稳定下来的破石境后期境界的修为,以战力来看此时的他足以单挑从前的三个自己。
当然司徒同样很清楚,现在的自己依然还不是那元奎的对手,半个月的时间毕竟还是太短了些,司徒虽然在灵魂这一块的短板上被弥补了,与宗门里那些天才已经没有多少差距,可那是天赋和潜力上,但他的起步太晚,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和不辍的修炼才能够赶上他们。
当然也有速成的方法,那就是通过奇遇,可奇遇之所以奇便在于它的可遇而不可求,司徒是不会将希望寄托在这样虚无缥缈的事情上地。
不过有失必有得,司徒当初之所以会应承下元奎的约战,当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他很清楚自己的劣势,同样也清楚自己的优势,要说除了“点寒梅”这件宝器之外,他现在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对手对自己的不了解,其实在整个修元宗内,都没有什么人谈得上对他了解,即便同舍的卫思礼三人同样如此,元奎不了解他同时又轻视他,这是他可以利用的一种心理。
而反观之,元奎这个人平素xìng格张扬,要说对他了解只需要多去问、多去听多去看,途径有很多,虽然有些未必是真,但司徒自然也能够进行一些筛选,从中得出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哪怕最后发现是假,可有备无患总比到时候手忙脚乱好,至少自己能够知道一些对方底牌,甚至从中找出他的弱点也未可知。
“呼……”终于收剑而立,司徒轻吐出一口浊气,眼中光芒闪烁,就是刚才一轮演练,他心中似又有所悟。
而就在他身后那颗葱郁的树木树干上,“噗嗤噗嗤”突然连续的几声爆破,还隐有白sè的烟雾升腾起来,却是那上面多了几个豆大的孔洞,这当然不是自然生成,而是司徒方才施展苍梧式造成的结果。
抬头隔着树荫缝隙看看天sè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司徒也不急着再继续练下去,他知道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张一弛、劳逸结合才能取得最大效果,就算时间再紧迫,但一味的紧张也是无济于事,所以他决定先回住所一趟。
回到屋子里,依然还是只有卫胖子在百无聊赖翻着一本不知名的书籍,司徒这次却是主动迎了上去,在他床沿上坐下来,开口就道:“胖子,我有些事情问你……”
“什么事?”卫胖子一把丢开了书,好像多嫌弃似地,然后回过头来死死盯着司徒,好像他说的事情不重要就要翻脸一样。
司徒不禁有些好笑,又觉得这卫胖子果然不同,至少与同住的薛立二人比较起来,他更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司徒与元奎约战的事情这时候大概也传遍外门了,卫胖子就算足不出户可屋内有两个当时事件的亲眼见证者,不可能现在还不知道,但他对于司徒的态度却是如初没有丝毫变化,好像完全不觉得司徒得罪了一个外门的“老人”有什么大不了地,这种心xìng却也不知道该说他是神经大条还是xìng情中人。
甩开这些念头,司徒看着这个灵活的胖子,一字字问道:“我要你把你知道的有关于元奎的事情全都告诉我……”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记住了,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