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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小巷中,不断传出怒吼声、尖叫声、哀号声、以及东西被砸毁的声音。这是一条细长的直线巷道,两侧皆被水泥墙所阻隔。两边的建筑物应该都是学生宿舍吧。小巷内有七个少年正在不住喘气。再往下看,地面上还倒着三个人,身上血流如注。
七个少年手上各自拿着大型摺叠刀、jǐng棍、催泪瓦斯等物品。虽然破坏力强大,但拿在少年手中却显得不顺手,给人一种才刚从塑胶包装盒里拿出来的感觉。然而就算不顺手,凶器毕竟是凶器。不,或许正因为是拿在不知轻重的门外汉手中,才更显得特别危险。
七个少年包围着一个少年。每个人的眼睛都充满了血丝。但是被包围住的那名少年,却没有任何举动。手持凶器围在四周的七人似乎不存在于少年的视线中,他只是抬头仰望着被切割成长条形的夜空,若有所思地站着。少年似乎才刚从便利商店回来,手上提了个印着店名的塑胶袋。塑胶袋摇摇晃晃,里面塞满了十罐以上的物体,似乎是罐装咖啡,把塑胶袋撑得鼓鼓的。
少年给人的印象就是白、白、白。然而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身为学园都市最强等级5超能力者的头衔。
没错他就是一方通行,不过这个时候他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自己要答应和御坂凌那个BUG男打那一场,那一战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喝啊!”怒吼声从背后传来。围着一方通行的凶恶少年之一,拿着刀子朝一方通行的背部捅去。但是一方通行没有回头,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凶恶少年将全身的体重施加于刀锋尖端,朝一方通行那毫无防备,看来极为柔弱的背部刺来。
利用两万名“妹妹”让自己进化至等级6绝对能力的实验,最后竟落得那种下场。这场败北,让世界产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啪!骨头碎裂的声音从一方通行的背后响起。当然,这个毁灭的声音并非发自一方通行的身体。拿着刀子刺向他的背部的凶恶少年,手腕已经断了。施加于刀子上的全部重量遭到“反shè”,握着刀子的纤细手腕,在强度上根本无法承受那样的力量。
“啊啊啊啊!”又是一声凶恶少年的惨叫。凶恶少年压着手腕在污秽的地面上翻滚,那副模样着实可笑。少年似乎从那时候起,就不再是“学园都市最强”了。所以这就多出了这么多的想要挑战自己的家伙,可惜他们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
回头一看,路上倒着大约十名的凶恶少年。但是一方通行根本什么也没做,甚至不算“战斗”。对他而言,现在的状况只是他在深夜到便利商店买了罐装咖啡,正要走路回家——这件事对他来说不过如此而已。
他也不打算对这些倒在路上的家伙下最后一击。今天能杀的人明天也能杀,明天能杀的人一年后也能杀。跟这些人认真根本只是件蠢事。这种战斗跟那场“实验”不同,就算再怎么尽心尽力也无法抵达终点。没有终点的游泳,跟溺水又有何不同?
“唉……不对。依我原本的个xìng,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向我挑衅的人。我真的变了。但是,到底是哪里变了?现在是什么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方通行歪着脑袋沉思着。尝过有赢有输的战斗滋味后,单方面压倒xìng胜利的行为就再也无法让自己满足——这样的结论想必是太过美化了。如果有人能够笑着回想自己吃瘪的经验,那这家伙一定是个被虐狂。
“嗯……”一方通行将双手在胸前交叉。袋子里的罐装咖啡不断晃动。咖啡总共有十罐以上,而且全都是同一个牌子。每次发现中意的咖啡品牌,一方通行总是每天不断地喝,接着不到一个星期便喝腻,然后又去找其他品牌的咖啡,重复这样的循环。
无聊而且不想被人打扰的一方通行利用自己的能力将所有的声音都给关闭了,这个样子顿时就感觉到世界一下子清净了好多。因为这样使他完全没有注意一件事情,有个人正紧紧跟在一方通行的身后,拉开嗓子拼命大声吼着。
“啊?”一方通行走着,转头往背后看了一眼。那是个奇怪的人。首先,他的穿着很奇怪。从头到脚都被包裹在一条肮脏的毛毯中。一条淡蓝sè的毛毯,看起来像是某种神秘组织的斗篷,将这个人的脸及身体完全掩盖住。连是男是女也看不出来。里面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当然也不得而知。
不但如此,而且这个人的身高非常矮。一方通行的身高绝不能算高大,但这个人身高却只到一方通行肚子附近而已。应该是十岁左右的少年或少女吧。以游民的平均年龄来看,这个人实在是太年轻了点。不过这个都市里有八成居民都是学生,所以这么年轻的游民也不是完全没有的。这个小毛毯怪人正对着一方通行不断喊着些什么。
“——!………………!?”
但由于声音都被“反shè”了,所以一方通行一句话也听不到。一方通行悠哉地看着头顶,试着将“反shè”关闭。一阵高亢但语气略带平淡的少女声音,传入一方通行的耳中。
“——哎呀哎呀,被人忽视到这种地步反而有种清爽的感觉咧。话说回来,如果是恶意忽视,为什么步伐会走得那么自然?这个人该不会其实是个脑袋超级少根筋的家伙吧?御坂歪着御坂的脑袋思考。”
“喂!御坂御坂在这里——咦咦?难不成这个人完全把御坂当作不存在?御坂御坂将御坂的头以符合御坂风格的方式微微一偏……嗯?御坂刚刚说了几次御坂?御坂御坂的脑袋陷入了混乱之中。”
“等等……你说你叫御坂?”一方通行突然停下脚步。毛毯少女似乎显得颇为高兴,小跑步地追了上来。不过一方通行看不见她的脸,所以也无法确定她的心情。
“喔喔!这个人终于承认御坂的存在了,御坂御坂感到非常骄傲。原来‘我思故我在’这句话是骗人的,毕竟除了主观之外,还是要有他人以客观的角度承认自己的存在,才能维持自我的意义。御坂御坂以错误的半吊子知识,将‘我思故我在’这句话的意义全盘否定了。
“够了,你马上给我闭嘴。把你身上那条从头包到脚的毛毯拿掉,让我看看你的脸。”
“咦?呃……呃……呃……在这种大马路上叫女xìng月兑掉衣服不嫌太刺激了点吗?这样的要求会不会有点太乱来——那个——御坂御坂再一次确认,你是玩真的吗?”
“……”
“哇啊!竟然没有说话!这个人的眼神是超级认真的!拜托你不要拉这条毛毯,因为这条毛毯下面的模样,实在不太适合被别人……呀啊啊啊啊……”
最后的瞬间终于不再是平淡的口气了,但这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原本罩在头上的毛毯不断往下掉。
——首先看见的是脸。
“那个,御坂美琴,你缩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