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辉双眼圆睁,目光直直地盯着那滩肉,这时候他已经可以分辨出,那肉块其实是一具初步成形的胎儿,只是全身血淋淋的,爬在地上一时没看出来。
只见那个胎儿已经慢慢抬起头,小手小脚也伸了出来,四肢按在地上好像要撑起身子。
人头,身体,胎儿。
许辉全身一片冰凉,大脑里乱糟糟的,根本不能理xìng的思考眼前情形,满是汗水的手握着枪,但那已经无法再给他安全感。
那胎儿扬起头,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盯着许辉,血肉模糊的脸上,应该是嘴的部位突然咧开一道缝,两边上扬,它分明在冲许辉笑,只是笑容显得十分怨毒。
它慢慢抬起一只细小的手臂,往前面的地面上一按,紧接着另一只手臂也抬起,看样子它正准备一点点往许辉那里爬过去。
许辉盯着这个血肉模糊的小东西用细弱的四肢在地上爬着,晃着软塌塌的脑袋,就像一条肉乎乎的红sè虫子。
他慢慢抬起手中枪,对准那个胎儿。
一声枪响过后,胎儿的脑袋顿时炸成一滩碎肉,小身子在地上滚了两下,四肢不住地抽搐着。
接着,许辉蹭的一下站起身,抬起脚就踢向地上陶娟的头,不料,就在他的脚马上碰到脑袋时,她突然间张开大嘴,整张嘴竟然咧得盖过的脑袋,一下子便咬住了许辉的脚尖。
脚上一阵钻心的疼痛令许辉不由自主大叫一声,这时候的他大脑一点思考能力也没有了,只是条件反shè地单脚撑地,另一只脚拼命乱蹬,想把那紧紧咬着他的脑袋甩下去,想不到陶娟任凭他如何蹬、甩、踩,一张嘴就是死死咬住不放,甚至许辉将脚用力向门和墙壁上不住地踢,她的头就像一块像皮糖一样被踢得不断变形,可就是没能让她把嘴松开。
许辉疯狂地大叫,像神经病一样拼命地抬腿向墙上踢,他能看到脚尖前,陶娟的脸披头散发,诡异夸张地咧着嘴咬着他的脚,两边嘴角向上扯着,仿佛无声地嘲笑着他。
突然间,许辉的叫声戛然而止,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箍住了一直支撑在地的那条腿。
他低头一看,赫然发现那个已经没有头的胎儿,不知什么时候用四肢紧紧地搂住了他的小腿,看样子正准备顺着他的腿往上爬。
许辉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慌乱间,他伸出手想扶住墙壁,但没想到地面上都是一滩滩血渍,脚下一滑,根本来不及找支撑点,重重地摔倒地板上,枪也月兑手而出。
还好他毕竟受过体能训练,抗击打能力相当不错,这一跤并没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损伤,他慌忙用手扶地,想从地上爬起来,一抬头,正看到面对着他的不远处墙壁上,那个血sè数字已经被改成了四十。
望着那几个巨大的血sè十叉,他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些东西,不过却没办法抓住。
许辉用手肘撑着地,支起上半身,拼命向后退,他能觉出陶娟的头在一点点吞噬着自己的脚,而另一条腿上,那个无头胎儿也正慢慢向上爬着,他感到自己的两条腿正慢慢失去知觉。
但也因为摔的这一跤,让许辉的头脑这个时候清醒了不少,他仰面朝天,一边半支着身用胳膊肘努力迅速向后,一边不断侧头往后看,很快,他退到了那张之前被他推到墙边的八仙桌前。
许辉咬着牙,用力一撑,手扒住桌子边沿,一使劲借着桌子的重量将自己拔了起来,双手按着桌子,费了很大的力气终于让自己趴到了桌子上。
喘了口气,许辉又努力将自己翻了个个,总算勉强坐到了桌子上,他看了看自己两条腿上的东西,抬手将自己挂在脖子上的角符扯了下来,弯下腰伸手将那角符按到了胎儿血乎乎的身子上。
只听“嘶”的一声,那胎儿全身冒着一阵青灰sè的烟雾,四肢一松,整个身体这下真如一滩烂肉似的从他腿上掉了下去。
许辉一下子松了口气,目光又转到了还在不断吞噬脚面的那个脑袋,强忍着一波一波的麻木感,瞄了瞄准,直接将那角符扔到了陶娟的脑袋上。
与那胎儿不同的是,角符一碰到陶娟的头,立时如铁片被磁铁吸住一般,紧紧地贴在了她的脑袋上,贴紧的部位瞬间冒起一股股青灰sè的烟雾,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她的嘴一下子松开,许辉看到自己的脚被吞没的部分慢慢从她的嘴里滑出来,不一会儿,她的脑袋便落到了地上,但依然保持张大嘴巴的姿势在地上乱滚。
许辉吐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纷杂烦乱的心境平复下来,他慢慢闭上眼,开始缓缓念出六字大明咒。
随着他不住的一遍一遍念诵六字大明咒,屋内开始起了微小的变化,一直弥漫在屋内的冰冷气息渐渐消散在空中,翻滚的头、血肉模糊的身体、无头胎儿以及大片大片的血迹竟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房间仿佛微微颤动了一下,当许辉感觉到自己双腿重新恢复了知觉时,他不由自主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房间内已经恢复了他开门前的样子。
“果然……是幻觉……”
他轻轻吐出这几个字,长长了松了一口气。
许辉慢慢地从桌子上滑下来,弯下腰拾起那枚角符,看来这个角符虽然能够保护自己的身体不受恶灵袭击,却不能主动防御幻术之类的攻击。
他握着角符,抬头瞥了一眼写着数字的那面墙壁,看着那几个血红sè的十字和新添上去的四十,他不免苦笑了一下。
说实话,他真的不想再经历像刚才那样的情形,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真的就要崩溃了,虽然他相信刚才只是幻觉,但那也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毕竟那一切太真实,当时自己已经近乎失去了理智,这才是最可怕的。
许辉又捡起枪收了起来,刚想把角符挂回到脖子上,忽然间,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他连忙快步走向房门,如果那打不开的房门也是幻觉的话,这道角符会不会能帮助自己离开这间屋子。
来到门边,他用握着角符的手慢慢伸向门把,握住后轻轻一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