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拉着窗帘,房间内光线颇为暗淡,乍看到一嘴白惨惨的牙齿,况非凡竟然打了个冷战,险些一拳捣过去。
幸好,风天说话的时候,将碗已经先放到张桌子上,然后把房间内所有的灯都打开,顺手将房门一关,用红线连上两处墙角的铁钉,整个将房间围了起来,形成一个线圈。
况非凡掏出打火机,挨个将八根蜡烛点燃。
他点蜡烛的时候,风天已经从早就拎进来的包内翻出一根细长的硬纸圆桶,拔开盖子,从里出取出三根香,又将那碗米放到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面对着的地面上,用火将三枝香点着了,并没有用嘴,而是用手小心将香头火苗扇灭,这才一反手,将香插到了碗里的米上。
两人忙活着的时候,方莹玉就那样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仿佛屋内一切都与她什么关系也没有,但风天还是注意到了,她眼睛里的瞳孔偶尔在一张一缩。
风天嘴角微微一扬,有点反应就成,他让况非凡站到方莹玉身后,伸手按住她的两个肩头,并提醒他,如果有感觉到反抗,不妨加大力量,务必不能让小姑娘身子离开椅子。
当况非凡在椅子后面站好后,风天端着盛了血的碗走过来,况非凡估计碗里的血就是那只鸡的,不禁颇感惊讶,刚才他就出去转了一圈,时间并不长,居然一点声音没听到就把那鸡宰了?
只见风天咬了咬牙,将自己的中指伸出放嘴里,运了半天的气,又拿出来,伸着中指递到况非凡面前,气得他差点挥拳揍他,不过拳头还没攥起,便听风天说道:“麻烦你,扎破它好不?”
“呃……”况非凡微微一怔。
风天有些懊恼地补充道:“靠,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还真下不了决心咬破手指。”
况非凡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按风天的要求,从他包里找出根银针,用力朝他的中指扎了下去。
“嗷……”风天怪叫一声,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将自己手指上的血往碗里挤了几滴。
“要不要创可贴?”况非凡嘲笑他。
风天没理会他,甩了甩被扎的手,又放嘴里嘬了几下,这才用食指蘸着碗里的血,分别在方莹玉眉心、人中、两手手心以及两脚的脚心各点了一下。
就在风天刚在她脚心上点完血点之后,况非凡明显感到小姑娘身子哆嗦了一下,风天抄起早放到一旁的那假二锅头,咬开瓶盖,往方莹玉的头顶百汇穴处倒了一下,然后又倒下鸡血,顿时,酒jīng混合着鸡血顺着方莹玉头顶流下来。
就在这时,风天掏出一小瓶香灰,往方莹玉头上一撒,然后大叫一声:“方莹玉!”
话音还未落,方莹玉突然开始吼叫起来,全身不住颤抖,况非凡双手正按着她的肩头,立时感到她正努力挣扎,仿佛是要挣月兑开他的两只手,而她此时的吼叫声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十来岁小女孩应该发出来的,即便他在椅子后面,也能看到方莹玉脖颈上突起的血管,而她的小脸因为努力喊叫也已经涨得通红,再加上她脸上的点点血迹,以及扭曲的表情,就算屋内灯光大亮,也让人看得不禁胆战心寒。
而就好像是应景一般,原本屋顶上亮着的吊灯,在她发出吼叫声不久之后,便闪了两下,只听“噼啪”一声,灯光便熄灭了。
况非凡只觉得方莹玉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大,那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正常小姑娘爆发出来的,他不由得用力全力按住她的双肩,而这时,方莹玉突然双手一抬,两只手一下子便攥住了况非凡的手腕处,整个身子如过电般不住大力抖动,奇怪的是,她只是上半身在颤抖,双腿却像是没有知觉似的一动不动。
况非凡估计是和那拴着她两腿的红线有关,心里不禁埋怨风天,怎么不干脆把她双手也捆上。
只是短短一会儿功夫,方莹玉的声音都因为不停拔高而变得岔音,但她依然没有打算停止,正这会儿,房门外有人开始用力砸门,况非凡猜测极有可能是方家夫妇听到了自己女儿惨叫声,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打算进来看看。
他不禁看向风天,而这会风天依然探着头,不住凑到正尖叫的方莹玉耳边,大叫着她的名字,每当她要扭过头,打算用额头撞向风天时,他都及时缩回身子闪避开。
“房门。”况非凡一边按着一边有些紧张地问了一句,他不知道这时候如果有人闯进房间,会不会对他们正做的事情有影响,又或者,人家小姑娘的父母看到现在这场面,会不会直接暴怒对他俩动手。
风天并没有答话,但是摇了摇脑袋。
况非凡这会儿已经几乎是用上了全力的力气才能控制住方莹玉身子不会从椅子上起来,而攥着他手腕的两只小手力量也越来越大,差不多已经掐进他腕子上肉里,这让他不仅感到疼痛,更觉得有些让人感到害怕。
突然间,房间内yīn风乍起,在他俩身子周围打着旋,转来转去,风过之处,蜡烛上的火苗便剧烈地晃动起来,有几次更是眼看着就要熄灭了一般,阵阵yīn风,摇曳的烛光以及如野兽般吼叫的小女孩,为房间内平添了几分无法形容的诡异恐怖气氛。
风天根本不管让人倍感刺骨般寒冷的阵阵冷风,反而更加频繁地喊着方莹玉的名字,而随着他越喊越快,况非凡惊愕地发现,小姑娘脑袋上的酒jīng与鸡血混合在一起的液体有如开始挥发似的,升腾起一股股白烟,并发出“嘶嘶”的声音。
而方莹玉原本听上去充满了愤怒的嘶吼声,现在开始变得像是濒临痛苦时才会有的惨叫,与此同时,她那一直用力挣扎的身体也转变为不住痉挛。
况非凡这时候已经满头大汗,不只是因为按住她耗费的力量过大,而且还由于那近乎掐断他手腕的小手。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可能很长,也可能只有短短几分钟,当方莹玉整个身体一阵险些让他抑制不住的剧烈抽搐过后,她忽然间停止了惨叫,双眼一翻,身体瞬间瘫软了下来,不用看况非凡也能感觉到,她昏死了过去。
随着她陷入昏迷,房间内围着他们打转的yīn风也骤然消散于空中。
况非凡暗暗松了口气,问了一句:“结束了?”
不料,风天神情严肃地摇了一下头,伸手抱起昏迷不醒的方莹玉,示意况非凡将房门打开。
拉开门,就看到一脸怒容的方先生和差不多哭得昏天黑地的方太太,估计整套房灯光突然熄灭也没能吓到外面的几个人。
一看门开了,方先生正要往里冲,就见风天抱着方莹玉跑出来,一伸手,将她交给方先生,然后不等他们问话,返回屋从包里掏出一瓶液体,回头交给站到了方先生身边的方太太,飞快地说道:“这瓶‘观音水’,回你们房里,放半浴缸温水,然后把这瓶水倒里面,把你们女儿放水里,泡上半个小时的澡,再换套干净衣服,等我们过去,快,快,快……”
他说话的速度很快,语气也很急,好像在赶时间,一说完便挥着手,像哄苍蝇一样赶他们走,贺旭福比方家早一些意识到这其中还有事情,他忙拉起方家夫妇匆匆忙忙离开了301室。
见他们一走,风天重新返回主卧室,这次并没有关房门,伸手从包里掏出一个“替身女圭女圭”放到了椅子上,然后对还是一头雾水的况非凡说道:“那孩子还没离开,不过能力似乎比我想像的大上那么一些,而且似乎很留恋这里,不甘心离开,所以就算从小玉身上离开,依然还在这屋里呆着。”
说着,他的目光落到了那浴室,况非凡顺着他目视的方向看过去,立时想到那个浴缸,不由得皱了皱眉。
“那现在怎么办?”况非凡问道。
“这套仪式可以用来驱魂也可以招魂,不过缺少……”他没说完,反而看向况非凡。
况非凡不禁无可奈何地点着头表示明白:“缺少我这种极yīn的媒介是吧,我就奇怪,你怎么刚才不能一起完成呢?”
风天撇撇嘴:“我那是为了孩子的安全,你虽然极yīn,但有宝贝护身,快去吧,引小孩出来,然后到椅子这里来。”
说完,他用手扇灭了两根蜡烛,接着说道:“记着,一会儿从这两根灭掉的蜡烛中间过来,进来后我再点上,你就站到椅子背后就成。”
他扔给况非凡那副黑sè的手套:“戴上,等你站到椅背后,而小孩进了蜡烛圈后就可以摘下来了。”
况非凡不放心地问道:“你这蜡烛圈管用吗?刚才都让它跑了。”
风天挠挠头:“只要没有‘yīn风过道’就成,烛火被压制到最低时,即使不灭也很难再困得住一个执着的魂魄……”
他边说边又准备出几样工具:“所以,我现在要加一些措施……”
风天还没说完,况非凡忽然觉得脸颊上一湿,抬手一抹,手上立时多了一些湿漉漉的液体,一股淡淡的腥味从指尖沾上的液体中散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