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院子中的人都散尽的时候,徐剑带着两个虎贲战士,押着一个三十二三岁的中年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到了王君道旁边,徐剑说道:“队长,这家伙刚刚翻墙逃跑,正好被我们的兄弟逮住了。”
“难怪我说康家怎么少了一个人,原来是你啊。你是康家的管家?”王君道笑着道。
中年男子眼中jīng光一闪,挣了两下,但没有挣开两个虎贲战士的手,无奈之下,只得哼了一声。
王君道淡淡一笑,道:“放开他吧,他翻墙都没逃掉,还别说现在了。”
两个虎贲战士放开了中年男子,王君道对徐剑道:“你领二排去将康村的百姓都请到康家前面的来,只要每户有个代表就可以了,尽量能将家中做主的都请来,当然,越多越好,还有,十五岁以下的就不用了,记住,尽量客气些。”
徐剑领命而去,被放开的中年男子却看着王君道,冷笑道:“杀人xìng命,夺人家财,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英雄豪杰了?”王君道冷笑一声,说道:“你不管主子xìng命,于危难之际,背主而逃,这不要说是英雄豪杰,就是一般的人都算不上,你还有脸在这里和我说英雄?”
中年男子眼神淡漠地望着王君道,道:“康建他不是我的主子,只是他曾经帮过我,我帮他打点家财而已,他对我的那点恩情,我早就还光了,这两年,我呆在这里,也只是因为没有去处而已。”
“这么说来,你倒是难得的忠义之辈呢?”王君道再次冷笑。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忠义之人了?”中年男子也冷不防地回了王君道一句。
“有意思,有意思。”王君道连连点头,斜着眼睛瞥了瞥中年男子,半响,他才看出,这男子竟然是个深藏不露之人,当即忍不住道:“说说你的名字吧。”
“崔景略。”中年男子傲然说道。
“古有天下名门山东崔氏,古有治国能臣,王猛字景略,崔景略,好名字,只是不知道你可有崔氏之风与王猛之才。”
崔景略没想到王君道一下子便说出了自己姓名的来源,忍不住对王君道刮目相看,要知道如今的清朝,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是文盲,大字不识一个,不要说知道王猛这样的治国能臣的字号,只怕连知道山东崔氏是曾经的天下名门望族都不可能,仅这一句话,他就可以判断眼前的王君道是jīng通历史,胸怀天下的人。
jīng通历史者,大多明智,胸怀天下者,大多英豪。
这一点,传承了先祖遗风的崔景略不可谓不明悟,他望着王君道,拱了拱手,淡淡道:“在下祖上正是山东崔氏,在下名字,确是来自王景略,敢问公子大名。”
“王君道。”王君道淡淡地吐出三个字,一股威严四方的庞大气势瞬间从他身上迸发出来。
崔景略浑身一震,既是被王君道的气势所镇,也是被王君道的名字所镇,王君道,好大气的名字,一个王不要紧,还在后面加了一个为君之道,这不就是说王要为君吗?
王要为君,那是什么?
皇帝!
崔景略一咬牙,忽地沉声问道:“敢问公子,如何看这天下?”
王君道望着崔景略,淡淡道:“内忧外患。”
崔景略心中一惊,他没想到王君道短短两个字便已道明了这天下的大事,接着问道:“内忧为何?外患又为何?”
“官府剥削,官吏欺压,匪盗四起,民不聊生,生灵涂炭,远有太平天国运动,近有义和团运动,这些都预示着农民起义的爆发,清朝末世的来临,这便是内忧。”王君道望着崔景略,又接着道:“列强殖民,输入资本,抢夺资源,掠夺财富,更有甚者,侵占领土,租用不还,英、法、美、俄、德、意、rì、奥,哪一国都想着占领华夏这块有着四万万五千万百姓的庞大市场,以此来拼命地赚取利润,这便是外患。”
崔景略接着王君道话,说道:“可悲的是,清**,外不能抵抗侵略,内不能安定百姓,不仅如此,还充当帮凶,奴役百姓,种种恶行,令人心寒啊。”
“满清鞑子,非我族类,二百年来,可曾真正视我汉人为子民?”王君道直视崔景略,反问道。
崔景略喃喃自语,是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两百多年来,满清人何曾真正将汉人当成他们子民?汉人,仅仅只是他们的奴才而已(这一点毋庸置疑,即便是朝廷上那些身居高位的汉人官员,面对清国的皇帝太后,都是跪着自称奴才,从古到今,哪个朝代是这样?在清国,汉人的地位之地下,令人心寒),半响,他直视王君道,沉声问道:“可有破解之法?”
王君道淡淡道:“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富国强兵,打倒洋人!”
“好一个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好一个富国强兵,打倒洋人!”崔景略仰天长笑,浑身上下竟然散发出一种叫做国士的风采,半响,他忽地朝王君道单膝跪下:“在下不敢说有王猛之能,但也敢说胸藏文韬武略,不知公子可愿收下在下。”
王君道双手服气崔景略,朗声笑道:“王猛曾以卖畚箕(一种用木、竹、铁片做成的撮垃圾、撮粮食的器具)为生,你如今却已能处理数万钱财,我坚信,你之才华,不在王猛之下,有你一助,我多一条臂膀,请起!”
“多谢公子。”崔景略恭声谢道,站了起来。
许九霄一起走进了康家的堂屋之中,聊了片刻之后,白云城便从康家仓房和地窖中走了出来,对王君道禀报道:“队长,已知的钱银与粮食都已经全部统计出来了。”
“多少?”王君道问道。
“银二万三千三百四十五两,小麦一百二十三袋,每袋约重八十斤,红薯、马铃薯、玉米棒子等其他粮食有八十五筐,每筐约重五十斤,面粉十五袋,每袋约百斤,此外还有棉纱、纺纱、棉布、丝绸、油盐、兵器、干枣等物资不计其数。”白云城回答道。
“粮食等物资的数量没错,钱银少了。”这时崔景略摇摇头说道。
“少了?”白云城已经通过虎贲队的战士知道了崔景略的身份,自然没有什么其他的不满,只是疑惑地看着崔景略。
“对。”崔景略点点头,道:“这二十年以来,康建把粮食等物品运到外面去换成钱银,又从外面购置盐、铁、绸布等各种物品回来,高价卖给周边村庄的老百姓们,而为了携带方便,若有机会,他都会把银两换成黄金,全部储存在他的小金库里,就在他的床底下的暗室中,那里面藏的全部都是黄金,就我这三年经手的,都有不下五百两。”
白云城闻言大吃一惊,三年就有不下五百两黄金,那二十年还得了啊。
王君道有些佩服康建的敛财手段,这出去也赚钱,进来也赚钱,还真是个赚钱的好手啊。
“君道,那我去看看?”白云城试探着问道。
“不用,先留着吧。”王君道摇摇头道。
崔景略却是暗暗点头,他刚刚可就是故意说给王君道听的,康建确实有小金库,那里面确实也藏着大亮的黄金,而且还不止他说的那么多,因为这三年经他计算的,放进里面的黄金都不下于一千五百两,不止如此,康建还在里面放了很多通过特殊渠道购买来得枪支。
他之所以故意少说,那就是要看看王君道的反应,若是王君道吩咐白云城去查探,去公开了数据,那么在众人眼里是高尚了,是无私了,但难免缺了心眼,他未免会有些失望,毕竟这么多黄金和武器,放在里面,越少人知道其具体数量越好。王君道很令他满意,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没有跟错人。
这时,李景林拿着两把驳壳枪,扛着一杆毛瑟1898式步枪走了进来,将枪都放在桌子上,对王君道道:“队长,找遍了康家上上下下,就只找到这三样。”
王君道拿起了那两只驳壳枪仔细打量起来,打开了弹夹瞄了一眼,接着又模索几下,啧啧叹道:“正中德国造毛瑟1896式手枪,口径7.63毫米,10发弹夹,有效shè程一百二十米,好东西啊。”
崔景略心中一惊,想到康建是和一个德国人买的这枪,下意识地道:“公子竟识得此枪?”
“何止是识得?”王君道笑了笑,道:“此枪产于德国毛瑟兵工厂,由试制车间主管费德勒三兄弟共同研制而成,1895年德国批准了此枪的专利,1896年正式生产出售,此枪的样枪共有五种不同类型,7.63毫米口径的有6发、10发和20发弹匣三种,6毫米口径的有实验型手枪和10发弹匣卡宾枪两种。”
在场的几人根本就听不懂,但都觉得王君道很是神奇,竟然对这枪这么熟悉。事实上,这都得益于他前世的记忆,他前世可是枪支专家,从入伍当兵开始,到特种兵,特种兵王,直到特种大队长,他对枪都有种偏执的热爱,即便是后来他残疾了,手上功法练得最多的还是枪,对于枪,他已经不能只用了解来形容了,枪的历史,枪的种类,枪的习xìng,枪的保养,枪的设计,他都能达到大师级别,也正因为这样,他在身体残疾、转为参谋和武器研究人员之后,为国家设计了无数款枪,有手枪、突击步枪、狙击步枪、重机枪、轻机枪、冲锋枪等,他设计的枪,无论是美感、手感,还是xìng能、shè程都已经达到了当时世界的巅峰水平。此外,他还对坦克、装甲车、飞机、各种火炮、军舰、航母等有极其深厚的研究,并提出了很多建设xìng的意见。
对于毛瑟手枪,这种在他前世的历史中,被中国*军人特别钟爱的枪,他又怎会不了解?毛瑟手枪,又名驳壳枪、盒子炮、自来得等等,在中国二十世纪整整倡行了五十余年,深为广大中**人所喜爱,这样的枪不仅代表的是枪本身,更代表的是一段历史的传奇与那段历史中军人的jīng神和气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