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托以蒙古台为向导,在蒙古台的带领下,来到了一片光秃秃的小山上,在山的一面,是几个可以容纳上百人的洞穴。
这几个小洞穴是当初蒙古台作为奴隶,在山上放羊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这样隐秘的地方木哥是不可能知道的。
这里不像山涧,绝谷,要道,险地,树林,都是用兵者要注意的地方,木哥是积年老将,在那样的地方想要偷袭他,简直就是妄想!
“博尔托将军,木哥为人老jiān巨猾,胡狼又是斡朗改人第一勇将,智谋不下于木哥,加上这些年木哥对他教导有方,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生擒木哥不如活捉胡狼?”
“蒙古台,想要活捉木哥恐怕是不可能,或许生擒胡狼可能要简单多了,好像草原第一名将木哥已经老了,这个世界永远是年轻人的。”
对于博尔托的话,蒙古台不以为然,他还不知道木哥的可怕,木哥这样的人,善于在逆境中取胜,这是为将者最难能可贵的地方,很多名将都经不起失败,一次失败后,便永远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将军,木哥真正可怕的地方不是以少胜多,也不是以弱胜强,而是不怕失败,经得起挫折,当年斡朗改人在林木中几乎被人全歼,木哥却能在劣势的情况下反败为胜,当真不可小视。”
博尔托沉吟良久,蒙古台对斡朗改人的了解远胜于他,之所以不服气,还是因为他自负才气。
在他的眼中,草原上所谓的世名将,还没有一个人能入他眼中,虽然现在他还名声不显,自从他以十倍的差距击败过号称无敌的契丹骑兵后,就好像有一扇窗在心门间被打开。
投靠海都之前,他曾经到契丹人,奚族人大型骑兵交战的地方观察过,从双方的对阵中提前料到谁胜谁败。
当时他想,如果让他指挥奚族人的几万骑兵,绝对不会那么容易让契丹人击败。
他从两族的战争中发现,骑兵不论在进攻,还是偷袭或者防守,都要保持阵型,一旦阵型散乱,就会失去一半以上的威力。
他甚至在心里想过,将骑兵运用到最高境界就是:来去如风,分合自如,侵略如火,急如鸷鸟折木,迅如激流漂石。
反观当时奚族人大将吐勒斯将骑兵用来防守,当真是愚蠢之极,如果放手一搏,未尝会败的那么惨。
本来他以为最蠢的战法就是防守,却在一次意外的情况下,看到了渤海步兵,在防守中将运粮食的车子连在一起,无数次击退了契丹人的进攻,无奈之下,损失惨重的契丹人只能放弃到嘴的肥肉。
博尔托回过神来说道:“蒙古台,我从来没有小看过木哥,也从来没有小看过斡朗改人,有一点你不明白,以木哥的才能最多只能带二十万骑兵。而我博尔托却能多多益善,或许现在我还不如木哥,那也只是经验不如他。”
“将军的才能我还不知道,不过海都太子对将军如此重视,就可以看出将军一定不会比木哥差。”
对于蒙古台口不从心的话,博尔托不置可否,也许只有拿出真正的实力才能折服这名神箭手。
如果不是从几次亲眼目睹的战争中,发现了敌我双方的优势,劣势,兵力运用的是否合理,在不同的地形,不同的环境中,用什么样的方式排兵布阵等等,他也不可能如此自信。
木哥带着获胜而归的斡朗改人从室韦人的地盘返回,这次从田亦该川俘获了将近三千名男女奴隶,收获颇富,有了这次的补充,王族的实力将会得到极大的扩充。
“胡狼,我的好孩子,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有单独指挥过一场千人以上的战斗,你做的很好,将来一定会超过我。”
“元帅,胡狼所取得的成绩都是元帅教导有方,如果没有元帅的教导,胡狼无法在这个年龄段指挥一场战斗的。”
胡狼的回答让木哥非常满意,为大将者,最忌讳的就是因为胜利而心生骄狂,因为失败而从此一蹶不振。
胡狼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胜不骄,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作为过来人,木哥知道名将是很难炼出来的。
站在一座山峰上,博尔托可以将四处的景sè尽收眼底,此时北方的黄昏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丽。
秋季的肃杀和寒冷已经取代了夏季的清凉,而夜晚的寒冷已经相当于南方的冬天。
在这样的环境下,斡朗改人的骑兵还在连夜赶路,他们要在天黑之前到达自己的势力范围,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找到感到安全。
博尔托在高山上比较隐秘的地方,窥伺着正在朝着预定方向行进的斡朗改人。
快到自己的地盘,木哥提起的心也落下来了,于是对士兵们说道。
“儿郎们,到了我们自己的地方,大家可以埋锅造饭了,好好吃一顿,几天的征伐,大家也累坏了,今晚不论军法,可以好好喝一顿。”
“谢谢大帅,谢谢大帅。”
听到欢声雷动的欢呼声,木哥从打心眼里高兴,这些健儿就是斡朗改人的希望,只要有他们在,不论是白狄还是南蛮,都无法动摇斡朗改人哪怕一分一毫。
士兵们开始架起铁锅,捡来干柴,在锅里加上牛肉干和水,水开了,牛肉就差不多煮好了。
在北方,将士们出征少不了马nǎi酒的,虽然大漠东部没有大沙漠,但是很多地方难以找到水源。
不到半个时辰,牛肉干和小麦糊糊一桶一桶的提上来,伙夫用勺子为士兵们盛上一碗碗热腾腾的小麦糊糊。
这个时候的斡朗改人还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将小麦加工成面粉,他们用石头将小麦舂碎,煮成面糊糊,或者加工成胡饼。
能吃到足够的粮食,对草原人来说比什么都来得幸福,在寒冷的冬季,有多少人会因为缺少粮食被活活饿死。
南北田亦该川的百姓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不知道要冻死饿死多少人,木哥的作为迟早会遭到长生天对他的惩罚。
“元帅,将士们敬您一杯,希望您老能够继续带领我们,征服那些室韦蛮子,该死的室韦狗,就知道和我们作对,总有一天我们斡朗改人会将他们消灭殆尽。”
“胡秃,你所说的室韦狗,该不会是指桑骂槐吧?要知道我们斡朗改人有一大半都是室韦人,难道我们都是狗吗?小将军胡狼也是狗吗?”
“住嘴,大家都是斡朗改人,为了这些而伤和气值得吗?论起出身,我们几乎所有人都是室韦人,以后谁都不许再说。”
木哥心里气急,这群粗鲁的家伙不是在绕着圈子骂他吗?胡狼是他的养子,他们骂胡狼是狗,不是拐着弯说他是条老狗吗?
反观胡狼,只是用冷漠的眼神打量着他们,心里想道:“自以为是的家伙们,总有一天我会让你门吃尽苦头的,到时候后你们就知道到底谁是狗?”
小山洞里面,博尔托正在等待着机会,他们要等到深夜,斡朗改人睡熟的时候,再给他们来一下狠得。
斡朗改人施加在室韦人身上的痛苦,将会百般偿还在他们身上,让他们也尝尝做奴隶的滋味。
让他们也尝尝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滋味。在这个乱世之中,天下已经没有《桃花源记》中的世外桃源了。
在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战争,到处都是杀伐,哪怕躲到深山中也不见得就会安宁,可见世道之乱,已经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了。
“蒙古台,今晚你就可以报仇了,来之前,首领交代过,尽量不要杀太多人,斡朗改人和室韦人其实都是一家人,如果我们和他们一样,将会丧失人心的。”
“海都太子如此仁义,当真是草原百姓的福气,愿长生天永远保佑他,希望他能在短时间内结束这样混乱的局面?”
“但愿如此!”
对于海都的xìng格,博尔托比蒙古台更了解,假如真能如此,当真是天下百姓的福气。
“来,来·········喝酒”
此时斡朗改人已经喝上坡了,说话的时候,舌头都开始打结了,胡狼觉得木哥对手下将士太过放纵了,这样迟早会出为题的。
“元帅,您已经喝醉了,我还是先扶您回去休息吧?”
“胡狼,没事,大家再来一碗。”
大帅敬酒谁敢不喝,没奈何,胡狼只能再喝一碗,酒刚下去,一股醉意直上心头,xìng格坚毅的他也挡不住酒劲的侵袭。
“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迟早会出问题的,现在只有两多百士兵在看守俘虏,其他人几乎全部醉倒,好在这里已经到了自家地盘,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这是胡狼醉倒前的想法。
还想再提醒大帅一下,可惜一股倦意袭上心头,胡狼醉倒在桌案上,好在平时他对手下的奴隶们很好,不然今晚只能在寒冷的地毯上过一晚。
两个室韦门户奴隶小心的将胡狼抬到床上,用羊毛褥子将他盖好,他们两个是胡狼的门户奴隶,是奴隶中最幸福的两个。
同样作为室韦人,胡狼从来没有像别人那样鞭笞过他们,反而对他们像自己兄弟一样。
经过斡朗改人的同化,很多室韦人早已经忘记了他们的祖宗是谁,像胡狼这样始终记得自己还是室韦人的,实在是太少了!
半个时辰后,木哥也被奴隶抬走了,其他人远没有胡狼那么走运,除了木哥,其他将领几乎全部醉倒在地上,虽然最后他们一样会被门户奴隶背回各自的帐篷,其中吃的苦头肯定要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