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青云第一次听到白光评价一个人‘非同小可’,不由一惊,禁不住又向老者多看了几眼。
青蛇相士等三人见了这老者,神情一震,对望了几眼,突然一齐拜倒在地,语带惊恐道:“土窑山瘦虎肥熊兄弟、大凌河青蛇相士拜见九玄丈人。”老头眯起眼睛瞧了半晌,展颜笑道:“快快请起,老头子老眼昏花,方才竟未瞧出是你们,真是对不住。”
这时青蛇相士等三人已站了起来,老者笑道:“瞧你们三个人的模样,莫非是接了‘空石集宝令’赶来送礼的?”瘦虎道:“正是!”他答得太快,肥熊想以眼sè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老者叹道:“空石上人,真是了不起,闭关多年,威信仍在!不知他此生有无指望突破至武圣境界。唉,不过总强过我这把老骨头千百倍了……你们三位究竟送的是什么重礼,可以让我老头子开开眼界么?”青蛇相士等三人对望一眼,面上顿时现出为难之sè,但又不敢真违了面前老者的意思,只得惶声道:“九玄丈人所命,在下兄弟焉敢不从?”三个人一齐拿出各自的宝物,放在石像之前。
刹时间,一阵华光闪耀,就连火光,都为之黯然失sè!瘦虎斜眼瞧着自已拿出的三彩玉芝,面上微现傲态,肥熊却赶紧赔笑道:“献丑,献丑啦!以您老来看,咱们三人这份礼,可还过得去么?”九玄丈人微微一笑,道:“这份礼就算是送给皇帝老子,也都过得去了,但……”瘦虎忍不住问道:“但什么?”九玄丈人缓缓道:“但送给‘空石集宝令’主人,却嫌不够!”三人听了他前一句话,方自得意,这后一句话却似一桶冷水,当头淋下,令他们满心欢喜变作了懊恼!
瘦虎更是瞪大了眼睛,吃惊道:“还不够?”
九玄丈人摇头笑道:“不够!除非……除非将你们三人的礼物,并为一份。否则空石上人若是嫌礼物轻了,那可不是好玩的。”说完闭起眼睛烤火打盹,再也不瞧三人一眼。
瘦虎、肥熊两人对望一眼,后退三步,jǐng惕地望着青蛇相士。
青蛇相士目光闪动,突然呵呵笑道:“老丈莫非也是来送礼的吗?”
瘦虎肥熊两人久闯江湖,听得这话,心里顿时雪亮:九玄丈人多半空手而来,并未准备礼物,是以才要他三人先火拼一场,两败俱伤,那时九玄丈人就可取了他们的礼物算作自己的。想清楚这节,三人已联成一条阵线,运功戒备,一步步向后退去。
九玄丈人轻叹一声,道:“其实,聪明人往往未必会活得更久些。”
说罢,吐出一只金丸,盘旋身前,发出道道金光,木杖一指点,口中轻轻吐出一个“破”字,金丸大涨,犹如一颗金sè的种子,绽放出层层瓣瓣的金莲,每一片花瓣都是一把金光四shè的飞剑。
“剑丹化莲!”
青蛇相士三人面若死灰,惊恐难抑地大叫道。
武师的标志是凝结元丹。有一部分武师的元丹很奇特,其状如剑,他们被称作剑师。
剑师不一定用剑;用剑的不一定是剑师。
但剑师却一定是武师里最强大的存在,同阶无敌!
而剑师修至上位大圆满的标志便是“剑丹拟形,生化万物”,九玄丈人的这招“剑丹化莲”便是其中典型。
这就意味着九玄丈人在武宗以下,已无敌手。甚至,有关他已能抗衡武宗初成的强者的传言也多半不假。
而青蛇相士三人仅仅是上位武士,再动手已失去了意义。
肥熊跪地求饶,砰砰磕头间,脖上挂的珠串,突然化做数十道乌光,急shè九玄丈人胸月复要害,速度之快,不可思议,连瘦虎也未想到他会在此时出手。
一旁的青蛇相士双拳齐出,臂化蛇形,闪电般向九玄丈人胸脯击出,拳劲未至,一股青蓝sè毒烟已激shè而至!
瘦虎一愣,也只得咬牙拼命,“虎爪拳”呼呼打出,凌厉的劲风将九玄丈人身周退路尽数封死!
九玄丈人冷哼一声,身前莲座上,三道金光一闪即黯。
一切忽然静止——
下一刻,瘦虎肥熊的意识就沉入了黑暗中。
只有青蛇相士似乎无碍,嘶声道:“你……你,何必……要我们的……”
九玄丈人笑而不语。
青蛇相士口吐鲜血,在身周喷了一圈,四肢伸展,呈大字状跌倒圈中。身子一震,双睛几乎凸出眶外,嘶声道:“谋划一场,却成南柯一……”最后那个“梦”字还未出口,一口气突然接不上来,喉间“咯”的一响,气绝而死。
九玄丈人踱至石像前,打开储物袋,将宝物一卷而空。
就在他转身即将离去之际,忽然,一声沉重的叹息响起,仿佛是从最幽深最浓重的黑暗中传出,直透入心底!
只见那石像表面一阵幽光闪动,犹如复活了一般,闭着的双目,竟突然张开,shè出两道碧绿的妖异目光,一字字道:“九玄,竟然是你!哼,夺我宝物,好大的胆子!这些人来向我献贡,为什么要杀他们?”
语声生硬冷涩,每个字说出来,都似用了极大气力。
说罢,看了看死在血圈中的青蛇相士,轻咦一声,一挥臂,白sè光手凭空生出,打开青蛇相士死时紧握的双拳,掌面上是两个血字,左手“天”,右手“命”。一连串变故让九玄丈人愣在当场,隐隐感觉到事情似乎不如想象中简单。
石像身躯一震,如遭雷击,连声问道:“你到底知道多少?他对你说了什么?你要杀他灭口!”
九玄丈人茫然摇摇头,面沉似水,不发一语。
“这人死时,尸体摆作铜钱状,手藏天命二字,怎么?还要我多说吗?”说罢,石像口中不绝发出刺耳的冷笑声,但面上却毫无表情,叫人见了更是心寒。
九玄丈人狠狠盯住青蛇相士的尸体,恨恨地道:“终rì打雁倒叫雁啄了眼。想不到,今天竟让一个死人算计了一把!”
石像恍若未闻,说道:“是不是落风老怪知道本座要以‘空石集宝令’调集珍宝,以之作酬,去求三眼白猿的主人出手,卜算那天命铜钱的下落,才派你来伺机行劫的?你修为不弱,我原本不yù杀你,只可惜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只能怨你命苦了!”
沉默数息,石像又道:“此处风水上佳,你便在此自尽吧,免得我多费一番手脚。”这两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不徐不疾,竟是将九玄丈人半点没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