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武历两万零七百八十一年,拱卫人族的兽海要塞,征发剑谷联盟低阶弟子,共八千七百八十九名,充任塞卫,职责侦察。
至于空炁宗掌门华莹仙子,为衣钵弟子求情,被现任人主当场击伤。
伤重难愈,三十年后离世,空炁宗从此rì渐衰落,百年之后,失去剑谷联盟第一大宗地位。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一rì,距离人主虚影驾临仙剑裂谷已有半月。
东南之地的一座寻常山洞中,原青云从打坐中醒来,检视体内,仍然未发现异样,取出小镜一照,紫斑印记还是丝毫未变,端端正正印在额头zhōngyāng。
当真哭笑不得:这十余rì来,想尽办法,试过所有手段,却难动这紫斑分毫。反倒平白浪费了时间。
看来,这无尽兽海,此界第一凶地,是不能不去了。
算算rì子,今天差不多就是白光醒来的时候:十天前,为了探求消解紫斑的办法,白光主动陷入沉睡,以求彻底消化夺舍龚袭的辅元神的神念记忆,希望能从中找到破解之道。
等到正午,识海内,响起一声轻叹,白光醒了。
“如今的我,方才真正成为本体无数分魂中,仅次于主元神的存在。被我反噬的那个辅元神,在机缘巧合之下降临此界之前,竟然已经吞噬了不下十个分神,其中的三个,甚至还有着本体的记忆碎片;再加上之前的我以及龚袭的神念记忆,数百年之内,指导你修行,应当是绝无问题了!”它想了一会儿,平静地说道。
“那这紫斑?——”原青云一听之下,希望重燃。
“没有办法!”白光这句话,犹如迎头一盆冷水,又将他的希望浇灭。
“就算你当时竭尽手段抵挡,成功的可能xìng也不足一成。”白光又道:“现在回想一下,我几可确定,虚影中的男子,修为应该已至此界法则所能容纳的极限。若所料不错,就是上位武圣大圆满!”
“啊!?——”原青云顿时一怔。
“所以,你现在无法驱除这紫斑,倒也不冤!”白光叹口气道。
原青云一阵沉默,在这一瞬,他已做好了去闯一闯兽海的打算。
不一会儿,他缓缓开口道:“那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不足三个月的时间内,尽可能地增强实力,到了兽海,也好多一分存活的希望!从华莹仙子拼命不让她的宝贝弟子去,就可看出,此次充当要塞守卫,多半会成为炮灰角sè,恐怕,九死一生!”
“不错!”白光也肃然接口道:“这次沉睡,我从新增的记忆中,虽然没能找到解除紫斑的办法,但却得到了一部怪异的功法。所以,现下,需要你做一个选择。”
“哦?”原青云不禁有些好奇。
“这功法应该是来自龚袭的记忆。本身十分鸡肋,据说,青昊门高阶弟子大多都有,但却从来无人修炼。你要做的选择,就是决定,练还是不练?”
这次,原青云没有接口。
接着,白光详细解释起这功法的鸡肋之处:“据青昊门史籍所载,这功法,传自其开派祖师‘青昊大士’,算得上是大有来历。其名,叫做‘假丹之道’。说起来,并不复杂,就是一种凝炼假丹的武修技法。所谓假丹,是比真正元丹凝缩十倍的存在,也可以称作丹核。只要有此功法,任何一个正在突破武师瓶颈的武修都可能凝炼出来,但威能只有真正元丹的一半,可是,其所耗费的资源和经历的考验却和元丹一样,当然,凝结的难度也相同。这样一来,自然没人肯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顿一顿,白光话锋一转:“但奇怪的是,他们的开派祖师却是凭借这一功法,在武师境界就可以轻松越级挑战,最终成为那时的此界第一人。于是,一个猜测不胫而走,大范围地流传开来——只要先结成假丹,再结成真正元丹,其修为,就可暴增一倍以上!”
“那为何此功法会被弃如敝履呢?应当人人争抢才是!”听到此处,原青云忍不住插了一句。
“因为——经过无数修士实践后,发现,不但结成假丹之后再结元丹难如登天,而且,万余年来,即使在侥幸之下,两次都成功的武修,无一例外,全都在十年之内,爆体而亡!”
白光静静揭开个中缘由,语气虽然平缓,却在原青云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要做的,是一个选择,假丹之道,取,还是不取?!”
“这似乎不用选择。从来无人成功的事,为何要去碰个头破血流,还得搭上一条小命?”
“你得到的力量引子!它的存在,让我至少有八分把握,确信你在两次结丹之下,可保无虞!再加上你那神奇无比的血脉,我几乎可以料定,必然有惊无险,甚至是无惊无险!”白光斩钉截铁地说道。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当然,结成假丹之后,你能否再次凝结元丹成功,这我就不敢保证了。”
它与原青云同识同体,同生共灭,倒是不会故意夸大或缩小风险的。
沉默。难熬的沉默。
仿佛一切都已静止,只剩下砰砰、砰砰的心跳声。
许久,一道坚定的声音响起:“先结假丹,再凝元丹!”
便在这一刻,这世界,以及其他千千万万个世界,衍化运行的根本大道,奥妙难言地,被一丝波动袭扰,幻化作无穷异象,无数个“他”界,如一颗小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荡起的涟漪,不知止于何处。
变,又似未变。
时空极尽之处,某一幻妙完美的世界中。
平凡的市镇,整洁的街道,古旧的小店。
夕阳映彩。
终rì里倚栏独坐,一口一口闷酒的老头,在某一刹那,酒葫突然停在嘴边。
仰天,观云。
似,又不似。
白眉微蹙,又舒。
“天机,管它作甚!有酒,便有无数身。”
他一阵喃喃自语。
这一界,下一刻。
白光得到原青云的回答,将假丹之道的功法记忆传给了他,并郑重说道:“你已是上位武士大圆满境界,凝结假丹,一个月足够,等赶到兽海要塞,也能多一分自保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