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无双至昨双至,祸不单行今又行……
欧世随被绑在船尾的桅杆上,心中懊悔不已。
自从来到这个倒霉的什么叫幽界的大陆,从前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鬼地方,他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什么美女如云,什么遨游仙境,不过是自己一相情愿罢了。
当初一听到有人来救自己,自己还以为这一下真的被救出了苦海。首先来救自己的人,一亮相就给他一个很好的印象,两个年轻的男子,最让他感到惊奇的地方,竟然是骑着两头大鱼来的,而其中一个为首的,叫择宗的人,不但与自己年龄相仿,而且长得还特别像自己的。
与他一见面,欧世随便觉得自己是在照着一面镜子,双目炯炯,剑眉入鬓,鼻直口方,披着一件米sè的大氅,不论从哪一个角度看去,活月兑月兑就是自己在这个异界的版本。
在见他的那一刹那间,欧世随突然想起弦理论中的一个说法,说在这个宇宙中,每个人都与其他时空中的数十个自己一起经历不同的人生,也许这个叫择宗的人就是这个异界时空中的另一个自己吧?
如果是,他不可能迫害自己,有谁愿意与另一个自己为难呢?
于是他就轻易的相信了他们,任两人把自己来个五花大绑,拖在两条大鱼的身后,迅速地遨游在宽阔的海面上。
他在地球的时候,经常见有人在摩托艇后面进行的滑水表演,于是也心血来cháo,摆好了姿态,竟然坐直了身体,在水面上分水而行。
只是这一切不过是他过早的高兴而已。
他已经感觉到身上的绑绳开始陷进自己双臂的肉里,这条绑绳自从被择宗命令一起去的乘复绑到他身上之后就没有解开过。
那个叫乘复的人也真够狠的,竟然用了全身的力气,绑得自己双臂发麻,当初自己还觉得挺高兴呢。
这些玄宫的人——鬼才知道玄宫是什么地方,他们一提玄宫,一个个眼神露出神圣之光。他们押根就没有救自己的意思,从来就没有过。
玄宫的宫主一见到她就问了两句话,“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欧世随回答得诚惶诚恐:“我叫欧世随,姓欧,名世随,欧世随。”“我家在西安住,一个很有名的地方,四千年的古都。”
岂知身为一宫之主,竟然不知西安这个地方,一脸地茫然,却吩咐择宗,要他告诉船家即刻回航,曾答应给他们的租金一个不少,照单全付。
高兴的自然是船家,乐得嘴都合不拢,不高兴的当然是自己,累得自己求宫主把绑绳解开,得到的只是一声冷哼!
欧世随直到此时也搞不清楚这个宫主为什么不给自己松绑。
最可恶的是那个被他看成是第二个自己的择宗,竟然命令乘复把自己绑在船后的桅杆上。
刚出了虎口,又进了狼窝吗?
“哎,你说宫主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不去西岛捕灵感鱼了?”
欧世随本来不想听船上人说话,可是现在他却将耳朵竖了起来,觉得听听别人说话,也许能缓解一下双臂的疼痛。
“你这个人真是多事,不去不是更好吗?你以为去西岛去游玩啊?岛上可苦着呢,哪有在玄宫里面呆着舒服啊?”
欧世随于是想,原来这伙人是要到叫什么西岛的地方去捕什么灵感鱼的,而灵感鱼是什么样的,他就不知道了。
乘复在欧世随身边道:“我知道为什么不去西岛了。”
欧世随也觉得很奇怪,那个什么宫主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不去捕鱼了,还要提前回宫,而且还要按原订的租金全额照付地赶回玄宫呢?
众人听了,马上都围了过来。
“复哥哥,你说说看,是什么原因啊?”欧世随听出是阿九的声音。
阿九就是刚才唱歌的那个,说话的声音很清甜,人长得也确如欧世随想象的那样很漂亮,比柳鹂莺漂亮一倍还拐弯,可惜他现在丝毫没有心情去看这个小美女了。
“是啊是啊,宫主想给国相做壮身之药,就等着抓灵感鱼回来做药引呢,怎么突然说不去就不去啦?”
乘复向欧世随一撇嘴,道:“也许有比灵感鱼更合适的药引子呢,那不是?”
听了这话,欧世随不禁头皮发炸,他被绑在桅杆上,不能回头,看不见乘复的表情,但隐约感觉到他说的“那不是”好象就是指着自己说的。
这时有人却不相信,道:“你又胡说八道了,药方上明明说的是要用灵感鱼做药引子的,又没说用大活人来做药引子……”
乘复却道:“信不信由你,你没看到刚才宫主弹着这家伙的胸脯时,那眼光好象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然后才命令回岸的……”
这时一个叫平背的小男孩点头道:“这八成是真的,灵感鱼再有灵感,也没有人灵感啊。何况这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傻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个人确实有点问题,你没看见他回答宫主问题的时候,回答得风马牛不相及?”
听到这里,欧世随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个什么宫主不给自己松绑呢,原来是为了这个!
乘复道:“就是就是嘛,你看我们的名字都只有两个字,而他却有三个字,还有什么姓?还说什么四千年的古都西安?一派胡说八道。”
“嗯,你说得没有错,咱们大陆,超过两千年的古都,只有幽都一个,哪有什么四千年古都西安?”
乘复道:“你们说这样连自身来历都说不明道不清的傻子,拿来做药引,不是比灵感鱼强一千倍?”
那个叫阿九的小姑娘,回过头来,模着欧世随露在外边的胳膊,神情一片怜悯。
“你这个傻子,到哪去玩不好,非要闯到这里来,活活做什么药引子受罪……”
听到这里,欧世随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道:“谋财害命,罪大恶极,拿一个活人来做什么药引子,这里难道没有王法了吗?你们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宫主可是知道的。不要在这里胡乱猜了好不好?”
听了这话,阿九吓了一跳,蹦到一边。
这时乘复跳了过来,一挥手煽了他一个嘴巴,道:“你个大傻子,还知道什么叫王法?告诉你吧,我们的宫主是国相爷最宠爱的女人,就是杀个把人,就如碾死一只臭蚂蚁,就别说拿你个傻子做药引了。”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欧世随强辩道。
“呛啷”一声,乘复猛地拔出剑来,架在欧世随的脖子上,大声喝道:“你再敢胡说八道,你相不相信我一剑就可以取下你的脑袋?”
这时阿九又回到欧世随的身边,道:“傻子,你别说了,他真的会一剑杀了你。这是颇唯国,这里权力最大的人是颇唯国君,国相是这里第二权力大的人,他的女人当然权力也无边,你这样侮辱我们宫主,这里什么人都可以杀你的……”
但见乘复的长剑青光闪闪,寒气逼人,又听了阿九的这番话,欧世随不由自主感到毛骨悚然。
阿九又对乘复道:“复哥哥,你就饶了他一次,他不是傻嘛……”
“呛”又是一声,乘复将长剑插回鞘中,道:“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即刻就宰了你!”
欧世随不敢说话了,索xìng闭上了眼睛。众人见状,便道:“算啦算啦,大家都散了,该干什么都去干什么,别在这里瞎议论了。”
颇唯国君,还有国相,国相的女人,杀个把人,如同碾死一只臭蚂蚁……
欧世随被绑在桅杆上,虽然绑绳入肉,痛楚难当,可是却也比不得他此刻心中的恐慌。因为他听到的这些东西,在地球大陆上,在两三千年前都是存在过的东西。
那个时候,王就是法,法就是王,王就是老大,老大让老二死,老二就得乖乖地去死,不想死也不行。
那个时候医学也不是很发达,有好多灵丹妙药却都是丹士们凭空想象出来的,也有用活人做药引子的,愚昧的人们却十分相信这种药更具灵xìng。有好多人成了药引子,而有更多的人吃了这种药以求诸如长生不老的好处。
那个时候,绝不象他曾经生活过的年代,把人的生命看成得无比珍贵,即使是病危的平头百姓,如果他要求活到一百岁,zhèngfǔ就得拿出一大部分补贴砸向医院,想尽一切办法施救,一百岁,少一秒钟都不行。
而有君王的那个时候,人不值钱啊。
国君、国相……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与地球上两三千年前的制度也没有什么两样,那他的命运就惨了。
“千古奇冤,世随穿越。一身皮囊,未落王侯家,却落得做个灵药的引子。孰料得在另一个世界里,却是亿万富豪的掌上明珠,美女妈妈的心尖子。怎么能叫人不抽鼻子。”
一想到自己的妈妈,欧世随就觉得十分委曲,忍来忍去,最后还是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