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作战会议很严肃,我恰好最忍受不了这种长得要命的会议,此时正盯着李宁静窈窕的身段在眼前晃来晃去。职业装把她S形的曲线勾勒得很到位,短裙下白花花的长腿很是诱人,遗憾的是领口太小,完全看不到事业线,我暗自叹了口气。
一口气还没舒完,不知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闪,"啪"的一声,脸上已经火辣辣的疼开了。定睛一看,落在桌上的是李宁静的激光笔。我用舌头隔着口腔内壁,舌忝舌忝被打得麻木的脸颊,暗骂:丫的,这女人练过!四周的同僚皆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滕飞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些人一定也受到过此种待遇。
被暴力jǐng告过的我,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大荧幕上。画面上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面容甚好,身材纤瘦,肤sè显得很苍白。不同于普通华人的是一双金棕sè的眼睛,围绕着瞳孔的虹膜像是层层叠叠的丝绸,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戴了金sè的美瞳,而她这双眼睛却是天生长成这样的。女孩的名字叫林婉莺。
上层下达的命令很简单:把这女孩带回来,如有反抗即击毙,以及在场非我方人员即击毙。为此,上面居然慷慨的给我们配备了不亚于军队的装备。我掂量着手中的突击步枪,心里唏嘘道:我们这些偷鸡模狗的坏人,都已经武装成这样了,那这小妞的保镖究竟是有多大排场?
目的地是郊区的一栋三层老洋楼,我们准备突入的地方,围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借着月sè看起来有点yīn森森的,像是鬼宅。每个人左手掌心被植入过通讯装置的地方,亮起微弱的萤光,图案是洋房三层楼的平面图。确认每个队员都看完平面图以后,领队做了个手势,我们便悄无声息地登房上瓦,翻入房子的后院。
整栋房子周围,包括里面都是乌漆麻黑的,院子里设有秋千、滑梯等游乐设施。仔细观察发现围墙的隐蔽处设有报jǐng装置,本该发挥作用的东西,此时却是处在断电状态的。领队提醒我们提高jǐng惕,因为这些东西的电源不是我们弄断的,屋主自然也不会在这种月黑风高的晚上把保安装置断电。换言之,定是有人捷足先登了。我们很可能已经失去目标。很快房子里shè出的手电光,验证了我的猜想。不过看里面的手电光,影影绰绰地移动,人数不再我们之下,看起来并没有离开的样子,显然他们还没有找到目标。
领队做了个手势,十二人迅速分成六个小组,悄悄向各个方向散去。耳朵里李宁静的命令传来,希望我们在对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找出目标。我有点不以为然,家伙都带来了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我和滕飞穿过院子,朝房子的入口模去。突然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咯到了,低头一看,竟是一只幼女敕的手掌。这一下,已经把手掌踩得陷入泥里了。手的主人浑然不觉得疼痛,任由手掌嵌在泥里。
顺着手臂看过去,一张小小的女孩的脸定格在恐惧的表情,失去神采的眼睛大张着,脸上泪痕还未风干,几只苍蝇悠闲的在她双颊上散步。再往前望去,这样的尸体遍地都是,多是十八岁一下的少男少女和孩子,少数的几个成年人几乎都堆叠在孩子们的身上,大约是想护住身边的孩子。每具尸体上都留下几个血洞,终究是没有一个人能逃过机枪的扫shè。
我看着着许多孩子,又想起刚才花园中的游乐设施,原来这里是个孤儿院。我的胸口莫名的开始发烫,抬起手,遮住发烫的双眼:死了,都死了才好,活下来的也只会徒增伤感和痛苦而已。
眼前满地的尸体,和十年前的场景重合在一起,那个夏天也是如此的夜sè。窗外夏蝉鸣得欢快,我和滕飞却是手脚冰凉,即使两人依偎在一起也都不觉丝毫暖意,身体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我们藏身在狭小的衣柜里,单薄的门板根本无法阻挡外面浓烈的血腥味,和萧杀的气息。
屋外依然有忽远忽近的脚步声,时不时响起的枪声。我从门缝中看出去,昔rì一起玩闹的小伙伴,瞪着眼睛躺在地板上,月光冰冷地舌忝舐从他们伤口中流出的血液。我们没有父母,但是外面那帮天杀的,连我们最后的同伴也杀死了。身边地滕飞紧紧拽着我的肩膀,掌心的冷汗让我感觉到,他并不似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镇定。
突然,柜子里唯一的光线也被挡住了,门缝外一只眼睛转动着。他看见我们了!恐惧使我和滕飞绷直了身体,我们的指甲深深掐入对方的手臂。
这人难掩兴奋地喊着:"我找到他们了!在这里!"
随着他地叫喊,门外杂乱的脚步声统统都朝着我们的方向而来??
"小心!"
滕飞突然大喊,身体迅捷地向我一扑。刚一离开,原来的地面上就"碰"的火光一闪,留下一个焦黑的弹孔。一枪落空,红sè的激光红点又向我们晃过来。
这一变故,立刻把我的注意力拉回到当下。我和滕飞闪身躲进花坛,一些树木和灌木可以帮助我们隐藏身形。红点晃了一阵便消失了,看样子狙击手的位置是在三楼的阳台上。
我和滕飞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刚刚的枪响一定已经引起敌方的注意,不少唏唏唆唆的脚步声正往这边过来。我和滕飞贴着墙根一路急行,楼上那人的子弹在四周炸开了花。
滕飞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突然加速往前掠去,子弹紧跟着他追过去。我停在原地,托起枪杆,锁定了阳台上的人影。宁心屏息,食指一扣,随着手上传来的后坐力,子弹从那人的下颚进入,自头顶带出一蓬血雾,人软了下去。
完事收枪,另一边拿着枪的人影已经跑过来了。我赶紧追着滕飞的方向跑去,期间身后又传来一连串的枪响,不知是谁又和敌人遭遇了。
滕飞一边开路一边道:"现在对方的人估计都被引到房子外面了,我们进去里面看看。"
我点了点头,便和他从窗口跃进屋去。
为了不引起外面人的注意,我们关掉了手电。按顺序检查每个房间,不放过任何微小的细节。许多房间都已经被另一波人马翻了个底朝天,感觉就跟刚被土匪洗劫过。
我们上到二楼,忽见一条白影迅速飘进楼道尽头的房间。虽然只是一闪即逝,我还是一眼就看出那就是林婉莺。这女孩还是挺能躲的,刚才那么多人地毯式搜索,竟还没找到她,如果我们再晚点上来,估计就被她逃了也不是没可能。
我上前去推了推门,已经被她锁死了。这时候,外边枪战挺激烈的,我琢磨着这会儿撞门应该不会引起太多注意。后退了几步,只听"嘭"门应声而开。
着白衣的女孩站在满屋狼籍中,显得惊恐又无措。墨黑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胸前,脸sè白的像是上好的宣纸,身上穿的睡衣一边的肩带垂在手臂处,脚是**的。慌乱中随手抢了旁边一只衣架,当作武器,对准我们。
"不??不许过来!"
毫无血sè的唇,颤了半天才说出四个字来,整条手臂连同握着的衣架都抖得厉害。
"跟我们走,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说着就要去抓那女孩。
谁知女孩一转身就跑到阳台上去了,若不是在二楼她一定就要跳下去了。
我用眼神询问滕飞:我看起来很可怕么?滕飞对我翻了个白眼,那意思就是:你觉得呢?我看了眼手中的步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滕飞把枪口对准林婉莺,食指去扣上面的扳机眼看就要触动下面的机簧。我赶忙上前一步按下枪杆,不然对面那副柔弱的躯体就会被打成筛子。
"你何必要置她于死地?"我不解。
"你觉得她会乖乖跟我们走吗?"滕飞冰冷的目光,依然紧紧盯着那一抹娇柔的身影,"上面下达的命令是,可以击毙。"
"但是??"我看对面的少女坚决地咬着下唇,一时语塞。
"就算把她带回组织,她也不会高兴的。"滕飞顿了顿,又道,"你忘了,过去十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一愣,突然觉得对面站着的人不是林婉莺,而是八岁时的我。过去漫长的十年中,我不止一次地想着,如果,如果当时没有踏上"黑莲"这条不归路,也不过是一死,好过忍受这种扭曲的生活。那些年,我们就像一个机器人,不断被强迫接受各种知识,还有杀戮技巧,没有人会顾及我们的心情。
"是啊,死了,重新投胎,或许会比这辈子过得好。"我喃喃道。
"你真是杀手中的奇葩。"滕飞无奈道,"你总有一天,会被你的感xìng害死。"
"那女人在楼上!"
院子里传来一阵sāo动,那些人终于注意到阳台上的林婉莺,接着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就朝这边过来了。
"来不及了,你去外面抵挡一阵,等我解决了这里就撤!"滕飞把我推出去。
"不!我的命运我要自己掌握!你们这些刽子手!杀人犯!啊!"
背后传来林婉莺歇斯底里的尖叫,还夹杂了枪的鸣响,这两种声音互相交织在一起,声音凄厉得像是要刺穿我的脑仁。
不知是我的jīng神力降低了,还是我真的被什么东西穿透了脑袋,反正我眼前最后的画面,是从门外闯进来的敌方武装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