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近南曾经是统兵军师,参加过的战阵无数,调度分派乃是最拿手之事。当下将群豪依次分派,各展所长,准备按议定计划实施。最后,一个一个领命而去,原本闹哄哄的会客厅中只剩下他和柳蒙两人。
端起茶杯喝了口,润了润有点干哑的喉咙,陈近南示意柳蒙坐到自己身边来,微笑着问道:“小兄弟轻功之高绝,实乃平生罕见,没想到智计也是无双。但我有一事不明,我们手中明明有个地位极高的人质,为何却不拿她去换小宝安全呢?非要再闯鞑子皇宫,行那冒险之事?”
柳蒙拿起茶壶,替这位天下闻名的大英雄倒满,满脸谦虚道:“多谢总舵主夸赞,晚辈经历尚浅,到是班门弄斧了。”停顿下,斟酌着解释道:“鞑子太后乃是我们手中最后一颗棋子,非到鱼死网破的必要,晚辈觉得用不着过早祭出。况且,以总舵主您的武功,这鞑子皇宫里又有谁能阻住?我们悄悄潜入,又不是去刺杀鞑子小皇帝,只是救出小宝的话,晚辈有十成把握得手。”
陈近南的武功在《鹿鼎记》的世界中,当属绝顶高手,同冯锡范、九难师太两人基本相平,仅比洪安通和归辛树差那么一丝。这样的绝顶高手在鞑子皇宫中绝无仅有,若只是一心想要月兑离,又有谁能阻拦的住?何况自己对紫禁城可是了如指掌,又曾和韦小宝潜入过刺杀了假太后,清楚宫中禁卫布置,到时只需直奔海大富的住所,救了韦小宝便走就是了。
见到柳蒙如此笃定,陈近南只好一笑认可,他自己艺高人胆大,天下但没有不可去的地方,区区鞑子皇宫又能如何?
很快,高彦超乔装出去后,便有酒席送了进来,一等挑着食盒的几名酒楼伙计进到府内,早已经准备好的几人如:李力世、关夫子、玄贞道长就迎了上去,寒暄着接过食盒同时,把几名伙计一一点住穴道制住。
这边沐王府几名护卫和天地会的好汉一拥而上,把伙计们的衣衫尽数扒下,换好后挑着空食盒大摇大摆地出去,自然按照计划在西门准备马匹不提。
而在重金诱惑之下,两家戏班子也先后来到。听说是běijīng城最红的红人韦公爷府上唱戏,戏班子都是卯足了劲,光是各种服装道具就拉了六车。同样,身手高强的好汉们将这些戏班子成员统统点倒,更换完衣衫后又上演了出争戏码的闹剧,然后拜别过总舵主,纷纷乘车离开伯府,各想法子出城汇合。
这个时候,天sè已快黑下,吩咐下人们自管去休息,柳蒙与陈近南二人独占大厅,坐在十五两银子一桌的上等酒席前,边吃边喝,等待着韦小宝的最终消息。
时间过得特别快,等大厅中燃起烛火,韦小宝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陈近南一向秉承滴酒不沾,喝了几碗老鸭汤后便停住,看着柳蒙胃口大好地连吃带喝,每道菜都尝过才罢休,一点儿也没有先前那文雅知礼模样,不由啼笑皆非。
舀了盅鲜nǎi牛骨髓,把嘴里满满的蜜汁熊掌给顺下去,柳蒙拿起方巾擦了擦油腻的嘴角,不好意思的笑道:“在海上漂的时间太长,肠胃靠的难受,见到这些好吃的真是太馋人了。”柳蒙看了看外面朦胧的夜sè,又道:“已经黑下来了,小宝还没消息,看来我们真得去鞑子皇宫走一遭了,陈总舵主,您看是否现在就去?”
嗯地应了一声,陈近南站起来走到厅门口,看了看天sè,皱眉道:“有点要下雨的样子,我们须得快些,否则城墙湿滑不易落脚。”
工yù利其事,必先利其器,要去夜闯皇宫,柳蒙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紧身夜行衣、鹿皮快靴,攀爬用的飞爪,配上腰间一排短匕首,把陈近南看得一楞,苦笑道:“小兄弟,以你我的武功,真用得着这样吗?”
利用角楼yīn影,两人施展高超轻功,从宫墙上轻易翻进皇宫内,然后由柳蒙带着,熟门熟路的绕过慈宁宫走到御膳房,到了韦小宝在皇宫内的老巢,也即海大富生前的居所。
也是上天注定韦小宝吉人天相,两人刚到画廊,便见前头一阵喧闹,一大堆太监宫女的簇拥了顶大轿子过来,一溜的灯笼映得路面明如白昼。这时一队身披铁甲的护军出现,将轿子拦了下来,为首的带兵侍卫统领叫道:“皇上有令,今夜宫内宵禁,任何人等不得擅自走动,还请公主陛下回寝宫吧。”
建宁公主?书中好像安排的就是她救出来的韦小宝,难道这里就上演了公主救小宝的戏码?不过有了这些皇宫护军的出现,柳蒙也确定了韦小宝就在前面院子里,看来守在忠勇伯府的清兵还没有发现府内异常,否则这会儿韦小宝铁定已被康熙派人拿下了。
冲后面的陈近南一招手,柳蒙指向前方灯火明亮的院子,示意韦小宝就在里面,然后两人从边上施展轻功,毫无声息地从大队护军后面掠过,直接窜了进去。
柳蒙一马当先,长剑抽在手中,脚不沾地的沿院子绕了一圈,快速地将站在外面的几名护军营禁卫一剑封喉。这边陈近南奔到门口,伸手按住房门一震,便将后面的门闩震断,然后推门而进,不等屋内几名正在赌钱的侍卫军官们醒悟,一指一个全数点倒。
韦小宝正在多隆和几名侍卫的陪伴下掷骰子,惦记着康熙上午所说的炮轰忠勇伯府,已是急躁地不得了。可多隆人虽憨直却极听皇帝命令,只是赌钱吃酒,要想放韦小宝出门却是万万不可。
忽然间灯火一暗,多隆几人同时无声倒地,到把韦小宝给吓了一跳,等看清是师父陈近南站在自己面前后,韦小宝啊地一声,冲上去紧拉着师父衣袖,急道:“师父,快走!小皇帝要用大炮炸你们!”
这时,柳蒙已将院墙里的所有禁卫护军全部了帐,从门口探进头,见韦小宝一副惶急模样,不由哧地一笑,道:“小宝,无须担心,大家早已安全了,鞑子小皇帝的那点伎俩已被大伙儿识破啦。”
猛然听得这熟悉的声音,韦小宝呆了一呆,怔怔看着挤眉弄眼的柳蒙,忽然间两手捂面哭号道:“老蒙,你的魂魄终于知道来找我了啊,咱哥俩就快要在一起了,等大炮一响,我也不活了,和哥哥你一起做伴。”
见到这兄弟俩没一个正经,一见面就搞怪不止,陈近南很是无语,当下呵斥道:“身在敌营,万事小心为上,少给我搞怪!”呵呵笑着,也不知刚才是真哭假哭,韦小宝冲过去和柳蒙拥抱了一下,把鼻涕擦到柳蒙肩上,然后伸手比了比脑袋,笑道:“老蒙你还是比我高些,看来这两年你过得不差哦。”
既然找到了韦小宝,陈近南不想多事,当下将其架住,由柳蒙开路,一路飞奔,纵使被巡逻的侍卫们发现也不在乎,从原路翻过宫墙,骑上准备好的马匹,沿大街径直策马狂奔。
到得城门处,韦小宝喊过守门将领,大嚷一通,说奉皇命紧急出城办事,让其立刻开门放行。那将领见得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韦公爷亲至,巴结奉承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怀疑有假,当即也不查验手续命人开了城门,将三人毕恭毕敬的送了出去。
便在这时,城里忽然一亮,紧接着砰砰声大作,伯爵府方向黑烟滚滚,火光冲天,情景骇人之极。三人勒住马,各自回望,韦小宝下意识的模了模脑袋,后怕道:“这劳什子大炮,还真他nǎinǎi地厉害!”柳蒙在一边摇摇头大声道:“大炮再厉害,也不如你那位皇帝朋友厉害,他才是最狠的大炮!”陈近南点头赞同:“小兄弟说的对!小宝,你要记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鞑子小皇帝再好,他也是鞑子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