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志有趣 第十一部 龙女庄哥风波曲(1)

作者 : 景州枣林张

()一、引子

在茫茫的东海岸边,有一个望海岭。望海岭前边有一个望海村。望海村有一个农民叫庄儿。上月底,他说“出门有事”,现在他回来了,给人们讲起龙女下凡的故事。人家说:“这是你自己编的,哪儿有那么回事呀?”他说:“有。我这有龙女的画像、笔迹和下凡的记录。”人们看了看,都说不足以为信。他笑了笑说,“我说的话没有半点是假的。”说完,他把身子晃了晃,又使劲朝起一蹦,然后站定了身子,扬起头来,向茫茫的东海遥望。只见那平静的海面,骤然飞起团团的浓云密雾,云雾高升,很快遮住了蓝天。天立刻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时候,东方出现一个小亮点,小亮点迅速起飞;接着,唰地下子沿着天空一划,一溜火光就飞到了跟前。人们睁大了眼睛一看,不免大吃一惊:随着火光的到来,竟在庄哥儿面前站起了一个天仙:“庄哥儿,你扽我的心有事吗?”

“我讲你的故事,人们都不相信;所以我才叫你来。”庄哥儿说,“既然来了,就跟大伙认识认识吧。”这叫大爷、那叫大哥的一一进行指引,都行过了礼。有人问:“你既然嫁给了庄哥儿,为什么不跟他过rì子?”

“是呀,你说说是怎么回事!”人们七嘴八舌地说。

龙女听了,先是掩嘴一笑,也不回答;问的多了,她就满脸腾起了红云。

“嗯,前几天,她的心受了伤,吃点药就会好的。”庄哥儿说,“好了以后,她会来的。”说到这,庄哥儿又向龙女问了一句,“你说是吗?”

龙女点了一下头,没有吭声。

听了庄哥儿的解释,有的没有说什么,有的就小声议论起来,甚至有人大声地说:“心怎么会伤啊,是不是心坏了?”

“要是心坏了,可就不能再答理她!”

“要是心坏了,她不会跟你一心过rì子的。”

经人们这一说,说得龙女垂下了头,脚下扑扑直起祥云。

“别急,”庄哥儿对她说,“我相信你!”又对大家说,“她对我的心,本来很好,现在也听我的。你们看,不是我一通知,她就来了吗?”

“你说的有道理。”有人说,“可她怎么会伤着心呢?”

“这全怪水蛇海杰!”

“海杰干了些什么?”

“一切坏点子全出在她身上!”

要想弄个明白,请听庄哥儿的故事好了!

(说明:“风波曲”已由李俊华打过字,为了在电脑中不重名,改为“龙女庄哥风波曲”,分为chūn风波曲、夏风波曲……七个部分,是为了减少停电带来的麻烦,与内容无关。原来以“尸”作框、“豖”作心的字,因电脑里没有,改为厾。)

二、龙女下凡

1、龙角峰

茫茫的东海之中,不知什么年月耸立起一座,直插云天的高峰。人们都叫它龙角峰。传说是独角龙王死后留下的一个犄角。那可是个神的地方,没人敢去!说没人敢去,可也有人去过。据说,有人驾着船,烧着香,曾经到过龙角峰下观看:从下到上,就像一根奇形怪状的高高立在海上的石柱;又像一座玲珑宝塔,里边是空的,还有许多洞,就像窗户门;上上下下,到处生长着各种矮树和花草;下边有一个海波亭,顶上有一个云风亭,合称“风波亭”。

龙角峰实际是龙女羞珍的如意花园的一个突出海面的孤峰。羞珍在水里玩腻了,就跑到风波亭上闹妖。龙女下凡的故事,就从这里说起。

2、渴望见到龙女

小时候听爷爷说:“站在海边,可以清楚地看到东海的龙角峰。周围的海水特别深,暗礁也多,谁要想到那个地方去,真比登天还难;就是到了那个地方,有妖怪把守,也甭想攀登。据说:水蛇海杰就是龙角峰下边看门的。这个妖怪坏点子最多,龙女之所以闹妖,都是听了她的坏主意。妖闹得多了,又怕她给暴露。这样,就使她们靠拢得很紧,形影不离。”当时我听了说,“这个毒蛇可坏透了!要把它除掉,龙女还闹妖吗?”

“不知道。”爷爷说,“我想,羞珍是龙王的女儿;凭这一点,羞珍不会那么怕海杰,也不会完全听她的。”

“不听她的多好哇!那就该不闹妖了。”

“只有亲自跟龙女打交道才能知道。”

“我,能不能碰上龙女呢?”

“齁齁!”爷爷笑了笑说,“冲你这一问,准能碰上龙女!”爷爷想了想又说,“你就看着吧:在白天,如果有滔天巨浪直扑望海岭,或者有疾风卷着乌云从云风亭刮向望海岭,都是龙女下凡的象征;要是在黑夜,从云风亭飞起一道火光划向望海岭,也会是龙女下凡了。这都是听人家说的,但从来还没人碰见过。”爷爷最后满带希望地说,“我祝愿你能有幸运碰见她!”

一对金sè的翅膀唰拉一抖,从我的脑海中向风波亭飞去!

3、龙角峰景sè变化万千

龙女闹妖是不好的,但是我的心凭什么向她飞去了呢?就凭她是个神吗?还是为了什么好奇心?我左想右想,想不明白。

白天上海边干活,要向龙角峰看一看;上山打柴要向龙角峰看一看;夜里看瓜,也要向龙角峰看一看,一年四季总要坚持向龙角峰观看,对龙角峰的景物我全熟悉了:有时海面刮起龙卷风,卷起的水柱就像一条龙一样,滴溜溜地打着旋,围绕着龙角峰向高空飞去,飞到了最高点,水头一拧,就像飞机的螺旋桨一样,变成许多水珠向四面八方飞去。这时候,龙角峰上下,到处撞击得水花飞溅,活像一个万花筒,映着太阳,闪着五颜六sè的光彩,十分鲜艳夺目。

有时候,像蚕丝一样的白云一绺一绺地缠绕着龙角峰。那景sè就像一条巨龙,从海上腾云驾雾直冲云天。

有时候就像农家一样,在峰下熰起了炊烟。那炊烟缭绕上升,碰着了石棱和树杈,便卷起一朵朵的灵芝仙草。用不了多长时间,这龙角峰上上下下都挂上了各种姿态的灵芝喇叭。如果要是早晨和傍晚,有霞光一照,灵芝仙草被染上了各种颜sè。这时候,你再看龙角峰又会是一番万紫千红的景象。有谁不喜爱呢?

尤其是晚上,火球排着队,就像走马灯一样,从龙角峰下边往上爬,爬到顶尖,又往下爬。有时候转着圈的向上或向下爬动,有时候几个火球滚着疙瘩上下飞舞;有时候就像放花一样,从龙角峰的顶心,一个不了一个地向上喷火球,然后向四面八方落下来,颜sè一会一变,就像盛开的各种sè彩的菊花,使人看了醉意重重。

龙角峰的景sè变化万千,真是说也说不尽,道也道不完。这可不必多讲。但有一件事,却十分当紧:我往龙角峰看得多了,也必然成为引起重视的目标。

4、四会龙女结姻缘

一天下午,我来到望海岭,刚站定了身子临海观看,只见广阔的海面顿时掀起滔天巨浪。我的神情立刻紧张起来,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是怕海cháo还是怕龙女?或者是由于龙女的到来而心情激动呢?可海水都涌到了脚边,并没从海水里走出一个人来呀?甚至等了半天,眼都看疼了,海水都撤了,也没见着龙女。我想,龙女一定是见我不满意才走的。但又一想,不对!我在海边对着龙角峰看了那么长时间,她对我一定是很清楚的,不满意就不会来。那么,既然来了,又为什么见不着呢?不管怎么样,只要她满意,我天天来就是了。

我扭转头要回家,一眼就看见老槐树下背着脸坐着一个人。我惊呆了:仅凭金丝刺绣的衣裙,不足以证明眼前这个人正是龙女吗?她既然来了,我就该走过去和她说个话。说个什么呢?啊,对了,我说:“你是从龙宫来吗?”

她动了动身子,没有言语。

我往跟前靠近些,她就往远处躲一躲。我很有气,心里说:“你既然来找我,还装什么洋蒜呢!”我再往跟前靠近些,她又躲了躲。我想,“这躲是什么意思?她可能不是龙女。”于是我说,“你连话都不跟我说,我走了。”她连动也没动。

第二天下午,我来晚了些,那个身穿金丝刺绣衣裙的人,已经在老槐树下坐着哪。这回,她没背着脸,只是手里拿个什么东西、低着头,在地上不停地画些什么。

我走过去说:“你早来了?”

她没有回答。我只好走了。

第三次见到她时,也没有说话。她有几次都要抬起头来,但只是一动又回去了。

因为见她每次都在那坐着,我就总想来。

第四次见到她时,我说:“你为什么总在这坐着?”她不说话,连眼皮也不撩。我想了想说,“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个哑巴,既听不到声音,也不会说话。”

“你骂什么人呢!”一急之下,她也说话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反问了一句。

她没有回答。

我说:“你要不回答,我压根不理你!”停了停我又问,“你天天来这里,是不是想见到我呀?”

“是。”

“自从你到这来以后,我也总想来看你。是不是我们在思想上有些纠缠呀?”

“是。”

“既然这样,”我说,“就请槐树伯伯做个证人吧!”

“很好很好,天作良缘,我愿为证!”槐树伯伯看看她又看看我,高兴地说,“来来来,今晚圆月当空,星斗满天,你们就走过来面对苍天、大地行个礼吧!”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变得这么突然!今夜良宵,槐树伯伯成了月下老人。在他的关怀下,我和龙女羞珍成了亲。

三、进住如意花园

1、小两口有事好商量

成亲后,我对羞珍说:“回我们家吧!”她说,“可以。”

在回家的路上,我们谈到了双方家里的情况。羞珍说:“我对人间的事不熟悉,冷不丁见了许多人,我还不习惯。依我看,我跟你到家里去一趟,你给家里撂个话,先别提咱们俩的事,就说出门有事,时间长短没准,但很安全,请家里人放心,然后我们回如意花园。那里是我的乐园,家里人很少去;常去的有龙子龙孙,还有王公大臣的孩子。

到了那,也先不提我们的事,只说你是新认的表兄,从人间来;叫你住在我的书房,明着分居,夜里合住。生活上的一切,都由我来安排。”

“行。”

2、结心弦,得苍龙

夜里十一点多钟,我们从望海村回到了望海岭。谢过了槐树伯伯,我们就起程去如意花园。没走几步,就被槐树伯伯叫住了,他说:“我既然为你们证婚就要负责到底!此去如意花园,风波极多,凶险很大。希望你们一心一意,互相帮助;如果有谁长了坏心眼,从我这也不饶他!来来来,为了以防万一,我把你们的心弦拴在一块!”

我们走过去,槐树伯伯揪住我们的脑袋往一块嘎嘣一碰,又像拴头发似的往一块一拴,我们的心立刻被揪得很紧。然后,他哈哈大笑起来,说:“这才叫心连心哪!”说完,他对羞珍说,“此去如意花园,是去你的家,你要处处关心庄哥儿!”转过头来,他又对我说,“到了一个生地方,要见事行事,有什么不懂的多问羞珍;有什么难处,这个吗?”他思考了一下,递过一个龙头拐杖说,“这是玉皇送给我的一件礼品,是个宝物,是玉皇行使权力的全权代表,可以先行动后禀报,神名叫苍龙。你把苍龙带上。他会自行隐蔽在你身上,保护你。有什么难处你就找苍龙。有时他不等你问就会告诉你怎么办,或者把要办的事替你办好。”

我接过拐杖说:“苍龙,谢谢你!今后,要多多为我cāo心;呆在什么地方由你自己安排,去吧!”说完,他就不见了。

槐树伯伯问:“还有什么事吗?”我们说,“没有。”他说,“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你们走吧!”

3、边走边谈到花园

告别了槐树伯伯,我正愁不会驾云,忽然从树上飞下一只仙鹤。羞珍说:“你骑鸟,我驾云。这回,省得我带着你了。”

仙鹤走过来,我坐在它的背上就起飞了。不知为什么,身旁像照亮了灯光。我问羞珍:“这亮是怎么回事?”她说,“你忘了,我一起飞就发光吗?”

“噢,想起来了!”我说,“以前见过。不过,飞得都挺快。今天,为什么不快?”

“快了,你受得了吗?”

听了她的话,我很受感动,我想:“她真是一个好妻子,多么会体贴人哪!”

虽然是茫茫的黑夜,可是在光亮的照耀下,仍然看得见身下是滔滔的海水。不知怎么,一看到海水,我就想起了那些个龙神水怪。忽然,我的心不安起来,我对羞珍说:“我在人间生活惯了,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龙神水怪,那怎么办呢?”

“你不要怕。我是龙女,有我在,谁敢把你怎么样?”羞珍想了想又说,“我要想尽办法,除了个别情况,叫他们变chéngrén和我们打交道。”

“你也不要显原形;不然,就把我吓死了!”

“瞧你说得,”羞珍有些不满意了,“你打谁不知道哪!你天天想龙女,盼龙女,龙女不是龙难道是人?”

“啊,你的气还不小!”我说,“你想过吗?龙女在任何人面前出现的时候只是神人,而不是一条龙。这是从事实上讲。从字面上讲呢?龙,是龙王,是像人的国王一样的管水的神;女,是女子,是指人说的。龙女,是像人间女子一样的仙女,而不是一条龙。因此,龙女的形象,应该是天仙一样的仙女,而不该以龙的样子出现!”

“哼,算你会说。”她想了想说,“可有时候,因不自愿现了原形,你也别怕。”

“你不故意吓唬我就行。”

虽然飞得慢,可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一边说着话就到了如意花园。天还不亮,就在书房休息。

4、获得两栖生活能力

等我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羞珍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拉开屋门,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亮是亮,就好像蒙着一层薄布;再看看屋里边,也好像有蓝烟。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如意花园,是在水里。水呢?莫非那蓝烟一样的东西就是水吗?我只觉得呼吸zìyóu,没感到有水呀?我刚想问问苍龙,他就发话了:“是我请示了玉皇,给了你水里生活的适应xìng。这样,你既能适应陆地生活,也能适应水里的生活,比原来方便多了!”

“啊,”我想,“我也具备两栖生活的本领了!”

5、招待羞珍的伙伴

我正独自想着,羞珍领来许多男男女女。我想:“这些都是她的伙伴,一定是来看我的。”

有个小姑娘,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指着我问:“这位就是你请来的表兄吗?”

“是。”她的话音没落,后边的人就呜地下子跑上来,把我围了好几层。这个也问,那个也问,问的都是他们所不熟悉的人间的事。我,就像开记者招待会一样,对他们的询问一一作了回答。可他们的问题特别多,答了这个,那个又问上了。羞珍看到这种情况就说,“先吃饭,吃了饭再问。”人们走了。

6①、赏花认亲会友

羞珍把我领进了她的小餐厅。由冯妈打点了饭菜;自然是龙宫的美酒佳肴、苍海风味。

饭吃过了,知情草跑过来问:“珍姐,今天到哪去玩?”

羞珍说:“表兄初来,只在园中赏花。”

知情草是羞珍的侍女,比羞珍小两岁,因此也被称为小妹。除了个别情况,她总是跟在羞珍的身边,对羞珍的一举一动她都清楚;两个人的关系特别好,从她嘴里,你什么也甭想问出来。

饭后,小妹跟在羞珍的身边,带我去园中赏花。

从小餐厅出来,走上了卵石砌成的石花路。石花路两旁是龙槐撑伞,桃、李弯腰。只需两分钟就走到了石花路的尽头。小妹推开海蓝墙中的金黄sè的圆月彩门,我们走进了菊花园。

进了菊花园,可就来到了另一个天地,首先使我们感觉到的就是秋风瑟瑟,冷意横生。抬头看,树叶簌簌下落。环视满园,一派金秋景sè。

在一畦畦红枫苗圃前边,盛开着各种姿态的白菊花。羞珍说:“这种花很倔强,很耐寒。你看,红、黄、粉、紫各sè菊花都进入温室的时候,它们还顽强地盛开在露天地里。这种不畏惧严寒的品格,是多么的可贵呀!”

“是够可贵的!”我深情地赞叹了一句,并且做了真诚的表态,“我们也要有顽强的战斗jīng神!”我问羞珍,“你说是吗?”

“珍姐!”

“是谁在喊?”我无从知道。一抬头就看见了:从花丛后边走出一个,刘海儿齐眉的采菊姑娘。她把花篮一撂说:“珍姐,听说你从人间请来一个表兄,是真的吗?”

“你看这是谁?”羞珍指着我对她说,“快过来说个话吧,表兄也是望海村的。”

“是吗?”她高兴得三蹦两跳跑到了我的跟前,抓住我的手,两眼盯着我。不知是高兴得,还是痛苦得,一句话没说,眼泪就掉下来;她迅速丢开我的手,一扭脸就放声痛哭起来,弄得我心里也怪不好受的。

“白菊,”羞珍说,“家乡来了亲人,就该亲热地说会话,照顾一下才对,怎么老哭哇?”

白菊还真够听话的,羞珍一说,她就不哭了。

“叫什么名字?”她问我。

“庄哥儿。”我说。

“唉呀,我的表兄!几年不见,我竟不敢认你了!”

“你是八年前,刮龙卷风丢失的表妹?”

“是我,小菊。还是羞珍姐救的我呢!”

“白菊,是谁给起的名字?”

“我自己。你知道,白菊花是咱们家乡的名贵花,能酿酒,能入药,xìng格刚强。为了不忘家乡,我就把名字改叫白菊。”

离别八年,生死不知的亲人,如今又在龙王的神地重逢,真是天大的喜事,兄妹相见,怎么能不分外亲热呢?

“珍姐,”白菊说,“庄哥儿是你的表兄,也是我的表兄。先在你那住,过几天叫他上我这住来,我要好好招待招待他!”

“可以,”羞珍答应着,但心里说,“我叫表兄,跟你叫表兄一样吗?”转念一想,“也许一样,说不定他们早在暗中定下了,得注意点!”

中午在白菊那吃了饭,喝了她亲手酿制的菊花白酒,更是感到分外亲热。

出了菊花园,就换了季节。下午在看花时,又认识了蟹莲、牡丹。在畅谈之中也都认作乡亲,论起来也都管我叫表兄,亲亲热热的,也都叫我到她们那去住。

在花园里认识的还有:海葵、海星、海石花、墨斗。他们虽然没有家乡人的亲热劲,但第一次见面,也都很热情,要我常来玩;他们对羞珍也提出了要求:“有空就来玩!可别因为来了表兄,把我们忘了!”

尤其是海星,当我们走过来以后,他伸出五条胳膊就去抓弄羞珍,说:“嘿嘿,好几天不见了。来,亲个嘴吧!”

“去你的!”羞珍用手推开他说,“还是原来的习惯,在我表兄面前,你也不改一改!”

“齁齁,有你表兄的份,就没有我们的份了?”

我当时一听就火了,迎头就给了一句:“有我在这不妨碍,你们原来怎么亲,还怎么亲吗!”

我没有看他们的表情,只觉得自己心里火气不消,很不痛快。我想:“龙女常在花园里玩,谁知她净干些什么?谁知他们是什么关系?我真后悔,不该轻易把心交给她!”

“咱们回去吧!”好像是羞珍说的。

6②、夫妻协议

我头脑晕乎乎的,不知怎么就回到了书房。羞珍好像也不高兴,我只觉得她坐在我的旁边。

“听了海星的话,你为什么冒那么大的火?”羞珍抢先发言了。

“你还不知道?”我反问了一句。

“海星就是爱动手动脚的,但从来没有亲过嘴。”

“没有?”我叮上一句,“他说,‘有你表兄的份,就没有我们的份了?’这不正说明‘亲嘴’是原来有份的吗?”

“那个说法,好像有那么回事,实际没有。”

“爱有没有吧,反正我不信!”

“你要非不信,我也没辙!”说着就啼溜啼溜哭起来。

她一哭,我的心就软了,“就算你说的是真话,只要以后不亲就可以,行了吧?”

“你净说人家,也不说说你自己!”

啊,听得出来:她这话里还有话。我说:“怎么个意思?你说!”

“白菊她们说:‘你是我的表兄,也是她们的表兄,也得到她们那去住。’你说清楚,‘表兄’和‘住’的含义,到底一样不一样?”

“这,哪能一样啊?不过,她们不知道情况,当成一样是可能的。”

“你是不是把心早和她们拴在一起了?”

“没有的事!”

“我也不信!”

“你不信,我有什么辙?反正我和你的心早就拴在一起了,我还能再长一个?”

“另外再长一个心,叫做长外心。是不是有这种事?”

“有是有,我决不那样做。”

“刚才说了,我也不信。”

“那怎么办?我看,咱们干脆把话说死:谁也不许长外心,也就是:谁也不再找别人。你看怎么样?”

“行是行,找了怎么办?”

“咱们两个,有谁再找了别人,另一个就坚决和他斗争到底,直到不再找别人为止。你看怎么样?”

“就这么办!”

这时候,报时神的木牌上写着:七月一rì。

羞珍同意了,我说:“今后,干什么,咱们一块去,互相看着点,经常交换意见,省得互不放心。”

“可以。”羞珍痛快了,可冯妈说话了,“哎呀,我的老天爷,你们还真有个吵完!吵饱了没有?”

听了冯妈的话,我一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那时候计时没有现在的钟表),于是抱歉地说:“对不起,耽误了您的休息!”

“没什么,快吃饭吧!”冯妈说。

吃过了饭,就结束了这不平静的一天。

7、打龙珠惹来的麻烦

一连接到了白菊、蟹莲和牡丹三个人的邀请。都是按照商量好的,我和羞珍一块去拜访。没有出现什么麻烦,我们都挺高兴。

拜访完了,就在家里休息。说休息,实际也闲不住:唱唱歌,听听音乐,学学经文,干什么都商量着来。一天过去了,我们都感到挺愉快。

第二天早晨,羞珍洗了头。饭后,叫我给她头发分道。我这笨手笨脚的,哪干得了这差使,好容易才把道分齐了。这时候,门外边传来了各种希奇古怪的嚎叫声。

“小妹,”羞珍说,“是风波亭来的海龟他们几个。你就说,表兄来了,没有工夫去玩。叫他们变chéngrén,说人话,不许现原形。”

时间不大,小妹回来说:“是海龟、海蟹、海虾、海胆他们几个,听了你的话倒变成了人形,可十分不满意,海蟹说,‘啊,我说这几天,怎么不找我去玩?原来,来了一个什么吊表兄。’他对我说,‘你告诉羞珍:今天下午不去,我们就到这来,不走了!’”

“我的花园,不去该怎么样?”羞珍说,“他敢不老实,我就把他赶出去!”

午饭后,我和羞珍刚说歇一会。忽然,门外又吵吵起来。接着就你一句他一句地喊叫:“羞珍,开门来呀!我们找你玩来了。”

“小妹,”羞珍喊了一声。

“唉!”小妹隔墙答应着、问,“什么事?”

“你告诉海龟他们,改rì再玩,现在没工夫。”

过了好一会,小妹回话,说他们不走;而且央求说:“只玩一会,不然就把他们闷死了!”

“唉,这些个死鬼!几天不玩就找上门来。如果不跟他们玩一会,你就甭想安神!”羞珍起了床对我说,“跟他们玩一会,打发走得了。你也去看一看。”

院门开了,闯进了四个人:三个圆轱辘铁把儿黑;一个黄皮sè子尖头rì脑。

羞珍迎上去说:“打龙珠,半小时。”

“好!”那四个人说。

打龙珠和嘚(拽、投、厾)包一样。四个男的分站在场子的两边,羞珍和小妹在当中跑来跑去,捉包、躲包。

半个小时过去了,四个男子呼地跑过去,把羞珍围在了当中。海蟹第一个跑过去,张开两臂就去摽她的脖子说:“来,亲个嘴吧!”这时候,羞珍嗖地抡起拳头,冬!冬!几下子给打了回去。其余的三个,一见这情景,也都松软地放了手。

海蟹遭到突然的打击,一连倒退了好几步。他呆呆地盯着羞珍说:“怎么,不叫亲了?”

“赶快滚蛋!”羞珍说,“今后不许再来这个!”

“啊?有你的表兄,就没有我们的份了!”

“少费话,赶快走!永远不跟你们玩!”

海龟、海蟹、海胆、海虾,来的时候,是那么兴致勃勃;走的时候,又是那么灰心丧气。

看了这场表演,我对苍龙说:“这个龙女,看来是有问题。”

“不过,她断绝了关系,也就算了。”苍龙说,“你可以再给她叮一叮,让她做个保证。”

羞珍红着脸走了过来,过了好一会,她才说:“庄哥儿,你没生气吗?”

“事情全明白了,你好好说了,我原谅你。但要彻底改掉,不能再骗人!”

羞珍承认亲过嘴,并且保证:从今天起和他们断绝关系,改掉错误,永不骗人!

四、风波亭序曲

1、海杰喜爱庄哥儿

几天来,一直闷在海里,又发生了不愉快的事,羞珍想去风波亭散散心。她争求我的意见,我说:“行。”

要到风波亭去玩,海龟他们还会不会捣乱呢?这个,羞珍早就想过了:他们是有功大臣的儿子,底子薄,借给他们点胆子也不敢了,叫他们在这玩就是好事。

如意花园,地方也挺大的,从书房到风波亭,整整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听说羞珍要来风波亭,海杰早就迎候在门外,见了面就说:“珍姐,几天不见,真把人想死了!你到哪去了?”

“来,认识一下吧!”羞珍指着我说,“这是我的表兄庄哥儿,是前几天我从人间请来的。”她又转过身指着海杰对我说,“这是待人热情、忠实、诚恳的海杰、我的知心伙伴。”

海杰,穿一身白衣服,就像《白蛇传》里的白娘子那么漂亮。听了羞珍的话,她满脸堆笑地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着我说:“看珍姐把我夸的!不过,我们俩当真很好。”

我只是笑了笑,心里说:“你的那点底子,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我什么也没说。

海杰含笑的两眼,对我和羞珍飞快地扫来扫去。她对羞珍说:“庄哥儿是你的亲戚,也就是我的亲戚;他是你的表兄,也就是我的表兄。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们)就住在我这吧!我的隔壁,两个单间。”

“行。”羞珍答应着,任凭她去安排。一来,出于对海杰的信任;二来,这里不是自己的书房和卧室,只能单住。

住处安排完了。海杰说:“今天不早了,就不要去看风景了。我派人去安排晚饭,咱们到海波亭去坐一坐,敞开胸怀地说会话,也高兴高兴!”

羞珍说:“可以。”

我们就沿着龙角峰的山脚,向海波亭走去。

这龙角峰,从远处看,就像一个奇形怪状的石柱子耸入云天;到了跟前才知道:它也挺粗的,要围着它转一圈足有三里多地!

龙角峰座落在一个海岛上。它的周围已经开拓得平平整整,有道路,有草坪,有花坛,有荷塘,有紫竹,有林木,既有亭台楼阁,又有名胜古迹;真是鸟兽虫鱼不缺,花草树木协调有序,实在是一个巧夺天工的园林艺术典范,叫人看了不得不发出内心的赞叹!

我们漫步来到了龙角峰的南边,只见在一个延伸入海的小半岛上,建起了一个油漆彩绘得十分优美的凉亭——就是海波亭。海波亭高出海面,少说也有十几米。据说,在海cháo涨起来的时候,海水吞没了小半岛,海波亭就像漂浮在大海的波涛上一样,景sè非常传神、壮丽,十分可观!

我们走进海波亭,围着石桌坐好。海杰频频为我们斟茶。大家一边喝茶,一边说说笑笑,都很高兴。

过了一会,有人用花篮送来了鲜果。海杰贴着我的身子,把鲜果送到每一个人面前,而把仅有的一个桃子偷偷地揣在我的衣兜里。然后,趁人不注意,迅速地向我送来一笑;笑得是那样甘甜而又神秘。

鲜果刚吃完,又有人端来了丰盛的晚餐。海杰真会招待人,她既为羞珍夹菜让饭,又为我夹菜让饭,嘻嘻哈哈的,又热情又大方。她这样的接风洗尘,从语言到气氛,从吃喝到心理,没有一点不叫你高兴、满意。因此,羞珍竟没有注意到:她对我的特殊照顾。

在离开海波亭的时候,羞珍和小妹走在前边,我跟着,海杰在后边。忽然,身后海cháo轰隆一声巨响,我一转身,刚好海杰把头举过来亲了个嘴。我的心立刻翻腾起来,可海杰还轻松地向我笑呢,笑得是那样的自然和舒心!天sè并不怎么黑,为什么听了海cháo响,羞珍她们连头也不回呢?大概着是听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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