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宗地灵泉一脉乃是水云宗人数最为稀少的一脉,然而要是论起修为的话,这地灵泉一脉却是除了掌教长月洞一脉之外最为强大的一脉了。
论其原因,不单因为地灵泉一脉真法的奇特,而且落云也从不禁止弟子间的争斗,相反的,有时甚至通过一些奖励来促进弟子见的斗法,以为增长实战经验。更主要的乃是这一脉的弟子个个都是天赋灵异,不过自然,挑选弟子也是极为的苛刻。
这一rì,乃是水云宗地灵泉一脉四厢房弟子之间的大比。大比的地点乃是长月山东山峰之上的一座广场。在水云宗每一脉弟子都有属于自己的比斗场所,这个广场便是落云以大能力生生开辟出来的,称之为斗法堂。
此时,斗法堂周边人头涌动,在那斗法堂的边上,有一个高搭的看台,那看台之上有几道人影。
落在主位的自然是落云道尊,他的身边乃是一个白发老妪,自然便是覆雨道尊了。在这二人身旁,不单其余两脉都来了首席弟子,便是那掌教长月洞一脉,都有弟子前来。
叶离此刻便站立在沈良身后,见得那看台之上的人,不由的问道:“沈良师兄,为何只有覆雨道尊一人,其余两脉的道尊为何不见?”
那沈良听得,微微一笑道:“小师弟,按理来说这般弟子间的比斗,便是覆雨道尊也不该来的,只是一来翠竹涧一脉与我地灵泉一脉交好,师父才特意请他前来观赏指点,二来嘛”那沈良偷眼向那覆雨身后看去,但见的一个样貌极为美艳的女子,那女子口若含朱丹,霜鬓染云霞,的确是美艳不可方物,此时但见那女子觉察到沈良的目光,白了他一眼,沈亮方才继续讪笑道,“二来听闻最近翠竹涧竹儿大师姐心情不好,故而覆雨道尊带她出来散散心的。”
叶离听得,顺着沈良的目光看去,果然见到覆雨道尊身后,一个美艳女子正俏然而立,只是那女子眉间,似乎有着抹不去的伤痛。
竹儿自然也是察觉道叶离的目光,却不知为何,在下一刻接触到叶离的目光时,心中生不起半分怒sè,只是那般紧紧的看着他,不由的心中泛起了一丝异样。
那般的眼神,怎的有一丝如他当年那般狂傲
高台之上,落云看了看天sè。随即转头看向覆雨,笑了笑,道:“师姐,时间不早了,要不便开始吧。”
那覆雨自然没什么意见,回头看了看竹儿那若有所思的神sè,不由的暗叹一声,点了点头。
却再说落云见得覆雨点头,袖袍一挥,下一刻已然出现在斗法堂zhōngyāng。面含笑意的扫了一眼众弟子,随即朗声道:“我地灵泉一脉,今rì举行弟子大比,除四位首席弟子之外,四大厢房弟子皆可参与。我等皆是修道这人,故没有那般规矩讲究,任何弟子都可上台接受任何人的挑战,最终能站立不下的,乃是胜者,这第二名与第三名,便有胜者说了算,现在开始。”
叶离听得落云这般说,不由皱眉问道:“沈良师兄,这二三名由胜者决定,这似乎有些不太公平啊。”
沈良听得,微微一笑,转头道:“小师弟,你可得牢记,这个世间根本没有什么公平,若是我有一个生死之交,乃是绝世高手,那么我自然便可以享受许多比我修为更高的人所享受不到的待遇,你可明白了?”
叶离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下一刻,但见得人群中一道流光闪过,一个黄衣男子已是站立在高台之上,但见那男子手中握着一根玄木短棍,那棍身之上有着一丝寒光涌动,显然不是一件凡品。
此刻,但听闻那男子开口道:“我乃是西厢房弟子刘通,请各位师兄赐教。”
听得刘通此言,那西厢房的弟子之中响起一片欢呼声,相反,其余几个厢房的弟子脸上便有了一丝不快。
“那刘通师兄好修为,怕是已经突破引气境五层了吧。”叶离看着高台之上的刘通低声道。
听得叶离之言,身旁的华诺不禁吐了吐舌头,一脸的苦笑。
然而,刘通的姿态并未吓住所有人,很快,又是一道流光划过,一道人影自人群中飞上斗法堂。待得那人站定,众人方才发现,那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手中正拿着一把折扇,嘴角挂着一丝yīn冷的笑容,却正是龙哲。
此时但见那龙哲看着刘通,很随意的道:“不过是引气境界五层而已,却这般自信,莫不是欺我北厢房无人啊。”
随着刘通的话,北厢房的弟子却是心中暗暗高兴,正是那龙哲平常为人猖狂,不得大家喜爱,故而众人也只是讪笑了一番,却并未有人叫好。
那龙哲扫了一眼北厢房的众人,见得如此,眼神中略有些不快,随即,神sè一寒,看着刘通道,就让我今rì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胆敢第一个上来。
那刘通听了,也不多言,随手祭出那根玄木短棍,下一刻,手中法诀已是运转起来。
但见一层水蓝sè的光芒自刘通手中打入那短棍之内,一时间,短棍之上荡起了一层层淡蓝sè的水晕。
“呼呼”
下一刻,那短棍呼啸着飞出,目标直指龙哲。
那龙哲见状,冷冷一笑,随即提神静气,但见的自其体内猛的涌上一股水蓝sè的光芒,那光芒分成两股,一股涌入龙哲的左手手掌之中,一股涌入其右手的折扇之内。
“气分两股,这龙哲竟已是突破到引气境六层的地步了。”众人见得龙哲这一手,不由的大哗。此刻便是那覆雨脸上也闪现出一丝玩味。
那刘通见状,心中不由大惊,然此刻却不容他多想,狠狠一咬牙,双手手势连变,一连两道法诀打入那短棍之内,不由的刘通的脸sè已是苍白了几分。
却在说那龙哲,见得刘通如此,不由冷冷一笑,随即,左右挥出,但见得随着其左手挥动之势,龙哲身前凭空出现了三道冰墙,那冰墙之上蓝光流转,却正是最纯粹的《天水诀》了。
然而不待众人惊叹,那龙哲右手之中的折扇蓝光大盛,隐隐间众人似乎听到水流的声音。
下一刻,那折扇竟是凭空飞起,之后便是缓缓打开,待得折扇打开,众人方才见到那折扇之内画着一副滔天大河,那河水滚滚,此刻仿佛活过来一般,那响彻的水流之声便是自那大河之上传来。
“那是天河扇。”刘通此刻已经看清了龙哲的法宝,不由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顺带着,脸sè又白了几分。
“轰”
那玄木短棍打破了第一面冰墙,一瞬间,仿佛打鼓一般的闷响在这个山里云间响起,众人但觉心中一震,然而那龙哲却是没有半分急sè,依旧那般冷冷的笑着,只是那刘通不忍,喷出一口血。
“轰”
短棍去势不减,狠狠的冲着第二面冰墙而去,又是一声轰鸣,那第二面冰墙也被打破,龙哲的面上依旧如故,然而那刘通却已是站立不起,半跪在地上。
“噹”
短棍终于去势已尽,被第三面冰墙挡了下来。再看那玄木短棍之上,已然没有了先前的光泽,犹如一根死物,静静的躺在地上,所谓法宝连心,那刘通已是面sè苍白,紧紧盯着龙哲手中的天河扇。
“哗哗”
此刻那天河扇之上仿佛传来了嘲笑之声一般,顾自响彻。
忽然间,自那天河扇周边凭空出现无数水汽,那水汽很快便凝结成一滴滴水珠,那水珠之内有着蓝光闪动,显然并寻常水珠。
但见得那水珠越积越多,渐渐的一个巨大的水球出现在半空之中,众人皆是哗然,这般修为,怕是四厢房弟子俱都达不到吧。
此刻那原本西厢房的弟子心中开始暗暗着急,任谁都看得出来那刘通师兄已是强弩之末,如今这天河扇威力如此之盛,莫说此时,便是刘通全盛之时怕也是接不下来啊。
却在看那高台之上的覆雨,待龙哲那水球凝聚之时,便已是眉头微皱了起来。
“聚灵为球?”
覆雨身边的竹儿也是看出了端倪,不禁露出几分疑惑。下意识的向龙哲看去。
此时的龙哲,全然不顾那场中众多反应,一心只在控制这天河扇之上。看得出,即便他已突破到引气境第六层,但是控制这天河扇依旧十分吃力,隐隐间已然有汗珠自起额头上流下。
“落云师弟,”那覆雨看到此,终于才是开口道,“你这弟子这一手来的极为勉强,而且似乎与我翠竹涧一脉的真法破有几分相似之处啊。“
那落云听得,微微一笑,却也不否认,凑近覆水,用只有二人方才能听到的话语,低声说了几句。
“哦,原来如此。”听得落云之言,覆雨随即露出一丝释然,随即也不再多问。
却再说此时,那原本凝聚的水球已然达到极限,众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水球,旋即,但见得龙哲口中法诀一引,那团水球竟自爆开,只是奇特的是那爆开的水球不但没有四散,反而化作一片蓝芒狂涌翻滚。
下一刻,一条通天大河的影子出现在半空,那大河之内风起浪涌,高达近丈的浪cháo狠狠拍打而来。
随着龙哲手势一边,那原本滔天的大河,向着刘通所在的方向滚滚落下。
那刘通见状,眼神中露出一丝狠sè,猛的双手凝成法诀,下一刻,一面亮如冰晶的巨大盾牌横在了面前,这法术叶离认得,赫然便是冥水玄盾。
然而那刘通自知不够,下一刻,他咬破舌尖,一口jīng血喷了出来,落在那身前的冥水玄盾之上。
一时间,那玄盾却是光芒大放。隐隐间在那亮如宝石的蓝芒之中还隐藏着一丝红光。
“刘通师弟”
见得刘通如此,那西厢房的首席吴启忙大声喊道。
然而,那吴启即便是首席,也来不及阻止。
下一刻,那滔天大河之上的万重波浪,狠狠的冲击在那面冥水玄盾之上。
“砰砰砰”
“哗哗哗”
一时间无数冲击的声响响彻众人耳畔。一些修为尚低的弟子如华诺之辈,已然捂住了耳朵。
却再看那龙哲的面sè,此刻也有几分苍白,只是那苍白的面庞之中却始终挂着一丝不屑的冷笑。
“砰”
下一刻,众人见到一道人影自斗法堂之上飞出,隐隐可见那道身影身穿黄sè道袍,只是如今那胸前的一片衣襟,已然是一片血红。
众人见此,不禁哗然
却再看那龙哲,此时也已是站立不稳,单膝跪在地上,天空中那条大河也已经消失,那柄折扇却是被龙哲收入怀中。
覆雨看了看倒飞出去的刘通,随即开口道:“落云师弟,你允许门下弟子这般拼斗,怕是惨烈了些吧?”
那落云看着覆雨认真的神sè,不由的一笑道:“师姐,自古以来我等修道便是伴随着危险,区区小伤便可动摇我等的道心岂不是凭的让天下人耻笑。这斗法堂自我开辟以来,这般因争斗而受伤的事情早已是寻常之事。你们几脉只道是我地灵泉一脉弟子战力惊人,又哪里知道我的弟子个个都是在这等环境中磨练而出,个个我都视其为宝贝啊。”
落云说道此处,仿佛心中的某处伤痛被触及了一般,眼角露出一丝苦涩:“当年我最得意的弟子那人,便是在此斗法堂屹立千场不败方才被我挑中,送去执行那那任务的。”
此刻,落云的神sè无比的黯淡,早已干涸的眼角再也挤不出一滴泪。
覆雨的神sè也是大变,低着头不说话。
只是隐隐听得身后,那一个美艳的女子喃喃道:
“那人,你便是真的好生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