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尘 第十七章

作者 : 虐名

()光线静静亲抚三人的世界,每一个角落,每一件物品自沐浴里散发出安详的气息,宛如绫罗起舞,抚平深渊中掩埋的孤寂创伤。

碎发下棱角分明的脸庞显露出骨子里的坚毅,即使面对最可怕的危难都未曾消逝过的淡淡微笑。

那种感觉,仿佛只要他在你身边,就算天地湮灭世界终结,就算再不可思议的困境都将在那个消瘦身影面前却步,所有的罪恶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任何事物都无法伤害到他身后——那个心灵所能承载下的全部信仰。

“……老板!”泪水自一片小小的心田漫出,漫溉过整个悲伤的世界。

最坚强的战士也会显露出心底的柔软,曾经迷失的星辰在这一刻拨开迷雾,将前行照亮。

纤细的素手穿过重重光影,只是,期待之中的温度并未如期而至。夏曦愣愣地看着指尖迷离散乱的光的粒子,世界在光影变幻中分崩离析。

“看来他对你很重要,不过抱歉了,这只是一个影像。”薇娅尽可能地放缓声音,她并不知道女孩究竟经历过什么,也不知如何安慰,只是早就知晓这段光影。

或许此刻,缄默是对于夏曦最好的安静。

“唰!”

光影消失,李易指尖触及黑sè徽章关闭投影,显然没有解释什么的意思,将徽章放入裤袋,沉吟片刻,淡漠地走出房间,留下两个善感的女孩。

突然的希望在突然间变成绝望,夏曦张开嘴却嘶哑得发不出一丝声响,整个人就这样停滞在空气里,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死一般的寂静。

最耀眼的恒星,也会有暗淡无光的时刻。

一只手轻轻搭上肩膀,夏曦身体一颤,回头看向薇娅,眼中尽是朦胧。

“喂,夏曦,被你如此重视的人,一定也不舍得让你流泪吧。如果让他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很心疼的啊。”

守望者拨开最角落的yīn霾,把心中的善意撒下。

五指紧紧相握,仿佛要将什么刻在永恒。

“那个……只是投影吗。”

“嗯,闪电军团专属的装备,功能之一是随时记录影像。”薇娅不明白自己看到夏曦痛苦的样子会如此难过,想让眼前这个女孩平静下来。

只是投影吗……

夏曦不敢想象老板一人将要如何面对盛世集团的怒火,自己身居华夏居然还会遭到如此频繁的袭杀,老板处在盛世集团大本营,绝对比自己危险百倍。

“放心吧,我相信他一定有对得起你重视的实力的,他一定也很想保护你啊,对吧!不然怎么会找到我们。”薇娅的语气出奇坚定,每个生命未曾磨灭的角落,一定都会有什么固执坚持的东西,生命因此而坚韧不羁。

夏曦低沉的眼神隐隐触动,双sè的眸子如水般泛起涟漪。

“和我说说他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无论何时,聆听之人将胜过旁观之人。

五指轻轻抚模黑sè缎带,最终停留在如惊鸿一瞥的白sè闪电印记中心,视线所及之处光影如cháo水般向后退却,剪影出记忆里挥之不去的相片。

——————

“哈哈,没人要的小野种!”

碎石像雨点一样砸在蜷缩的弱小身影,三个略大一些的小孩嗤笑着掷出手中的石块,时不时还伸出脚狠狠地踹上几下,在全世界的贫民窟这种场景实在是不少。

女孩娇女敕的小手死死护住头部,蜷成一团的身体不住颤抖,柔女敕的皮肤在石块和脚踢下绽放出一朵朵绯红之花。

孤独的小兽躲藏于yīn影之下,而它仍将忍受冰霜。

女孩紧咬双唇,自昏暗中三个男孩吃了一惊,女孩缓缓站起,露出流血的眸子,血液在眼眶中如泪水般打转,凝结,凝结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冰冷的眼神于血痕遮盖之后迸发,迎面而来是女孩举起砖头的右手。

……

福利院比想象中的还要破旧,床是双层的,木质支架上随处可见青苔斑斑,孤零零的书架没有一本书籍,也许是曾经有过,而最后不过成为孤儿们生火玩乐的工具。

晚餐是在一张大餐桌上进行的,餐桌的锈迹程度简直比得上报废的垃圾桶,几十个孤儿们就这样团坐在桌旁等待开饭。伙食是千篇一律的清汤和土豆泥,偶尔会有一片黑得发霉的干面包,仅此而已。管理人员更是一只手便数得过来,他们自然不屑于这些捡来的孤儿共同晚餐,他们的房间是整个福利院唯一有雪白墙壁的卧室,只是在这个经费紧缺的小乡镇收容所,他们的伙食同样不容乐观。

即便是这样的晚餐,还是有很多人趋之若鹜。

“喂,把你手里的那份给我。”一个看起来有一米七的孤儿走到女孩面前,居高临下的语气满是不屑,对于平均年龄不过8岁的小崽子们,绝对算的上提前发育了。

女孩没有抬头,继续安静吃着自己盘中已经有些刺鼻气味的黑面包,小嘴一口一口不紧不慢,似乎眼前的不是发霉的面包,而是刚出炉的曲奇饼。

“我的话你没听见吗!”高个男孩面对女孩的态度几乎咆哮着吼出这句话,手掌抓住女孩手中的碗直接甩了出去,破旧的餐具砸在墙上被撞得粉碎,留下一连串的声响在房间散却。

女孩依旧没有看高个男孩一眼,走过去俯身捡起仅剩的一小块面包很是认真地吃完最后的粮食,将所有餐具整齐地放回餐桌。

“混蛋!”高个男孩简直怒火中烧,福利院里还从没有那个小孩敢这样无视他的话。

女孩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让开些距离,他们可不愿惹上高个男孩这个小霸王。女孩平静地看着比自己高出三个头还不止的“巨人”,弱小的身板站起冰冷的整个世界。

……

女孩坐在福利院外的草地上,指尖划过手臂上骇人的淤血和创痕,神经传递出酸痛信号刺激大脑,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下意识做出这个动作了。

每一条旧伤的愈合,取而代之不过是更多的新伤,磨牙的野兽永远不会对鲜血饱和。

沉默的xìng格和似乎永远平静的眼神为她带来为数不多的安静同时,还有更多轻蔑。

“垃圾,别挡道!”

三个男孩冲着女孩位置走去,尽管四周皆是草地,显然没有一点拐弯的意思,欺负这个沉默到只会盯着太阳发呆的女孩几乎成了福利院里其他孩童每天的玩乐。

不,不是“欺负”,应该说成“孤儿们之间的友好交流”比较恰当。

男孩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抬脚对着女孩踹下。

果然……又是这样,把比自己弱的人踩在脚下……也算一种乐趣……

女孩咬紧牙关,而疼痛似乎放了她鸽子,并未如约而至。女孩转过头,一只大手挡在她身后,正是它挡下男孩的脚踢。平rì里对其他孤儿不可一世的男孩此刻涨红了脸,那只踢出的脚碰到大手仿佛是踢在一面坚实的钢板上,越是用力,换来的只是更多痛楚和蔑视。

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女孩视线,剑眉如利刃斩尽世间污浊,不知为什么,女孩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容,心里却会有一种从福利院其他人身上感觉不到的触动,如破寒的chūn水滋润心田。

是亲切吗……

男人似乎很高兴,眼睛在阳光下笑得眯成一道缝。

“喂,你是谁啊。”男孩们不满地故作高调,三人围住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三把水果刀,傲然之意现于言表。

“识相的让开,别妨碍小爷走路。”小小年级,dúcái的梦魇悄悄萌芽。

“不想被欺负的话,跟我走吧。”大手向女孩伸出,似伊甸园中天使递上的橄榄枝。

阳光下的那个背影是女孩永远无法忘怀的,男人站在她身前,金sè的晨曦为他加冕。天神一般的身影牵着女孩静静走过尘世肮脏,留下草地上破碎的刀刃及三个惊恐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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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离开了呢。”薇娅望向rì暮下泛出金黄的别墅,双眸尽是不舍之意。

李易单手拿着背包,静静闭上双眼站在薇娅身旁,似乎要将这一方世界的气息都刻在心房。

“这样隐瞒会不会……”

“如果没有希望,即使是最坚强的守望者也会在无尽深渊中沉沦,对她来说的最后一份希望,我不想去打碎,至少现在不想。”李易平静道出自己的想法。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你要帮她?”薇娅淡淡一笑,“居然给了她奥卡萨学院的地图和介绍信,正是搞不懂你。”

在夏曦走之前,李易把存有奥卡萨学院基本资料的U盘给了女孩,即使这发生在冷漠如李易这样的人身上实在很难解释。

“只是还一个人情,更何况某些人似乎会对这样的结果非常头疼。”李易手中出现黑sè徽章,闪电印记在余晖下呈现不可一世的暗金光芒。

“而且,我很好奇被他看好的人,究竟能成长到什么程度。”

将背包搭在肩上,李易转过身走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与之相比,别墅所在郊区不过是一片黑暗死寂。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目的地,迪兰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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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是一点一点用这种龟爬的速度码字了……郁闷……

注:本书涉及到的地名和国名纯属虚构,均与实际地名国名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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