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之花——我的那些破事儿 8.第八章 妻子的审问

作者 : 林继明

第8节第八章妻子的审问

离开了阿玮,我快步赶回家,8点钟。

儿子先吃了饭后,和衣坐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里的广告节目。

妻子没有吃,她说要等我回来了一起吃,经验提醒我,她今天有话与我谈,我心虚起来。这里先撇开说下我现在的感受,婚姻中人,其实背对着对方另有恋人要么别被发现,一旦被对方发现了蛛丝马迹,两人再相对是件特别痛苦的事情,尤其是有了孩子。我记得有个女同事当时也许是对我的婚外情看不下去了,告诫我,人生是有报应的,今天你背叛了妻子,今后你的妻子也一定会背叛你,我当时轻蔑一笑,很不以为然的样子。若干年后,她的语言灵验了,我觉得这世界可能真的有佛,所谓“世人不知有因果,因果何曾饶过谁?”天哪……

饭菜现存在桌上,她先坐了下来,我坐在她的对面没有看她,生怕妻子会通过我的眼睛窥视出阿玮的影子,女人是敏感的动物,妻子对我近来的一些反常表现肯定有所察觉。

“这几天你们单位这么忙吗?”她冷不防问。

我不响,没有接她的话,只顾埋头扒着碗里的饭,像个怪孩子。

“我发现你最近有点问题,告诉我,你有什么事情?”她的话有些许的强势味道,算是比较冷静的审问了,我不能装着很饿了。“我?没有,你多心了!”我外表心静如水的,继而我又想,被冤枉的人那么冷静好像有些不合符常理,于是我提高了嗓门,有点满不在乎地说,“你乱讲什么呀,莫名其妙!”

“我与你那么多年了,你一举一动我会不知道吗?”

妻子说的对,我有什么事情是放不下总会写在脸上的,我知道这几天对她确实有明显的不在乎,以前遇到她生气时,我总会软下来,女人对此是很敏感的,男人如果一下子对自己的女人表现出怠慢,一定是有了新目标了。

“你不要再说了好吗,你应该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底气十足的样子,突然冒出这一句,像是准备向她摊牌。一个小时前,我不是对着阿玮发誓,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的吗?现在是时候了。——我的脑子里这个念头一晃而过。

“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她更大声道。

她嗓门一响,我就心动过速,我是个喜欢平静的人,天大的事情坐下来慢慢商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要是对方摆出吵架的架势声音一高,我反而不愿多说话了。其实她的嗓门是受了父亲的遗传因子,声音起来没有预警,突然响起,对方反应不过来,打个比方,一般我们发动车子时,马达先转动发出突突突的声响,然后才开动,要是你开车时,一插钥匙车就立马往前冲了,保证要吓坏人,我就是这样被她吓大的,但是我讨厌这样。

妻子的脾气现在越来越暴躁了,有时为了一点芝麻粒头的事情唠唠叨叨,典型的家庭妇女,我总说她是继承了她父亲的声带,母亲的舌头(喜欢给我们家提合理化建议)。

她的父亲平日说话声如洪钟,她的母亲人很善良,就是喜欢谈论别家的事,热情有余,谨慎不足,令我敬而远之。我与妻子初恋时他父亲坚决反对,在他的眼里我大概不算是个正派的人,当然了,女儿谈恋爱,天下没有一个做父亲的心里会痛快的,好在一物降一物,我的岳母大人以貌取人,钦定了我们的关系,就这样,在坎坎坷坷的路上,我和妻子的恋爱度过了七、八个年头,一个恋爱就花去八年时间,要在抗日战争那年,可以干多少有意义的事情啊,呵呵。

想想真不容易,八年抗战耗的是国力,我与妻子耗的是激情,只有付出,没有积累,李双双他们是先结婚后恋爱,而我们结婚后,就好像革命成功,彼此就不再交流思想,交换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了,也许我们本来就鲜有共同点。

她喜欢对我讲她单位里的事情,我很不耐烦,我与她炫耀人生哲学,她笑我空谈,我们的共同点,只拘泥于一种平淡的生活,因而很少能够达到完美点,到了现在已经很难可以回忆出当年美好的东西了。

晚饭很快已进入尾声,她在等我吃完准备收拾,还想说什么。

“算了,我们不要再吵了,儿子在看电视呢?。”她又开始来劲,用一副很特别的表情看着我说:“你还知道儿子?你天天这么晚回来哪儿去了,你还要这个家吗?”

她总是先入为主用这种话刺激我,我很反感的,我说:“我要是不要这个家,这个家的一切,难道不是我支撑起来的吗?”

一下子我们双方又重归于沉默,房间里突然安静起来,只有电视里的广告不和时宜地喧嚣着。

儿子跑过来翘着小嘴道:“爸爸,这么晚回家,帮我在学生手册上签个名,”她拿出本子说,“是妈妈说的,让你签。”

我接过本子一挥笔,我的签名还是那么的飘逸。

儿子高兴地去睡觉了,他是那么的天真可爱,在他的世界里没有烦恼、没有世俗的虚假、没有男女之间说不尽的情感,没有需要承担什么的压力……

妻子的脸色缓和了些,她是个直性子,脾气出完了就好了,对我的态度缓和了一些,她告诉我说,刚才托尼打过电话给我,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妻子也认识他。

托尼比我大三岁,但看上去却比我年轻,是我十几年的诗友,那时,我们与一帮上海文学院的大学生一起写诗,并将作品发表在学校刊物上,托尼诗写得好,画更棒,他是上海美专高才生,后来留校做了老师,90年公派去法国两年,回来后混了个副教授,名字也改成了托尼,想想也蛮有趣的。

托尼白天教学生临摹,偶尔办办座谈会,交了许多朋友,其中有些是很知名的画家,不过像我这样的朋友却很少。去年他办了一次个人画展,卖掉了不少作品,我羡慕他的行业,即自由又能够赚钱,他是我们这个圈子里最有出息的男人。

妻子常常埋怨我说:“大作家,什么时候出版你的作品呀,都写怎么多年了?”我不以为然,总说妻子太小市民了,好的作品不一定要成为商品的。

安排好儿子睡觉,我们便上了床,被子很快就暖和起来,夫妻吵架经不起一个被窝的温度,两个人能够躺在一起,一切都是次要的了。

世界上的所有男人都是没有出息的,所以我根本不相信电影里宣传的那些似乎是不吃人间烟火的人可以抵御敌人的美人计,男人一暴躁,女人身体一贴上去,没有不平静下来的。男人的**是全天候的,女人截然相反,她们心情不好时,很不愿意配合对方,于是也只能够是完成任务一样,给对方一个交代。

今天我觉得非常别扭,动作也生疏,就好像我与妻子是第一次,阿玮的脸不断闯入我的脑海里,试图把我拉开,我挣扎起来,不知道应该靠向哪一边。

我读过弗洛伊德许多关于潜意识的书,他认为,人的意识可分为有意识和无意识,大部分时间人的有意识受到自身无意识运动的控制,我不知道阿玮是不是已经侵入了我的无意识中,左右着我,控制着我。

我有点热,背部冒出了汗珠,但仍没有停止,妻子很舒畅的表情,我们好久没有这样过,也许我们的年龄已经到了应该含蓄一点的时候了。

妻子的**没有阿玮的强烈,一方面她们之间的年龄相差八岁之多,阿玮二十六岁,结婚才一年多,没有孩子,因为工作上的原因,她与老公不是经常住在一起,因此每次我们约会她都像一堆干柴,只需要一点,星星之火就可以燎原,何况我是个动辄就纵火的男人。

而妻子则不一样,我与她已经结婚了九年,儿子已然八岁,家务几乎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一天下来困都困死了,哪还有什么欲念?也许这在中国的家庭里是很普遍的现象,十年夫妻十年怨,有多少婚姻可以保持初恋的快感?

现在的说法叫做“审美疲劳”,其实对于男人来说,根本就没有对女人疲劳的概念,只有谁比谁更有魅力,自己是否分身无术而已。总之我每次想到这些,总不免有一种愧疚的感觉,这是我欠她的,她应该得到属于自己的**,我这样想。

我关上台灯,屋内并不是很黑,月光透过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隙射入,构起了我内心油然而起的些许伤感,我的无意识又一次占领了我的全部,我想念着阿玮,她住在母亲家,其实离开我这很近很近。

今夜我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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