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之花——我的那些破事儿 14.第十四章 停电

作者 : 林继明

第14节第十四章停电

十一月的天气毕竟还有些寒冷。

清晨5点,我提早一个多小时起床出门,跟妻子说单位有任务,外方老板上午要带人来参观,我必须早点过去做些安排,坐早班车过去,其实今天公司停电,我和阿玮一起去于涛的家。阿玮住在母亲家,也说了谎,不想让她知道今天不上班出去玩,阿玮告诉我,大概是老公在她母亲那告过状,最近看得很紧,不得不像往常上早班一样出门,只是可怜了没有上早班经历的我了。

也许我和她的爱情注定受着太多的制约,首先我们都各自有婚姻,我还好说,阿玮双休日两天必须守着老公,我们只有上班日,每逢她上早班住母亲家时,我日班回来,她会在我回家下车的地方等候我,我们在外面吃了饭,然后逛马路,周五,她老公中班下班到家是半夜,而她这天是下班直接回家,所以这天算是我们要好好利用的一个晚上,阿玮12点前到家就可以了。今天公司停电,对我们来说等于是个假期,于涛也很兴奋,邀请我们去她家吃饭,我现在想想,如果换了现在,我们完全可以去住宾馆一天,两人情意绵绵,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可是那回我们好像没有打钟点的那种意识。

我们相约6点钟在淮海东路26路站碰头,因为要早起,我一晚几乎没有睡塌实,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那里,竖起衣领,两手插在裤兜里漫不经心的在寒风中徘徊,不时又向靠站的车子里张望。

车来了,阿玮在里面,她敏捷地跳下来含笑向我迎来,我轻轻吻了她一下,她口中飘来一缕牙膏的清香味,连舌尖也是辣辣的。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女人有时候不一定非得化了妆才美的,两人早晨微醒,相互身体搅拌着抱在一起,彼此带着一夜的气息,在充满二氧化碳的被窝里热吻,你绝对不会认为对方的味道是不卫生的。

她比昨天多加了一件高领黑毛衣,紧裹着身子,外面是那件银白色羽绒夹克,上面绣着品牌的花纹,下穿牛仔裤,运动鞋,挎一只大包,散发着不张扬的高贵,就像模特走下t台换上便装后钻入大巴士那一刻的情景。

她掏出口香糖分了一半给我,自与她认识以来,我也养成了只嚼半支口香糖的习惯了。阿玮虽然比我小十几岁,但我在她面前就如一个未知的小孩,喜欢模仿大人,大凡她做的动作,我都觉得新鲜,所以学着她的样子在口中绕着舌头嚼着,却总没有她嚼得那么好看和富有想象力。她只需要半根就可以吹出个泡泡来,我就傻傻的学着做,有时一不小心把口中的一小团面粉飞出来,她笑过后会把自己的喂给我,鼓励我再做一次,我哪里舍得,含在嘴里可以嚼半天,以表示我对她任何东西的重视,当爱到了如此做作其实是很累的。

反正时间太早了,我们一路嚼着口香糖闲聊,徒步走向附近的地铁站,正值上班时候,通往站点的地道里行人来回穿梭,发出沙沙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旋。相比之下,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急于那么早去于涛的家,所以我们放慢着脚步,显得非常的悠然自得,不再为幽会时间的短暂而感叹,她像是要充分地享受这种悠闲,说好久没有这样过,途经小商品柜台,她总要停下来看看,玉佩、石器、田螺壳做的挂件都要模几下,仿佛想身临其中,成为被自然雕琢过的一块白玉。

地铁车站到了,一辆车缓慢而停,人们一哄而上挤进去,满满的一车人,阿玮与我面对面站着,她的胸部顶着我的身体,急促的呼吸轻拂在我的脸上,热乎乎、湿润润的,我们相互交换着呼吸,在摇晃的车厢里凝视,无语。

于涛家住在很偏僻的居民小区里,我们在徐家汇下了地铁后,还得再乘一部车,从起点站到终点站,那里以前是郊区,随着上海市区的扩张,高楼拔地而起,房屋开发商与经济官员相互打成默契,一方把公寓区盖到城市的郊外,另一方又可以发展汽车工业,在消耗地球石油的同时,拉动消费经济。

我们的车缓慢的从那片开阔地驶过,远远望去,有几座西式公寓楼被四周的草坪包围着,绿荫下有几个中年妇女一个人大声训斥着谁,低头看,原来她们都是在跟狗说话,非常的滑稽。我跟阿玮说笑道:“有次深夜回家路过小区花园,见一年轻女子在我身边突然喊‘喂,你去哪里?’我以为自己招了挑花运,仔细一瞧,原来她脚下有条狮子狗。”阿玮道:“我也喜欢猫狗之类的小动物,它们好可爱又好可怜。”说这话时,她的眼神也瞬时的可怜起来,我知道她联想到了自己。

我立刻转移话题,指着远处的高楼问:“你看这里的房子好吗?”阿玮用羡慕的目光眺望着窗外,感叹道:“真美,环境很安静,正想在这里有套房间啊。”我说:“你现在的浦东房子也不错的,真要说这里好,就置换到这里吧。”她摇摇头,语气沉重地解释:“我们是按揭买的房,贷款还没有还清。”我惊讶的望着她说:“按你们目前的工资水平,也许需要十年时间吧?太恐怖了,要是我没钱就凑合着住,绝对不会借钱买房子。”所谓满口的话不能说,大约五年后,我辞职出来,拿了笔钱将当时南市的老式房子卖掉,贷款买了靠近岳母家附近的商品房,当了十年的房奴,当时是为了外婆能够照顾到我们的儿子,没有想到,我和妻子的矛盾冲突也从那时越演越烈,正是苦不堪言,那是后话。

阿玮苦笑道:“要还贷十年太遥远了,谁知道我是否能够在那里住上十年。”她停顿片刻黯然地告诉我,“他好像已经发觉我跟你的事情了,好多次他晚上打电话到我妈那里我都不在。”我听了觉得莫名其妙,惊谔地问:“我和他也就是上回在你家见过一次,就算他发现你有外遇,怎么就知道是和我?”阿玮说:“他是个很敏感的人,你和于涛在我家的时候,他会看不出吗?以后我们要注意一些了。”她说着懒洋洋地依偎着我,我紧紧地搂着她,仿佛在给她天大的力量和勇气。

到站了,那是一片红色楼顶的小区住宅楼群,阿玮有地址就认得路,而我是天生的路盲。我们转了圈找到于涛家的那栋房子,她家住五楼,门半掩着,推门进去正要喊,于涛像是听见我们的脚步声,从里屋出来迎接我们。她今天涂了唇膏,暗红色显得十分性感,长发披肩,一件紧身的毛衣,掩盖不住她丰满的曲线,她的**大而松软,不像阿玮的手感充实,一年后,当我和阿玮分道扬镳时,同于涛有过一次也是认识她以来真正意义上的约会,我们去延安西路一家当时上海比较有名的舞厅跳舞,在跳贴面舞时,我们在舞池中央借着灰暗的灯光下抱在一起慢慢转着圈,后来几乎停住脚步,我搂着她腰的手移到了她的胸前,隔着夏装轻轻揉了几下,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什么也没有说,仿佛不合时宜的睡着了,后来再到慢步的时候她婉言的拒绝了我,至今我都不知道她当时为什么这样,我也没有再强求她,或许阿玮并没有在我的心中彻底离开的缘故。

她跑过来时,身上的肉也在摇晃,依然很夸张的兴奋表情,我们随她进了里屋,说不清楚那是卧室还是属于小客厅,里面有床,前端是一只双人大沙发,旁边是一只大音响设备,但这样的布置我个人觉得很舒适和温馨,看来于涛是个非常懂得生活的女人。

房间的阳光很充足,空气的微尘在阳光下一览无遗,而屋里却是暖暖的。她打开音响,端来几盘水果零食,让我们坐到沙发上去,然后自己转身又去了厨房,软绵绵的音调立即弥漫了整个卧室。

我们坐在软软的沙发上听着音乐,两人半个身子都埋了下去,阿玮很享受的样子,坐了几个小时的车,我也有些累了,正想就这样躺在沙发上睡一会,但是阿玮在我身边,我已然没有休息的权利,不怀好意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她也看我,挑逗性的在我的眼睛和嘴的两点距离扫描。我最吃不消她这个样看我,她肯定也知道这是我的弱点,常常如此,果然我一把拉过她朝身上靠,她有气无力的顺势倒了下来,责怪我:“你就知道这样,我老公已经知道了,你想个办法呀。”

真扫兴,我放开她点上支烟没好气地道:“你们的事,我有什么办法?那么你们离婚吧。”她认真起来,问:“你真的要我和他离婚吗?我离了你怎么做?”我猛吸了口烟,很为难地推委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知道,我有孩子的。”

我此话一出,猛然觉得自己回答得过于直白,显得我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给她的印象我仅仅需要的是情人,而不会给她名分。但阿玮并没有计较,眼神迷茫的望着我轻轻说:“我也有了。”

她说话的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什么?你,你怀孕了?你是说你现在?”我模了下她的肚子,紧张地问,“什么时候的事情,多久了?”一连串的问题宛如一发发炮弹连续向她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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