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引子
天,不知被谁捅了个窟窿,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地表水愈积愈深,哗啦啦地顺着山沟直往下冲,黑夜里,早已被雨水浸透了的松垮了的山坡,连同满山的树木、杂草,轰然坍塌,滚滚而下,泥石流毫无顾忌、铺天盖地、恣意放肆地从山下几栋木屋屋顶一漫而过,十来个活生生的生命连同木屋眨眼间消失在泥石流之中。
天亮了,雨仍在扯天扯地地下着,洪水仍在肆无忌惮地疯涨,五十年不遇的暴雨,五十年不遇的洪水,五十年不遇的山体滑坡——
暴雨笼罩着山村,悲哀笼罩着山村,全村的幸存者木然地站在村里唯一难以被洪水冲跨的高地,没有哀号,只有泪水与雨水混合着,宛如止不住的山涧泉水汩汩下流。
乡领导来了,县领导也赶来了。
突然,一位刚刚赶回来的偏瘦的留小平头的十七、八岁的男孩,哭喊着向泥石流方向扑去,幸好立马被一双白女敕、有力的手从背后紧紧地箍住,并厉声地吼道:明崽,难道想让萧家绝种吗?
妈——,爹——,弟弟。呼喊声,嚎哭声,声声撕心裂肺。
明崽,别喊了,别哭了,你爹妈知道了,会更难过的。箍着他的年轻女人见他没再往前扑了便放低声音哭劝道。
中午,雨渐渐地小了下来,明崽终于止住呼喊和哭声,也许是哭喊累了,全身软绵绵地依偎在箍着他的女人怀里,低低地哽咽道:娥姐,我再也没有爹妈了。
莫怕,有姐呢。被称作娥姐的女人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轻声道。
明崽再次悲伤地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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