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第六章牛头马面，马失前蹄……
第六章牛头马面，马失前蹄……
自从彭无道从高高的悬崖绝壁跌下来之后，它的死魂灵又一次飞到“阎王爷”那里，哭诉自己不幸的遭遇，希望乞求再高抬贵手，再给它一次投胎变动物的机会。“阎王爷”看它屁滚尿流，好不伤心的样子，心也就软下来，答应再给它一次机会，并征求它的意见，它想来相去，觉得投胎人间变马也不错。人间成语中有一大串关于马的成语，如“一马当先”，“万马奔腾”，“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天马行空”，“马到成功”等等，都是很吉利的。但仔细一想，也有一些不大吉利的，如“马首是瞻”，“马失前蹄”，“马马虎虎“，“万马齐暗”，“牛头马面”等等。但它心中琢磨，吉利的还是占主导地位，所以还是选择了投胎变马。“阎王爷”看它心意已决，也就同意了它的请求。
忽然间阴间又是一阵阵天昏地喑，万山撕碎，万水倒流，万草被连根拔起，万石在天上腾空飞舞，万马在齐喑之中传来一声声嘶叫，万只的马头变成了牛头马面，万条的马尾在惊吓之中变成了马鞭自己打自己……片刻，在一片混浊之中万马一齐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出一只牛头马面，贼眉鼠眼的黑马，从那乌烟瘴气之中蹦了出来……彭无道此时此刻才意识到，它已经投胎变成了马了……
彭无道在人间是南方人，却因为它的嘴巴太馋了，什么都敢吃，因此它也和新疆伊犁少数民族一样，喜欢吃马肉。这家伙虽然有文凭，事实上却没有多少文化。但因为爱吃东西，所以对各种各样的“美食佳肴”都有精确的研究，它知道马的营养价值比较高，含有人体所需的蛋白质、脂肪、铁、磷、钙和维生素等，其中一些成份，还强于牛羊肉，对于补身、健肾、旺血等等都有相当的功效。
彭无道主政时，“挂牛首卖马肉”，说一套做一套。如它在台上说“把人民利益高高举过头”，实际上把它做为一种生意来做，只为了把他的腰包塞得满满的。如想方设法拉到某全国性的运动会，说是为全市人民身体更加健康服务，实际上盘算征多少地盖多少运动场馆捞回扣。好多的市政工程，都是通过假投标，真授意，故意投低标等等手段包给它的“皇帝国戚”而收受好处，而不管质量好坏。甚至质量越差越好。因为容易坏，它更有机新再捞好处。但就是这样一个贪得无厌的大贪官，却在市里的廉政会上，大谈特谈关于古代的“挂牛首卖马肉”的故事：
齐景公喜欢女扮男装，齐国的女子都模仿了起来，齐景公派官员禁止这种行为，并说：凡是见到女子穿男人服饰的人，撕破衣服，剪断腰带。于是，各级官员看到女子穿男子衣服的，纷纷撕破她们的衣服，剪断她们的腰带，但是女装男扮却依然风行各地。
后晏子拜见齐景公，齐景公说：“我让官员禁止女子穿男人服饰，撕破衣服，剪断腰带，却屡禁不止，为什么呢？”晏子回答说：“你让宫内女子穿男人的服饰，而禁止宫外女子穿男人服饰，好像在门上悬挂牛头，而卖的是马肉。国君只要不让宫内女子穿男人的服饰，那宫外的女子就不敢这样了。”齐景公说：“说得好。”就让宫中的女子不再穿男装，不到一月，全国的女子再也没有穿男装的了。
彭无道这贪官，还在大会、小会上骂它的下属，说他们太贪，害人又害己。实际上自己比谁都贪，还有什么权利说别人？又要做裱子又婪立牌坊，“挂牛首卖马肉”，正是像彭无道这类贪官最真实最生动的写照……
彭无道对上以“马头是瞻”，上司说一，他不敢说二，并且千方百计琢磨上司的意图，千方百计地巴结上级。它在主政时的设立的“礼宾处”成了巴结上级的“大本营”。每逢年过节，它都会用一支笔拨付大笔的经费，用在“进贡”的文章上。它主政时所设的“联络处”，简直成了巴结上司的“包打听”，那个领导家里有喜丧事，那个领导患了感冒，那个领导看上市里的那个美女，那个领导最近因赌钱输了手上缺钱，那个领导从不收钱但爱以赌钱代赢钱，甚至那个领导爱玩丰满的女人，那个女人爱玩苗条的女人，那个领导不玩则罢，甚至一玩就要玩处女，那个领导喜欢玩“老鸡母吃了去风”，那个领导喜欢同时玩几个女人，戏称“双飞”，“三飞”等等，甚至领导以出国考察为由的旅游，都为他准备了“避孕套”。极私密的讯息，都了如指掌，以便抓住领导的弱点，及时“进贡”，以便加官晋级，获得最大的好处……他们甚至能够刺探到领导情妇的需求，第一时间地送上取得红颜的欢笑，简直成了它升官爵的特务情报机构……
在它授意之下设立的“政策研究室”，不去研究改革发展中出现的新问题，也不研究群众利益悠关的问题，却专心研究领导的兴趣爱好，以便进贡时对号入座，不碰钉子。也就是他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口头禅——“就怕领导没有爱好，有了爱好，就什么事都好办了。”彭无道之所以能短短数年内，从一个一般的街道主任，三级跳到一市之长，这难道不是它的“政策研究室”功不可没吗？
既然领导的情报如此重要，所以下面主要人员和工作人员，都是它的左右手。为了不让这绝密情报泄露，它对下属有极其严格的规定，一旦发现，立即开除。有一次发现某下属因饮酒过多说出了一点有关的酒话，发现后怕露出马脚，觉得光开除还不行，最后派人把它扔入河中淹死，后作不慎跌入江死的结论……
彭无道就是这样一个为了媚上和唯上，以便往上爬的无恶不作的鬼人，它的唯“马头是瞻”发挥得淋漓尽致！
彭无道所主政的市，设立一个市民服务中心，挂上一个大大的牌子，红红的大字写着“马上就办”。事实上，那都是小不点大的小菜一碟的小事在那里一栋楼上办。而一些油水比较大的职务升迁及工程项目，都是它一个人的口袋里的私秘，也叫“口袋名单”或“口袋工程”，那些大一点的事，绝不可能马上就办。通常办的速度和你进贡的数量成正比。要“马上就办”，你就得“马上进贡”，如果少一点，就会慢一点；如果给更少一点，就要被退回去补办或一口吞下的危险……他所谓的全心全意服务和马上就办，其实是全心全意为人民币服务和马上就把“进贡”拿回家……
彭无道在任上，东溜西跑，名曰走基础联系群众，其实它压根儿没有一点把人民的利益放在心中。它的所谓下基础考察，其实是十足的“走马观花”，那里有东西贪他往哪里跑，那里有好看的美女往那里跑，甚至在那里蹲点，赖着不走。那里条件艰苦，那里困难多，它就不往那里跑，有跑也是蜻蜓点水式的，连去“扶贫村”都要吃，吃了抹抹嘴边就跑。那里山珍海味道多，它就经常往那里跑，除了白吃白喝之外，还要白“打包”带回去。它的这种“走马观花式”的跑基层，与其说是联系群众，不如说到那里去看看民间有多少美餐佳肴，多少美女，如果它心血来潮看上了，就随心所欲地带回去“临幸”，连一点联系群众的影子都没有……
彭无道在任上，真正能有益广大市民的大事不干，却热心于做表面文章，市里有些人口比较密集开发起来无利可图的地块，他不仅不开发，连看都不看上一眼。却醉心于市郊的良田。一方面，一大批摇摇欲倒的老房子，等不到旧城改造开发的机会，另一方面，还长着稻禾的良田，要马上拔掉挂牌出让，农民们为此到市府信访办告状，它就调动警力把老百姓正当的要求拒之门外……当良田上耸立起万丈高楼，却没有多少普通百姓买得起，被少数权贵买去炒作，实际上卖出去后压根就没有人住……当这些良田盖成房变成等待增值的商品，变成权贵们巧取豪夺的财富，对于普通的老百姓又有何意义呢？又失去良田，盖后又没人住……但它所有这些表面文章的“犬马功劳”，全归它一个人身上。为此它还获得有关部门颁给他的“特别贡献奖”，真不知世间还有羞耻事！
彭无道当政时为一市之长，对工作马马虎虎，能不干就不干，能少干就少干，能慢就慢，，能拖就拖。例如它在大会讲台上，大说特说如何提前几年大步奔小康，其实随着物价的上涨以及煤、市、电的轮番上涨，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不断下降。它非但不承认这些，反而在它所主办的市府会上，夸夸其谈市民生活水平第年提高百分之八以上……这些弄虚作假的统计数字，弄得市民敢怒不敢言。它对工作如此的马马虎虎，而对每个情妇却认真得要命，那个情妇什么时候生日，她们的柔发有多长，她们各自爱用什么花露水，谁爱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谁爱戴什么手饰，谁戴什么颜色的钻石，甚至那个情妇喜欢什么颜色的窗帘，穿什么样的名牌衣服和鞋，甚至喜欢遛什么样的名狗，是“藏獒”还是“京巴”，还喜欢听什么样的音乐，是《凤凰传奇》还是李玉刚男扮女装，它心中都一清二楚。唯独他在讲台上，对于近年来的社会发展情况，如同陌路人，只好念着秘书写的稿纸而照本宣科……市民暗中骂他是“马虎市长”，他心中还挺不服气呢！
彭无道做人做事说话，喜欢天马行空，想到哪里就乱说到哪里。如市里订五年计划，它根本没有经过有关部门的测算，倾听广大市民的意见，一开口就要翻番。结果五年过去了翻不了，它就往客观情况方面去推，说什么灾害和世界经济危机的影响等等。它想搞“文明城市”，把市和郊区所有的养猪场全部除掉，结果生猪只好从外面调进，肉价太贵，市民叫苦连天；他还想搞“歌舞升平”，让全市所有的夜总会、桑拿、宾馆等都开k歌演唱，以歌颂歌功颂德它治方有方，结果却弄得歪风阵阵，小姐独唱夜夜笙歌……
彭无道如今投胎人间变马了，过去它当政时的烂摊子，都与这个投胎变马的有关，从“唯马头是瞻”，“马上做到”，“走马观花”，“汗马功劳”，“天马行空”，以及它最后的“马失前蹄”，都月兑不了干系……
彭无道十足是言语的英雄，行动的矮子。它在任上的口号喊得满天响，什么“一马当先”，“万马奔腾”，“快马加鞭”，“马到成功”之类与马有关的口号喊得震天响。实际上他做工作唯领导的马首是瞻，做工作“天马行空”乱干，常常“马失前蹄”。
彭无道刚刚踏进人间，马蹄踏踏，真有点踏遍青山人来老的样子。是啊，它经历过那么顺畅的仕途，又经历过十八层地狱的严峻考验，终于挺过来了。它又开始边走连做梦了……
它的第一个梦是“塞翁失马”的故事……古代长城外的一个地方，住着一个老头，他有一个酷爱骑马的儿子。有一天，他家的一匹马逃到塞外的大草原里，乡亲们都替他惋惜，怕他受不了，都来好言相劝：“你掉失一匹骏马，这真是一个大损失。但千万要想开点，保重身体要紧。”这时，老头却十分平静地说：“丢失好马虽然是一大损失，但谁知道这不会成为一件好事呢？”
过了一段时间，那匹马奇迹地回来了，并且还带来一匹北方少数民族的良马，众乡亲闻讯，纷纷前来道贺。这时，老头又意味深长地说：“谁知道这不会变成一件坏事呢？”后家里又多了一匹良马，老头的儿子太高兴了，天天骑马出去玩，这下可闯大祸了。有一天，他骑得太快，一不小心从马上掉下来，把大腿骨摔断了，左邻右舍又来探望他，安慰他，这时站在一旁的老头不紧不慢地说：“谁知道这不会成为一件好事呢。”邻居觉得他又在胡言乱语——摔断腿怎么会是福气呢？不久，匈奴兵大举入侵，青年人被应征入伍，塞翁的儿子因摔断腿不能去当兵。后入伍的青年都战死了，唯有塞翁的儿子保住了性命。
彭无道投胎人间为马，首先梦到的是这个“塞翁失马，安知祸福”的故事，它想自己命运多舛，还经历十八层地狱这样严厉的刑罚，但它相信自己也是“塞翁失马”，说不定自己多灾多难的经历，也会转化成好事，说不定它这“害群之马”，有一天会再次“一马当先”呢……
彭无道越是站着做梦，走的就越慢，它的梦做得就越多……它做的第二个梦是西游记中有关弼马温的故事……
孙悟空在天宫任过“弼马温”一职，在取经途中，因此曾被八戒和妖精多次取笑过……马厩蓄母猴辟马瘟，有天流到草上，马食之永无疾病矣……原来是母猴每月来的月经，流到马的草料上，马吃了，就可以避马瘟……
其实，“弼马温”不过是避马瘟的谐音而已，西游记的作者给雄性的孙猴子安上这么一个怪头衔，无疑是幽默呢，这正像彭无道在阴间要当“石头王”一样，还不是“黑白无常”们要幽它一默吗？
更加难加想像的是彭无道竟敢自比为“弼马温”（其实那只是玉皇大帝给悟空一个虚拟的官职），并自认为有忧患意识，像“弼马温”一样能“避马瘟”……（猴子因天性好动，每每这些马松懈倦怠的时候，猴子就会去撩拨它们。这样就使马保持忧患心理，并且还得到一定的训练，从而提高马队对血虫病的抵抗能力，所以猴子王便有了“弼马温”之称了）……
自从彭无道投胎人间变成马以后，它不断地马蹄踏踏好不威风，简直有点“春风得意马蹄疾”，当它远远地看到五彩缤纷，花团锦簇“彼岸花”。心中不由自主地又开始春心荡漾，好像它那“风情万种”的情妇，纷纷还要扑入它的心怀……正要踏上“彼岸”，突然心又多思：“不行啊，我过去在人间残踏上多少善良的女性，如果再把‘彼岸花’蹂躏，恐怕出不了鬼门关到人间啊……”
踏着，踏着……彭无道掠过“彼岸花”，又踏上了“黄泥路”，但那路太拖泥带水，它好多次四蹄都陷入泥巴中，蹄上都沾着黄黄的泥巴，难道在此次还要滚一身泥巴吗？……踏着踏着，因黄泥的不断缠绕而使它举步维艰，最后慢的有点像胶着状态似的……
踏着踏着，彭无道费心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踏过了“黄土路”，当它远远地看到前边高插入云的“望乡楼”耸立在他的眼前之时，它“想”一马当先，一下子攀上楼顶，望望久违的亲人，尤其是它那风情万种的情妇……当它挥鞭扬蹄，登上了“望乡楼”之时，使它彻底地失望了，它没有看到一个自己爱的人……反而看到许许多多青春洋溢的青春美少女，在湖边，在草地上热烈地唱歌跳舞，甚至热烈地拥抱……看不到一个它过去爱得要死的情妇们，这使它嫉妒得半死，吃醋了半死——心想，这次投胎人间变马，与你那风情万种的情妇，肯定是配不上了，虽然有幸再次来到人间，还不是变成了“孤家寡人”了吗？
踏着踏着，彭无道再次我行我素地鼓起勇气，想雄纠纠气昂昂地冲过“鬼门关”，但却被守关的鬼卒拦了下来，它赶紧掏出“路引”给鬼卒看，那鬼卒连看都不看，就把它摔在地上。彭无道赶紧把它从地上捡起，拍着胸脯道：“如果是假的，你可以马上把我杀掉！”鬼卒拍了拍它的肩膀，咆哮道：“谁说你是假的？”
“不是假的为什么不让我闯关？”
“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
“‘路引’上还不是写着我投胎变马吗？”
“变马为什么像个牛头马面？”
“长得丑不是我天生的错啊……”
“你不是长得丑啊，而是长得错啊……”
“我哪一点长错了？”
“‘路引’上明明写着你投胎变牛，为什么又像牛又像马呢？”
“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啊！”
“那你脸像牛头像马，叫我们如何放行呢？”
“那请你验明正身！”
只见几个鬼卒在它头上七模八模，七捏八捏，没有看到什么破绽，最后决定放行……
彭无道踏过“鬼门关”之后，好一阵春风得意马蹄踏踏的样子，它最先的一站是到它过去主政市郊的农田里。由于它现在已变成了牛，没有人能认出它，赶紧让农人套上辕，准备拉着耕田：因为它的耳边有颗黑痣，被一个过去它主政下的老人家认了出来，但还是有点半信半疑：
“你怎么也变成马来耕田了？”
“革命工作谁都有一份，有力出力……”
“你过去不是说农业早已实现机械化了吗？”
“那是上头提的口号，心情太急燥了一点……”
“为什么搞了几十年，还让我们过着古人那样‘曰出而出，曰落？而息’的原始生活呢？”
“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要一件一件地办，只要有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好日子总会到来……”
“什么是好日子呢？”
“还不是奔小康吗？”
“什么‘小康’，其实你们这些贪官污吏早已‘大康特康’了，只有我们小百姓在‘奔小康’……”
“什么大康特康？”
“你想想看，你有多少套房子，多少套的别墅，有多少的真金白银，有多少的花花绿绿的情妇……”
“你拥有这么多，是不是早已‘大康特康’了？”
“一个伟人不是说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吗？”
“你不是先富，而是贪富、抢富、夺富……”
“是你们这些人眼红吃醋吗？”
“什么眼红嫉妒，还不是人民群众的火眼金睛么……”
“我们到现在都还在男耕女织呢！”
“只有你们这些官老爷，坐尽了‘奔驰’、‘宝马’之类的啊……”
“我现在不也变成了一只马吗？”
“活该，你这只‘害群之马’！”……
彭无道在水田里转了几圈，拖泥带水使它陷得很深，好几次农人用尽吃女乃的力气，还难以把它拔出来，筋疲力尽之后，又离开了农田。心想，水田这东西，是牛呆的地，绝不是它这个当过官的马能呆的地方，于是它又继续往前奔……一瞬，就到了深山密林之中。心想，先在这无人知晓的地方躲一躲，休养生息一下再说。沿途踏过了绵绵的青山，穿过了莽莽的丛林……忽然，它耸身一跃，要冲过一片草地，忽然“扑咯一声”，它马失前蹄，跌入了草莽，被没在一处草地的池沼之中，彻底地没戏了……——
n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