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若清迈着步子缓缓的走入函王妃的寝室,寝室内浓浓的药味,让她觉得胸口一阵的恶心,赶紧拿了旁边丫环布包里的一颗酸梅放入嘴里。这才压下胸口的恶心。
越云娆将药碗放回了桌上,不过她刚刚确实是闻到了这药里的不存常,她才刚刚看医书,许多的东西学得不全,不过那乌花的气味她闻过,以她过目不忘的本领,函王妃那药里明显就有,除了这个,似乎还有断肠草的成分。
越若清现在肯定是不能一下子将王妃弄死,只要让王妃躺在床上便可以了,越若清此时身子有孕,却还如此用心的关心着王妃,令府里的下人们都觉得清夫人真是一个好媳妇的典范。
越云娆赶紧起身,眸底含笑,“清妹妹。”
越若清没想到谢小公子在这里,谢小公子以前曾经表达过对她的爱慕,结果被她拒绝,谢小公子一直都不甘心,想尽办法的逗越若清开心,想让越若清多注意自己。谢国公府唯一的嫡子,怎么可能娶一个庶女,不过只要越若清愿意,以谢小公子固执的性子,越若清也完全可以嫁入国公府,只是越若清眼光实在不敢恭违,她想着嫁入函王府比嫁入谢国公府更有前途!
“谢小公子。”越若清淡笑,朝谢小公子行了个礼。
越云娆就这么看着她,心想道虚伪啊,“清妹妹如今有身孕,怎么还行这么大的礼?再说清妹妹这样,本少爷不高兴了。”她微微有些恼怒的说道。
丫环赶紧扶起越若清,越若清那张长着妊娠斑的脸上强扯上一抹浅浅的笑意,她知道谢明彦,她迟早有需要利用他的时候,不管怎么样,都应该笑意相迎。
越云娆觉得越若清心底实在是太阴暗了,明明不喜欢,却还要装作喜欢。“清妹妹身子不好,却还这么用心的照顾着大姑姑,真让本少爷感动。”说着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顾二哥,真是好福气,娶了清妹妹这般贤惠的女子。”
说话讨好的意味十足,让越若清听得越来越不好意思,“你们怎么还没给谢小公子上茶!”
底下的丫环因看到函王妃病情加重,一个个的慌张不已,哪里还顾得上谢小公子的事情?很快太医便提着药箱走了过来。
顾世子在太医进门的之后,才匆匆的走进王妃的屋子。
越若清见到顾世子,眼底闪过一抹欣喜的光芒,“世子。”
“母妃怎么样了?”顾世子连瞟都没有瞟越若清一眼,这让越若清更加坚定了让将函王府的每个人都踩在脚下的想法。
等她翻身了,她一定会将先前羞辱过她的每一个人都通通的踩在脚下!让他们仰视自己,唯自己附首称臣。
“明彦,你怎么过来了?谢国公正四处找你。”顾世子言道。
“我过来看看大姑姑而已,顾二哥,你有没有觉得大姑姑的病有些奇怪?”越云娆故意认真的说道。
顾世子当然也看出来其中的问题,所以才会找了不少的大夫过来给函王妃看病,可是每个大夫都没有办法,只说毒气攻心,王妃身体本来就弱,没有什么抵抗力,所以才会时常的昏迷。
现在一听谢明彦这么一说,顾世子的眼神渐渐冷了起来。
越若清听到谢明彦的话,心底一阵惊惶,她掩饰住脸上表现出来的紧张神色,担忧道:“大夫,王妃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太医摇了摇头,“真是奇怪,按理说王妃吃了解毒和调理身子的药,这身体会慢慢的好起来,怎么现在看来越来越差了,而且这脉像时有时无!”
顾世子冷道:“你若不能将本世子的母妃治好,那就以死谢罪吧。”
大夫吓得脸色煞白,“世子,奴才一定尽力。”可是这再怎么尽力,也不能将一个半死的人从鬼门关的路上拉回来,太医吓得全身都冒着冷汗。
越若清知道那些药都没有问题,就算要从药渣查起,根本也是什么也查不到,那盛药的碗,才有问题!
太医又像征性的开了药方,叫命丫环去煎药,又在王妃的几处敏感的大穴上扎了几针,王妃突然幽幽的转醒,眼神一片涣散,轻轻的咳嗽起来。看到越若清,王妃的神色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指着越若清开口想要说话。
越若清却赶紧说道:“王妃,您放心吧,清儿和肚子里的孩子很好,不劳王妃挂心,王妃身子还很虚弱,却一直惦记着清儿和孩子,清儿觉得愧疚不已,不能趁王妃承担些什么。”
听到越若清这般刺激人的话,函王妃又猛烈的咳嗽起来,几乎咳出血,吓得太医又是一颤,王妃突然直直的倒了下去。
越云娆冷笑,果然猜得没错,越若清对函王妃人做了手脚,所以函王妃想要拆穿她的时候,她便将心里一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词给说出来,即让人觉得恭违了函王妃,又向人证明她肚子里还有函王府未来的子嗣。
顾世子见到自己的母妃突然又晕了过去,愤怒不已,将太医赶出了门,打算再换个大夫过来!
其实就算再换十个大夫也是这样,只要有越若清在,函王妃这病肯定是好不起来的。“顾二哥先别动怒,不如让宫里的李太医过来看看吧。”
顾世子觉得有道理,吩咐下去,去请太医院的李太医过来。越若清却捂着肚子,仿佛是被顾世子刚刚那暴怒的语气给吓着了,女子皱着眉头,一脸谨慎的站在那里。
巧兰惊惶道:“清夫人,您怎么了?没事吧?”
越若清皱眉,缓道:“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头晕还说没事,她这么做到底是做给谁看呢?越云娆目光淡淡的看着她,关切道:“清妹妹若是不舒服,就先回院子里休息着吧,顾二哥也真是的,明知道清妹妹有身孕,还将府里的事情交给清妹妹来做,这万一出了事,伤着清妹妹了怎么办?伤着清妹妹肚子的里的孩子也不好。”
顾世子见一个外人这么关心自己的侧妃,心底有些不舒服,哪里这个侧妃,在他心里也没什么地位,纯粹是因为她怀着的孩子而已。
“送清夫人回去。”顾世子皱眉道。
越若清眼底闪烁着一片淡淡的泪光,露出一副楚楚可怜之态,“世子,清儿没事。”
越云娆赶紧言道:“怎么会没事,顾二哥,我听说自从大姑姑生病之后,王府内院的事情全部都让清妹妹来打理!王府内院又不是没有别的姨娘和妾娘了?为何不让别人去打理呢?邹姨娘也不错啊,很忠心大姑姑,以前还是大姑姑身边的贴身丫环,函王府大少爷还是她所生!”
越若清狠狠的瞠了一眼谢明彦,这谢明彦哪里看出来是在关心她?分明就是在给她捣乱,谁叫他帮她说话的,谁说过让他担心她来着了?而且这哪里是在帮她,分明就是在害她,怕她受累不让她掌管内务,这就是在她的手里抢权!
越云娆当然知道越若清怎么想,可是她现在作为谢国公府的小公子,又是倾慕越若清的二货小正太,自然得事事为她着想才对。谢明彦一个国公府的小公子,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捧惯了,生活也一帆风顺,无忧无虑,他的路,家族里一早就替他铺上了,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特别是女人之间的攻心计,估计也不懂,所以说出这样话的,让越若清难堪也不会让人觉得怀疑。
越若清当然不希望王府的赵姨娘掌管府里的一切内务,她好不容易才夺到手里的东西,又怎么会凭空让给别人,再说顾大少爷那些妻妾们,在背后里时常的取笑她,说她抢亲妹夫婿的事情,还捏造她未嫁之前行为不检的事情,这府里的内务若是落到越姨娘一房的手里,她以后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多谢,谢小公子费心了,清儿没事,清儿是替王妃处理府处,王妃是世子的生母,清儿理应尽孝道,若是将事情假手他人,只怕王妃会嫌清儿没有诚意。”越若清言道。
越云娆冷笑,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怕丢了手里的权力?越若清就是想把什么都抓在手里,又舍不得放开,她迟早会被那些虚无的东西所累。
就像在越侯府的时候,为了得一个名声,不惜将嫡女踩在脚下,又设计毒害嫡母一样,当时薄氏只不过是跟傅姨娘间接的提个醒,希望越若清离顾世子远一点,免得流言蜚语,结果越若清那不屑一顾的性子,却认为薄氏是在为难自己的生母,利用自己生母的懦弱,用严厉的方法来警告她。她总以为自己是庶女,她讨厌庶女这个身份,所以才会为了爬上高位,不择手段,还一意孤行的认为所有嫡母都是狠毒的,对待庶女都是阴暗的。
薄氏生前是严厉了些,不过对底下的姨娘和庶女都是一视同仁,只是大宅院里,哪里没有争斗?她的死,最终还是败在自己的仁慈之下。
越云娆望向顾世子,意味深长的说道:“世子,清妹妹这般孝心,让本少爷感动不已,只不过这清妹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如果孩子出什么事怎么办?所谓无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想就算是大姑姑知道清妹妹替她做这么多的事情,而不顾函王府的子嗣的安全,这若也算是孝顺的话,只怕被人衡量左右,觉得清妹妹分不清孰轻孰重吧。”
顾世子皱眉,“清儿,府里的事情就先交给母妃身边的大丫环春雪处理吧。”
越若清急道:“世子。”
早知道如此,便不装什么小白花,装什么柔弱,现在却被谢明彦两句话给夺了权,而且还夺得让她没有话好说。
越云娆见越若清正用杀人的目光朝她看过来,脸上微微泛上一丝疑惑的表情言道:“清妹妹干嘛这么盯着本少爷,莫非是看上本少爷了?觉得顾二哥没有本少爷这么体贴吧,不如就甩了顾二哥,跟着本少爷如何……”
顾世子的脸色渐渐难看,越若清盯着谢明彦看,这是事实,而且谢明彦对越若清一直心存情愫也是事实,这两人眉来眼去了,压根就没有把他这个函王府世子放在眼里。
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这种感觉任由也会感觉到气愤,顾世子冷道:“你们还不快扶清夫人下去好好的休息!”
越若清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发作,只得忍了忍言道:“世子,清儿便退下了。”
越云娆见越若清倒霉的模样,心里突然生出一翻淡淡的喜意,越若清下毒害薄氏,现在又下毒害函王妃,虽说这函王妃和越若清,她对谁都没有好感,不过她现在又不能将越若清给处理掉,就只能让函王妃来处理越若清了。越云娆想着,若是函王妃醒来了,知道自己身边的丫环嬷嬷全部都被越若清派发了出去,而且府里的一切都被越若清拿捏在了手里,又知道自己这病一直不好也是越若清搞的鬼,函王妃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会怎么对付越若清呢?
越若清自认为函王妃肯定是醒不过来的,可惜她不知道越云娆已经插手了这件事情,而且势必要把越若清给打压下去!
顾世子见越若清离开,又冷冷的瞪向谢小公子,言道:“明彦,你也应该回府了。现在城中都在戒严,谢国公肯定有很多的事情忙不过来,你就不能多替姨父做点事情吗?”
越云娆听此,微微皱眉,脸上明显有些赌气的神色,言道:“父亲不是有这么多的手下吗?再说本少爷不管做什么,父亲都会挑出刺来,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去捣乱得好!”谢明彦不过十七八岁,家族里又有不少的叔伯兄弟,而他又是谢国公独一的小儿子,以后的路,自然是一翻风帆,轮不到他来操心!
“明彦,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一些,不这么固执了?姨父现在是国公,又是内阁总管事,虽说以后你会继承他的国公之位,可是他可以给你所有的地位势力,将来还是得靠你自己守得住。”顾世子叹了一口气。
越云娆想来那个谢明彦天天游手好闲,不过倒没做什么太纨绔的事情,那性子也算是心善的,就是不知道谢国公府那么个权力重地,居然还能出一个这么不阴沉,反而让人觉得有抹阳光的少年,他的成长还真是没有经历任何的坎坷啊。
“这点就不劳顾二哥费心了,父亲现在还能活很久,说不定十年几之后,我也就慢慢懂事了。”越云娆漫不经心的说道,而且谢明彦不纨绔,想必也很聪明,他不问事世,很显然是不想牵扯太多的事情在身上,让自己心烦,而且他还有这条件,所以在能享受的时候就好好的在享受,享受没有权谋争斗,没有勾心斗角的日子。
顾世子眼底有抹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明彦……”
越云娆却摆了摆手,“顾二哥,你就别再说了,烦人!”
再说下去,她怕露馅啊,毕竟她不了解谢明彦,顶多就是模妨他的动作和声音而已,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她又不明白。
顾世子见谢明彦脸上有不耐烦的表情,不由得停了口,想到谢明彦一直不喜欢管家里的事情,却也没有怀疑什么?
很快丫环便送上新鲜熬好的药汤端进来,越云娆赶紧接了过去,“我来,我来,我来喂,你们先下去吧。”
顾世子没见过谢小公子连这种事情都要做,倒是越云娆很淡定的说道:“大姑姑从小就对我很好,现在看到大姑姑生病了,我也想尽尽心意,父亲常说大姑姑很能干,自从函王过世之后,将整个王府一直打理得很好。”
越云娆说完,旁边的顾世子便上前去扶躺在床上的函王妃,他觉得连谢明彦都愿意做这些事情,而他作为儿子,却从来没有做过,难道真是为了权力利益,连这些很平常的孝道都不屑来做了吗?
越云娆拿着勺子捣动着药汁,又轻轻的吹了几下,突然皱眉道:“这药味真奇怪。”
顾世子好奇的看着他,谁知越云娆又将了一句,“太难闻了!想来大姑姑每天要吃这么多的药,再好的身体也被弄垮了,是药三分毒,每天吃这么多,不知道吃进去多少毒,哎……”
顾世子摇头,觉得谢明彦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调皮,有些发怔,言道:“良药苦口。”
越云娆却言道:“苦?既然这么苦,大姑姑这些日子倒是吃了不少的苦。”她走到窗台边看到笼子里养着的一只小鹦鹉,那只鹦鹉被药味熏得垂头丧气的,她那里勺药就灌进了鹦鹉的嘴里。
鹦鹉扑打着翅膀,苦得在笼子里乱窜还发出一声声激烈的尖叫声。
顾世子脸色一沉,觉得这谢明彦实在是太玩得过了,“明彦,你做什么?那是母妃的药,你怎么能这般小孩子心性。你也不小了。”
越云娆倨傲的嘴上露出一抹淡淡的不屑,哼道:“这只鸟是大姑姑最喜欢的,现在大姑姑病了,还吃了这么多的苦,让这只鹦鹉也尝尝主子吃的苦又能怎么样!”
“明彦!”顾世子觉得这回谢小公子还真是玩得小的大了。
越云娆却不紧不慢的言道:“顾二哥凶我做什么,大姑姑这病这么久不好,不是太医有问题就是药有问题。”
她这话刚刚说完,便见到那只花花绿绿的鹦鹉突然一头撞栽到了笼子的底部,喘着粗气,两只爪子也开始在抽搐。
“完了,该不会被苦死了吧。”越云娆指着那只倒在笼子底部,已经庵庵一息的鹦鹉。
顾世子原本那愤怒的眼眸顿时觉得冷冽起来,拎起那只鸟笼,看到快要死掉的鹦鹉,又看了一眼越云娆手里端着的药,突然一把抢过来,吼道:“来人!”
越云娆的嘴角泛过一丝不动声色的笑意,总算是开窍了。
外面的下人闻声已经赶了出来,几个丫环见到世子这般愤怒的面庞,吓得跪在了地上,“世子。”
“这药是谁熬的?”顾世子的声音冷冷的,带着几分戾气。
王妃身边的大丫环春雪战战兢兢道:“是,是厨房的奴婢秋芙熬的。奴婢马上就去把秋芙叫过来!”
越云娆见顾世子发这么大的脾气,微微惊讶的言道:“顾二哥不是刚刚说良药苦口吗?这鹦鹉苦死了,顾世子怎么生这么大的气,难不得怪那丫环把药熬得苦了?”
顾世子冷道:“明彦,你是傻子吗?”
越云娆赶紧摇头,不傻,就是有点二,否则也不会二到拿了函王妃要喝的药给鹦鹉吃,结果把鹦鹉给苦死了。
不过一想到顾世子终于发现函王妃的药里放了毒,不知道会不会查到越若清的身上来呢?她势目以待!
很快厨房里相关人等全部都被带到了院里,顾世子狠狠的将药碗砸在了地上,言道:“王妃每日喝的药都是你们熬的?药渣现在放在何处?”
又附会侍卫将大夫给请了过来。
而越云娆见到地上的瓷碗,却走过来去将瓷碗的碎片给捡了起来,言道:“顾二哥,你太冲动了,这药汁还没等大夫来验呢!”
说罢,捡还碎片里还剩下的少许药汁放在了桌上。
越云娆觉得只要函王妃清醒,哪怕只是一刻也就差不多了,到时候越若清的行径就能被暴露出来,越若清什么事情都敢做出来,她就应该知道迟早有被发现的时候。
那些厨房做事的丫环一个个的胆战心惊,最后好些药渣被查出没有任何的问题,倒是从盛药汁的碗里发现了毒素,应该是倒好药汁之后,才被人下的手脚。
一路之上都是王妃身边的大丫环春雪在端着,外人不好下手,顾世子的目光冷冷的朝春雪望过来。
越云娆觉得这春雪八成也是活不成了,这函王府的后院似乎是越来越乱了,越乱越好,到时候便没有精力再去管荀墨予的事情,那么荀墨予便有机会,而她也有机会。
春雪百口莫辩,却不承认!被拉到院子里去打板子,七八十板子下去,到死也没有承认错误!
越若清听到药汁里有毒的事情被发现之后,似乎又动了胎气,肚子疼得要命,身下又见了红,这是她怀孕以来第二次见红了,再有下次怕是连孩子都保不住了。
又听巧兰说要不是谢小公子,只怕没人知道王妃的药里被人下了毒,世子大怒之下要将有关的一帮奴才全部都处死!
最后那帮下人开始相互的揭短,各自的指认,都觉得对方就是谋害王妃的凶手,而真正的凶手却一直没有找到。
越云娆却有意无意的提醒顾世子,王妃生病其间,每每喝药是不是都有清夫人在旁边伺候。
顾世子听谢小公子这么一说,又问了问那几个丫环,丫环们一致承认清夫人时常会在王妃喝药的时候过来,有时候会亲自喂。
但是今天这药并没有经过越若清之手,越若清刚刚来院里就跟谢小公子在说话,根本没有机会拿到药。
越云娆若有所思,“其实清妹妹刚刚过来拿了张帕子将桌上的小勺子擦了擦。”
顾世子的脸色一寒,他怎么也不相信越若清会毒害自己的生母,越若清在世子府的这些日子里,他自认并没有亏待过越若清什么。
“其实我也是说说,清妹妹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呢?”越云娆赶紧言道,“清妹妹向来心地善良,本少爷觉得这其间肯定有误会,能做出这般天衣无缝的事情来,本少爷觉得那个人的心思不容小看。现下没有证据,就这么胡乱指证清妹妹不太好,况且清妹妹现在还怀有顾二哥的孩子,万一伤到孩子了,大姑姑的心里肯定更加的难过。”
片刻太医又替王妃诊了脉,从府外急急赶出来的李太医脸上布满着深深的愁色,言道,“世子,王妃中毒已久,之前那蛇毒的余毒未清,现在又加上身上里的新毒,就算调理好了,这身体也会大不如前。”
“那王妃什么时候能醒?”越云娆言道!
“大概明天吧,不过醒来也不能太劳累,否则会加重病情,这里的药是解毒和调理身子的,请世子派人下去熬了吧。”李太医言道。
越云娆赶紧说道:“不如我去熬吧,顾二哥还是好好整治一下这王府的内院,别让别有用心的人谋害到大姑姑了才是!”
“谢小公子,这可使不得,你……”顾世子身边的那丫环脸色一变。
越云娆挥了挥的手,“本少爷孝敬一下大姑姑,你们这帮奴才也要拦着吗?顾二哥总说本少爷每日里无所事事,反正也无事,这熬药,本少爷还是会的!不应该加水煮沸了就行了吗?”
“谢小公子,其实熬药不是这样的。”那丫环苦笑。
“罢了罢了,我陪你去熬吧,我在旁边看着!”越云娆挥袖道。
顾世子皱眉,总觉得今天的谢明彦很是多事,看他什么事情都看不透,又好像很聪明,不知道他那捣乱的心性是有心还是无意的,总之让人发现了函王妃的药里有毒,试问若是一个稳重的人,又怎么会把治病救人的药喂给一只鸟来吃呢!
顾世子将函王妃院里的人全部换掉,又派了不少的亲信在院里看着,为的是怕有人再过来生事。他怀疑越若清,当然更加的怀疑赵姨娘和顾家大少爷!现在府里的人,除了自己的亲信,他也再难相信任何人!
越云娆跟着那丫环来到厨房里熬药,想到这事之后,顾世子就更加不会相信越若清了,越若清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内务权力被她两句话就被顾世子没收了,现下又是世子怀疑的对像,相必以后越若清的日子会更加难过的。
熬药时候,她故意露出一派虚心学习的模样,盯着药罐子看着,又用扇子扇着炉火。丁十曾经给过她一些可以解百毒的药粉,她往函王妃的药罐子里放进去了一些。她不需要函王妃马上就好起来,不过只要有精神找越若清的麻烦就够了!
越若清下毒害死薄氏,越云娆也不一定非要越若清以命来偿命,只要越若清这一辈子不管做什么努力,什么也得不到便就好了。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你不择手段,努力了许久,结果到头来还是竹蓝子打水一场空,什么也没有得到!日子还过得生不如死!
“这是熬些什么?”越云娆指着对面那个炉子。
丫环言道:“这是给清夫人熬的保胎药。”
保胎?越云娆脸上划过一丝复杂的表情,其实只要她轻轻一动手,越若清那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保不住!可是为了他们之间的恩怨,无缘无故的牺牲一个无辜的生命,毕竟不是她爱做的事情,她前世是老千,是骗子,但不是杀手,她也做不到无缘无故的就冷血杀人!
“谢小公子?”丫环叫了好多遍,越云娆才回过神来。
“什么?”越云娆言道。
“火太大了,不用扇了。”丫环恭恭敬敬的言道。
越云娆不好意思的将扇子送回了丫环手里,“本少爷第一次熬药,又怎么会知道?行了行了,还是你来吧。”
丫环见谢小公子脸上那般尴尬的模样,忍俊一笑,“奴婢知道了,奴婢等下熬好会跟世子爷说,这些药全是谢小公子熬的,可见谢小公子对王妃那是一片赤诚炙炙的孝心。”
越云娆敲了一下那丫环的头,哼道:“就你会说话!本少爷先出去了,你熬好之后,记得亲自端过去,知道吗?”
“奴婢知道。”丫环恭敬回答,又急道:“谢小公子是去哪儿?世子在书房,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
越云娆已经走出了厨房,书房?书房里有什么秘密吗?还不让任何人打扰?她弹了弹紫袍上的柴灰,在函王府的院子里随意的走动着。
越若清那保胎药里,她没有动手脚,不过却在函王妃那药里多放了一些调整身体,解百毒的药粉,函王妃身体好,对付越若清也用心!
“哟,这不是谢家少爷吗?”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中年妇女缓缓地走过来。
越云娆仔细着看着这个中年妇女,这妇女身上的衣服和头上的发簪倒是挺华贵的,而且身边还跟着好些个丫环。
“赵姨娘。”她缓缓开口。
赵姨娘却道:“谢小公子怎么跑到奴婢院里来了?”
“一时走神,一时走神。”越云娆赶紧回答,谁知跑到这里来,只是函王妃的院子多,她就是好奇,所以才会一个一个的去闯。
赵姨娘见谢小公子那尴尬的模样,呵呵一笑,“要说世子也真是的,怎么也不好好招待一下谢小公子,每回让谢小公子在府里乱闯。”
越云娆抚额,是吗?谢明彦经常在府里乱闯,难道还被这赵姨娘传出什么花事了不成?“赵姨娘,顾二哥国事繁忙,大姑姑如今重病在床,也需要照顾,再加上清夫人又有身孕需要安慰,哪里有时间来招待本少爷,不过本少爷经常来,倒是把函王府当成自家后花园一样乱逛,顾二哥从来不说的。”
当然也轮不到王府一个小小的贱妾来说道。
赵姨娘只道是谢小公道性子爽朗,说话没那么多的心机,所以也不当一回事,想必谢明彦之前也经常这么说话,从来不怕得罪人!
越云娆接着言道:“要说清夫人几个月后若是生个男孩,函王府就的后继有人了!说不定这是喜事一冲,大姑姑就突然醒了。”
越云娆说到这里,注意到了赵姨娘的脸色明显微微一变。
越云娆又继续言道:“顾大哥在不在?其实顾大哥是王府的长子,可惜就是没生下男丁,妻妾倒是一大把。这回要是顾二哥有了男丁,大姑父在天之灵,也就安慰了。”
赵姨娘见谢小公子说得很是诚恳,也没发现谢小公子那话里的其他用意,不过赵姨娘却深知,本以为王妃病了,那府里的事情就应该轮到她来作主了,结果来了个清夫人,将那大权给抢了过去。
那个清夫人不是怀有身孕吗?谁知道生个什么?又或许生不出来呢,大户人家的院里,后院女人有的是办法让人意外流产。当然谢小公子所说的,如果越若清生下一个男孩,王府便有后了,王妃知道这事说不定就醒过来了。
赵姨娘又怎么能让函王妃清醒过来呢?既然如此,她肯定不能让越若清生下孩子了!
越云娆心里开始忏悔了几声,她不忍心对越若清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却指使旁人下手,她感觉自己又是间接的杀人了,杀一个无辜的婴儿。
赵姨娘眼底泛现的那抹狠毒,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越云娆离开的时候,赵姨娘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将身边最亲信的嬷嬷叫到了身边。
函王府内院如被一块巨大投入泥泞的湖底,顿时湖底一片模糊混乱!
只要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男人为了争夺权力利益,女人又何尝不是!顾世子怎么也没有料到凤七突然又暗室里跑了!
他眸色一沉,府里的侍卫正在围攻凤七,凤七一手提着剑,一手抢过侍卫手里的刀,步步后退,好不容易退到墙角正想掠墙而出,结果又被侍卫的弓箭从墙上射了下来,吓得他只得一步一步的防守。
顾世子目光冷冷,缓缓而道:“抓住他!只要活的就行!”伤不伤的,只要不死就行!
越云娆暗讨,真是够狠的,再看凤七一脸的狼狈,他那江湖每一帅哥的称号,如今看来似乎要换人了。还说好替她拖延两个时辰的,现在才一个半时辰就撑不住了。
凤七步步退,越云娆此时也冲了过来,“顾二哥,我替你去抓了这闯入府里的刺客!”刚刚说完,就将顾世子里的剑抢了过去,举剑朝凤七的胸口刺过去。
顾世子皱眉,这个谢明彦真是急性子,遇到打架还这么兴奋,“明彦,你别胡闹!”
越云娆此时哪里还能听得进去顾世子地话,手里的长剑挑了一个花哨的剑花,喝道:“小贼,看招!”
凤七原本没有注意到越云娆这一击,此时一听声音,瞬间反应过来,侧身避开那一剑。凤七有些模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是要出奇不易,怎么还事先提醒他,叫他看招呢?
顾世子也皱眉,觉得今天的谢明彦有些奇怪!拿过侍卫手里的弓箭,缓缓的拉开了弓朝凤七的身上射去!
凤七见那弓的势头明显是对谢明彦的后背的,这什么情况,他顿时也觉得疑惑了!
顾世子知道谢明彦那几下的功夫,眼下看来越云娆那几招根本就是花招,伤不到人,舞剑跟跳舞似的!
越云娆哪里懂得剑法,反正就照着电视里见过的那些花式子乱舞一通!
凤七突然一把将越云娆推向了墙上,言道:“小心!”
一根寒箭从越云娆的左肩处擦过去,擦破布料,渗出皮肤表面的一丝血花,越云娆扶着剑站在墙头,下面便是大街,谢安还牵着马抱着她的琴在外面侯着。
顾世子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什么,飞身朝越云娆扑了过来,也不去顾及凤七,他觉得眼前的谢明彦绝对是假的!一定是,而且他有种强烈感觉,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