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晋隋 第一章 益州平定

作者 : 陈邵轩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chūn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明杨慎

以词做头,话不赘述,故事就此展开。

首先从一个神奇的地方说起,河南。懂风水的都知道,此地乃绝对的龙兴之地,六朝古都洛阳更是有“四面环山六水并流,八关都邑、十省通衢,河山拱戴,形势甲于天下”之称,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而且,此地不仅“地灵”而且“人杰。”——诸葛亮(河南南阳),司马懿(河内郡温县,今河南温县,作者注,同下),郭嘉(颍川,今河南禹州),黄忠(河南南阳),魏延(河南南阳),徐庶(颍川,今河南禹州),邓艾(义阳荆阳,今河南新野)。

群贤毕至,将领云集,也算对得起这块风水宝地了。

至于前面那些猛人,在三国末期已经死得七七八八了,这里有必要提一下邓艾。笔者认为,邓艾应为魏国最后一员猛将,其在历史上做出的贡献完全不虚于他的任何一位前辈。曹cāo忙活了一辈子,才开辟出中原千里;刘备大部分在世的时间都在和荆州较劲,至于孙权,官二代,没什么好吹的。“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平定川蜀之地,李白如果在世,肯定会惊呼邓艾为天人。

公元263年,魏大举伐蜀,兵分三路,邓艾率兵三万,由狄道(今甘肃临洮,此临洮应为临洮县,区别北部临洮,作者注)进军,以牵制姜维主力;诸葛绪进攻武都(今甘肃成县西北),以段姜维后路,钟会则领带主力十二万奔袭汉中,汉中以南将无险可依。如果以为钟会居中,其余两路为侧翼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当时三军是自西而东一字排开的。

东路军兵分三路,斜谷,骆谷,子午谷,进展神速,中路军诸葛绪也成功达到预期作战目的,唯独西路军迟迟不能前进,这实在不能怪邓艾,姜维此时正坐镇沓中(蜀末第一大将竟镇守这么个鸟不生蛋鸡都营养不良的地方,这还得拜阿斗所赐。)沓中距临洮有多近读者可以自己找地图看。(沓中作为古地名已不复存在,大概位于甘肃舟曲西,岷县南部地区)

不过,另外两路军的进展大大超出了姜维的预料,老家被抄,包饺子成了迟早的事。姜维迅速后撤,之后便有了这么一段记录,艾自yīn平道行无人之地七百余里,凿山通道,造作桥阁。山高谷深,至为艰险,又粮运将匮,频于危殆。艾以毡自裹,推转而下。将士皆攀木缘崖,鱼贯而进。先登至江油,蜀守将马邈降。”(王毋丘诸葛邓钟转

《三国志》陈寿)

邓艾充分发扬逢山开道遇水搭桥排除万难的jīng神,过yīn平七百里小道,直接出现在蜀军的后方的平原地区,这令蜀军大为惊恐,刘禅命诸葛瞻(诸葛亮之子)前去抵抗。诸葛瞻没有乃父之才,况且蜀国纵深地区已没有多少兵力。绵竹一战,诸葛瞻和儿子诸葛尚双双殉国(诸葛尚年仅十八岁!诸葛一门忠烈啊!),

姜维正和钟会主力对峙,不太可能抽调兵力驰援后方,蜀国的灭亡已近在咫尺。摆在刘禅面前的有三条路:其一,誓死抵抗;其二,向南方撤退,这一条很快被否决,南方是蛮夷的所在地,这些人经常闹反叛,可信度不高;其三,开城投降。

刘禅选择了最后一条,他下命蜀地所有军队停止抵抗,就地投降,蜀国就此灭亡。

此战第一功当归邓艾。

之后邓艾还做了一件事:为刘禅请王位。此乃为将者大忌!在那个年代,将的使命是领兵打仗,仅此而已。至于战利品该怎么分,打下来的地盘谁做主,论功行赏等等这绝对不是领兵者可以随便谈论的,自仗打完的那一刻起,军事就变成了政治。前一段时间各大卫视热播的《楚汉传奇》,韩信正是犯了这样的错误。邓艾的战友兼野心家钟会终于逮到了机会,以邓艾擅自承制为由将其押解回洛阳。之后邓艾就回洛阳蹲监狱去了,而且一蹲就是两年。

后人这样评价邓艾,善于带兵,却不善自保。

益州平定,为将者任务已经完成,至于什么时候打孙吴,这得看zhōngyāng领导的心情了,江东自古英雄出少年,等什么时候出个人才断层可能会好打一点。

无论怎么说,三国的时代已经过去,这一刻自邓艾军的先锋官把“魏”的旗帜插上成都城墙起,时间定格在公元263年。

这一年还发生了一件事,曹cāo的孙媳妇,曹丕的儿媳妇,魏明帝曹睿的媳妇郭皇后于洛阳病逝,按辈分,曹奂应该跟他叫一声堂嫂(曹cāo的两个儿子,曹丕和曹宇,分别是曹睿和曹奂的父亲),尽管俩人整整差了41岁!

钟会终于搞定了邓艾,之后给了先锋姜维五万兵,以期打回洛阳。姜维可能不想帮他,但为了恢复蜀国,他只能出此下策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可钟会忽略了一点,他手下的将士都是北方人,再具体点,都是魏国人,两边军队一碰面,“对面的兄弟哪的啊?”“巧了,我也是那个村的。”“你认识某某吗?”“当然了,我俩小时候还一块儿偷过村头王大爷家鸡蛋呢。”

自己人打自己人,这仗怎么打?

干脆把发布这军令的缺德哥们儿杀了吧!反正死了你一个幸福全大家。

钟会姜维就此殒命,下场还不及邓艾,至于姜维,只能说看错了人。

川蜀之地上发生的故事就此告一段落,因为千里之外的洛阳将会有一件影响决不在蜀国灭亡之下的事情发生。

公元265年,这一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才进入十一月份,树枝上就挂满了一排排的冰棱,在初晨的阳光下闪闪发光,虽然身在大殿,但曹奂还是感觉到高高的台阶面下传来的阵阵寒意。

“晋王自上任以来,呕心沥血,夜不能寐,皆为国之富强计。今益州初定,天下稍安,先王功不可没,况魏承汉之国祚,已四十有六年矣,兴衰之道,不可悖逆…”

贾充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里四处回响,贾充的父亲贾逵,也曾在同样的地方宣读过内容相似的文章,只是有一点小小的区别,乃父是拥护曹丕即位,不知贾父泉下有知会不会气活过来。大家可能于这对父子不太熟悉,不过没关系,贾充还有一个女儿,其名字绝对如雷贯耳:贾南风,贾皇后的事迹以后会提到。

曹奂对贾充的家谱不感兴趣,他是皇帝,不是户籍民jǐng。

“兹事体大,还容朕斟酌一二…”曹奂哆哆嗦嗦地说出了这几个字,堂兄曹髦的下场就摆在那里,他必须小心翼翼地走好每一步。否则,下一个就是他自己。魏国的旗帜,司马氏最畏惧的郭皇后已不在人世,钟会邓艾这些人也已不久前作古。他还能依靠谁呢?

“敢问陛下要考虑到什么时候?!”司马炎抬起头,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盯着他,生于燕地,曹奂小时候经常和父亲出去打猎,他清楚地记得,父亲在搭弓shè箭时,看远处的鹿群也是这种眼神。

“那…”曹奂打了个寒战,身体不自觉地动了一下,差点从龙椅上跌落,“依卿…卿等所…所奏!”

“陛下英明!此乃吾等之福!”伴着山呼海啸般的呼声,曹奂缓缓离开龙椅。

在中国历史上,对这种行为有一个清楚的定义:禅让。这本是中国早期原始社会部落联盟推选首领的方式,尧舜禹都是通过方式上台的,可禅让制进入家天下的封建社会就完全变了味儿。皇帝实在做不下去了,下岗吧。可又想给自个儿留点尊严,于是乎,美其名曰“禅让”。

这也是文人士大夫所能接受的底线,即便走,也要走得风风光光。

当然,这也不能怪那些实际上的“篡位者。”如果你是司马炎,你会怎么做?拥百万之众,却每天朝拜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却高高在上的官二代?就这么子子孙孙的永世跪下去?就算你不同意,那小弟呢?小弟的小弟呢?

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会这么做:反他娘的!

史书上会这么记载:

公元256年,司马炎逼魏元帝曹奂退位,自立为帝,是为晋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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