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为铁枪,漆黑枪柄,银sè枪头。
枪杆不知是何材质,丈许长短,笔直粗圆光滑黝亮,后端稍粗,愈往前端愈细。
枪头长三寸呈菱形,侧刃薄而锋利,枪尖锐利,泛着白sè银芒。
“这种枪被称为星舞枪。”
见孙禹对各种兵器都极为的好奇,白羽便在一旁轻声解释道:“枪门的子弟绝大多数都使用这种枪,并修习星舞枪法。”
“星舞枪?”孙禹眉头微皱,略带疑惑神sè重复了一句。
白羽便是呵呵一笑,说道:“听着有些怪异吧。别着急,看完枪法就明白名字的由来了。”
说话间,身形挺拔如抢,缓步走向立于广场zhōngyāng芒身的孟幽,突然速度猛地加快,如一只猎豹猛然提速奔袭猎物,矫健的身躯迅捷而勇猛。
长枪被拖在孟幽身后,银sè枪头与黑sè石砖间高速摩擦,迸shè出一道白sè火花,似一颗流星划过夜空,在广场地面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尾巴。
疾驰中,孟幽骤然收枪前扎,枪头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双手同时握紧黑sè枪柄,手腕一抖,枪身急颤不息,道道残影闪现而出。
临近芒身,银sè枪头如梭,急收猛刺,令人眼花缭乱,紧紧数息时间,不知已刺出了多少枪,枪棒碰撞,砰砰之声连绵响起。
银枪刺出,如疾风骤雨般猛烈密集,偶尔会有刺目的白芒自芒身中散逸,只守不攻的芒身时而中枪。
出手便施出如此锐不可当的攻势,孟幽的气势愈发上扬,声势渐盛,引起四周人群的一片赞叹,高声为其呐喊助威。
如此大好势头,却见孟幽陡然撤枪,手腕翻转,舞出一个漂亮潇洒的枪花后,身形急速跃起,忽左忽右,或高或低,枪随身动,身随意动,变幻莫测。
孟幽身躯跃动的越来越快,黑sè枪柄逐渐模糊,渐变成一条条黑影,旋即黑影连成一片,犹如一张漆黑的幕布,幕布遮挡了孟幽的身影,不知其身在何处。
幕布之前,散发着寒芒的银sè枪头仿若有千万根,银光闪耀,齐齐的刺向芒身的头部、胸前、后心、双肋和四肢,让其无所遁形,无处躲闪。
就像黑sè的夜空中闪烁着无数的星辰,银sè枪头便是星辰,寒星点点,忽远忽近,飘忽不定,似是美丽的星辰在夜sè中飞舞一般,美轮美奂。
若身处这片夜幕下,就会切身感受到,头顶的每颗星辰的每一次闪烁,便意味着死亡气息的降临,在这片空间之内,星辰主宰着一切。
“星舞枪竟是由此得名,果然不同凡响。”
孙禹啧啧称奇,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不仅是孙禹,围在广场四周的人群也是惊叹不已,为枪法着迷,更是为孟幽将此枪法修习到人枪合一的境地而称赞。
见孙禹看的痴迷,白羽却是苦涩一笑,叹息道:“刀法凌厉,铁锤定鼎,绣针锁魂,长剑霜锋,枪芒星舞,蛇矛潜水,每一个都是jīng妙绝伦,令人羡慕。唯有我棒门,徒有其形,棒法势弱。“
“由棒法衍生出的兵器招式都是如此的令人惊叹折服,而作为其本源的七十二路变幻棒法,为何却是如此的沉寂与平庸?孙氏祖师当年既留下神器,可为何却不传下铁棒的修习之jīng髓?“
白羽不禁有些激动,显得很是气愤与不甘,说到此处,便是沉默了下来,情绪瞬间低落至低谷。
孙禹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受白羽情绪的感染,大家都默不作声,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时间不停,一分一秒的流逝,当孙禹的思绪重新回到现实中时,耳畔传来如海浪拍击岩石般轰鸣巨响的欢呼声。
定睛望去,只见身躯变得虚幻的芒身已是狼狈跌躺于白圈之外。
“孟幽,招式试炼结束,成绩为一百九十七招。“
五长老宣布完结果,深邃的目光环视全场,很快便是锁定了棒门几人的所在位置,稍微停顿,面露一丝意味深长的淡淡笑意,轻咳一声,一改之前的低沉嗓音,提高声调朗声说道:“最后一位,孙禹。“
众人循着五长老的目光,齐刷刷的望了过来。
孙禹即将出场,每个人都是万分的期待与好奇,灵根之体会不会如之前的那一关,带来出人意料的惊喜?又或者是被打回原形,依旧是平庸的棒法?
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看着两位师兄和师姐投向自己的鼓励目光,孙禹微微一笑,重重点头,便是转身,昂首阔步的走向了广场zhōngyāng。
前面五个人的成绩排名已经明朗,由高至低依次为:孙凌,孟幽,孙芊芊,董莽,孙傲。其中,排名第一的孙凌仅用一百五十六招便通关,而最后一名的孙傲为五百二十招,且并未通关。
仅从目前的局面上分析,孙禹有着巨大的优势,只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通关,无论招式的多少,都不会被淘汰。
但正如白羽之前所言,长老会虽不希望棒门继续存续,却也不会毫无长远目光的将具备灵根之体的孙禹逐出孙府,所以,此关试炼无论结果如何,孙禹都会留下来。
孙府高层现在所关注的,是孙禹在棒法上的天赋,更确切的说,是修行功法上的潜质。
孙胜所收弟子,毫无疑问的都是用棒,但当意识到棒法的突破无望之时,便会另辟蹊跷。若能省去这一步骤,吸收灵根之体加入本门派系,再配上jīng妙绝伦的兵器招式,孙禹定会极快的月兑颖而出。这等机会,几位长老谁也不会轻易放过。
孙禹可以留在孙府,但不一定要留在棒门。
待在棒门,灵根之体也要变为废柴,这是已经注定的事情,与其事后懊悔,倒不如在未正式确定孙禹为棒门弟子之前,将其收入本门派系。
四长老表现的最为迫切,肥胖的身躯微微前倾,深邃的双眸jīng芒闪烁,紧紧的盯在孙禹身上,似要将其看穿一般,观察着孙禹的一举一动。
坐棒一关被淘汰的邹桑,便是yù加入四长老统领的矛门。眼见其他门派均有新弟子加入,四长老心中难免会有一股酸意。而对于孙禹这个人,似是隐藏着一些秘密,四长老对其很感兴趣。
大长老、二长老和五长老同样是jīng神抖擞,调整坐姿,一改之前懒散无谓的神态,面sè隐隐显露兴奋之sè,对孙禹投入了更多的关注。
三长老一直微垂的眼帘缓缓收起,双目平静如镜,苍老的面sè一如既往的yīn霾而冷漠,看不出情绪上的任何变化,只是漠然的注视着走向广场zhōngyāng的那道挺拔身影。
此时,若是面对面正对三长老的面庞,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孙氏族长的眼眸熠熠生辉,微不可查的扫视了一眼几位长老,面露丝丝笑意,没有任何的焦急与不安。孙禹加入任何一门都可以,只要不离开孙府,你们随便怎么挣都无所谓,一副坐山观虎斗的神情。
孙府的两位佼佼者,孙潇和孙素素更是对孙禹投以万分的重视。年轻一辈的后起之秀,难免都会有自傲的心理,各不服气,若有机会定是要一争高下的。眼见一位天生异体的少年在孙府内出现,两人岂能视而不见。
灵根之体就很了不起吗?那只能说你的运气不错,但修行路上能否顺利成长起来,仅凭运气是远远不够的,苍天不会永远的对你眷顾。
修行一途,难若登天。
孙芊芊所在的地方倒是比较安静,气氛有些沉闷,没有了之前的嬉笑打闹。原本一群容颜亮丽的女弟子,此时面sè显得苦闷不甘。孙芊芊本人更是如此,媚态全无,秀目圆瞪,似要喷出火焰一般将整个棒门焚烧燃尽。
孙傲远远的望着孙禹,狠狠的淬了一口痰,怒骂道:“一根破棒子而已,灵根之体难道还能飞上天去不成?本少爷倒要看看你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只要留在孙府,不怕没有机会教训你。“
孙禹稳步行走,已从后背反手缓缓的抽出残棒。漆黑的残棒平淡无奇,也是普通至极,就像是一根厨房的烧火棍一般,被孙禹随手捡来握在手中用作武器。
四周低声的议论、窃窃私语隐隐传出。
“半截棒子?怎么兵器还是一件残缺不全的?“
“谁知道呢?孙禹刚从乡下过来,也许是还买不起jīng钢打制的铁棒。看来加入棒门的人显然都是极有特点。”
“虽说是半截,却也是棒子,也就是棒法。不知孙禹的棒法修习的如何。”
“还能如何?灵根之体并非就意味着所修的兵器招式同样惊骇世俗。孙府可是几百年都未有在棒法一道上出类拔萃之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尚未入门的外人。”
“言之有理,棒门的其余几人都已知难而退,放弃的单纯的棒法另辟捷径,想来孙禹若留在孙府,不久的将来定然也会有所改变。”
“那是当然了,不如此当真就可惜了令人羡慕不已的灵根之体。”
“看几位长老的神sè,对孙禹好像都有那么点意思。”
“是啊,棒门还真是倒霉,好不容易来了一位天生异体之人,尚未正式入门,便要被其他门派盯上,看样子要被几位长老抢走了。”
“这能怪谁?根基弱,任人欺,即便是一府之内,也并非是那般的和睦啊。”
有关孙禹与棒门的各种议论猜测之声,自人群各处不停的传出,翁翁的声音听着让人心烦意乱。
孙禹此时却是心静如水,隔绝了外界的噪杂,看着白圈之上的芒身重新凝聚,想着自己所掌握的那路棒法,手臂用力,握紧了残棒,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脚掌猛踏地面,身形跃起,挥棒直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