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一扫近几rì的yīn霾,沉闷的黑云在强光的照耀下化为乌有,隐藏在暗处的罪恶依然蠢蠢yù动,不曾为那阳光所动。
隆冬时节的东莱,白雪皑皑,蒙上一层银装,在光照下分外刺眼。
薄薄的雪挂在东北吹来的海风中摇摇yù坠,不怎强劲的好风吹在脸上分来疼痛。
这种鬼天气,就适合窝在房中对着火炉烤烤火,喝些小酒,驱驱身上的寒气。东莱的百姓在太守黄远的治理下生活越发富庶,往年难熬的隆冬现在也可以偎在暖和的床上静听呼啸的冷风。
黄县城中,典韦等人也不再出去戏耍,整天聚在一起喝酒,喝完就找华雄太史慈比划拳脚,自从在并州见到了那位宛如战神一般的人物之后,典韦不禁滋生出一种危机感,因此私下里更加勤奋刻苦的练习武艺。
不知何时开始,吕布孤傲的身影时常出现在典韦的脑海中,从吕布和公子的比试中可以看出吕布深厚的武学修为,典韦知道,这个人自己不是对手,典韦这个人憨厚正直,不怎么聪明,没什么花花肠子,但这种执拗的人一旦较起真来,那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和他练武的华雄太史慈那个不是一流武将,全被典韦那狂暴的打法震慑住了,实力发挥不出来,屡屡被典韦击败,饶是如此,华雄等人仍然感觉到自己的武艺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自从冬季来临,众人外出减少,室内活动增多,一项新的竞技变得急剧人气,象棋!
自从有了太史慈的加入,终于有人愿意和高顺一起下棋研究兵法了,虽然太史慈经常被高顺杀得片甲不留,但他依然乐此不疲,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每当太史慈和高顺杀得火热时,两个无耻的臭棋篓子典韦和华雄竟在一旁开设赌局,看高顺用多少回合将太史慈杀败。
不过久而久之,典华二人也渐渐知道一些常识xìng的兵法,偶尔这两个臭棋篓子也在卧室偷偷杀上一两盘,不过结局一般都以一方“无意”掀翻棋盘而告终。
至于黄远,除了每天早起晨练时耍耍五禽戏,练练地煞戟法就是和田丰在一起,两人相处的极为融洽,几乎吃住同行,亦师亦友,田丰渊博的才学令黄远佩服不已,而田丰对这个上进的主公也是极为赞赏。
黄远练完武,洗去一身臭汗,换上干净的长袍去见田丰,田丰见到黄远先行一礼,道“主公,据武校尉报告,最近青州各地新到东莱的流民剧增,据他审核,其中不乏一些传教的狂热信徒,武校尉询问怎么处置这批人,毕竟我们的大牢里已经快装不下了。”
黄远随手扶起田丰“先生,我说多少遍了,你我如同师友,这些无用的俗礼能免就免了吧。”
黄远一坐在木椅上,不理田丰的问题,看着田丰道“这武安国真是个人才,虽然武艺不及华雄,但论及治安,他可称得上一员干将啊!无论是谁,他一眼就能看出有没有问题!让他就做一名校尉是不是有些屈才了?”
田丰想了一下,道“论长远来看,武校尉是东莱的栋梁,但贸然拔擢难免会有什么风语,其本人也难免飘飘然,丰认为还是再历练一番,这对他以后的道路会有所帮助。”
黄远模模下巴,沉吟一下,道“嗯,就按先生说的办,至于那些传教的太平教众,哼,在大牢中关着吧,我东莱不差那么几顿饭!”
田丰一皱眉头,“主公,我大汉没有不让传教的法令啊,为何对太平教如此苛刻?莫非主公”
黄远大手一挥,道“先生此言差矣,我黄远不信奉任何宗教,和那太平教也没任何仇怨,大汉的法令虽然没有明令不让传教,但一郡太守却有全权负责治下法度的权力。”
随手拿起酒盅,饮了一口甘香的东莱酒,黄远继续道“太平教借传教步道之名,大肆聚敛财富,现在大汉各个州郡几乎都有太平教徒,唯我东莱一地独善其身,我观那太平教名为宗教,实为邪贼,暗藏祸心,不出几年待其羽翼丰满必会祸害中原!”
田丰听完不禁惊出一身冷汗,“主公的这番话如同平地生雷,让丰惊出一身冷汗啊,只是这些尚还是主公的一己私断,那太平教现在还是普通的宗教啊!?主公何以如此肯定太平教必反?”
黄远自信满满,故作玄虚道“就凭我是黄远!想要逃过我的火眼金睛哪有那么容易!”
田丰赞了一声“火眼金睛,好一个火眼金睛,恰当妥帖啊!田丰佩服,只是,太平教之事,我们没有证据,既不能听之任之由其发展壮大,也不可上报朝廷告知天子,我们也十分难做啊!”
黄远一仰脖将酒盅里的美酒一饮而尽,用袖子一抹嘴道“正是,我们比太平教更加难做,我们只能治理好东莱郡,以观天下之变!”
田丰看了黄远一眼,神秘一笑“若是那太平教真的发难,也未尝不是主公的机会哪。”
黄远心头一震,掩饰住心中的震荡,出声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田丰整理一下衣袖,对着黄远行了一礼,道“主公在上,田丰本是一粗鄙之人,因得罪了十常侍而归隐家乡,随流民来到东莱,主公不以丰粗鄙,躬身请丰,田丰何德何能,一生所学只愿献于主公,因此,对丰而言,君主是主公而非是汉帝!”
一番话掷地有声,田丰已经表明心意,黄远也不掖着藏着,问向田丰“太平教现在暗中的势力不知凡几,一旦起事只怕九州动荡,我东莱也无法独善其身,况且现在的东莱富庶程度已经远超其他郡县还禁止他传教,所以一旦太平教造反,我东莱一定首当其冲!”
田丰听了黄远的话道“主公,现在你只是一郡太守,若无关系或者买官,恐怕最多升到一州刺史便是极限了,那太平教已经蛰伏多年,厚积薄发,一旦起事必将朝野动荡派兵讨伐,那便是我们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黄远看着田丰,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
田丰继续道“恕田丰直言,丰以为,主公早知道太平教将反,如果没记错主公数年前便将黄家庄修筑的如同城池一般,还招揽拔擢了典韦高顺等一批猛将,演练jīng兵,还北上贩马,组建骑兵,这种未雨绸缪之事,若不是主公未卜先知,便是主公早知道那太平教将反!不论主公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有这番心机,主公扬名天下便只是早晚之事而已!”
黄远心中一惊,这田丰不愧是天下有数的智者,自己是知道历史走向才知道对策,没想到他只是听自己说了些蛛丝马迹便得出了那么多结论,吓得黄远赶忙岔开话题。
“先生,不知道我们现在该采取什么对策哪?”黄远急忙问道。
田丰一顿,思索一下,道“现在的对策,就是以不变应万变,暗中壮大我们的力量,修筑城池,勤训jīng兵,还有就是提高主公的知名度。”
黄远一怔,问道“呃,先生,你说的这前几样我还明白,只是这提高知名度是何意?”
田丰一捻胡须,道“主公,咱这东莱独有的美酒现在已经被韩家贩往各地,已经成了身份的象征,虽然为我们带来了巨大的利润,但有一样最大的用处你却并未用到!”
黄远听了一头雾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用处?”
田丰袖手直立,道“现在的汉帝终rì饮酒作乐,因此,这名冠天下的东莱酒我们可以将其上贡,让其成为贡酒,一可以投汉帝所好,二可以借此与那些好酒名流交往,三则,东莱酒成为贡酒,贩卖的价格也可以有些上升的空间,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黄远听了,恨不得抱着田丰啃上一口,难怪说智谋之士有扭转劣势的能力,这田丰几句话便把自己以后的对策想好了,自己怎么没想到哪?
若是自己趁着献贡酒的功夫多多结交些名士,对以后自己的道路也有不小的帮助啊!退一步讲,即使没有名士愿意投奔自己,成为贡酒的东莱酒也可以为自己带来不少利润,以填补rì益增长的军费。
这么久了,自己居然没有想到,田丰片刻功夫便已经想好了对策,这位河北名士,名不虚传啊!
有这种智计之士辅佐,曹cāo依然能够击败袁绍,这曹cāo该有多么可怕啊!
去洛阳,黄远心底突然萌生一种渴望,去见识一下治世能臣乱世jiān雄的曹cāo,如若不错,自己和他之间终有一战!
黄远开始筹划这次进献贡酒的行动,首先,东莱之事还需田丰坐镇,太平教蠢蠢yù动,自己还得把高顺太史慈留在东莱,这次就带典韦随行,至于去洛阳上下打点,这种事简雍最为擅长,带上简雍,出行名单终于敲定。
先去黄家庄告诉双亲和族长自己将前往洛阳,将东莱酒献做贡酒。
黄昊听完,拍拍黄远肩膀,半天只说了一句“小心点!”母亲则在抱怨,刚刚回来又要远行,诸此种种,听得黄远心里暖暖的。
黄远带着典韦等百人人,赶着马车带了五百坛东莱酒往着西方国都洛阳城进发。
等黄远走后,黄昊望着黄远的背影不住感叹,儿子长大了,厚实的肩膀已经比自己强壮了,站起来宛如庭柱一般,已经不是自己扛着去玩的幼子了,望子成龙,儿子长大了,父亲却老了,看着黄远远去的背影,黄昊的身影却显得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