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公安分局。
一大早就来了二十多个鼻青脸肿,浑身伤痕累累,眼里全是惊恐的人,他们是来自首的。
分局里的jǐng察对这些人并不陌生,他们都是在北城一带混饭吃的流氓和小小混混,平rì里好勇斗狠,欺负百姓,没少与公安局、派出所打交道。因为都是些违反治安管理法的“事情”,判刑又不够,最多行政拘留,几天十几天出来后,又四处惹是生非,搞得jǐng察对这些人也头疼。
今天,仿佛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平时欺负人的,今天却被人整得这样惨,还主动来自首。
值班jǐng察虽然觉得稀奇,但是,看到自首的人实在太多,怕出现意外,赶紧向上面汇报。局领导感到事态严重,马上将治安大队二十多名jǐng力全部抽调过来。
jǐng察:“你有什么事情自首?”
混混:“我昨天参与了打砸了市国土局权国家的违法行为。”
jǐng察:“你为什么要去捣毁别人的家。”
混混:“我们财迷心窍,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jǐng察:“收了谁的钱财?”
混混:“北城建筑公司保卫部李明。”
jǐng察:“收了多少钱?”
混混:“二十多人一共收了两万元。”
jǐng察:“钱呢?”
混混:“昨天办完事,我们用这钱吃饭、唱歌、喝酒,钱用完了。”
jǐng察:“你身上的伤是谁打的?”
混混眼里惊惧地一闪,连忙道:“没有谁打,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jǐng察:“你今天为什么要来自首?”
混混:“我犯了法,想争取宽大处理。”
所有的流氓混混众口一词,陈述都是千篇一律,jǐng察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他们身上的伤痕,绝对是别人整出来,而整他们的人,在他们眼里肯定十分恐怖,所以,他们宁愿自首和得罪王拐手下的李明,也不肯交待整他们的人。
一个jǐng察突然想到,昨天王拐手下出钱砸了权国的家,王拐的家在夜里神秘被毁,这群流氓昨天参与打砸,今天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地来自首,难道,是权国家里的人干的?
王拐的家神秘被毁,王拐昨天报了案,到现在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一点线索都没有。王拐势力大,催得又紧,区里也有领导发话,让公安局尽快破案。分局领导正在发愁,情况汇报上来,立即觉得打砸权国的家和王拐的家被毁、流氓混混自首,这几起事情有必然联系。权国家被打砸已经水落石出,后两件事情,矛头直指权国及其家人。于是,分局立即决定,传唤权国协助调查。
权国不是一个人到北城分局来的,同来的还有他的儿子权谋。
“权国同志,今天叫你来局里,是要你协助调查一桩案件。”询问的jǐng察说道。
权国道:“行,我也希望早rì破案,把打砸我家的歹徒绳之以法。”
jǐng察不动声sè地道:“打砸你家的案子,已经破了……”
权国激动地说:“真的?太谢谢你们了,那些歹徒抓到没有,他们为什么要打砸我的家?”
“你家的那个案子,待会再详细给你说。我们找你来,是要调查另外一个案子。你昨天晚上六点到十点,这段时间在哪里?在干什么?有人证明吗?”jǐng察的脸sè十分严肃。
“你们要我协助什么案子?”权国问,忽然,他反应过来,既气愤又屈辱地问道,“你们在怀疑我与另一个案子有关?”
“请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jǐng察威严地说。
权谋冷冷地看了那jǐng察一眼,没有说话。
权国是实在人,尽管感到耻辱,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jǐng察的问题。
“昨天下午五点半下班,因家被砸,无地方可住,我儿子就将我和爱人接到大华酒店,然后,哪也没去,吃住都在那里,酒店员工可以证明。”
jǐng察道:“昨天你家被砸后,你打没打个电话?都给谁打的?说了些什么?”
权国还没回答,权谋冷哼了一声。
jǐng察不满了,冲权谋道:“你哼什么哼?你也是嫌疑人,待会自然要问你的,现在还没有轮到你,你着急什么?”
“你这态度是问询,还是审讯?”权谋问道。
jǐng察呵呵地笑了两声,道:“看来,你对公安的程序很熟悉嘛,是不是经常进去?”
jǐng察话里的讥讽意味十分明显,权谋反而被他逗得笑了,决定也逗逗他玩儿。
“俗话说,久病成良医嘛,吃药久了都能当医生。和公安接触得多了,自然就了解程序了。”
jǐng察心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却柳成荫,权国这个儿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肯定能从他嘴里掏出点东西,说不定王拐那案子就是他搞出来的呢。他当即换了一副和颜悦sè的面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权国是你父亲?”
权谋道:“是啊,我叫权谋,权国是我父亲。我晓得jǐng察有些见不得人手段,怕我父亲老实,上你们的当,当然要跟他一起来啊。”
jǐng察故作亲昵地笑道:“我们jǐng察都是最讲理守法的,哪有你说的那些不光明正大的手段啊?”
“咋会没有?我就知道一些jǐng察屁本事没有,就知道诱供呀,骗供呀,威胁呀,恐吓呀,甚至还刑讯逼供,啥手段都能使出来。”权谋装萌道,“就像你刚才,就准备先威吓,接下来,肯定会是诱供。”
jǐng察刚才确实是这样想的,被人当场戳穿,心中羞怒,正想发火,却听权谋笑道:“我说对了,是不是?被我戳穿了吧?”
jǐng察心中骂娘,面上却笑道:“没有啊,对了,你刚才说,你经常接触公安,你怎么会有那么多机会接触?”
权谋微感惭愧地道:“有时是像今天一样,协助调查,有时是因为与人打架,被jǐng察请了进去。唉,昨天都又在派出所呆了两小时呢。”
“难怪,你对公安这样熟悉呢。”jǐng察心中暗暗高兴,看似不经意问道,“昨天,你们家被砸,你是好久知道的?”
“从派出所出来后就知道了,当时,我恨不得将那些凶手……”权谋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住口不语。
“怎么样?”jǐng察兴奋地问。
权谋白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你这样兴奋干啥?既不是你砸的,又不是砸你的家,没有必要那么兴奋吧?我当时恨不得将那些凶手立即绳之以法。”
“嘿”,jǐng察被他雷得皮焦里女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