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狸子见到船队中人,都只是拼命攻击自己,就连那位张真人也没有回应自己的问话,一时也无可奈何,只好暂时放弃了对这只乌贼遗体的打算,远远的避开了。
běijīng号上,汪直见攻击徒劳无功,不只得作罢。此时,强忍笑意的彭友直上前,“这只乌贼的残躯如何处置,还请公公示下。”
“如此累赘的东西,难道还要带走不成,船队中可没有空余的船只承载此物。”汪直似乎是在发泄对河狸子的怒气。
张玄庆心想,既然河狸子对这只乌贼的残躯如此感兴趣,看来其中必有缘故,当然不会轻易放弃此物,当即出言道:“此物也属于海外异物,恐怕别有蹊跷,贫道以为还是安排一艘船将其拖拽于后,待船队到得停靠之处后,再细细察看。”
汪直不知道张玄庆为何不肯丢弃这具残尸,不过这只乌贼是由张玄庆出手击杀的,张玄庆自然有权决定如何处理,而且汪直也不想因为这区区小事与其闹僵。
在汪直的默许下,一直守卫在乌贼残躯旁边的那艘战船,用绳索将其牢牢捆住,拖拽在船尾。
此刻呆在běijīng号上汪直很是尴尬,特别是当张玄庆的正牌夫人朱云贞出现在甲板上后。他感觉好像众人都在心里偷笑,于是等不及大明号清理干净,就急匆匆的返回了自己的坐船。
朱云贞在先前在船楼内,对外面的动静是一清二楚,当听到河狸子误将汪直当做张玄庆的夫人时,当即忍俊不禁,好在自幼良好的教养,让她没有笑出声来。当时她故意不出来澄清事实,其实是想看看汪公公的反应如何,毕竟想看到这位权倾天下的汪公公出丑,机会
实在是太少了。
当河狸子被迫离开后,她再也忍不住了,朱云贞出现在甲板上的结果就是,汪直再也无颜呆在běijīng号上了。
张玄庆与夫人回到船楼中后,张夫人打趣自家夫君,“妾身还不知道夫君何时又娶了一位夫人?”
张玄庆闻言哭笑不得,“夫人就不要取笑了,只不过是那位河狸子的胡言而已,你没见到汪公公已经被气成何等模样了?”
“妾身刚才故意没有出去表明身份,就是想看看这位声名赫赫的汪公公,当时是什么反应。”顽皮的张夫人抿嘴笑着。
对自家夫人的恶趣味,张真人实在是无话可说。
朱云贞又将话头转向那只乌贼,“夫君为何一定要将那只乌贼的残躯带上,难道夫君看出了什么异常?”
“这只乌贼残躯有何异常,我倒是不太肯定,但我能感觉到的是,那位河狸子对这只乌贼很有兴趣,绝不是为其坐骑报仇这么简单。”张玄庆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这么说来,那个河狸子还会再来?他就不怕汪直不放过他?”朱云贞对自家夫君的判断还是半信半疑。
“我相信河狸子此刻正在离船队不远处,若是他发现乌贼残躯被船队带走,那他一定会跟上来。至于他与汪公公的私人恩怨,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作为修行者他自然有保命的能力。”
说话间船队已经重新起航,唯一不同的是,船队中又多了一只乌贼的庞大尸体。
而在南京号上的沈静圆,此时正在清点剩余的“飞天神鹫”的数目,先前为了击杀乌贼,一共使用了九只“飞天神鹫”,击杀倭国yīn阳师使用了以只。原本在宁波港停靠之时制造了三十只,再加上从南京出发之前制造的二十只,目前还剩余有四十只。
除此之外,楚泽手中还有一些利用随船携带的轻木,在船上制作出来尚未组装的“飞天神鹫”的部件,这些部件都需要在上面绘制符篆后,才能正式组装。
威力最大的五只“飞天神鹫”已经被用在了乌贼身上,若要补充还需张玄庆的协助。沈静圆此时也认识到了海外之地的凶险,起码在大明境内,他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可怕的怪物。
在接到南京号上发来的旗语后,张玄庆很快就乘坐小艇登上了南京号。船队中的道门中人,除开正一道随同自家掌教呆在běijīng号上之外,其他人几乎都集中在这艘宝船上。
当张玄庆出现在甲板上时,沈静圆海来不及说什么,其他人就纷纷上前,武当掌教李玄宗显然是勉强被众人推举出来,代表大家发问的,“诸位道友都想知道,张真人打算如何处理那只海怪的残躯?”
这些道门中人都不是傻子,知道费了如此大的工夫才除掉的海怪,与道门传说中的妖兽都不相上下,其残躯对修行者必有好处。
如今此物又被拖拽在船队中,众人自然想知道这位拥有船队副统领身份的张真人,打算如何处理此物,。也有些人担心张这位张真人会独吞此物,毕竟在击杀乌贼的过程中,除了沈静圆,这些人并没有出力。
张玄庆见这些人都是如此关心此事,也明白对方的心理,于是笑道:“此物贫道也觉得颇有奇特之处,待船队到了停靠之处,大家可细细察看,贫道绝不阻拦。”
张玄庆并未说出自己想用此物吸引河狸子的打算,他也知道这些同道并不关心此事,他们在意的是这只乌贼的残躯能给他们的修行带来什么好处。
众人见张玄庆已经承诺与大家共享此物,也就不再继续纠缠。沈静圆这才找到机会上前,“贫道没想到这些同道会有如此举动,看来这只海怪的吸引力不小.”
旁边的李玄宗也苦笑着,“方才诸位同道的意思就是,担心张真人会独吞此物。”
张玄庆并未因此有何不满,即使击杀海怪自己是主力,他明白海外之路还很漫长,到目前为止,除了自己在宁波市舶司的一点收获,连灵材的踪影都未见到,眼下就为此事与其他道门中人闹翻,是得不偿失的。
而此时另一艘宝船神舟五号上的佛门中人,也在议论此事。当初在南京下水的二十艘宝船,除了大明、běijīng、南京三艘被单独命名外,其他十七艘都是按下水先后,被依次命名为神舟一号,直至神舟十七号。
他们倒不是对乌贼残躯有什么想法,只是惊叹于海上的危险和道门雷法的威力。
密宗法王札巴坚参曾经见过张玄庆的雷法威力,先前乌贼攻击汪直座船的情景,他也看到了,如此强大的海怪,最终还是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击杀海怪之时,那数十道狂雷漫天击下的情景,让他不寒而栗。
自此法王对张玄庆产生了深深的忌惮,从南京号上起飞的“飞天神鹫”,也让札巴坚参格外重视。
在他看来:以雷电为攻击手段,能从高空攻击目标的法器,固然在对敌方面威力巨大,自己也几乎没有防御的手段,密宗的不动明王印虽然能够抵御雷法,但也有承受的极限,如同攻击海怪那般威力的雷电,若是超过三道,不动明王印是绝对抵挡不住。
佛门显宗的各派高僧,议论的焦点是:海路前往天竺佛国的危险,看来也不亚于前辈高僧曾经走过的西域丝绸之路。
不管是先前的海上风暴,还是海怪的袭击,都让这些安逸已久的佛门中人,开始jǐng醒起来:佛门固然以慈悲为怀,但也有金刚怒目。看来海外之行,必要时也要使出那佛门降魔手段了。
净土宗的慧觉、圆环两位大师,正在一旁交谈,“慧觉师兄,我以为这位张真人自出海后,接连使出霹雳手段,先前是击杀了倭国yīn阳师,如今又是出手灭杀海怪。观其行事作风,在船队中我净土宗还是不要轻易违逆于他。”
“师弟着相了,我等出海所为何事?只为了前往那天竺佛国求得真法,使我大明佛法重兴。除此之外,其它又与我等何干,何来违逆之说?”
圆环闻言大悟,双手合十道:“多谢师兄指点迷津。”
张玄庆在南京号上,与沈静圆合作,将所有“飞天神鹫”的部件全部绘了符篆。特别是在同一只上叠加绘制五张天雷符,这样的“飞天神鹫”足足制作了十五只,也暂时耗尽了张玄庆的元气。
此时,船上负责瞭望的水手传来消息,发现一个骑鲸道人尾随船队,正在企图靠近拖拽乌贼残躯的那艘战船。
张玄庆笑了,果然不出所料,那位河狸子不甘心放弃这只乌贼,又一次现身了。不过这次,对方显然吸取了先前的教训,没有过于靠近船队。
河狸子还在担心自己之前惹怒的那位“姑娘”余怒未消,万一自己靠得过近,恐怕又是一顿箭雨伺候。虽然自己并不害怕这些武器,但这样毕竟会破坏自己对乌贼残躯的企图。
因此,河狸子只是不远不近的尾随在船队之后,张玄庆决定由自己主动前去与对方交涉,这样也可以避免汪直这个不稳定因素,导致不可测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