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冤有头债有主(环环报复)
不记得什么专家说,人体最大的痛楚,女性生产排第一,其次就是截肢断骨。
男人的手臂已断,只剩下小小的一截,却还在抖动着,行使着帮助身体保持平衡的功能。
他的另一只手臂仍稳稳地抱着她,跳转躲避敌人的三尺爪,一道道的爪印在他们面前削铁如泥,分筋裂骨,步步紧逼而来,狠辣得直要将人赶尽杀绝。
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可是作只在断臂那一刹迟缓了一下,接下来被敌人逼得丝毫不敢怠慢,跳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可不管他们怎么闪躲,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纵使他是强大的百兽之王,这双拳也难敌百掌。
他还要小心地护着她不被抢去,不被别人的掌风拳脚伤到。
何其艰难!
她怎么会那么任性,那么指责他、否认他,说出那么糟糕的话呢?!
男人的节节败退让她心痛担忧,敌人的疯狂攻击更令她痛恨至极。疼痛一下汇聚到了心口,排山倒海的悔意让她无法控制,只想立即停止眼前糟糕的一切。
安德鲁飞脚一踢,正中卫东侯胸口要害,卫东侯气血大亏之下,接连应付多人攻击,压力爆增,体力几近压榨一空,这一击没能缓住跌飞出去。
然而在跌落地时,他仍迅速地做了姿势的调转,将怀里的女人紧紧护好了,落地时将所有的冲击都转到自己身上,保她平安。
终于勉强稳住了身形时,他突然低吼一声,“笨蛋,不准乱来。你还想要孩子就不准再动用你的能力!”
“老,老公……你在流血……”
“死不了!”
他回头一把将插进断臂的枝叶拨掉,再随手在身上撕了块布,让她替他包扎一下。她接过布条子,泪水不断下划,只觉得自己满手满脸都是他的血,心里难过后悔得快要死掉。
“别哭,再坚持一下,援军就到了。”
他那么痛,应付得那么吃力,却还回头来安抚她这个愚蠢的肇事者,她哭得更凶了。
大手伸来用力抹了她的脸两把,她听到他有些压抑的叹息声,她泪眼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心里知道他舍不得怪自己,就更觉得自己可恶。
安德鲁走了过来,没有继续攻击,傲慢地说,“卫东侯,把蝴蝶王后给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卫东侯想也不想就啐了他一爬口水,“士可杀,不可辱。要我把自己老婆孩子交给你,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安德鲁脸色瞬即大变,那一刻的仁慈也不过是想借机羞辱敌人,其实他心里根本没有打算放过这个让自己丢脸至极的虎人,立即喝呼左右卫兵,一起上扑。
若非有太多帮手,卫东侯又要保护妻子,论单打独斗,卫东侯也不会伤得这么惨。安德鲁性情狡诈,当然不会蠢得浪费自己的力量,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方臣和织田圣赶来帮忙,勉强拖住了卫兵,但卫东侯的伤势太重,被安德鲁打得无法还手。
两个一直缩墙边伺机的胆小兽人,一见卫东侯落败,突然起事就抓住了语环。其中一个机灵鬼扬起手刀就要把语环打昏,以免语环突然又发难,摆倒他们一圈儿人。
“语环——”
卫东侯扑过来想救人,却被安德鲁一把抓住了尾巴。
“老公——”语环很想动用自己的力量,可是看到卫东侯警告的眼神,只能按下心疼着急,哪知道卫东侯竟然突然放声一吼,扬手将自己的尾巴给断了,直直扑过来,一爪将那想打昏她的兽人给劈飞出去,兽人的半个脑袋削分了家,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可另一个兽人抱起语环,撒腿就跑,速度惊人,卫东侯根本来不及追上。
“语环……”
“东侯!”
语环看着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安德鲁一脚踩在男人的断臂上,男人痛苦嘶嚎,已近强弩之末。
语环忍无可忍,瞳仁化为黑色线圈儿,却又在心里听到男人的声音,为了保护孩子,不准动用能力。
她的眼瞳一下定住,心如刀绞,眼底已一片干枯。
乔语环,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队长——”
方臣气得大叫一声,不顾自己严重的伤,扑上前去救卫东侯。
突然,一声惊雷乍响,瞬间狂风大作,头顶的天光一下变得黯淡无比,一团黑色气流凭空出现,旋转着越聚越大形成了一个黑洞,强大的吸力使得四周的一切疯狂涌向那黑洞飞去,嘶啦啦的破风声,让周人惊怔在原地。
安德鲁低叫一声不好,“时空黑洞!”身形立即后弹三丈。
一道高大的人影从洞中跨步而出,声震如雷地回应了他的低呼,“安德鲁,这可不是什么时空黑洞,准确说来它应该算是我们兽人中拥有空间能力的人,创造的瞬间转移空间。”
安德鲁看清来人,刹时大惊,“屠,师傅!您怎么会在这里?”身形还想退后,却又碍于面子强自钉在了原处。
屠征看了眼倒在地上一身狼狈的卫东侯,眉心一夹。
安德鲁瞬间觉得后脖子生了股凉风,刚想逃时,眼前一花,那明明还隔了段距离的中年男人竟然已经欺身至眼前,他刚扬起手攻击,眼前的人影一下变成了残像,接着他的后脊柱传来一声剧烈的崩断声,来不及感觉到身体的疼痛,他整个人就爬在在了地上——宛如畜牲一般。
事实上,他此时的狼人身形也的确是个畜牲。
等他再抬起头时,已经被屠征提着脖子,无力地摔落在了卫东侯和语环跟前。
身后,所有想要上前保护安德鲁首领的卫兵,都被北靖摆平。
与此同时,西尔长老带来的兽人战士迅速将劫掠者抓了起来,在北靖的示意下,全部扔回了那间大宅的庭院里,等侯发落。
安德鲁气恨不矣,本来看着胜利近在眉睫,他竟然又输在了突然冒出来的屠征手上,本来他们就是趁着屠征不在才计划抢人,哪知道屠征竟然有如此通天本事,可以在半个小时之内从另一个半球赶回来救人!
……
“安德鲁,好久不见,你终于长成大人了。不过,你这性情似乎还是没什么改变。”
屠征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地的安德鲁,目光阴沉至极,那种泰山压顶般的强大魄力,让周围被押摁在地的兽人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比起在西欧,屠征曾经在美洲部兽人区里,活动了近十年,其名望绝不压于他们的首领,却是从来独断独行我行我素的神秘强者,一般小喽罗绝不敢招惹。
并非是屠征曾经在美洲部干了什么大杀四方的大事,而是北靖和安德鲁,以及族中的不少一流高手,都曾经接受过屠征的点拨,拜其为师。可以说,称屠征为兽人的帝师,完全是实质名归,没有半点儿虚假。
更令兽人们尊崇的是,这位帝师能力卓绝,纵是十多年过去,也没有哪个弟子可以超越。
瞧,这不过出了两三手,就把当年门下最为出色的一名弟子给制得服服帖帖,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不,安德鲁你还是有些变化。你夺了北靖的首领之位,而且,比当年的聪明狡猾变得更狡诈狠辣,狂妄自大,卑鄙狭隘。令为师十分失望!”
屠征语声极淡,却蓄着说不出的强大压力,脚下轻轻一转,安德鲁的俊脸就被压进了水泥地里,只能发出可怜小兽的呜呜声。
“别想在我面前玩你那些小把戏,你派人在这里埋伏了多久,会不知道语环和东侯是我的人么?竟敢趁着我不在大下杀手,也许我真不该留你这条命,残害更多的无辜者!”
一抹杀气溢出时。
安德鲁的下属们全激动地向屠征求饶,不少曾受过屠征教诲的卫兵也站了出来,为安德鲁说话。
“老师,众所周知,蝴蝶王后是我欧森一族未来的希望,她是我王命定的王后啊!安德鲁首领为了种族的未来,想要跟王后结合,这也是我们兽人无可厚非的做为。既然北靖王可以抓了王后到西欧繁殖地来,为什么安德鲁首领不可以?
我们并不想伤害您的女儿,相反,得知王后竟然是您的亲生女儿,我们更觉得这就是神的旨意。师傅您知道,在我们兽人一族里,强者为尊,这是不变的法则!就算做出一些牺牲,那也是优胜劣汰,自然选择。”
无疑,丛林法则在兽人一族中已经根深蒂固。
屠征眉心拧得死紧,无法与上千年的种族文化辩驳。
北靖见状,立即上前驳道,“既然是强者为尊,那么要想得到蝴蝶王后,就得凭自己的实力来争取,不是么?干这些偷鸡模狗的勾当,欺负柔弱待产中的雌性,也是身为一族之王的做为?安德鲁,只要是我欧森一族铁铮铮的男子汉,都要为你这种小人行迳感到可耻!”
北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刚才那个出言相帮的卫兵,卫兵也顿觉词穷,埋下了头。
安德鲁挣起身,吼道,“北靖,你没资格指责我。你不也是从那个东方男人手里把人抢来西欧的,我他妈抢去美洲哪里不行?好,你们要比实力是吧?那就比。谁最强,谁才能得到蝴蝶王后,才能为种族的繁衍做出最大最优最好的传承选择。怎么样,你敢来吗?”
北靖没有看安德鲁,而把眼光投向了屠征。
屠征看着地上那对被无端卷入这场种族延续之战的小夫妻,凄凄惨惨的模样,心中都是疼惜不舍,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代他们出战,结束这一切纷扰。
可是,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战争。若处理不公,他们一家就可能成为一个种族的敌人。现在他们也是这个种族中的一员,不可能完全将自己置身世外。
“好。”
屠征转开眼眸,冷冷地看着匍匐于地上的所有兽人,锐利地目光最后落在憎恨不甘的安德鲁身上,警告的意谓不言而喻。
“我们就以最古老的方式——决斗,公开公正公平地决出与蝴蝶王后成为配偶的权利。”
安德鲁立马就叫,“不公平。照老师您的说法,我们决出的只是候选为夫的权利,但在我们欧森一族,雌性天生就应该依附于雄性生存,理应属于最强的雄性。她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要我赢了,她就是我的。”
他阴恻恻的目光扫向卫东侯和语环这方,眼中迸出势在必得的光芒。这时候,他想的只是他既然在这个丑不拉叽的女人身上栽了个大跟斗,今日丢尽了脸面,他日决斗时一定要找回所有场子,赢回这个女人后,就能痛痛快快地折磨够她,让卫东侯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吃苦受痛,还要怀别的男人的孩子,那该是多么痛快舒畅的报复啊!
殊不知,之前语环的注意力都在帮卫东侯止血包扎伤口,根本没有理会他们这里在叫嚷争吵些什么五四三。
战事稍停后跑来的秦露和梁安宸一齐帮忙,终于帮卫东侯勉强止住了血,秦露还立即将卫东侯的那只断臂找了回来,封冻起来,待稍后接骨。
情势稍定下后,卫东侯因危机解除,精神一松懈,精力也大为焕散,若不是这方争吵事关自己的老婆,恐怕也早就昏倒了。
语环在众人安抚下稍稍回了神儿,就听到安德鲁的大言不惭,才想起他们夫妻会弄得这么惨,这头黑心狼可是大大的肇事者,怎能轻易放过?!
屠征皱眉,“安德鲁,你不要……”
语环愤怒地截了话,“大野狼,你说什么女人天生就该依附男人,你是山顶洞人出来的还是生活在史前一万年?什么雌性就该属于最强的雄性,你喜欢当畜牲禽兽,你尽管当去。我们是人,我们早在百年前就开始讲仁权了,我们不跟畜牲为伍,谁要敢强迫我们,乱棍打死!什么叫我们女人没有选择的权利,要选什么样的男人是我们女人说了算,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们人类有句俗话,冤有头债有主,今天你断了我老公一条手臂,你也得赔我们一条!”
安德鲁大怒,就要蹦起身来,谁知这还没起身,屠征没来得及出手,就听咔嚓一声骨裂,他痛得狂嚎一声,生生地看着自己的左手臂不受自己控制,从内部开始断裂,撕扯着外部的皮肤,开始以反规矩的方向拧转、抽搐、拉伸,开裂……
“环环,快住手!”屠征叫。
“老婆,别……小心宝宝……”
众人大叫,想要阻止,却没一个人能出手。
这股破坏力来自于安德鲁身体的内部,就是蒙住女人的眼睛也没有用,她现在是铁了心地要报复,没有人能阻止。
卫东侯又急又怕,叫了也没用,只得用了那最有力的一招——捧着女人的小脸一口吻了下去。
现场气氛瞬间停滞五秒,所有人的眼眸都瞪直了,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辣的一幕,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随着男人和女人的热吻加深,安德鲁的惨叫声终于停止了。那只被不可抗惧的恐怖力量,强拧下来的手臂,无力地垂挂在他身侧,他捂着断臂处,汗如雨下,疼得咬断了大牙,垂下的阴绿色眸子布满了仇恨。
一吻罢,卫东侯放开语环,女人已经昏了过去,眼角却淌下泪水,喃喃着“对不起”。
秦露忙叫赶紧回屋检察,屠征着急女儿,将事情交给了北靖,抱着语环先离开了。
最后,北靖在西尔长老等人的支持下,惩处了参与劫掠行动的一些兽人,跟美洲部的长老们取得了联系,说明了决斗一事,安德鲁虽然仍有单方叫嚷不公,在长老们知道蝴蝶王后竟然是屠征的亲生女儿后,也不敢不卖面子,同意了决斗的解决办法。
但是在决斗的具体胜负条件上,还没有达成一致,此事还得等屠征亲自来谈判。
不过北靖觉得,以刚才语环露的那一手,长老们也不敢完全无视语环的意愿,答应也都是早晚的事了。
这次劫掠事件终于落下帷幕,但众人心里却隐约预感到,这也许仅仅是个序幕。
……
另一场生死之战,仍没有结束。
“啊……痛……”
手术台上,瘦弱的小女子现一次面临死亡威胁,痛苦辗转,申吟不断。
医生大夫们围绕在四周,积极地抢救,额头都布满了薄汗。
而在一旁,还有两个不是大夫的男人,静静地侯在一旁,不时朝医生围绕的中心处探看,焦急之色溢于颜表,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老花,到底行不行?”屠征看着女儿那么痛苦,再也忍不住问出口。
这也并非屠征第一次看花洋救人,可是现在救的是自己的女儿,之前所有医生都束后无策,叫他怎么还能淡定处之。
花洋接过了梁安宸递来的针管,里面已经注好液体,正是梁安宸之前带来的“惊喜”。
他明显犹豫了一下,看向屠征,“我们只有赌一把,如果输了,你可以杀了我。”
屠征浑身一怔,却是再说不出话。
一直坐着的卫东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几个好友投来的眼光都极不赞同,他现在断了一臂,就算他再强悍,兽人的再生能力再好,那也是伤筋动骨的大伤,皮肤血肉可以再生,但那么大条手臂是万万不可能的。他本该好好躺在床上接受全面治疗,却坚持守在一旁,一步不离。
“阿安。”卫东侯叫了好友的名字,梁安宸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时,有些话已经不用多说。
“东子,我和你一样想救语环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卫东侯深深地看着好友,然后又慢慢坐下了。
相较来看,似乎女婿比岳父还要镇定一些。
液体被一点点推入女子的身体,众人摒息等待药物的效力。
当生命体症仪发出“嘀”的一声警报时,情况又陷入一片焦着之中。
“啊……好痛,好痛……我的肚子,肚子……”
秦露紧张地眼睛直模糊,“语环,你坚持住啊,只要坚持住了,你和孩子都有希望活下来啊!”
“语环,加油!”
“孩子,为了宝宝,坚持住。”
花洋的眼光敏锐地盯着仪表盘,看着上面数字的剧烈跳动,眉心皱成了一堆,他的手上还准备着另一套药品和工具,那是在万不得矣中,必须使用的。而卫东侯之所以留在这里,也是为了若此一计仍不成,他们仍必然进行二选一的手术。
“不不,我不行了……好痛……我的宝宝,救,救他们……”
“环环,别放弃啊,你和你妈妈一个勇敢坚强,你一定能坚持下来。乖女儿,你听到爸爸说的话了吗?环环……”
屠征冲上前握住了女儿拼命挣扎的手,眼眶一片湿红,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情感,一惯的坚强面具在这一刻都褪下了,只是一个普通的害怕失去女儿的爸爸。
“老婆……”
卫东侯困难地走上前,俯在另一侧,握住了女人的右手,掌心硌着那颗结婚的大钻戒,心里阵阵抽痛,却只觉得无能为力。
床上痛苦挣扎的女人,突然双睁大瞠,瞳仁忽而化为黑白线条,忽而又有蓝色液体扩张,反反复复,仿佛她的身体里有几股强大的力量正在角逐主控权。
“痛,我,我不行了……不行了……好难过……放过我吧,救救我的孩子……爸,爸……不不不,我没有,我不是……老公,对不起……呜呜,宝宝,妈妈没用……啊……”
突然,所有痛苦达到顶点,女人的眼光一下定住,同时她月复中的胎儿的激烈活动也骤然停止,仪器上的数握再一次呈现一片死寂。
“语环,语环,别走,坚持住,坚持住,求求你了!”
“女儿,乖女儿,爸爸在这里,爸爸以后会一直陪着你,乖女儿,别放弃啊!”
两个身经百战的大男人失声大叫,抱着小女人,语不成声。
床上的女子身体无力的抽搐了两下,瞠大的瞳孔一动不动,所有生息渐渐微弱下去,最后停止,终于,没有了任何动静。
又是一室死寂。
砰咚两声重物落地响,男人们跪落在地,脸色惨白一片,怔怔地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子,眼底都是不敢置信。
想想明明昨天还看着她对自己笑,说生了宝宝后,要一家人一起去爱琴岛,看古文明遗址,陶冶情操。因为她幼时也极喜欢历史考古,但为了生计,就选择了最赚钱的房地产附属行业搞装修。
明明头天,他们还在电话里通了话,她温柔轻盈的声音问他“叔,你什么时候回来?”,那种属于亲人之间才有的濡沫之情,不需要什么正名,也不需要刻意说明,已经自然流露。
她是那么可爱善良,善解人意,上天为什么那么不公平要带走她?!
“语环,语环,别走,别离开我,求求你,醒过来,给我醒过来——”
卫东侯突然发了狂似地摇着女子的身子,捧着那张已经没有任何颜色的小脸,疯狂地亲吻着,可是却无济于事,立即被屠征和梁安宸一起拉了开来。他愤怒地拳打脚踢,很快挣扎得伤口又再次开裂,鲜血直流,满脸泪痕,悲伤无法自抑。
“老婆……”
男人同伤兽一般,无力地倒在地上,捂着脸痛哭失声。
沉重的伤感压得所有人都无法再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就在所有人都沉寂时,花洋注射了那种液体,随即就割了自己的手腕,将血喂入女子口中,开始动用自己的能力再次为女子疏导精血气脉,推动药效。
秦露先发现情况,回头看了过来。随即,其他人都惊讶地看了过来。
花洋的神色从手术开始到现在,始终保持着冷静沉着,似乎丝毫没有为周人的情绪起伏希望绝望而影响,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救人行动。
他突然抬头,“给她重新输氧。”
秦露突然低叫,“花老师,它跳了!”
嘀嘀嘀,生命体症仪里的数据,突然从“零”,一点点开始窜升,心律,呼吸,血压,慢慢攀升,宛如所有人眼底慢慢升起的希望之光,心跳也不自觉地跟着那数据一点点悬高。
直到全部正常!
“老天,我们成功了!”
秦露高兴地回头对爸爸和丈夫叫着好消息。
梁安宸叫了一声“东子”。
屠征冲上前,激动握着女儿的手,直对花洋说谢谢。
卫东侯抬起头,被梁安宸扶了起来,看到了仪表盘上跳动的数字,从没有哪一刻觉得“23”如此可爱,他张了张嘴想唤一声女人,却突然失力,朝后倒了下去。
“东侯!”
一片低叫声中,卫东侯终于因为流血不止而昏了过去。
……
深夜,大宅里一盏晕黄的光,照亮大床上同时沉睡的夫妻两。
两人都打着点滴,身上插满了管子。
脸色看起来都很糟糕,可谓伤痕累累。
花洋走出来,月兑掉了染血的橡胶手套。
“谢了。”
接过屠征递来的烟,花洋猛力吸了口,青色的烟物笼让表情变得模糊,他说,“别谢得太早,我只是一时打急抓想的法子,还不知道有没有用。”
屠征却问,“听说那药草的毒很强,一毫克能毒死一个团,你没事吧?”
花洋垂下的眼眸闪了闪,唇角又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怎么,你心疼了?”那笑容在薄烟之后轻薄得像一幅水中倒影的画儿,轻轻一点,就要破碎。
屠征叹息。
好友虽总说自己是女人,可是却拥有一颗同男人一样冷硬坚强的心性。
花洋剔掉烟头,正色道,“小环环是我自己愿意救的,跟你没关。不过你女婿是多出来的份儿,这人情你可欠大了。回头,他必须为我做牛做马十年!”
屠征淡淡一笑,“十年能换回一只手臂,那是他的福气。我代他谢过了。”
花洋冷冷一哼,转身走掉。
但在下楼时,屠征仍听到花洋悉心吩咐已经睡好一觉来接班的秦露和梁安宸等人,注意观察两个病人的情形,有什么特殊情况随时叫醒他来处理。
屠征宛尔,进了房。
坐在女儿女婿床边,看看左边叹息,看看右边也是无奈。
在这短短的一个月相处里,屠征算是一下子偿尽了这十几年缺失的骨肉亲情,大起大落,真是精彩得直比好莱坞大片,让人应接不暇。
话说女儿的情况终于稳定了,但孩子还没有出生,这生死问题还悬着。
关于决斗的事,他也已经跟另两方谈好了,等到语环生下孩子,卫东侯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这段时间也够他把女婿的战斗力提升一个档次,应付决斗的问题并不大。
这一件件一桩桩,以前事不关己,都能冷静处理,现在真正偿够了关心则乱的不安动荡,方知为父为母的不容易。
可他还是感激上天能在这么多年的孤独之后,赐给他这样好的机会,让他能弥补过失。
那时,楼下。
花洋刚进屋,准备洗个热水澡睡大觉时,突然又来了人。
“你来干什么?不回去好好练习练习,未来还有三成的机会争得跟语环成夫妻。”
北靖的俊脸扭曲了一下,直接跳过了讽刺,“我来是想提个建议。”
“说!”
花洋也不客气,当着面儿就开始宽衣解带,北靖有些受不了地转开了眼。
继续说,“语环的情况虽然稳定了,但是孩子还没有出生,问题依然存在。我想最好还是让她去我们的繁殖地,那里的环境磁场,也更有利于她身体的康复,和产后疗养。现在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光,如果由您提议,卫东侯也不会拒绝。”
花洋冷笑,“我的王,谁不知道繁殖地是你们家族的栖息地,那里都是你的家人。到时候,你想在那里搞个什么小手脚,恐怕屠征也察觉不来。”
北靖像被刺了一下,扬声道,“花洋,我身为一族之王,还没有卑鄙到要像安德鲁那样使那些无聊的小伎俩。如果我肯,安德鲁也不可能坐上首领的位置。语环心里爱的人是卫东侯,而且她也有实力选择自己的伴侣。”
花洋道,“嗯,你知道就好。至少在我和屠征的眼皮子底下,我相信你还不敢耍什么小花招。下次,最好派点儿机灵的人来监视我们,露了那么大一陷儿,也实在伤脑筋,是不是?”
北靖阴沉着脸离开了。
花洋却睡不着了。
这次劫掠突袭,麒麟的猎人们奋力救人,死亡惨重,但北靖安排在此的兽人却没有多大伤亡,且都是些没什么战斗力的普通佣人。隔壁的住户是最近一周时间才搬来的。北靖虽然离开美洲部了,但安德鲁不可能将内部清洗得那么干净,如此重要的行动计划北靖会一点儿不知道吗?为什么就在知道语环被掠走,他们人手不够快要顶不住的时候,刚刚好赶到?
若不是运气好,他们来得及时,恐怕卫东侯已经被安德鲁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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