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婚,少将猛如虎 95.幸福一家亲1-眼泪无敌

作者 : 秋如意

日渐西斜,古老的教皇国,浸润在一片淡淡的橙色光影中,破败的雕像,歪斜的屋脊,却也无损于他坚强屹立于人世的智慧之姿。

当最后一丝光芒沉入地平线下时,远远的钟楼上,再次响起了绵长而悠扬的钟声,春风中枝摇叶蔓,古老的宫殿里,有主教的静世铃声叮呤传出,真似上帝敞开的博大胸怀,安抚着历经血腥洗劫的人世子民们。

那时

在宫殿外的另一个国家,临时搭建起的军营里,战后的清理工作仍在进行中。

古老的广场遭到破坏性的袭击,凹下去那么一大截,还真是个头疼的外交问题。

不管新闻单位对外怎么解释,还是有不少风声走漏了出去,其中不乏好奇的游客们拍到的屋顶大战的精彩画面,几方国家安全局的网络监控部门都加入了阻拦清理的行列。

至于大主教们提出的修缮广场的赔款等等问题,都被铁血老练的雷德尔将军扔给了国内的议员们去伤脑筋,总之前方拼斗是他的事儿,那些国与国之间的博奕口水仗不归他管了。

由于大战中,花洋和生化博士一同研究的人类防御液起了不小的作用,雷德尔很狮子大开口地把配方卖给了教皇国,为自己伤亡的将士们捞回些体恤金补帖。

当然,比起买成品的四五倍价格,配方更让教皇看中,也多托了这玩艺儿,那位掉下大坑的格兰修士才能及时获得营救而没被虫子们吃掉,故而这一单看似完全不可能的买卖还是由格兰修士促成的。

以上这些战后整修的事儿,都与语环等人没有太大关系,但此时,死里逃生出来的大兵们却陷入了一片焦躁中。

在军医帐外,不少大兵,以巴顿等人为代表,都捧着一罐注满了酒的行军罐子,一口一口地闷灌着,神色不似打了胜仗的轻松。

当一个护士出来时,最没耐性的大可乐第一个抓住人就问。

“里面情况怎么样?还没人醒过来吗?”

那护士吓了一跳,直摇头,说大夫还在抢救。

大可乐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酒性一上来就气得大吼大叫,后来惹得花洋跑出来,点了他的穴道,坐了只能瞪眼干着急的帐门神。

时间一点点走过深夜,巴顿接过了队员送来的毛毯子,给可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解穴的大可乐披上,这家伙竟然瞪着眼睡着了。

他席地而坐,望着漫天星斗,根本睡不着,脑海里反反复复地仿佛还停留在白日那场恐惧激烈,却又热血沸腾的战斗中。

——遵命,长官!

——我可以减轻你们的伤害,为你们疗伤,帮你们探路。

——她是女人,而我们,是男人!

——我记得好像二战的时候,美军就有一位很了不起的将军叫巴顿,对不对?

他用力呷下一口酒,酒香醇厚,仿佛那个小女人腼腆温柔的笑,亮晶晶的大眼里,明明害怕胆小,却又有着让男人也佩服不矣的毅志和坚强。

那真是个小小矛盾体啊,可正是如此,才会让人印象深刻,越是回味悠长。

沙沙沙的脚步声从外走来,巴顿抬头,便看到衣冠工整完全一副贵公子模样的俊雅男子,若是不仔细观察他面色上的疲惫,还很难相信这位兽族之王也跟他们共同战斗过。

北靖看了看帐蓬内闪动的人影,抱胸凝立半昨,开口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故意要说给什么人听:

“师傅年事已高,这次又冒险动用瞬移的能力,还冲进虫穴中大动干戈,损耗过大,此时休眠,也在情理之中;语环第一次完成百分百兽化,为救我们所有人,用力过度,昏迷自我疗养的情况以前也发生过。

倒是卫东侯你,你也不过在这地宫里不见天日的埋伏了几日,与我在这段时间不断跟虫子们作战,有多大区别。竟然睡到现在还不起来,你以为抱着你老婆一起睡觉,她就能起来了。有本事在梦里吃人豆腐,你还能做些什么有用的事儿?现在连你的劲暴小组队员们都比你有出息,帮忙做后期清理,你这个当队长的还有脸躺着,我都替你丢人……”

北靖说这话时,立即引来了不少大兵,一个个听得瞠目结舌。

丫的有这么埋汰人的嘛,也超过了吧?!

但对于兽人一族来说,没有最过份,只有更过份的。

跟着北靖一块儿来的那位号称兽人族第一大将军的帅哥,安东尼勋爵,逮着机会急忙就问,“王,这次行动我也立了不少大功,要是论功请偿,我什么也不要,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和王后佼配,至少留一个孩子给我,我一定将他立为我族族长,誓死追随您。”

北靖闻言,竟然没有反对,只道,“只要卫东侯挂了,咱们都有机会,公平竞争。”

“太好了!”

随着这一声低呼,突然就涌出一群兽人向北靖请功都只要“佼配权”,可把人类大兵给雷了个半死。

就在他们这方说得比唱的还热闹,帐内突然情况大变,随着花洋一声低叫“臭小子你要吓死人啊”,卫东侯只穿了条迷彩裤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幸而被巴顿一手扶住。

他还是虎首状态,大鼻子翕动着,瞪着一双金灿灿的眼眸,就朝北靖吼,“妈的,真当爷死了!卧槽,北靖,你他娘的休想。就算我死,我也要拖你下去当垫背。你和你的那兽混蛋兵给我听好了,想染指我老婆的通通报上名儿,等爷好了——群殴!”

他这一醒来的口气可大翻了天哪,立即惹得兽兵们嗷嗷直叫就杠上了。

兽兵们吼得凶,人类大兵这方也不示弱,跟着叫板儿。

他们这闹得整个营地都火了起来,雷德尔听说了跑来喝斥,才平息了这场因为“佼配权”而引起了乌龙争斗事件。

“卫东侯,你就这点儿出息!”

雷德尔受不了地拿中文削了一句,下令巴顿把人给绑上床去好好休息。

巴顿这方有机会进了帐蓬,看到另两张床上仍在昏迷中的父女两,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不过这半天时间,竟然全都消瘦了一大截。

他有些担心地问卫东侯,卫东侯躺下后也喘了好半天,被花洋骂活该了无数次,才有力气开口,“北靖那香蕉人没说错。爸年纪大了,之前语环生孩子时也出了场意外,他从东半球瞬移到我们在慕尼黑的家里,耗损大,伤了根。这回大战,更是拼着老命来救女儿的。至于语环……”

虎面一点点化为了原形后,也显得精疲力歇,削瘦哀弱。

“她第一次兽化,就倾尽全力地使用能力,元气大伤。一方面,也是她下车后看到父亲倒地不起,没了心跳,急于救人,吓到了……”

巴顿想到当时的情形,的确让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这当然不是因为装甲车多装了一倍人,把首长给压下面憋坏了的原因。当时看屠征出来后,微笑着叫女儿,上前伸臂想抱抱时,突然倒下,那像山岳般魁梧让人感觉永远都不会倒下的强大男人,竟然就那么无力地倒下了。

语环吓坏了,哭着大叫,本来之前战斗她已经很累,眼看着丰润的小脸迅速瘦下去,在父亲倒下时,她比任何人都要恐惧害怕,当医疗组过来,她只说了一句话“救我爸爸”,就昏死过去。

卫东侯当时在一旁,看着妻子倾尽全力救老丈人,阻止不得,也帮不上忙,怒急攻心,随后也昏了过去。

北靖其实并不是真的做那么损的事儿,就是刺激一下卫东侯。这大概也是一种另类的默契和友谊的表现吧!虽然别扭了点。

巴顿听完,心中深叹,能力越大,肩头的责任越重,危险性自然也等倍增加。

谁知道,在英雄的背后,其实也有很多很多无奈。

这一夜,营地再无异状,一夜到天明。

隔日,卫东侯自然醒来,巴顿出帐去张罗吃食,看到之前自己的位置上,站着那位兽王,衣衫微湿,显是站了一夜。地上,大可乐早已经歪倒,睡得鼾声大响,身上搭了两床毛毯。

北靖的目光突然投向前方不远,总司令的帐蓬处,正是医疗队的总负责人和花洋一起进了帐。

随即,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劲暴小组的人都跑了过来,一靠近帐子,一个个立即轻手蹑脚地进了门。

那方

花洋神色凝重,“你们的医疗水平不能满足兽人的需求,我必须送他们去更好的地方接受治疗。目前,情况很不乐观。尤其是老屠,他耗尽精力,自愈力严重不足,以至于无法有效抵抗阿斯巴虫毒,还有那位给你们当卧底的小家伙,身子更是千疮百孔……”

这方

劲暴小组的队员们看到已经苏醒过来的队长,悬了一夜的心都放下了,急忙送上丰盛早餐,数量还挺足。

卫东侯扫过几张笑脸,眸色却是一黯,就问,“郎帅人呢?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众人的脸色立即变了变,笑闹声渐渐消失。

永远的副队长蝮蛇说,“那位花大夫说,帅哥的情况,不太好。还说什么要是有麒麟的元素水,或许有救。若是再持续下去,恐怕……”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卫东侯身边的女子。

卫东侯心头一沉,织田圣那个家伙要不是看在他们卫家救了他的女人冯可可,还促成了好事,以他性子,根本不可能随便就对人伸出援手,何况他们一家都是麒麟的“敌人”——兽人。

现在,更不可能指望麒麟组织了。

秃鹰急道,“方臣已经去跟麒麟联系了,他说……”

话没说完,方臣就来了,看脸色就知道这条路是没指望的了。不管是东西送到还是把人直接送过去,恐怕时间都来不及。

所有希望,还是落在了语环的身上。

众人正一筹莫展时,花洋和雷德尔来了,跟卫东侯商量立即转移治疗所的事。其结果仍是,人类的医疗水平远达不到兽人需要的水准。

对于转移一事,北靖直接说,“飞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他的目光落在了旁边床上的人儿身上。

卫东侯问,“那你们有多少把握,可以救郎帅?”

郎帅被敌人强行注射了X病毒后,并没有真正渡过融合期,而是对方以药剂掩饰了病毒反噬的力量,同时又教阿斯巴虫寄生过,情况十分复杂罕见,属于首例,治疗起来也非常麻烦。

北靖只丢下一句“尽人事”,就离开了。

帐内气氛愈发低沉。

卫东侯拳头紧握,想着战友,看着妻子,一筹莫展。

战士的能耐都在前方杀场上,到了这个时候,英雄无用武之地,何其可悲、可叹!

……

转移工作立即执行,卫东侯抱着妻子,带着老丈人,坐上了前往机场的医疗车。

劲暴小组队员们必须回基地复命,将看护的重任交给了沉默稳重的方臣。

半路上,卫东侯感觉到语环的手动颤动,轻声哄慰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花姐,我想到一个人也许能帮我们。”

一个电话立即跨越大洋,打到了正急着找未婚妻的梁安宸手上。

“东子,我知道你们那里发了事儿,我正想过来,但是没渠道啊!我未来老婆不知使了什么招儿,先一步跑到你们那儿。我正在想办法,如果你……”

这电话还没挂断时,梁安宸的办公室就被人推开了,站在门口一身迷彩作训服的中年男子,让他讶然失声,半晌挤出一句,“袁叔叔!”

袁飞虎露出雪白的牙,声如洪钟,道,“小宸,难怪我打不通你电话,原来东子已经跟你求救了。正好,赶紧收拾东西跟我去德国。”

这方

卫东侯听说袁飞虎会带梁安宸赶过来,心下微微松了口气。抚抚妻子消瘦的小脸,叹息,“老婆,你快点醒过来啊!我们已经有多久没见着咱宝宝们了,他们几天不见我们,也不知道会不会想我们。唉,他们大概已经不记得有我这个爸爸了,可是他们一定会很想妈妈……”

也许真是母子连心,语环竟然在这具时候醒了过来。

“老公……”

卫东侯惊得半晌没吱声儿。

当语环一清醒过来,却没有叫宝宝,第一个问起的便是父亲的情况,挣扎着要去屠征身边,当她看到父亲消瘦腊黄的脸色,顿时泣不成声,拼着又要动用能力给父亲治疗,立即被花洋喝止。

“我,我想起来了,”她突然又叫,“我行礼里,还有一盒秦露送的解毒液,专门针对兽人感染的各种毒性,可以给爸爸用。秦露说……”

解毒液还在军事基地里,离开家时,她带的东西都是孩子们要用的,以及重要的医疗用品,不像安吉拉带的都是奢侈品。事后证明,她的准备亦是非常明智的。

这会儿说到基地,立马就想到了被父母忽略的宝宝们,夫妻两一时心情都很过意不去。

花洋立即表示转道先去基地。

卫东侯忍不住将郎帅的情况告诉了语环。

他们再次面临,一份药,却多出一个患者的选择。

……

再回到城市里,秩序已经恢复正常。

听到广播里说,异类的恐怖份子已经被清理干净,城市封锁已经结束,但宵禁令将在半个月后,直到确认再没有类似隐患存在,才会取消。同时,广播里还宣称,政府已经购买到相关疫苗,当地居民可到小区防疫站检察未受感染后,便要购买疫苗注射。

卫东侯有些奇怪,“他们这么快,就研制出疫苗了?真的假的?”

花洋摇头表示不知,其他医护人员也缄默不语。

却突然冒出个声音,嘲讽道,“疫苗是由慕尼黑大学XY实验室提供,知道他们实验室的背后资助者是谁么?”

卫东侯一听,哪会不知道。之前他就是在那家实验室里,接受元素水治疗断臂和狼毒。其背后正是织田圣主持的麒麟生物研究组织!

这一听,便忍不住骂了起来,“卧槽,那东洋鬼子难道就不会无偿地帮人做点儿好事。竟然趁机发别国的国难财?!”忘了那声音的主人到底是哪儿来的。

花洋利眸一扫,哼道,“安东尼,你别把事情说得这么龌龊。无偿赠送即不是织田家的家风,更不是这里德国人的传统。人家可不是乞丐!”

这话一落,卫东侯的声音立即消失。

本来吃了东西睡过去的语环,似乎听到了些尾音儿,咯咯笑了醒了过来,气色已经有明显好转。

“老婆,你醒了。”男人的眼眸立即变亮,充满了希望。

语环点头,“嗯,我现在感觉不错,也许等会儿可以帮帅哥看看情况。”

话虽这么说着,她的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在了旁边的父亲身上,悄悄释出一丝能量,帮父亲梳理了子,眉间地的褶皱却更重了。

稍后,夫妻两终于见到了仿佛已经很久未见站的小宝贝。

果不其然,两小宝贝初见形容憔悴的爸爸妈妈时,竟然没有立即给出反应。

“小熙,我是妈妈呀!”

小熙把着一架女圭女圭车,歪歪扭扭地站在地上,那模样就像已经一岁半的孩子,走得竟然很稳当了。但是,对于突然出现的妈妈,和正带着他玩耍的大兵叔叔,他显然对后者拿出的真枪比较感兴趣。

这让语环的兴奋心情,一下息了火儿。

“北,北……”

而最令夫妻两伤心的是,女儿睁着大眼瞅着他俩直笑,却是叫着北靖的名字,爬了进了人家的怀怀里,各种欢喜。

随后,还是那年轻的大兵有些良心,教小熙认父母。小家伙终于叫出一声“爸比、妈咪”,字正腔圆的德国音,才让这对经历战火死里逃生回来的夫妻,有了些小安慰。

拿到药剂后,语环看了看药,感觉到丈夫矛盾的眼神,最终决定将药给了郎帅。

她已经看过郎帅的身体,的确是他们之中最危险严重的,若是再不加紧治疗,恐怕无力回天了。

但是药剂还是得经过检验,才能施予。

花洋立即检察了药性,结果却让人很失落,“作用不大。郎帅还不是真正的兽人,没有完全融合好X病毒。还不如给屠首长用,秦露这东西本来就是针对正常兽人。”

卫东侯一听,眉头皱得更深,“花姐,你真的确定?”

花洋气得叫了起来,“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就算我和老屠关系好,但我首先是一名大夫。他们的命在我眼里都一样,轻重缓急我比你更有数。”

语环立即给两人打圆场,将儿子塞进了丈夫怀里,回头把女儿抱了回来。

卫东侯抹了把脸,转过身,良久才低低地说了一声,“抱歉!”

正所谓关心则乱,对男人来说,老丈人重要,兄弟也一样重要。

语环轻轻抚了抚男人僵硬的背,轻轻地唤了一声,“老公……”

她也并不认为丈夫就是轻视自己的父亲,而更重视战友,在生与死的面前,人的毅志是非常脆弱的,经不起考验的,没必要去斤斤计较。

两人十指交握,在孩子们咿呀亲昵的叫唤声中,相视一眼,尽在不言。

行程仍将继续。

不过在离开基地时,方臣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却是从卫东侯和语环的白色家园坐机打来的。

方臣觉得有些奇怪,接通后,那方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激烈的女音,“喂,卫东侯吗?还是语环哪?”

他立即应了声儿,对方一听就更激动了,“原来是沉默的羔羊哥哥啊!”

方臣皱眉,这些女人什么时候给他安了这么个怪名字!

但接下来,他就沉默不下去了。

“默默哥,快来救啊!你老婆被那什么怪虫子咬了,那虫子被我划掉灭了,但是小古她好像中毒了,脸都发青了。急救员说这情况没救了,要把她送去隔离。我的妈呀,这里的人太没人道主义了,还要……”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变得激烈,仿佛还有枪声响起。

“他们想抓我,呃,我的签证只有一个月,已经过期了。哎呀,真麻烦。你快过来啊,不然小古就死定了啊!他们歧视东方人嘛,这什么破地方……”

真不知道秦大小姐汐同志,在卫东侯家里搞了什么,情况激烈,众人商量,不得不让方臣赶去处理,分道而行了。

……

再次来到爱琴岛,走进那幢久违的家园,看着客厅的一景一物,和他们离开时没有多少差别,语环心情很复杂。

小家伙一下子找到了归宿感,高兴地扑向了客厅中的女圭女圭爬爬毯,毯子上散落着许多的玩具,都是之前她和父亲在此避居时,给孩子们亲手选购的。

那段日子虽然因为等着丈夫的消息,心里不安,但有父亲的陪伴,时间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屠征的情况,在花洋的治疗下,已经有些好转,但是为了方便他恢复原气,一直让他处于休眠状态。语环想要到梦里见见父亲,也不行。

日子很快过去,她自己的恢复情况却是所有人里最好的,便不遗余力地给父亲梳理身体,回头郎帅的情况也得到了控制。

可父亲不比他们年轻人,到底还是老了。

这日,阳光明媚,语环让卫东侯将父亲安置在大厅窗下,晒太阳。

看着父亲眼角新添的细纹,心疼不矣,想着往事,不禁又潸然泪下。

正在爬爬毯上玩得开心的小宝贝,跑到母亲身边,也学着妈妈拉外公的手,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说什么,可是看到妈妈突然以手掩面,哭了起来,也感染到了大人的沉重情绪。

接着,最受外公疼爱的小月芽爬上了外公怀怀,呀呀地叫了几声,以往总会眉开眼笑亲她小脸的外公,竟然一动不动,就奇怪了。

跟着常挨外公巴掌,却最喜欢跟外公玩刺激游戏的哥哥小熙也爬了上来,跟着妹妹一起叫了起来。

语环看着孩子们单纯无知的模样,泪水落得更快。

卫东侯刚从医院看完郎帅的情况回来,一听屋里这阵仗吓了一跳。

“呜呜呜……”老婆满脸泪痕。

“呜呜,公,公……”小月芽爬在外公脖劲间。

“哇哇,呜……公,公……”小熙抱着外公大手眼泪鼻涕横流。

真是好一副催人泪下的画面啊!

管家从旁劝说,让女主人好好发泄一下,免得憋出病了。

卫东侯心下一叹,抱着老婆,任两孩子在个公身上飙泪。

没人发现,小月芽丰富的泪珠儿都洒在了外公身上,以不可见的速度,迅速融入其体内。

这哭哭啼啼了大半会儿,让前来探望的人都只能默默守在门外。

安东尼抚着下巴,认真道,“看来,王后和帝师的感情很深厚啊,如果要取得佼配权,那就得先把帝师的关系搞好,曲线救国为第一策。”

北靖不置可否地看了安东尼一眼,举步进了大厅。

安东尼直觉王的眼神杀气太重,不敢再胡乱嘀咕,悄悄跟着进了屋。

这时候,屋里的惨痛啼哭声,终于告一段落。

卫东侯将老婆抱进怀里安抚,北靖没有机会,上前就想抱小月芽儿,安东尼自觉应该照顾小男娃。

但是他俩还没及动手时,一只大手突然抬了起来,轻轻抚上了胸口的小脑袋,逸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呵,小月芽,外公多久没抱你了,怎么,好像你又变重了不少啊?”

“公,咿呀……啊,哦……—,¥……—,*……”

小月芽一看外公醒了,立即叽哩咕录说起话来,虽然一句听不懂,却让初醒的中年男人眉眼间泛出层层柔波,笑意盈盈。

顺手将埋在肚子上的小家伙,提到了眼前。

北靖立即上前支了枕头,帮中年人坐了起来。

这刚坐稳,语环扬声唤了句“爸——”,就扑进了屠征怀里,再次泣不成声,顿时惹得另两个小家伙又哭了起来。

屠征不由失笑,“乖乖,不哭了。爸爸这不还好好的,就是睡久了点儿。哎,女儿,你再哭下去,咱家两个小水龙头都关不住哟!”

卫东侯急忙递上抽纸,眼底也些微的湿意,与中年人相视一眼,都有几分无奈,看着眼前的泪人儿们,更多的还是宠溺。

事后,语环倒有些吃味儿了,“爸爸,人家天天看你,也流了好多盐水啊,你都不醒。这孙女孙儿一哭,你就醒了。原来爸爸心里最的牵挂的不是环环,是别人……”

屠征一时尴尬地失声,苦笑起来,急忙哄女儿,那模样完全没了首长的威严,完全就是个溺爱女儿的二十四孝老爸。

“唉,其实我早就想醒了,可是一直觉得有心无力。爸爸当然有听到你的呼唤,所以日积月累,终于就……”

语环故意撒起娇来,“可你还是在宝宝们哭的时候醒过来的,不早也不晚。哼,你们男人就知道骗人……”

“环环宝宝,爸爸错了,错了还不成嘛!好好好,下次一定保证环环一哭,爸爸就……”

“还有下次。”宝贝女儿立马又火了,“你还要人家担心多少次啊!你知不知道,人家都快吓死了。可他们又不让我动用能力救你,人家忍啊,憋啊,都快难过死了!”

说着吧,又红了眼眶。

屠征可心疼了,急忙将女儿抱进怀里安慰,可把其他男人们看得眼发直,立马被首长大人瞪了回去。

“唉,是爸不对,把环环吓坏了。爸保证,没下次了。爸感觉,爸确实老了……”

“爸才不老,以后跟我好好做保养,赶紧把这个纹纹和白头发给打回去。”

“好好好!不老,爸不老,爸这一出门儿,整个繁殖地一定又热闹了。”

“讨厌,爸爸是我和宝宝们的,不准有别的女人。”

“好,好吧!爸爸只是环环和小月芽小熙的……”

哎,首长大人您这说的是正常人话吗?!

当然,这时候为了安抚怀里的小泪包儿,再弱智的事儿,首长大人也做得出来。谁叫首长大人没经历过太多亲子时光,各种奇景都被首长大人全盘接收不解释。

“环环,其实爸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意识还是有的,只不过就差点儿力气,不过一听到你们哭爸就着急了,后来,感觉到小月芽把眼泪都溅了我一脸,那小泪珠儿湿湿热热的,落在身上……还挺舒服……你们声音一大,我就急了,不知怎么着,好像突然就有力气了……”

“你刚才说什么?小月芽儿的眼泪让你醒过来的?!”

屋子里突然响起了花洋的叫声,他当然是听说老友已醒,急忙跑过来看情况的,没想到听到了这样一段儿。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光都转了向,落在正爬在北靖怀里撒娇讨喜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小粉人儿身上。

小粉儿似乎已经有了敏锐的感官,察觉到异恙的注视时,大大的眼睛里有了不安,小脑袋一下埋进了北靖怀怀里,翘着小呀呀叫着,不好意思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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