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眼神微凝,开弓没有回头箭,自从他斩杀清水河龙王的那一刻起,他就站到了天庭的对立面。
如今天庭暗中支持大反王,图谋颠覆华夏朝廷社稷,马云身为华夏护国天师,他和天庭就彻底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马云微微叹了一口气,模了模腰间挂着的镇国九龙玉玺,看到得找时间和老秦好好谈谈心了……
蒲松龄看马云久久不说话,只以为他被吓住了,不过这也正常,练气修真说到底都是为了羽化升仙,骤然听闻天庭仙界的消息,随便换做哪个修士来,都会被彻底震慑住……
蒲松龄呵呵一笑,道:“马天师是聪明人,当行聪明事!吾主周天王,名至实归的真龙天子!还请马天师莫要逆天行事,徒生杀戮,快快打开城门,迎接大军!鄙人以身家xìng命担保,马天师若能屈身投入吾主周天王麾下,待遇定然不必腐朽华夏朝廷低,新朝护国天师之位,非你莫属!而且鄙人会向吾主周天王上谏言,重开道正司,将天下道门修士统归天师监管。”
蒲松龄笑吟吟的望着马云,气定神闲,他有十足把握马云会投降献城。统管天下道门修士,这等诱惑不可谓不大,即使理智如他蒲松龄,都未必经受得住这份天大的权利诱惑!
马云答非所问,呵呵笑道:“蒲先生是白鹿书院的院首,原先是教人读圣贤书的吧!你说你放着好好的教书先生,这么有前途的职业不做。跑来当哪门子叛贼,哎,贫道真替你惋惜!”
蒲松龄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鄙人倒是小瞧马天师了,失敬失敬!如此说来,马天师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马云哈哈大笑,“蒲先生请自重,贫道从来不吃什么敬酒罚酒,要吃只吃花酒!”
说着,马云伸手拔出插出城头的那杆大幡旗。伸手一挥,旌旗猎猎招展。原本平淡无奇的大幡旗瞬间变了,狞恶至邪的气息铺天盖地汹涌澎湃。大团大团黑气雾气涌动,蛰伏的洪荒巨兽除去平淡的伪装,亮出狰狞的爪牙!
黑气一出,天地为之变sè。前一刻还是骄阳烈烈。这一刻仿佛笼罩上沉甸甸的yīn霾,幽州军每个人没来由感到彻骨的寒冷。
重瞳老者眼神微凝,至邪法宝——血幡旗!
血幡旗炼制所有材料无不是天下至yīn至邪之物,堪称丧尽天良,一般的邪道魔修都不敢炼制此法宝,生怕太伤天和,渡劫时劫雷威力太大,连累自己身死道消。这就太不值得了!
没想到,马妖道行事毫无顾忌。竟然连血幡旗这等都敢沾,先前倒是小看了他。
马云没想到,因为一杆血幡旗,重瞳老者就如此高看抬举他。其实他炼气修真时rì尚短,对博大jīng深炼器之道,一知半解,马马虎虎能炼制一把最粗劣的桃木飞剑,最高深一些的,他就不行了。血幡旗这等jīng妙的魔道法器,又岂是他这样的半吊子能炼制的!
这杆血幡旗,是非天众最耀眼的辰星毗那罗大人的本命法宝,这马天师用本源雷气轰破,基本彻底报废了,马云就一直没在意它,随后扔在仓库角落。有一回,方士徐福不知抽哪门子疯,愣是把它给翻了出来,说是能修复。马云一想,修得好,修不好,干脆都没损失,干脆由得他去折腾!
很多人都说,方士是个坑蒙拐骗,极其无耻的职业,但是接触的越多,马云越是怀疑这种说法。方术之神奇,从神臂弓和湮甲箭就可见一斑,能shè杀神仙的杀器,放眼整个修真界,又要几件法宝能做到!
方术似乎对特别jīng擅炼制一道,马云的紫宸飞剑就是方士徐福鼓捣好的。
血幡旗被他折腾了两、三天,还真的修复了大半。可惜方士徐福就是个彻底的败家玩意,方术传到他手里算是彻底没落了。修复的血幡旗与原先大相径庭,毫无攻击力,专收三魂七魄,困在旗里,rìrì夜夜受yīn火焚体之苦!
可惜好好一杆血幡旗,愣是让方士徐福折腾成变态折磨人的法器!
方士徐福还振振有词,这事儿不能怪他,他是按照方术秘法修复的,修不好只能说明方术不灵,只能怪他学艺不jīng。
马天师二话没说,直接赏了他一脚,把这老骗子踹飞,眼不见心不烦。
原本马云嫌弃变异的血幡旗太过血腥霸道,一直雪藏在仓库没打算用。如今两军对阵,这等狞恶利器正好派上用场,无疑能对幽州叛军的士气造成绝大的打击,何乐而不为!
马天师舞动血幡旗,仿佛代表某种信号,原本稀稀落落的箭枝瞬间密集起来,沉闷的弓弦声此起彼伏,残存的金翎雕修士们惨叫连连,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光飙shè,他们纷纷中箭,从半空中坠落!
金翎雕修士惊恐的尖叫,疯狂的拍打着翅膀,可惜利箭如影随形,无论他们怎么翻飞逃跑,箭枝总会毫不留情的shè爆他们的心脏,在空中撒开一蓬热血!
金翎雕修士接二连三从空中坠落,眼中失去生气神采,刚一气绝生亡,立时便有大团大团黑气蜂拥而上,yīn风阵阵,鬼哭狼嚎,黑气化作一个个狰狞的鬼脸,围绕着金翎雕修士的尸首又啃又咬。原本早已死透的金翎雕修士簌簌颤抖,脸上竟然浮现出惊恐绝望,鼻孔中缓缓升腾出十道灵光,这十道灵光分别对应三魂七魄,此刻本该投进地府,重入轮回,但是却被黑气团团围住,走月兑不得!
十道灵光左冲又突,可十面八方都被黑气禁锢住,无论冲向那个方向,黑气都会狰狞的张开獠牙巨口。恶狠狠的撕咬。十道灵光每次被黑气撕咬一口,光华便委顿一分,黑气却如受大补。凶焰更炽,追咬的更欢实。
不出三息工夫,十道灵光奄奄一息,光华晦明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黑气四下一合围,连同十道灵光裹挟成一道黑球,呼啸着向马云手中卷动不休的血幡旗投去。
马天师浑身冒着强烈的煞气。站在小蒙城头,幡旗翻卷,上空漫天黑气飞舞。腥风大作,鬼哭狼嚎,恍若深渊鬼蜮降临!
转眼间,残存的三十余名金翎雕修士被冷箭杀伤殆尽。他们一死。黑气犹如蝗虫一涌而上,对着化作十道灵光的三魂七魄又撕又扯,狠狠的拖进血幡旗中。
血幡旗血光大盛,偌大的旗面上,凸现出一张张狰狞痛苦的人脸,凄厉哀嚎,痛不yù生,怨气化为实质。一道灰蒙蒙的怨气巨柱冲天而起,云气搅动。天sè越发yīn暗,整个天空浮现一张巨大的,痛苦的,扭曲的鬼脸。鬼脸嘴巴张得大大的没有任何声音,但是每个人脑海冥冥中,都响起来自魂魄深处的凄厉惨叫:我、好、恨、啊!
声音又尖又利,听得人血气翻涌,莫名涌上一股燥怒。
有些意志力薄弱的幽州士兵双目赤红,口角流涎,脑袋偏向一旁,神经质的抽抽,对着昔rì的袍泽战友,兜头就是一刀。刀又快又疾,全力出手,绝不留情,好似与对方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一眨眼,幽州士兵被相互砍翻好几百个,顿时掀起一阵大的sāo乱,人人自危。
金翎雕族长修为jīng深,道法高强,接连躲过两支湮甲箭,等他回过神定睛望去,他的一众族人早已死光死绝,一个个被马妖道收入血幡旗中,魂魄永世不得安宁,rì夜遭受yīn火炼体之苦!
“妖道,我和拼了!”金翎雕族长双目赤红,浑身真元鼓荡如cháo,散发着恐怖的灵力波动,最后一丝理智被怒火烧尽,呼喝着扑向马云拼命。
马云理也不理他,专心挥动手中血幡旗,灵力滚滚荡荡灌注旗中,血幡旗散发的怨力越来越强大!
马云也没想到,血幡旗经过方士徐福瞎折腾之后,虽然没有任何攻击力,但是散发怨力波动却是越来越强,对普通士兵的负面影响反而更加明显,也算是因祸得福!
金翎雕族长刚接近马云,jǐng兆陡生,猛一偏头,只见三支利箭呈品字形shè来。
金翎雕族长大惊失sè,这些箭枝的威力恐怖惊人,护体灵光在它们前面形同虚设,而且箭上淬有剧毒,沾之必死!还未能替金翎雕一族报仇,他绝对不能死!
大喝一声,金翎雕族长周身真元鼓荡,灵羽翅猛然一震,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陡然向上翻折,生生避开夺命利箭。
还未来得及舒一口气,微不可查的破空风声响起,一支利箭如幽灵般从左方shè来,利箭距离他已经不足一尺远,金翎雕族长甚至能够感觉到箭上幽幽森冷寒气。
生死一线间,金翎雕族长亡魂皆冒,散开护体灵光,将周身真元法力灌注背后的灵羽翅中,速度催发到极限。
“呼”猛然一个螺旋翻转,利箭贴着脸划过,锐利的劲气刮得他脸皮生疼。无论如何,总算躲过这支箭,马妖道身形就在眼前了。这妖道兀自托大,完全无视他金翎雕族长的存在,周身也不设防,背对着他,金翎雕族长有十足的把握,再只需要一息,就能宰了马妖道。
但是,这一息,却成了永恒!
“嗤”血光爆开,金翎雕族长只感觉心口一痛,瞳孔骤然收缩,不可思议的低头望去,只见心口不知何时插上了一支利箭。箭羽微微颤动,仿佛在嘲笑着某人不自量力。
马云敢毫不设防,当然不是自寻死路,而是对藏在暗处的神箭手太有信心了!
堂堂灵鹤道兵统领红鸾,箭法无双,以有心算无心,宰了怒火攻心,方寸大乱的金翎雕族长,绝对不成问题。
金翎雕族长轰然倒地,眼睛睁得大大的,显然死不瞑目,他妈的,想他堂堂金翎雕族长竟然死在一支普通箭枝下,奇耻大辱!
没错,一箭穿心的箭,竟然不是先前的湮甲箭,而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箭枝。
从刚开始,红鸾就设了一个局,可怜金翎雕族长一步步被引入毂中而不自知,从他撤去护体灵光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他的悲惨结局!
我,好恨哪!
金翎雕族长最后闪过一个无比憋屈念头,死得怨气冲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