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将近的时候,缇亚便被唤醒了,刚好赶上火树银花的最后一景。
上千只萤火虫觅食完毕,还闪着尾灯,纷飞着、消融着,火树银花仿佛就像一朵巨大的蒲公英,被风儿撩动了、吹散了,无数的种子飘飞出去,摔碎在无边的夜sè当中,荒野上小河边,又只剩下那棵孤零零的丑树,说不出的寂寞。
三人走到树下,总觉得心里有些失落落的。
“萤火虫还会再来吗?"缇亚抬头看着那空空的火树,语气也变得空空的。
“还会再来的。"赫尔拉着缇亚的小手,他忽然想笑,两人好像什么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却还未这样单纯地拉着她的小手。小小的,凉凉的。“明年,我们再来吧!"
“看来明年不得不发委托了呢!"笑了笑,艾莉亚指向东方已经开始泛白的天空:“快rì出了,准备采集吧!"
拿出两个袋子交给缇亚与赫尔,艾莉亚自己也拿了一个:“火树银花,必需要在太阳照shè后,完全升起前采集下来,不然就会枯萎了。"
接着,艾莉亚将一根树枝拉了下来,另一只手捏住一片树叶的根部,虚做了一个凹折的动作:“采集的时候,像这样子,往这边折一下,摘下整片叶子。尽量不要损伤到叶肉,可以的话梗也全部去掉,因为这个部份会破坏口感,待会省得处理麻烦。"
说到这里,艾莉亚忽然脸sè一变,赫尔与缇亚吓了一跳,还道发生什么事了,结果艾莉亚一闪身来到缇亚的背后,拿出绳子就将她双手反绑起来了。
看着缇亚嘟着嘴气鼓鼓的样子,赫尔没心没肺地笑了。
他们差点都忘了,小萝莉有着一双破坏力超凡的小手……真让缇亚摘了叶子,没准此行到头来会功亏一篑。
缇亚咬牙切齿地叼着袋子,还努力挤出一抹泪光,发出嗯嗯唔唔的声音,那副模样害得艾莉亚都觉得自己在虐待童工……差点没有真的给缇亚松绑。
赫尔笑*地把袋子拿下来,用树枝在地上做了一个简单的支架将袋子撑开,缇亚的jīng神力是有目共赌的强,她仍可以运用jīng神力来拔叶子,不影响劳动力。
待太阳出现在地平线尽头的一瞬间,艾莉亚捏下一片叶子扬手一挥,让缇亚与赫尔知道什么叶子已经晶化可以采摘了,接着三人分头动作,开始飞快地进行采集。
在太阳初露,到完全升起之间,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三人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把火树银花给采下来,否则一旦太阳完全升起,所有未采摘的火树银花便会全部枯萎,再没一丝价值。
火树的幼叶原本就是浅绿sè的,被银花咬过以后,颜sè会变得再淡些,若不细细察看很难发现;所幸,被朝阳照shè过后的火树银花,瞬间就会变成一种琥珀般的晶亮,极易分辨。
赫尔毕竟是资深盗贼,凭借着眼力与速度,只要视线范围中一有叶子变sè,便伸手将其采下;艾莉亚身手不差,而且轻车熟路,有时候甚至可以预先判断哪片叶子要变sè了,抢先准备,效率比起赫尔一点也不差;缇亚则是jīng神力全面铺开,尤其注意赫尔与艾莉亚照顾不到的地方,一经发现就将它们从根部折断,虽然因为对jīng神力的细部控制还不太有自信,一次只敢折一片叶子,但速度也一点都不慢。
采摘的时候,缇亚忽然发觉,此时火树上的叶子虽不茂密,但一片接一片变成琥珀sè,映在阳光中闪闪发光,别有一番风味!她甚至觉得,若是她们不采摘,而一整棵树上的叶子又同时晶化,也许到时那番景致绚丽,不会输给夜里的火树银花!只是美食与美景不可兼得,缇亚咬咬牙,民以食为天,干活吧!
当太阳完全升起以后,能够采摘的火树银花几乎全摘下来了,只有寥寥几片,因处于三人的死角没能发现,最后变成地上的干瘪残渣。
说也奇怪,月兑离树干以后,火树银花便会变成半透明的晶体,连叶脉也都看不见了。此时的火树银花不再惧怕太阳的照shè,甚至缇亚用两片叶子贴在眼睛上当太阳眼镜直视太阳,那滑稽的模样逗得艾莉亚乐不可支。
“没有处理过的火树银花有两种吃法:一种是直接吃,另一种是……"艾莉亚拿出了一片残余着一点梗的火树银花。这是赫尔没摘好的,他的技术比艾莉亚略差了些,一开始又太急了点,有好几片没有拔干脆;反观缇亚,一直小心翼翼,就连艾莉亚都出现了点小失误,只有她摘的几乎每一片都是完美的。
艾莉亚拿出来的这片火树银花,可以看到里面有着些许气泡。银花口器特殊,若吸叶子吸饱了,还会将破口密封起来,因此汁液不会流出。这枚有些许气泡的叶子,就是被数只银花一起吸食后又放弃掉的。
艾莉亚拿着叶子左右旋转晃动了一下,缇亚与赫尔这才发现,虽然叶子已经变硬了,但里面却还是液体。艾莉亚的另一只手抵住气泡所在的叶尖,啪滋!一声,原本柔韧的叶子此刻竟然变得清脆,只一折叶尖就裂开了,然后艾莉亚示范着吸干里面的汁液。
迫不及待的缇亚,也弄来了一片火树银花。也许是银花的啃咬让叶肉都化为汁液的缘故,火术银花较原本的火树叶子还肥厚一点,虽然小小一片,但里面的汁水还真不少。缇亚用jīng神力折了一枚火树银花,一饮而尽。
火树银花的汁液是清的,甜的,如同加了蜜糖的露水。还是好喝的,可缇亚不那么喜欢太淡的东西,不免有些失望。
一旁赫尔也自己折了一枚,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原来他喜欢淡一些的,她记下了。
此时,艾莉亚换了一片没梗的,招呼着缇亚整片吃下。与吸汁液不同,这次把晶脆的表皮也吃了下去,在嘴里化开,居然是香甜的,和汁液不同的另一种香甜,若说汁液是糖,表皮就是渐渐化开的蜜,似乎连汁液也变得浓稠了。
这种口味缇亚就也喜欢了。
虽然火树银花主要吃的是里面的汁液,但饱足感却意外地高,没吃几片缇亚就饱了。三人都是一样,所以没有另外张罗早餐的打算。
吃的时候,三人挑的多是残留着梗的,或气泡较多的,剩下都是较饱满的,几百片全装在一个袋子里了。
末了,艾莉亚从中分出约十分之一,另外装成一袋交给赫尔,这是委托开始时便约好的部份报酬。
最后,三人约略收拾收拾,踏上了回到麦尔迪镇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