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开宋蕊走到萧笑面前,拉了她的手道:“我们走吧。”
萧笑回过头来看了宋蕊一眼,只见她眼眶子通红,眼泪愈发如泉涌,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萧笑低了头,虽然说她此刻也挺同情宋蕊,但她不至于大方到,让自己的老公去安慰一个受伤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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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鞭子挥在太子桌子上,她转身便回了自己帐篷。场面上人,虽对她骄纵的行为看不过眼,但看当事人太子似乎丝毫不计较她将辫子挥打在自己桌上的行为,遂也不好说什么,只一心一意的用起了午膳。
萧笑一怔,面红耳赤的别了头,裴慕白立刻大笑起来,挥动了马鞭,心情似在一瞬间变得出奇的好。
他这才说了一句,宋蕊已经瞪了他一眼道:“太子这话可是折煞我了,不过这其中缘由,你我心知肚明。”
感觉到萧笑浑身都有些轻颤,他直接将她更深的压向自己,身子倾斜,二人随即双双滚落水中。
她端了茶,好整以暇的品着,看萧笑因了扎针的缘故,额头直冒虚汗,继续冷笑道:“难道你真以为睿王离了我会爱你?告诉你,他最后娶的人,只会是我!”
太子眨了眨眼,安慰道:“公主自当先消气,这赛马狩猎可是你定的,若然你这么突然取消,回去后,父皇定要询问缘由,责骂我们兄弟对公主的照顾不周了!”zVXC。
睿王看她玩得高兴,一边系了马儿绳索,一边冲着她喊道:“你慢些。”
“哦。”萧笑咬着筷子点了点头,其实她怕的,是宋蕊去追寻她骑的马为何半路跑路的问题,但看她只片刻种便回来了,应该是没想起追问,遂稍稍安了心。
萧笑似想到什么,立刻面色一红僵持的退开些距离,半是羞涩的别过脸娇嗔道:“你还说,大白天的……”
萧笑啧啧称奇的同时,便索性再骑了母马转悠着,跟着裴慕白在林子里穿梭狩猎。
她拉了裴慕白往里走,那一潭湖水依旧清粼如镜。裴慕白一眼瞥过,含笑道:“刚刚不让我进来,就是为了这个?”
心在一瞬间,虽酸痛得厉害,但萧笑面上没有半分痛色,似乎她的话对自己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萧笑脸红的点了点头,低头道:“看到水,情不自禁,想洗个澡罢了。”
虽说睿王本不必理会那些规则限定,毕竟他与别人的情况不一样,但为了做得不那么显眼,到狩猎的时候,他还是带了萧笑出去,只是不是狩猎,而是兜风游玩。
她环臂立在场中央,一身红衣英气非凡,众王爷一听,虽觉这是女儿家的小心思,但他们尚且知道此行的目的,虽应允道:“我们的目的是让公主尽兴,规矩要怎么定,自然由公主说了算。”
隐约似听到了说话声,萧笑心中惊疑,急忙着了衣服上岸,也顾不得身上是不是湿透,急忙奔出了谷。只是等到她去的时候,谷口处却只裴慕白一人,肃立身姿,挺拔俊美。
二人一骑,一路飞奔,因为风大,再加上是夏日的天,二人身上的衣服很快便干了,而被遗弃的母马则更是奇怪得紧,一路跟着二人身后飞奔,竟也没落下。
萧笑于是顿住脚步,立在原地。
萧笑却不管这些,恰巧山谷拐角处有一潭浅水湖,湖水清粼,清澈见底。她返身对了身后的睿王大喊道:“你等在那里不许过来!”
“好,那用了午膳就开始了!”
她走到众人中间,猛的一鞭子挥在太子前头的案桌上大叫道:“不玩了,不玩了,一点心情都没有。你们一个个都是缩头乌龟,不肯与本公主比试!”
裴慕白看她整张脸都埋到脖子里去了,忍不住伸手托起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迫得她不得不看向自己。可萧笑的视线却始终不停在他的脸上,左右飘忽,就是不看他。裴慕白谈了口气,不得不双手捧了她的脸,她这才不得不将视线当到他的脸上,脸色晕红。
“你怎知他不爱我!”宋蕊猛的站起了身,一张脸青一道白一道,“我跟了他十多年,他睿王的心思,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以为他真的爱你?他不过是利用你掩饰自己的身份,别以为人家对你说了两句甜言蜜语尚了床,便以为你在他心中真的有多重要,我告诉你,就算他不爱我,这天下间真能打动他睿王心的人,也绝对不会是你!”
太子正与人说着话,闻言微微一愣,起身道:“公主这是怎么了?谁招你惹你了?”
谷口处,尚驻足了未曾离去的身影,宋蕊一身彩衣立在谷口,风将她的衣衫吹得左右舞动,猎猎作响,再加上她个头本也不是特别高大,好似下一秒,她整个人纤瘦得都要被风带去。
宋蕊冷哼一声,收起剩下的针,歪坐在一旁道:“看不出来,你的心思也没表面那么单纯嘛,若不是我在马儿的饲料里发现参了药,且那马除了饲养人外,只有你一人经手,我倒还真怀疑不到你头上,说不定还特别感激你,只可惜你还太女敕,手脚太不利索了。”
简单的替她把了脉,她支开众人,以扎针为由,清场诊治。待帐子内只剩下她和萧笑二人时,她一边在她的后背扎针,一边毫不客气道:“若不是他让我来,本公主绝对不会给你治病!”
裴慕白正系好了马往前走,闻言无奈的立在原地。而这头,萧笑喊了过后,也不管他究竟有没跟过来,直接月兑了衣服,入了湖水中。
咸湿的汗水滑入眼中,刺痛着双眼,眼泪便随着哗啦啦的流了出来,萧笑这会儿不能动,更不能用手去擦,只得强自忍了不适讥笑道:“他爱不爱我,我心自知,倒是你,总是将时间浪费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身上,你不累吗?”
萧笑在水中玩得兴奋,却仍是忍不住时不时看了入口方向一眼,见睿王当真没过来,心下又忍不住有几分失落。但一想到是自己嘱咐他不要来,一时又没法怪起他,只是游泳的兴致却失了一半,怏怏的在水边来来回回的打转。
宋蕊瞪了他一眼,明知他人面兽心,这会儿却又无法发作,只得跺了脚道:“狩猎就狩猎,但是这次可要来点严厉的,晚上大家都不要回家了,就在这里留宿,另外,下人们也不要准备晚膳,晚膳就以各自手中猎物为主,谁要是没打着猎物,就只能怪自己没用,饿肚子了!”
宋蕊尽管有一万个不愿意进睿王的帐内,但因着整个场地就她一人懂医术,不得已,只得出手援助。
窝在他怀里的萧笑,感受着他因笑而振动的胸膛,僵持了半响,终也是忍不住轻轻的弯了唇角。
萧笑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没什么,许是我听错了。”
湖边。
回到场地,大多人已经回来,都在小憩。萧笑下意识看向太子,只见他此刻正与几个王爷说着话,神情自若,时不时传来大笑,倒似刚刚在树林的人压根就不是他。
至晚间的时候,场地已燃起了一堆堆篝火,众王爷用树枝架起了临时烤肉的器具,四处香气扑面而来,睿王一笑也寻了一处空地点了篝火烘烤猎来的鹿肉。
宋蕊至始至终,本就是有意无意的留意他们,此刻见二人离开,也立马上了马跟上去。
身后多了几声马蹄身响,宋蕊一身红衣红着眼眶子骄纵的从马上下来。发于方涌。
只是他方踏了步子,腰上却忽然一紧,有人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他,不让他离开。
裴慕白在她出来的时刻便见了她,这会儿见她浑身湿透,蹙眉走近了几步路道:“怎的全身都湿了?”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昨日湿衣服吹风的缘故,早上起来,萧笑整个人昏昏沉沉,嗓子也疼得厉害。
裴慕白看她轻咬唇瓣,黑漆的眼睛透着些无助的看着自己,茫然又渴望。他心中一叹,不再等待,直接将唇印了上去。
想到这里,她兀自笑了笑,胡乱绾了一下发,便一头扎入水中,畅快的如鱼儿般在水中穿梭起来。
裴慕白一顿,顺了她耳边的发漫不经心道:“怎的这样问?”
午膳过后,众人又在各自的营帐中休息了些时候,这才纷纷擦拭弓箭,准备下午的狩猎。
面对四面八方骤然扑来的湖水,萧笑直接抢了口气,裴慕白却不给她反应,直接压向她,手自水中穿过,轻而易举便解了她的衣带。
急急的模了眼角,她盯着湖中忘我的二人,荒凉的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转身快速上马,飞奔而去。
但她从一进帐,便没给萧笑好脸色。
裴慕白立在原地等了片刻种不见动静,须臾之后,竟听到有水声哗啦传来,意识到什么时,他轻轻一笑,再不理会萧笑原先的话,举步便走了过去。
这里果然是一处绝佳的地方,尤其是约会圣地!
后面一句,她压低了声音,红肿的眼眶恨意深浓。
睿王闻言转头,只见这会儿宋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出了门,直奔马鹏而去,片刻后来时,手里早以换了匹马,隧道:“大抵是要为下午的狩猎做准备吧。”
这个山谷如此隐蔽,寻常人来不了,且还有睿王在谷口守着,她自可以放心。
众王爷此次出来,大多数都带了自己的王妃,而几个没成亲的王爷则围着宋蕊坐在一起,因此也没落下什么形单影只的人,大家各忙各的,喝着酒,吃着肉,时间过得飞快。
由于时间尚早,二人也不急着回去,悠悠的穿过丛林后,竟到了一处四面环山却幽静偏僻的山谷。萧笑眼前一亮,这会儿也懒得骑马,一路往山谷深处飞奔,惊起一路蝴蝶。
湖水有些凉意,萧笑忍不住缩了身子,但当全身浸没,冰冰凉凉的水流从四面八方漫涌而来,她忍不住舒服的轻吁气。
之前遛马耽误了些时辰,萧笑这会儿也饿了。她看了一眼帐篷里的宋蕊不时进进出出,不由得用手肘推了推睿王道:“你看,她在干吗?”
“羞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他抵着她的额,含笑细语,萧笑脸色便愈发的红,一言不发。
裴慕白唇角一勾,抱着她,直接跃身上了马,接口道,“就是说,晚上可以?”
她下手毫不客气,萧笑疼得直抽气,半响缓了气,她咧嘴一笑,毫不客气道:“那萧柔可得记住公主这个人情了。”
“你自然得记得!”宋蕊继续扎针,冷着面,眼梢都未抬道,“你可别指望林子里的事我会感激你,那马的手脚,是你做的吧?”
裴慕白抱起云/雨后一动不想动的萧笑出了山谷,一阵风来,怀里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他随即低笑抵着她的额道:“怎的,冷?”
萧笑抬眸看了他身后的丛林一眼,到底是没发现什么,询问道:“刚刚可有人来过?”
萧笑一惊,方要抬头,又被她一针扎得半丝力气也无,半响好不容易缓了气,却仍是说不出话来。
“那又如何?”萧笑抬起头来看她,眸间虽被汗水刺痛得极度不适,但她强忍着咬牙道,“至少他现在愿意利用我,而你,他连利用都不屑。”
各位王爷早收拾好了行装,打算一早回宫,偏偏睿王这边拖着,只得无奈拖延了下来。
宋蕊气得面色发白,好半响都没动。萧笑因了背后扎了针的缘故,意识逐渐开始模糊起来,也是等到她昏迷了过去,宋蕊这才反应过来,匆忙替她拔了针出去。
“如何?”方踏出帐门,便见到迎面而来带了草药的睿王,宋蕊瞥了一眼他手中新鲜的药草,整理着药箱头也不抬道,“她刚睡下,这些药煎下送服,等她醒来自会没事。”说罢,也不等他作答,已经提了药箱远去。
睿王看她径直离开,微觉出几分不对,但想起昨天山谷边的事,最终没说什么,抿了唇进了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