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妮并不是特别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可是这被人冤枉的事儿,却并不好受。尤其是被她一心对着好的人冤枉!
她还自认为是对于家不错的,到头来呢,这孩子领着人要来偷东西,要来抢东西,要来打她家的孩子;这个大人,不问青红皂白,不想想她是什么人就来这么说她,就认定了是她虐待对方的孩子?这也就是个中秋的时候,虎妮却觉得心里冷得跟数九寒冬一样……
这或许就是再一被亲近的人伤害的感觉吧。对于于家,不管是出于同情,还是处于什么其他的原因,至少她是用真心对待的,而且一直对着他们不错,结果……
就在虎妮被打击得难过的不行的时候,面前忽然闪出了三道小小的身影:“你这个坏女人,你是个小偷的娘,不准这么说我妈妈(我张婶)!”
虎妮定睛一看,原来是海阳、海燕还有朱朱跑到了她的面前,挡在了她和于氏之间。呵,这三个小家伙,自己才多大,居然就想着要来保护她了。
不过,她还用得着他们保护吗?
于是,虎妮急忙叫道:“好了,海阳海燕,还有朱朱,你们赶快回来,大人的事儿,你们不要管哈!”
海阳听了,回头看了虎妮一眼,并没有打算退缩:“妈妈,爹爹不在,我就是家里的小男子汉,我要保护你!不能让这个坏女人欺负你!本来就是他们不对,结果还在这里乱发脾气!”
这个时候,于大曼眼睛转了转,转头对于氏说道:“娘,你看见了吧!他们家不管是大人孩子都是这样,因为他们不想要跟我们玩儿,就来打我们,欺负二曼……他娘见了,还要教训我们……”
张大曼纯粹是撒谎,可是正在火气上的于氏可是就信了,不但是信了,还打算将火气撒在最前边的海阳身上!
“好你个小瘪犊子,你看看你是怎么跟俺说话呢?有那样的娘,怕是也教育不好你,看看俺怎么教训你!”
说着,她一挽袖子,抬手就要打!
“啊!”当她的胳膊刚抬起来,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就觉得胳膊一疼!再一看,虎妮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近前,而她这个抬起来的右胳膊,本来应该是朝着里弯曲的,现在已经变成了朝外弯!这是人手变成了马腿,生生地给掰了过去!
而一旁的虎妮冷冷地看着她:“于氏,我看着你孤儿寡母,平时对你们多有照顾,但是不代表我就能对你们做的事儿一直容忍!刚刚你的孩子来偷东西,抢东西,甚至要打我孩子事儿我还没有追究呢,这倒是先来质问我了?因为你不知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那么多,但是你如果敢伤害我的孩子一分一毫,我保证十倍百倍地还在你身上!你的胳膊只是个教训,如果下次再敢动什么手脚,那就不仅仅是这样了!”
虎妮这个时候真是怒了,身上也似乎是被怒气包围住了,那种从身体里透出来的骇人气势,让于是和周围的人都打了个冷战。这个张家的媳妇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
一边的孩子们听了,又有被吓得哭起来的:“张婶,都是于大曼他们非让我们来偷的你们家东西,不关我们的事儿,你不要拧我们的胳膊!”
额,看见那个孩子哭的惨兮兮的样子,虎妮满脸黑线,怕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在这一群孩子的眼里,她肯定是比那些大人讲过的什么吃小孩儿的妖怪还可怕了吧?
为了不成为孩子们的恶梦,她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几分:“没事儿了,不管你们的事儿,你们赶快跟着爹妈回去吧!不过以后偷东西的事儿可是不能再干了!”
“啥?”听见刚刚那个哭着的孩子的话以及虎妮刚刚说的事儿,这些大人都愣住了,“你说啥,你说他们偷东西?明明是你这个女人要欺负这些孩子,你还给他们往身上安事儿,你损不损啊你!”
这个时候,海燕跳了出来:“你一个大人,看了这么半天,听了这么好几个人说话都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你笨不笨啊你!”
被一个三岁的小孩儿抢白了,那个大人有些不爽,不过,他也不能真的去打一个孩子吧?
于是,他沉着脸说道:“你这个小孩儿还真是没有礼貌,那不是我说的那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给我说说!
海燕白了他一眼:”这个事儿太简单了,我才不说呢,让我哥哥给你说吧!“
听了海燕的话,海阳皱了皱眉,这个海燕,明明就是自己叙事不连贯,居然还这么拽,好像是她多不屑,才给了自己这个机会似的!
不过,在外人面前,总不能让妹妹丢脸,于是,他便把这见事情发生的经过都讲述了一遍。
听完了他还有些不是特别流利的讲述,这些大人沉默了。看着这里发生的情况,再想想刚才那个哭着的孩子说过的话,以及虎妮生气时候说出来的话,好像这个小家伙说的真是那么回事!
这会儿,于氏也有些怀疑了,都说是童言无忌,这个海阳和海燕才三岁,按理说也不可能说出来这么连贯的谎言,可是……
想到这里,她站了出来:”你们凭什么说俺们家孩子偷你们家东西?再说了,你们这一路上藏着肉干,从来都没有见分给俺们一点……“
说到这一句的时候,这个于氏的嘴上似乎还带了一些怨气,好像是觉得虎妮他们有肉,就非要给她和她的几个孩子吃不可,不然就是对不起他们。
听见她的话,虎妮对她唯一剩下的一丝希冀也没有了。她记得她爹曾经给她讲过一个故事:从前,有两个乞丐,其中一个乞丐每次运气都很好,可以要到很多好吃的,另外一个乞丐总是空手而归,于是,那个能要到东西的乞丐每天就都会分给他一些食物。开始的时候,另外一个乞丐还狠感激,久而久之,另外一个乞丐像是养成了习惯,心安理得地吃着那个乞丐给的吃的,甚至自己都不去要饭了。看着自己每天低三下四的要饭,而那个人每天都什么也不做,第一个乞丐决定不再给他食物。另外一个乞丐听说第一个乞丐不给他食物了,大怒,指着他问道:”你凭什么不分给我食物了?“第一个乞丐倒是也恼了,回了一句:”我凭什么给你食物?“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事儿。明明你是在帮助他,而不是欠他的,但是这一件事做多了,就会让他当成是习惯,觉得你帮着她是应该的,而你不帮着她才是不对的。
虎妮记得,爹爹给她将这个故事的时候告诉过她,给别人帮助的时候,不要一直给他提供一样的帮助,让他觉得这是应该的,让他觉得心安理得;而得到别人帮助的时候,不管他有没有养成一个习惯,但是她这个接受帮助的人自己,一定要时刻都抱着感恩的心。
显然,虎妮发现,她对于家的帮助,已经让于家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了。好像是她有什么好吃的,就要分给他们一份似的。她自己的肉干,都是留着给海阳和海燕的,她自己都舍不得吃,凭什么分给他们?
而于氏的话,也让刚刚本来都在靠着她一面的人心中有了怀疑。人都不是傻子,这个于氏听了海阳的话的时候还能说出来这些,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其父必有其子,于家没有男人,这于氏是既当娘又当爹,这孩子可不就会随着她的性子?
虎妮刚要开口,忽然,有个有些颤抖但是却又坚毅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个,俺……不对,我是证人!“
其实朱朱一直都是自称”俺“的,只是听见海燕每次都自称”我“,不希望跟她有距离,想要讨这个妹妹开心才慢慢改正的。虽然这个过程有些纠结,但好歹也算是改正了一些了。
听见他说是要做证人,这些人又哗然了。这个老朱家的儿子是出了名的老实,从小就不会撒谎,更不跟其他的男孩子一样到处闯祸,如果他说是证人,那十有**可就是真的了!
看了看人群里他的娘,见娘没有出来反对,他继续说道:”其实,张婶人可好了。她经常给我和于家的几个姐弟几个人好吃的,什么苞米面的大煎饼,什么白面的葱花饼。我见过,她平常自己都舍不得吃那个白面的葱花饼,都是只留着给我们几个人吃的。而且,她见我太瘦了,还给过我几块肉干。我知道这个肉干很珍贵,因为她平时都不怎么舍得给海阳海燕吃。今天我来找海阳和海燕玩儿,正好看见了大曼姐姐领着那些人来偷肉干!她还在那边指挥着,让他们一块都不要留下,都拿走,他们这些人分着吃……“”我们当然不能让他们拿走肉干,于大曼她,她就要过来抢,还说我们三个小东西碍事儿,告诉其他的孩子,我们不让拿就打,打到我们让他们拿为止,她好凶,还怪我多管闲事。如果不是张婶回来了,她,她就要打我们了……“
朱朱的话可是彻底地扭转了这个局面,在场大部分人的态度都有了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