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一种愚蠢的做法,却含着一个母亲的深爱。
儿子要进学堂,将来要当官,要做人上上,就不能被任何人轻贱!
纯歌心里软软的,就戴上兜帽,遮住了面孔,去掀车帘。
翡翠见纯歌动了,急忙道:“姑娘这是要做什么?”“这么着磨下去,也不成个样子,我下去代大伯母赔个不是,也就了了。”
“这怎么行!”
翡翠几个人不由大急。
堂堂的官家小姐,怎能由得一个妇人吵嚷几句,就下了马车,向别人低头,传了出去,可不是太丢了颜面。
纯歌一笑,安抚她们道:“有什不行的,是咱们的马车先冲撞了别人,再说了,我看那妇人也是个倔性子,总不能一直这么耽搁下去。”
琥珀略一思忖,就道:“姑娘要去赔礼,还的先问过大太太才是。”
纯歌赞赏的看了琥珀一眼,轻轻点头。
当然要先问过,否则自己出了面,大太太反而会以为自己是装好人,下了她的脸面。
大太太坐在马车里,身边围着早就过来的陈纯荔和陈纯香,听见外面高亢的说话声,一张脸都青了。
她是什么人,是礼部侍郎的正妻,出身京北连家大族,安国公的岳母!一个小小的妇人,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下贱东西,也敢让她赔礼。还折腾了这么久,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明日满京城都是她的笑话了。
陈纯荔见着大太太的样子,一脸担忧的道:“大伯母,您可别为了这种人气坏了身子。姚妈妈不是已经差人去请衙役了。”
大太太没说话。
陈纯瑶却恨恨的道:“反了天去,大伯母,您就是心太慈了,依我说,这种不知好歹的,就该几棍子打死才好呢。”
大太太听了,笑着反问道:“打死才好?”
陈纯瑶见大太太回了她的话,得意的看了一眼陈纯荔,点头道:“冒犯了大伯母,尊卑不分,当然就该好好整治。”
大太太就拍拍陈纯瑶的手,拨动着手腕上的碧玺佛珠。
陈纯荔在心里冷笑。
真是个蠢货!
就凭这份心机,也敢肖想嫁到国公府去。大街面上的,一个良家子,你说打死就打死了!以为是在家收拾那些奴仆呢?明日朝堂上御史弹劾的奏章都够埋了你全家。
这样的人,大太太怎么可能弄去给自己的女儿添堵。
要说选帮手,肯定该是选聪敏懂事,颜色又好的。
正想着,外面传来姚妈妈的失声高喊,“哎哟,十三姑娘,这可怎么使得!”
大太太顿时掀了眉,扬声道:“姚妈妈,可是十三丫头也下车过来了。”
车帘子被掀开,纯歌肩上还有残雪,半弯着腰蹲在马车前辕架子上,给大太太请安。
“大伯母。”
大太太急忙伸了手来拉纯歌进去,嗔怪道:“既然来了,直接进来便是,你瞧你两个姐姐就没你这么见外。”
陈纯荔和陈纯瑶听见大太太一副熟稔的口吻,唇角扬起,纯歌只是温温的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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