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在屋子里百思不得其解的纯歌,看到李建安一脸沉郁走回来,身后的莲枝还抱着一大堆账册时候,眼前一晃,刚想开口说话,李建安却已经沉着脸,径直走到了塌上坐下。
莲枝把账册放下立在了一边。
纯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会惹得李建安这样,只得亲自李建安上了盅茶,担忧道:“国公爷,大姐姐她可还好。”
李建安脸色铁青,“好,好得很。”
听出这口吻不善,纯歌就朝着旁边恭恭敬敬立着的莲枝望了一眼,莲枝却像是有了什么避讳一般,低着头。
纯歌心里,有了丝透亮。
看样子,还真是有了什么大事,否则也不会这副样子。
就是不知道,现在的陈纯芳还能做出什么事,惹得李建安……
李建安坐在那里沉默,回神时候看见一屋子人都战战兢兢的,纯歌还穿着单薄,脸色不由缓了几分。
转头看到旁边的账册,目光中,就流露出一丝不忍和困惑。
等到屋子里的人都退了出去,两个人躺在床上说话,李建安模着纯歌头发,喃喃道:“纯歌,以后这个家,还是你来当吧。”无奈而又叹息的口吻。
纯歌有了几分警觉。
其实自己看到账册的时候,已经是心里有底了。只不过上一次在陈纯芳屋子里的时候,李建安明明看出自己的不愿,也清楚这中间有些古怪,所以帮着自己驳了。现下却就这么直接搬了账册回来。
是陈纯芳真的不好了,还是出了其他的事情。
纯歌就一副怔愣又惶恐的样子抬头望着李建安。
对上纯歌水波一样清澈的眼,李建安就撇开了头,低声道:“她身子不好,你帮着料理些。”顿了顿话,又淡淡道:“总是要你接下来的。”
一次推拒是谦辞,二次三次可就是真正的不识抬举了。
何况听李建安的意思,分明是已经打定了主意。
纯歌就咬了咬唇扯住李建安的手臂,脆生生的应了声好。
李建安看见她一副忧心的模样,叹了口气。
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陈纯芳管家,以前是拿着自己家的名帖出去找人办事,逼着人合伙做生意。
眼看着身子越来越差,陈纯芳的胆子却是越来越大,不声不响就敢定了蕤娘的婚事。
说起来,顾阁老的夫人要不是看着陈纯芳是当家主母,也未必就会愿意跟她定孙子的亲事。
免了陈纯芳的管家大权,这个家里,也能安生一些。
只是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跟这小丫头说一说。
纯歌看着李建安恍恍惚惚的神情,却在心中打鼓。
这副样子,好似真是有许多事情没想明白。
自己又不能追问。
“你接了家里的事情后,第一件事,就是先给蕤娘挑陪嫁的丫鬟。”
纯歌还在那儿想着自己的心事,转眼听到李建安这么说,怔了怔,月兑口道:“您说什么?”
李建安望着纯歌这幅不敢置信的样子,只是苦笑,解释道:“蕤娘许给了顾阁老的幼孙,再有两月,就要出门了。”
即便是李建安说的这样清楚,纯歌还是觉得自己听错了。
蕤娘?
“二姐姐的蕤娘?”
李建安听到二姐姐两个字,就想起了当初从屋子里抬出来时,肚子鼓胀的陈纯元。
温柔秀美的女子,不像陈纯芳的高傲,也不像自己怀里这个小丫头一样这么娇滴滴的惹人疼惜。大多时候站在自己面前,都是一言不发,也不多话。
后面生了蕤娘,又有了身子,结果却……
要不是出了这桩事,自己也不能一直记得她,实在是太过安静的女子了。
李建安摇了摇头,伸出手指摁住自己的眉心,重重揉搓了几下,下意识中,却将怀里的纯歌搂的更紧,然后点了点头,“蕤娘生出来的时候,身子骨也不好。娘做了主,把她送到水月庵去做寄名弟子。才接回家两年,也不爱说话,就一个人住在娘那边的西厢里,兴许你还没见过。”说着这里,就想起了纯歌空担了一个平妻的名头,家里的子女们却都没有整整齐齐过来敬过茶,“选个日子,让他们都过来给你敬杯茶,你可是他们正正经经的母亲。”
纯歌嗯了一声,明白李建安的意思,却在心里不能认同。
说是母亲,其实彼此心里都清楚明白的很,心隔得太远,不如少接触一些。
可蕤娘……
陈纯元当年死因如何,大家都各有各的揣测。
只是留下这个蕤娘,庶出,没有生母,还在陈纯芳受喜爱讨生活。难怪太夫人会借口送去寄名,后头接回来,也是一直养在身边深居简出。想必,是为了让整个李家消停下来。
这样一个孩子,嫁到了顾家,还这么小。
纯歌心里就有了浓浓的怜惜之意,笑着和李建安道:“国公爷也真是急,蕤娘才多大,比武哥儿还小一岁呢,您就这般着急。怎不和顾大人说说,不说等蕤娘及笄,至少也得再等两三年。”
李建安脸色一下子沉掉,看了一眼纯歌,才淡淡道:“这是陈纯芳做的主。”
纯歌大骇。
这意思,这口气,分明就是说陈纯芳瞒着他定了这桩婚事!
难怪李建安会对陈纯芳不满至此,连掩饰都不屑了。
儿女婚事,尤其是庶出的子女,虽说大多是由嫡母做主。可大家族里,每一桩婚事,都是有讲究的。
自己的婚事,不也是大老爷陈端仪这些男人互相商量妥协的结果。
陈纯芳这么做,真是不怕惹恼了李建安,还是觉得横竖都要没了,干脆摔破罐子。
纯歌低着头,彻底沉默起来。
这件事,太敏感,自己的身份,也尴尬了些,还是绕过去的好。
只是也不能不说两句表明立场。
纯歌就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给李建安道:“我刚学着管家,您就给我派这么大的差事,我怕打理不妥当。”很惴惴不安的样子。
李建安也知道这是有些难为,不过已经对不起自己的女儿,李建安可不想再将筹备婚事的事情交到陈纯芳手里或是四夫人手中。
那李家抬出去的嫁妆,可就要贻笑大方了。
李建安想了想,模了模纯歌的头道:“你要是有不明白的,就去问娘。过两天,二嫂就要从庄子上回来了,也能帮帮你。”
想到纯歌手下的童妈妈在处置安姨娘时候的利落,就笑道:“我瞧着你那乳母,是个聪明人。她是老人,懂得规矩多,你也可以问问她。”
纯歌看着李建安说起童妈妈时候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一跳,头发有些发麻。
看这样子,李建安对童妈妈故意放安姨娘过来的事情,心中敞亮的很,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既然对方不想提,自己更没必要说出来招惹不快。
纯歌也就稀里糊涂的顺着李建安的话往下接,“那我跟童妈妈商量几句,再叫蕤娘过来问问,瞧瞧她有没有看得上的丫鬟婆子,多选些称她心意的人过去。”声音越来越低,变得郁郁起来,“说起来,女孩子出嫁,若是身边的人用的称手,定会自在许多。”
怎么一副同命相连的样子?
李建安愕然的看了眼纯歌,明白过来后眼神里多了几分怜惜。
这小丫头的身边的陪房,定然都是三太太和大太太打点的,也不知道安插了多少人。
难怪会这样……
“给蕤娘的陪嫁,你多准备一些,公中的定例不够,你就告诉王管事,从我私几中支取。”
这是准备大办一场。
是补偿,还是真的疼爱……
纯歌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还是笑了一声,嗔道:“国公爷,蕤娘是您的长女,又是二姐姐所出,难不成我还会克扣她的嫁妆。”
眉眼柔和,语调娇柔。
看着纯歌这张笑盈盈的脸,李建安心里的烦忧不自觉就消散了许多,模着纯歌的脸,大笑道:“你克扣她的嫁妆做什么,要银子,我还能不给你。”
纯歌就不依不饶的钻到被子里,咕哝道:“人家有嫁妆呢。”
李建安看着在空气中的雪白肩头,眼神渐渐变得浑浊,俯轻轻的吻着,嘴里含糊道:“你的嫁妆,自己留着。”
手已经从背后伸过去捏住了胸前的凝脂,喊了一声纯歌。
纯歌只觉得背上胸口都好像是火烧一般,李建安的身躯将她牢牢裹住,像是一块烙铁,烫的她身子都发颤了。
没买电脑,出来网吧写的,好冷啊,不知道能坚持写多少啊。对不起大家了,两天米更。我实在是懒得动弹,看见天气就退缩了。以后会改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