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儿子这话,明贵妃哭的更甚,“皇上允许,那要等到猴年马月!”
雒天衡也知道母亲舍不得自己,抱着母亲,安抚了好一阵子,见母亲情绪稍稍稳定一些,才又道:“儿臣今日来,有一件事想求母妃。”
明贵妃这会儿也擦干净了眼泪,只是眼睛还有些红肿,模着自己儿子的脸,道:“你只管说,不管是什么事,母妃都答应你。”
“母妃说话可要算数!”雒天衡拉着母亲的手,像小孩子在撒娇。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般?”明贵妃宠溺的捏捏自己儿子的脸,微微一笑,“衡儿,你如今已是南地的王,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以后不能再有这样的小动作,若是让你的臣民们看了去,会如何看待你这个王?”
“母妃说的是,儿臣谨记在心。”雒天衡知道母亲是真真正正为自己想的第一个人,“儿子不能在母妃身边侍奉,还请母妃多多保重身体。”
明贵妃不禁又是一番热泪,对自己的儿子叮嘱半天,眼泪这才稍稍褪了一些。
“衡儿,那夏紫嫣迟早是你父皇的女人,母妃希望你不要再和她有任何纠葛…”明贵妃这话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提到夏紫嫣,雒天衡便突然像变了一个人,紧紧盯着母亲的眼,眼神格外坚定,“母妃,她不会成为父皇的女人!”
“你…你想做什么?”明贵妃素来明白自己儿子这脾气,犯牛的时候谁都拦不住,若他认准了一件事,无论怎么拉,都是拉不回来的。
轻轻拍拍母亲的手,柔声道:“母妃放心,儿臣一定不会乱来的!”
“但有一点,儿臣也请母妃念在儿臣的面子上,撤回派出去的那些杀手。”
明贵妃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洞悉这一切,仓皇之下竟然连话都说不齐整了,“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雒天衡唯恐吓到母亲,急忙安抚她,“母妃不必惊慌,儿臣不会告诉别人的,只是请母妃看在儿臣的面子上,不要再与她为难。”
“这…”明贵妃犹豫不绝。
“母妃若是不喜欢她,大可以向皇上请旨,让她搬去别的宫里住,在这一点上,父皇是不会怪罪您的。”雒天衡一边安抚自己的母亲,一边替母亲筹谋。
“唉…”自己的计划已然被儿子洞悉,明贵妃本就胆小,她一直念着夏紫嫣救过自己性命的恩情,本也不想杀夏紫嫣的,可狠狠心,咬咬牙,为了自己的儿子,她还是觉得应该除去这个孩子。
虽然她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可为了衡儿,她不得不这么做。
眼下既然儿子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又怎么会不出面阻止?
看一眼伺侯在旁侧的明钰,道:“叫他们不必去了,银子照给,不许他们透露任何口风。”
“是,奴婢这就去办。”明钰也有些惊讶,既然计划已经被人知晓,断无再继续下去的理由,在心底轻轻一叹,取了荷包便出去了。
雒天衡又和母亲说了半天话,一直安慰母亲,让她宽心,又哄了小半天,等到他离开嵌春殿时,已经是快三更时分了。
刚一离开嵌春殿,便立时有两条人影出现在雒天衡身后,二人跪地齐声道:“王爷!”
雒天衡背对着二人,轻轻一抬手,二人便起身,“请王爷吩咐。”
转过身来,打量着二人,雒天衡不禁有些痴,“如今第一拔要杀她的人已被我退去,现下还有一路,另外一路不知会不会对她下手,可我们不得不防。”
南情娇笑,“王爷好厉害,为了心爱的女人,什么事都做了,可惜啊,你做的再多,人家一点也不知道呀!”
南恪则是一脸冰霜,狠狠拍了一下南情的头,“死丫头,胡说什么!再乱说,我就把你卖到妓院去!”
南情也不怕自己的哥哥,朝他扮个鬼脸,直吐舌头,“你卖好了呀!到时候我就说天厉国第一侍卫心狠手辣,为了喝一点酒,连自己的妹妹都可以卖到青楼!”
“你…”南恪说不过自己的妹妹,就要动手。
“行了,你们两个,不能消停一些么?”雒天衡看着打闹的一对兄妹,心中很是羡慕,若他也能和自己的兄长这样打闹嬉戏,该有多好!
兄妹二人见王爷一本正经,也就收敛了,一个个安安静静的站在雒天衡身旁。
“回白水涯!”
话音话,三人便立时消失在夜色里。
稍稍过了一盏茶时间,便见从白水涯的房顶上窜出三条人影,飞檐走壁,好不厉害,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三人便已消失在皇城的上空。
沈眉弯一路狂奔,她是不会骑马的人,便整个人抱紧马脖子,闭着眼睛任马狂奔,好在马儿似认识她一般,一点儿也不撒泼闹事,反面乖巧的很,带着沈眉弯一路直朝燕南关方向而去。
马儿狂奔了一整夜,沈眉弯紧紧抱着马脖子,一整夜维持着这样一个姿势,身子早已僵的不能动了。
眼瞅着天光放亮,东方已经微微泛起鱼肚白,沈眉弯知道,离雒天佑应该已经不远了。
她只身一人,在这荒野的凌晨,呼吸着自由的空气,顿时觉得整个人都快要飞起来了,生活在现代的自己,每天呼吸着污浊的空气,过着快节奏的生活,眼下这日子,真的是神仙般的日子。
沈眉弯暗自陶醉,幻想着能有一日,她和雒天佑两人真的隐居在这不起眼的小镇上,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倒也十分惬意呢。
只是,要雒天佑放弃这皇帝之位,怕是不可能的吧?
正想着雒天佑,心口又是一阵疼痛,索性下马,牵着马朝着走。
下得马后,拍拍马儿的头,那马儿竟然十分可亲的在她身上蹭了两下,这让沈眉弯越发觉得这马定是以前的夏紫嫣教过的。
稍适休息了一阵子,沈眉弯补充了些体力,给马儿喂了一些干草,拿出地力,仔细辨认方向后,便又向前赶路了。
又向前行了一盏茶工夫,便见到了浅黄色的幡帐,两三百卫士正睡倒在路边休息。
沈眉弯不禁一阵心酸,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士兵们穿着单薄的棉衣睡在路旁,真的是一群汉子,让人敬佩的汉子。
雒天佑本不想接这个差事,无奈皇命难违,他只好勉为其难,所以这一路之上,他们都走的极慢,前前后后两天一夜的时间,他的队伍也不过才离开皇城百余里,腿脚快的马,也就一两个时辰的路程。
沈眉弯犹豫着,要不要叫醒睡着的士兵替自己通报。
“紫嫣…”
正在沈眉弯发愣之际,一声熟悉的叫喊声传过来,打断了沈眉弯的思绪。
虽然明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夏紫嫣,但她顶着夏紫嫣的这具身子,便应该叫夏紫嫣的名字,叫得多了,连自己都习惯了。
“太子殿下。”沈眉弯翻身下马。
雒天佑急急过来接住她,温柔的面上,一脸心疼,“傻紫嫣,你怎么来了?累么?”
这一句话便说得沈眉弯的心一阵阵浪花翻涌,一路之上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所有的担惊受怕所有的恐慌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也顾不得有这么大的卫士在场,便一头扎进雒天佑的怀抱里。
卫兵们不认识夏紫嫣,原本还在睡觉的他们,一点极细微的动静便会醒来,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子在太子的怀抱里,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望着。
雒天佑的心里不是没有打算,皇上这次命他只带着一个小卫队前去迎见司徒临,这其中的深意,大约没几个人能猜透。
沈眉弯跟着雒天佑进了他临时搭的帐篷,雒天佑立刻给她送上一碗热茶,“先抱在手上,暖一暖。”
接过他亲自斟的茶,虽然还没有喝,沈眉弯便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暖了起来,两只眼睛也变得格外明亮,水晶晶的,仿佛喝了水一般,“谢太子殿下。”
雒天佑一边给火炉添炭,一边望着她笑,“紫嫣,你大老远追上来,一定有事吧?”
临行之前,他曾悄悄的见过皇后,母亲交待过,若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她一定会派人前来相告,如今,夏紫嫣前来,必是有什么情况了。
他曾偷偷查阅过太医院的病档,近日来皇上请脉的次数越来越多,想来,父亲已经年逾六十,他的身体也一定大不如从前。
沈眉弯啜了一口茶,从喉咙到肚子都开始暖了起来,“是的,是皇后娘娘派我来的。”
雒天佑大喜,急忙问道:“是不是父皇的身体有了什么变故?”
“不是。”沈眉弯听他问起自己父亲的身体,反正她讨厌那个糟老头子,也并不觉得太子有什么不妥之处,仍然答他:“不是皇上,是皇后娘娘要你小心,皇上在燕面关设下了埋伏,如果你和你舅舅联手,皇上就会在这里杀掉你们!”
雒天佑略显失望,但听到沈眉弯带来的消息以后,还是颇有些高兴的,“很好!紫嫣,孤就知道,你是最值得孤信任的人!”
他紧紧握住沈眉弯的手,似乎带着些慷慨激昂的情绪,“紫嫣,他日若孤得了皇位,一定给你一个你想要的世界!”
沈眉弯此时此刻真真儿的有些动情,也顾不上什么胆大包天,有伤风化,踮起脚尖就吻上了雒天佑的唇,浅浅一吻,生怕雒天佑看到她羞红的脸,急忙又垂下去,“我等你…”
不过三个字,却是沈眉弯内心深处最想说的话,埋藏了许久许久。
眼下的雒天佑温柔如水,让她渴望遇到的那段爱情在心底生了根,于是,也就有了沈眉弯爱上雒天佑的情愫。
雒天佑大喜,抱过沈眉弯,紧紧揽进怀里,“紫嫣,你不生孤的气了?”
“孤之所以娶司徒盈,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一来,母后那里逼得紧,二来,孤确实也需要这样政治上的联姻来强壮自己,你…明白么?”
沈眉弯重重点头。
“你真的…明白?”雒天佑却是不敢相信,非要再次确定一番,得见她点头,才又将她抱回胸前,在她额际轻轻一吻。
“紫嫣,你且放心做父皇的妃子,到时候,你自然还是我的,明白吗?”
沈眉弯听不明白这句话,但看雒天佑认真的眼神,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怀疑他,做为两个相爱的人来说,是不可以有这种不信任对方的心态的。
虽然她不知道雒天佑有什么方法可以令自己不成为糟霉老头子的女人,但有一点她深信不疑,那就是,雒天佑不会骗自己!
两人又说了会儿子掏心窝子的话,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半天,当沈眉弯提及回宫之事,雒天佑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左右交待了许多路上小心的话,最终还是不放心,对于自己的母亲,雒天佑极是了解,如果有一点可以杀掉夏紫嫣的机会,她都不会放弃,现下夏紫嫣孤身一人出宫,岂不正好是母亲下手的大好时机?
不行!
自己的计划尚未成功,又怎么容得下别人杀死夏紫嫣?
纵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也是不可以的!
如今燕南关距此地不过百里,父皇若然已经设下了埋伏,在那里等待自己和舅舅,便是他去了,也是白白送死,倒不如…
雒天佑思虑半天,决定让卫队打着自己的旗号继续前行,而他自己,则是换上了士兵的衣裳,跟着夏紫嫣一同回宫。
明知是去送死,何必自寻烦恼?
当雒天佑装扮一新,跟在沈眉弯身后以一个卫士的身份出现时,沈眉弯显然有些吃惊,可细细一想,他这样的法子还真是不错,也不揭穿他,两人一前一后,各乘一骑,便朝着皇城的方向驾马前行了。
两一路奔弛,马蹄扬起的片片灰尘都被抛在身后。
由于是冬天,再加上没有太阳,虽然是清晨,可能见度并不高,再加上冰雪没有完全消溶,很快,树林里就起了厚厚的一层白雾。
视线下降,沈眉弯和雒天佑只好策马缓行。
树林里的树木如今还是光秃秃的,倒是有几株野梅花吐出了白色的花瓣,在这行人罕至的树林里显得格外动人。
风景虽好,可沈眉弯却无心细瞧。
她来前安排好红袖冒充自己躺在床/上,只说自己病了,若是有人前来探病,便一律挡在门外,可如果来探病的是某位娘娘呢?
小翠又如何挡得住?
如今正事办妥当以后,沈眉弯的心里反而开始不踏实了,看着越来越浓的雾气,她一阵阵心焦。
稍一不留神,马儿猛的停下,沈眉弯没有抱住马脖子,便一头栽了出去,整个人趴在地上,摔得头一阵阵发懵,好半天动弹不得。
“紫嫣,你怎么了?”雒天佑急忙下马,关切的上前查看,将她抱在怀里。
沈眉弯好不容易缓过来,终于能在精气神儿开口说话,看一眼雒天佑,再仔细看看马儿身旁,才发现,一条足以畔倒马腿的绳子就在马的前蹄旁,距马腿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沿着绳子再看过去,一张一米见方的钉满了竹尖的暗器吊在那里,一时马腿触碰到了绳子,只所她沈眉弯就不是摔一跤那么简单了,估计这条小命儿也没了。
马儿稳稳的站在那里,看着沈眉弯,竖起了两只耳朵,一动不动。
这是表示附近有敌人的意思,沈眉弯虽然没有养过马,可这点小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想来是这马是极通人性的,为了保护自己,才将自己从马背上摔下来。
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正准备转身上马,却见那绳子旁立着一把明晃晃的刀,而握着那把刀的手后,有一个遍身黑衣的人正虎视眈眈的望着沈眉弯。
“有刺客!”
沈眉弯拼尽全力在黑衣人的刀落下的那一刻叫出来。
雒天佑显然已经预料到了危险,抱起沈眉弯,一个轻飘飘的转身,躲开了暗器,两个人便落在了远处的平地上。
身形未稳,便见七八个黑衣大汉同时举着明晃晃的刀剑出现在两人周围,将两人团团围住。
雒天佑将自己的长袍衣衫掀起来,别在腰际,由于没有兵哭,他只能赤手空拳和刺客对战。
若是雒天佑一个人,还是可以应付的,如今他手无寸铁,又要保护着一丁点儿武功都不会的夏紫嫣,真是心力交瘁,险象环生。
交手没几个回合,他的长衫便被划开好几个口子,最最要命的,是他的左腿小腿受了伤,正在殷殷的流着血。
尽管沈眉弯扯破了自己的衣裳替他扎紧了伤口,可血还是不停的流下来,染红了他的衣裳。
“小子!留下你身边的女人,爷爷们可以放过你!”
黑衣人里领头儿的人朝着雒天佑叫。
沈眉弯一听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更加舍不得雒天佑,说什么也不让他再和他们打斗,自己站到雒天佑身前,豪气万千,“既然你们要的是我的命,拿去就是,何必牵连无辜?!”
“要我的命可以!”
一回身,把雒天佑推到自己身后,“只要你们放过他,我的命随时都可以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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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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