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军心稍定的匈奴大军,在粮草再一次不翼而飞、主将忽律真倒下之后,军心一瞬间就完全崩溃了。
一时间,数万大军混乱无比,险些哗变。
要不是其余的首领竭力弹压,许下诸多空头诺言,大军定然不战自溃。
听着帐外嗡嗡的抱怨声,大帐中,一众首领看着昏迷不醒的忽律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忽律真清醒时,诸人俱都不甚服从他管制,但等到忽律真昏迷之后,这些人才发现,没有忽律真,他们是如何的难过,说焦头烂额,都不为过。
“现在该怎么办?”
不知谁说了一句,诸人俱都面面相觑。
良久,有人道:“我看还是撤军吧。”
“只能如此了。”
“是啊,军心溃散,兵无战心,再磨蹭下去,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呐”
诸人你一言我一语,意思都是一个,那就是撤退。匈奴大军来自各部,各部首领虽然垂涎凉州富庶,但却都不愿冒险把自己的家底丢在这里。
“那忽律真醒来之后,怎么交代?”
“还能怎么交代?难道继续在此逗留?或者向须卜骨都侯大人求援?他忽律真丢得起这个脸,我还丢不起呢。”
“是啊,咱六万多大军,浩浩荡荡,乘兴而来,现下不但损兵折将,有覆灭的危险,还没捞到半点好处,真真丢人呐。现在就走还能保住大军,若是再晚几天,丢的就不是脸,而是命了”
“可惜便宜了鲜卑人。”
“那可说不定。凉州人狡诈,鲜卑人也讨不了好处。”
“那就这样吧,各位都去集结部众,咱立刻启程,拖延不得。”
“我艹”
王石看着拔营而起,浩浩荡荡往东北而走的匈奴大军,一时间傻了眼。
“这他妈怎么回事?”
王石眉头紧皱。
略微沉思了片刻,王石见匈奴大军比较混乱,就瞅准机会,抓了一个在外围巡逻的舌头。细细一问,才知道,原来匈奴人准备撤退了。
原本还想挨到天黑,来一个夜袭,却没想到匈奴人尥蹶子跑了。
“不行!”
王石不甘心。做了这么多努力,只为了活捉匈奴这几万人,怎么能轻易就让他们跑呢?还当凉州是他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狠狠的瞪了眼绵延成长龙的匈奴大军,王石返身疾驰,立刻往张绣、阎行两支大军掩藏的地方而去
“跑了?”
张绣阎行二人从王石口中得知这消息,都呆愣了一会儿。
“立马给我集结大军,他匈奴人就是要跑,也要咬下一块肉来,不能让这些胡虏好过!”
“喏!”
王石恨恨的吐了口唾沫,喝道:“我先走一步,你们快点跟上,一定要咬住匈奴人的尾巴,吃下一块!”
言罢,王石转身,消失在旷野上。
走不远,王石挥手,将阿大从空间里放了出来,翻身爬上龙背。
提着大枪,王石策龙奔驰,一双眼睛绽放出凌厉的光芒。
巨大恐龙的脚步,仿若擂鼓,轰隆隆的,老远就被匈奴人发现了。
认得王石的匈奴人待看清楚到底是谁之后,都吓了一跳,却不正是那个戏耍了他们忽律真大人的王石嘛,于是连忙向上层汇报。
“什么?又是那个人?不管他,我们继续走。”
“慢点,盯紧了他,有情况立刻汇报。”
王石并没有直接冲进匈奴人大军之中,而是与大军长龙平行,他要赶到最前面,拦截住一干首领,那是最后降服这数万大军的机会!
“什么?追到前面来了?”
各部首领得知,首先都吃了一惊。
“嘿,这人胆子还真不小。”
“自然不小,不然也不敢单人独骑将忽律真大人耍了一通。”
“还真以为万人敌?要来拦截咱?”
不少的首领都嗤之以鼻。
当初虽然这人戏耍了忽律真,最后不也在大军冲锋的时候逃了嘛,现在居然有胆儿过来拦截,在他们看来,那就是找死。
“虽然我大匈奴兵无战心,但要对付他一人,还不是问题。”
“嘿嘿,你们说,要是咱擒杀了此人,忽律真醒来之后,有什么感想?”
不过也有人心思灵巧,觉得这人胆敢单人独骑追上来,肯定不是好相与的,于是都不经意的躲进了大军之中。
“站住!”
王石眼见追上了匈奴前军,于是爆喝一声,震得天地都颤抖了一下。
喝罢,王石手中大枪一挥,阿大兴奋的撒开四肢,猛的冲杀了出去
步度根一次次对灵武关发起小规模攻城,虽然没有攻破关隘,却自觉有了很大的收获。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每进攻一次,灵武关的防守力量就显得薄弱一分,尤其是前一次,大军都已经能攻上城墙,坚持片刻,这种种情况,无不表明,关中的守军是强弩之末了!
他有些兴奋,只觉再不需要匈奴人的帮助,就能攻入凉州,独享美味。
于是愈发频繁的发起对城墙的进攻。这一次,步度根带了三四万jīng锐骑兵,这几天连续攻城,大约损失了一万出头,近三分之一的力量。虽然很令人心痛,但只要能攻破关隘,一切都值。
不过让步度根遗憾的是,眼前这堵城墙进攻面着实不够宽,每次进攻都只能投入数千人,再多也没用。
眼下破关在即,步度根召集麾下部将,做了一个详细的攻城规划。
首先,至少要投入五成力量,集中全力攻打城墙。其次,派遣一支军队,对驻扎在丘陵上的军营进行打击,从侧面威胁灵武关,以达到牵制、分散守城方力量的目的。
其三,看能不能与城内的一些人取得联系。毕竟,凉州胡汉混杂,守军肯定也一样。在城破之际,必然有些人心生异心,看能不能以此为突破口,减少攻城的伤亡。
方方面面考虑妥当,让大军吃饱喝足之后,这天下午,步度根对灵武关发起了总攻。
马腾看着如cháo水般涌上前来的鲜卑人,脸上没有半分紧张,反而有些笑意。
这几天,表露在步度根眼中的弱势,其实都是马腾故意做出来的。
灵武关中本就有jīng锐正规军一万五千人,另有三万新丁,还有不少搬运守城物资的后勤预备役,算起来,比城外的鲜卑人还要多上不少。
就攻城而言,攻城方若没有数倍甚至十倍于守城方的兵力,根本难以攻下坚城,更遑论这些本就不擅于攻城的鲜卑人了。所以为了安其心,马腾故意示弱,一边不动声sè消磨鲜卑人的力量,一边让他们觉得有很大的机会攻破城池,使其放松jǐng惕,以便于最后一击,击破来敌。
“将军,有一彪兵马正往丘陵上军营而去。”
马腾早有所料,微微颔首道:“准备妥当了吗?”
“请将军放心,保证给鲜卑人送上一份大礼。”
“好。”
“也不知夫君现在怎么样了”
甄姜这些天一直忧心忡忡。
丈夫出征在外,即便再怎么厉害,做妻子的哪儿能不担心?
不过听着村里大人小孩的阵阵欢笑,想着凉州百姓平和安宁的生活,甄姜觉得,丈夫这样做是有意义的。
虽然,有时候有些心酸,丈夫是她的,为什么要分给所有人?
从王石离开起,大嫂子、二嫂子还有大牛媳妇,以及村里很多妇人,时不时都过来与甄姜聊天,帮着甄姜打理屋子,或者找一些活计,与甄姜分享,多是为了分散甄姜的注意力。
毕竟,王石是为了他们,他们做不了什么大事,但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还是能帮忙处理妥当
富平。
年关将近,整个富平城愈发热闹起来。
行商买卖的商贾,购置年货的百姓,个个都xìng高彩烈。
还有许多酒肆、饭馆,趁着这个机会也大赚了一笔。
许多人都在讨论这次北虏入侵的事,大部分人都显得信心满满,但也有不少人觉得有些悬。
“这都出征一两个月了吧?有消息传来吗?”
“不知道。郡守府也没有告示贴出。”
“我看悬。王石大人虽然崛起迅速,但也才一两年时间,根基还不够稳固啊。”
“你说的什么屁话。鲜卑匈奴这些贼子,哪里是王大人的对手?”
“就是,这小子胡说八道,掌柜的,不给他饭吃!”
当然,也有些有识之士,觉得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没见富平都四平八稳嘛,如果真出了啥意外,肯定人心惶惶。
贾诩这几天则过的很惬意。
灵武关和张掖的消息,通过暗卫,一条条及时传到他手中。他知道,这一次北虏的进攻,大约是无疾而终了。这次之后,凉州在西北这一片,有了威慑力,至少能争取到几年的平静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