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轩呆呆的站在门口,突然满天红sè的火焰中一缕白光向自己shè来,原来是一柄长剑,这一招是剑术中最常见的“白虹贯rì”,持剑之人正是蒙面昆仑剑客,庭轩看着长剑直逼自己的咽喉,自己纵是武林高手也很难避过这一招。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忽然一个紫影窜到庭轩身前,随之一股幽香飘入鼻中,在满天的火光之下,看清楚原来是位紫衫女郎,看身材只比庭轩个头稍高,猜想一定是位少女,手持一柄长剑,剑刃狭长,正与那昆仑剑客斗在一起。
庭轩躲过了这一劫,知道是眼前背对自己的紫衣少女救了自己一命。
庭轩刚要开口答谢救命之恩,眼前看到的情景,让他看得目瞪口呆,只见满天的剑影在火光的映衬下甚是好看,眼前两个黑影看的分明,一位身体高大,他手中长剑如银蛇狂舞,招招狂袭对方的要害。另一位身材苗条娇小,动作轻盈飘逸,婉似一条玉龙上下翻飞。人小力弱虽不如对方剑势强劲,一柄长剑在她手中舞出朵朵光圈,将对方的剑势卷入其中,堪堪十五招过后,双方手中长剑还没有触碰过,那少女丝毫不落下风。
紫衫少女足下生风,或纵跃飞腾或踏着五行八卦步伐,体态轻盈,好似九天玄女下凡一般。昆仑剑客剑招虽狠辣,却丝毫伤不到那少女,却被带入她武功剑招的节奏中。看似二人斗的旗鼓相当,实则高低强弱渐明。
这一幕庭轩都瞧在眼里,已是如痴如醉,想不到一个瘦弱的少女,竟能使出如此玄妙的剑法。忽然想起义兄传授他武功时说过,只要内功强了,任何招式都能发出巨大的威力,看来这句话也不尽然。又一想,若那女子,内功再强些,恳定早已取胜。
庭轩心里暗暗记下那少女的剑招,看到昆仑剑客愈斗愈别扭。这时,突然听见昆仑剑客一声暴喝,使出了昆仑派的混元剑法中的绝招“气冠三清”,将紫衫少女逼退一步,他随身一跃,跳出了离那少女十步开外,正好站在紫衫少女的正东面。
“噼啪!”房屋倒塌之声不绝于耳,大火也渐息了,正赶上旭rì东升,一缕晨光正好照在紫衫少女身上。
庭轩才看清楚那少女的长相,一身紫衣,一缕青丝垂肩,身材比庭轩略高一些,能看出她年龄也就十三四岁。刚才一番恶斗,那少女也耗费了一些气力,这时正全神戒备,浑身真气流转,本来白皙的双颊,变得份外红润,在晨光的映照下,更是明艳动人。虽然稚气未月兑,那双如水般清澈明亮的眼睛,更是英气逼人。
庭轩看了一眼,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在家里,从小就认为母亲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他仔细一想,母亲虽很美,却缺少那少女那种独特的气质,想到这儿,心里一丝触动。
这几年,庭轩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这一年来虽在“炼风号”安定下来,几乎从没有见过女子,除了身边的人外,接触的都是一些江湖人士。他这时的感觉从来都没有过,也不知道是那少女的原因,还是自己长大了身体有了变化。
转瞬间,只听昆仑剑客道:“住手!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这武当派的‘太乙玄门剑法’,使得倒也纯熟,令师是武当的那一位?”
紫衫少女秀眉一扬,声若流泉的道:“就凭你也配知道家师的名号,想不到昆仑派会出你这样的武林败类,竟然偷袭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真是辱没了你们‘混元祖师’的威名。”
昆仑剑客被气得浑身发抖,怒道:“放屁!你这rǔ臭未干的小丫头懂什么,这小子是白莲教的妖人,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顺手指了指沈庭轩。
满脸泥土,已分不出面目的庭轩孤零零地站在那儿。
紫衫少女看了一眼庭轩,对昆仑剑客冷笑道:“我看未毕吧?想你是为了那八卦玄铁镜吧?依我看你是已经得手了,这是杀人灭口!”
“你说得没错,你们武当派不也寄予那块宝贝吗?要不干吗到这儿趟这趟浑水。”昆仑剑客也笑道。
“这八卦玄铁镜是道家‘北五祖’之一的吕纯阳祖师的遗物,绝不允许落入你这种jiān邪之人的手中。”紫衫少女接口道。
“我呸!武当派号称玄门正宗,武林第一大剑派,平rì里假仁假义,背地里说不定干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你们不也是为了那块宝贝而来的吗?想找到唐赛儿那富可敌国的宝藏,和那部人人想得到的‘太乙无生妙法’,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昆仑剑客jiān笑道。
“真想不到昆仑派会出现你这种无耻之徒,如果宝镜落入这种人手中,我们武当派夺也用光明正大的手法,绝不像你这般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紫衫少女义正辞严的道。
昆仑剑客无语,过了一会儿,道:“小辈,你走吧?今天我就放过你,下次再遇见定不饶你。”
紫衫少女一阵清脆的笑声:“哈哈!真是笑话,刚才的比试,再有二十招,你定败于我的剑下。”
昆仑剑客没有回答她的话,突然间手中的长剑动了。他的整个身体飞速向那少女shè去,剑随身动,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瞬间遮住了旭rì晨光。这一剑直取少女的咽喉,快得惊人,剑锋刚到中途,他身体忽向前俯冲,剑尖移向她的小月复。正好阳光又照在那少女的脸上。那少女始料未及。突然一束寒光又从那昆仑剑客背后shè出飞向少女的咽喉。
紫衫少女毕竟年纪小,临敌经验欠缺。站在一旁观看的庭轩,大叫一声“不好”,料想那少女怕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突然听到一声破空之声,只听“叮”的一声,就看见地上掉了两截明晃晃的铁片。
再看那少女向后纵跃,躲过了这致命的双击。这时破空之声还不绝于耳,又听“叮”的一声,再看那昆仑剑客手中的长剑已变成了半截,握在手中,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一件明晃晃的物件向不远处飞去,那里正站着一位手持长剑的老道,飞到老道的面前就不见了。
那老道身材瘦削,双鬓已白,却满目jīng光,太阳穴高高耸起,身着青衣道袍,正朝这边走来。
紫衫少女一跃到了那老道身边,叫了一声:“师父!这人好卑鄙,竟这般偷袭暗算,要不是您老赶来,怕是徒儿的xìng命难保了。”
但凡江湖上比武过招,及便是以命相搏,发暗器时都事先jǐng告。
老道缓缓道:“映月,这次知道江湖险恶了吧!你剑法虽有所大成,但要想闯江湖,还得处处小心谨慎,正所谓人心叵测,像这种善使jiān计之人到处都有,可谓防不胜防。”
“徒儿记住了。”紫衫少女答道。
这时昆仑剑客扔下半截长剑,冷笑道:“原来是武当派的掌教真人,融善道长,失敬!失敬!道长手中拿的就是传说中武林四大神锋之一的‘玄天映月剑’吧?斩断了我的宝剑和暗器,我真是虽败犹荣!您不是来夺宝的吧?那真对不住了,宝镜不在我手中,让您失望了。哈哈!”
融善道长涵养极高,并没有发怒,道:“狂徒,休要胡言,摘下面具留下姓名,你走吧!”
紫衫少女急道:“师父,此人心狠手辣,留下必定贻害武林。”
融善温言道:“月儿,不可妄动杀机,为师与昆仑掌门元清真人,有些交情,即使抓了他去问罪,也不免伤了俩派和气。”
昆仑剑客不动声sè,静观其变。
这时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空中,又是一柄长剑分袭融善师徒二人,这一招正是“太乙玄门剑法”,中的一招“仙人指路”,师徒均感诧异,这时师徒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手中长剑分别使了一招“拨云见rì”,直取那人小月复。那人叫了一声“好”,身体还未落地,又是一剑直袭紫衫少女,一股绵柔的剑气袭来,她举剑刚要招架。这招原来是虚招,剑锋陡转向融善袭去,他二人斗在一起。
顿时满天剑影,斗得难解难分,映月想去帮助师父,却停滞不前,被一股气流挡了回来,原来是二人的剑气。更奇的是二人所使的剑招完全相同。融善真人手持“玄天映月剑”,那黑衣人却使用一把普通长剑,斗了数回合,两柄长剑互磕,却未听见任何响声。
这时庭轩看清那把玄天映月剑如流星般闪亮,正赶上旭rì东升与晨光交相辉映。映月回过头来看到昆仑剑客不见了踪影,甚是懊恼,随后又看师父二人比剑,从中领悟颇多,心想此人怎么会本门的剑法,而且造诣非凡。就算是平常难得一见的师父与二师叔比剑也不如这般气势磅礴。
庭轩也在旁从中观看,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当世俩大剑客这般斗剑,真是令人心旷神怡,不知道他二人的剑法,与黑衣首领相比,谁能更胜一筹,他二人的剑法并不很快,但让人感觉威力十分惊人,渐渐心中明白了一些道理,这应该就是控制力。
融善二人边斗边各自施展轻功,渐渐地向碣石山方向飞去,不一会儿隐没在视线外,似乎是早就有了的默契。映月喊了一声“师父”,随后听见一声回答“孩子,原地等着为师,不要轻举妄动。”
映月望着二人消失的身影,满月复狐疑,好像觉得那黑衣人似乎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可又莫可名状。
她缓缓地转过身,看见庭轩,走了过来,道:“小兄弟,你怎么只身一人在此地,我叫司徒映月,你叫什么名字”?
庭轩看见那一身紫衫,飘逸地向自己走来,答道:“多谢姐姐救命之恩,在下沈庭轩。”赶忙要脆倒在地,以表谢意,双膝还没有着地,一双柔软的手扶住庭轩的小臂,一阵阵少女幽香窜入庭轩的鼻中,令他如痴如醉。
她将庭轩扶起后,看见庭轩满脸泥土,映月从怀中取出一块紫罗帕,为庭轩一边擦拭,一边道:“行侠仗义是我辈中人份内之事,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一人在此险遭毒手?你看看小脸都弄脏了,姐姐给你擦擦,这下干净多了,原来还是一个俊俏的小生.”
庭轩这时心扑通、扑通地跳,平生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少女相距如此近,痴痴地望着映月,映月仿佛感到他的异样,很快脸颊菲红。庭轩马上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还是你自己擦吧”?映月顺手将手帕放到庭轩手中。
庭轩接过手帕,想到还没有回答她的问话,答道:“多谢姐姐,小弟本就住在这里”随后将这一宿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已是泣不成声了。
映月柔声安慰道:“小兄弟别太伤心了,这帮恶徒真惨绝人xìng,等一会儿师父回来,我们武当派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庭轩已经从昆仑剑客口中得知她们师徒是武当派的,这一年多来“炼风号”往来的江湖人士也不少,从他们的口中也了解到武当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大派。心想若能投入武当派学艺,将来一定能报仇血恨。
庭轩问道:“姐姐,你刚才使得什么剑法呀?把那昆仑派的困在中间,真是太玄妙了,我平生第一次见到,真是太厉害了?”
映月面露喜sè,答道:“看不出来你懂得此剑法的奥秘,我这是武当剑术中的绝学‘太乙玄门剑法’,只有悟xìng极高的才能参透,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看完我们比剑,非但没有说我的剑法慢,而且还能看出其中的玄机,倒是难得。
庭轩道:“小弟只是曾学过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对于此等绝世剑法真是可yù而不可求。”庭轩使了个小伎俩,没有直接说想学剑法,料想这少女乐于助人,忌恶如仇的xìng格,绕了个弯子。
映月道:“小兄弟别担心,想学武当派的剑法不难,等我师父回来,我替你求求他,收你入武当门下,我的几位师兄各个剑术超群,他们都听我的话,到时候他们定会收你为徒。”
庭轩拱手道:“那就有劳姐姐了。”
映月接着又道:“如果真是那样,你就应该叫我师叔了,你也别觉得吃亏,在武当派比我岁数大的师侄多的是,谁叫咱辈份高!”不禁得意一笑。
庭轩心里有了一点小失落,“她要是做了我的师叔,该如何是好!。”又一想,“如果能时不时见上她一面,也心满意足了。”
庭轩与司徒映月聊了一会儿,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心想自己现在孤单一人,连最亲的周大哥和几位伯伯都惨死了,如果自己真有这么一位美丽的姐姐该有多好呀!
朝阳初升照在庭轩身上浑身暖洋洋地,一夜未眠,身心俱疲。这时天边飘过了一片云彩,遮住了太阳。突然一阵劲风迎面袭来,一个黑影如旋风般地朝映月shè去,庭轩与映月相距不足五步远,感觉到这黑影似乎就是刚才那位与融善道长比剑的黑衣人,不禁为映月担心起来。
只听映月道:“青城派的‘旋风八式’,好快的速度!”
黑衣人整个身体在空中旋转,浑身都是剑影,将映月罩在其中。真为映月捏了一把汗!这时映月不慌不忙出了一招,似乎成足在胸,只见手中长剑自下而上向黑衣人双腿撩去,此招出招非常巧妙,正是克制旋风八式的剑招,太乙玄门剑法中的“海底捞月。”
黑人衣突然变招,并没有接这一剑,脚尖轻轻踏在映月的剑刃上,巧妙之极,借力再次跃起,竟向庭轩飞去,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那人身在空中双手以擒拿式扑向庭轩。
这一变故实在太快,庭轩眼看躲不过这一抓了,急中生智,使足全力,将体真力贯注于右拳,一招“青龙出水”,正是心意十二形拳此等内家拳中最刚猛的一招,这一招正中那黑衣人的左掌心,全无声息,却牢牢地粘在那人掌心中,那黑衣人胳膊被震地动了一下,“噫”了一声,又惊奇道“道家玄功。”庭轩这一拳虽使的是心意十二形拳,却运起的是“太乙修真感应诀”上的内功。
转瞬间,庭轩已被那黑衣人夹在腋下,动弹不得。黑衣人施展起轻功,大步顺着寨门外大路向着南方奔跃而出
映月看见黑衣人一眨眼间就拿住了庭轩,大感意外,大叫道:“你这人使诈,看本姑娘怎么拿你。”一跃起而起,如灵燕般窜向黑衣人和庭轩,不一会儿,渐渐追近黑衣人。那黑衣人毕竟腰间负着一个人,动作稍慢。
黑衣人边纵跃边大笑道:“好厉害的武当派‘凌云踪’轻功,已有八成火候了,真是后生可畏!”后几个字从他嘴中说出,虽是再笑,却含着些许的苦涩。
映月暗暗心惊,此人内力这般厉害,一边运劲飞行,还能如此轻松地说话,在她印象中恐怕只有师父和二师叔有此造诣。刚想到这,一转眼,那人已经在距自己十米开外了,映月运足真力拼命追赶,一盏茶时间过后,那黑衣人越追越远,渐渐地已经看不到踪影,无耐只好停止追赶。
庭轩被黑衣人夹在腋下,虽动弹不得,但也没怎么感觉到难受。“飕、飕”得的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平生第一次有这种飞行的感觉,大声叫道:“快放下我,抓住我干什么?”喊了好几声,也不见那人应答,心里非常憋闷,想到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好像在做梦一般,四位残伯的惨死不禁黯然泪下,这个黑衣人说不定是和那群杀害周大哥的黑衣人是一伙的,想到这里奋力挣扎想要摆托他的控制。可是发现四肢完全动弹不得,催动内力也是图劳,知道自己的筋脉已被封,无奈只能一动不动,心中甚是苦闷,索xìng垂下头。他看见地上青草从眼前飞弛而过,突然一阵幽香串入鼻中。想起了怀中装着司徒映月送给自己的手帕,想到刚才司徒映月的一幕幕,不禁怦然心动,真想取出手帕嗅个够,无奈双手动弹不得。渐渐地他眼睛快要睁不开了,一夜未眠,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庭轩忽然醒来,一股肉香扑鼻而来,揉了揉眼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山坡上,身旁放着一只烤熟了得野鸡,抬头正好看见那黑衣人正背对着自己。庭轩感觉这个背影有点熟悉,就是说不上来在何时何地见过。
刚想到这,只听那黑衣人粗声道:“赶紧吃吧,吃完了还要赶路,别妄想逃跑。”
庭轩心下忐忑,不知这黑衣人的用意,起身做了一个揖,答道:“敢问前辈,您将我带到此地意yù何为?”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回答,庭轩无奈只好坐下来啃那只山鸡,入口香甜,正好月复中饥饿,吃了一半想起这一昼夜的遭遇,再也吃不下去了,坐在草地上发呆。
黑衣人转过身来,依然蒙着面,也没有说话,又迅速地将庭轩夹在腋下,继续飞弛。庭轩学乖了,也不出声,任他摆布。
这时已到了午后,骄阳似火,照在人脸上火辣辣的。庭轩将头缩在黑衣怀里躲避阳光。他奔驰极快,劲风猛吹,也没那么热了。
就这样黑衣人奔行了一个多时辰,庭轩也未见他流一滴汗,连气喘之声也没听见,暗想他多半是内功高深。
他们一路向南不停地飞弛,专行一些偏僻的小路,到后来越行山路越是崎岖。渐渐地接近了黄昏,庭轩都困得睁不开眼睛了,又睡着了。
漫漫长夜,庭轩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设法逃离此地,才能灾消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