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轩大声提醒大家:“为防再有大批狼群来袭,我们赶快冲出去。”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家此刻才明白,还没有月兑离险境,也不顾身体的疲惫,快步向前,大约跑了三里地的路程,拐了一个弯,看到了前面是一片开阔地,大家各个面露喜sè,心想终于快冲出这座练狱了。
大家稍感安心,忽然看见前面开阔地的远处黑漆漆的一片,不知是矮树还是荆棘。大家走近几步再看,发现这黑漆漆的东西好像在蠕动。再走近约二百米,再一看,可把大家吓坏了。哪里是树木,是更大批的狼群,正在慢慢地向这儿靠近,看这数目少说也有二百多只,大家都傻眼了,索xìng都坐在地上休息。有的人从怀中拿出野果给大家分食解渴。有的人提议,还是退回去再从长计议。有人反对,再回去一样会遇到狼,还不如趁现在硬冲过去。有的人说不如等到天黑,再往外冲。立时就有人反对,夜间狼的视力很好,到那时就更难对付了。更有人埋怨,要不是带上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早就逃离此地了。
庭轩马上回绝道:“即然大家说好了要一起逃出去,我就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还好经过刚才的恶斗,无一人受伤。大家不要害怕,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会冲出去的。等休息一会儿,我们就猛冲过去,狼虽很狡猾,只要我们杀死一批后,他们就会胆怯的。”
庭轩虽然只有十一岁,比他们大多数人年岁小,经过了这么多的磨难,人却比他们成熟坚强多了。
大家伙纷纷称是,得拾信心,准备好向狼群冲去。奔行的途中,庭轩大叫道:“大家往右冲,紧贴着山壁的位置,防止我们月复背受敌。”
他们跑到离狼群不到十米处,乱箭齐发,在狼群右侧撕开了个口子,大家保持原有阵形,猛冲猛shè,慢慢地发现这批狼比先前的强壮了许多,扑势也更迅猛。
不一会儿,几个少年的袍子都被狼爪抓烂了,鲜血染红了衣衫,十几只恶狼也命丧当场。大家紧靠山壁一边shè击群狼,一边缓缓前行。群狼也是奋力前扑,激战了将近一个时辰。面对长长的一排狼尸,大伙才行进五十米,每个人了jīng疲力尽,弩箭也快用光了,有的弩弓在搏斗中损坏,每个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面对不断猛扑的恶狼,大家都有些胆怯,气力也快要不支了,箭也shè光了。有的少年掏出匕首与恶狼搏斗,有的人干脆就用弓弩猛砸恶狼。
狼群也死伤大半,其攻势却不减,大家这时已感到绝望。这时突然有人大叫道:“大家快看,不远处的山壁上有株松树,大家快爬上去,众人连想都没想争先恐后登上山壁向松树爬去。
抬担架的两个人也丢下马驷威,只有庭轩还手持匕首与群狼搏斗,浑身衣衫破烂,鲜血直流,头发蓬乱。一头恶狼向他飞扑过来,他一招心意十二形拳中的‘猴跳’,让过狼身,右手挥起匕首直插入狼月复,那头狼摔在地上不住蹬腿,哀嚎了两声,死了过去。
那俩人放下担架,其中一人喊了一声:“沈庭轩,快逃!”他用手指了指山壁上的那颗松树。
庭轩闻声回头,看见身后人影全无,只剩下躺在担架上的马驷威,心里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对着喊他的那个少年摇了摇头,挥了一下手,那人会意径直爬上松树去了。
群狼见众人都爬上了山壁上的松树,紧追不舍,纷纷跑到不远处山势平缓的地方绕到松树下,不住地嚎叫,众人虽暂时摆月兑了危险,心里也十分清楚,在树上不能呆一辈子,心里恐惧之极。
庭轩这边大批恶狼离开后,稍微喘了一口气。躺在担架上的马驷威,发出微弱的声音,道:“沈兄弟,趁此机会赶快逃吧,不要管我了,你对我已是仁至义尽了,我也只能下辈子再抱答你了!”
庭轩赶紧握住他的手安慰道:“马兄,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安全离开此地的,万一有什么不测,我们黄泉路上正好有个伴。”说完苦涩的笑了笑。马驷威说不出话来,已是热泪盈框。
话音刚落,群狼在树下等待无果,大批又重新返了回来,继续向庭轩扑了过来,庭轩也报着必死的信念与群狼竭力撕杀。仗着他手中削铁如泥的匕首,一时间恶狼血肉横飞。
突然一只狼向躺着的马驷威扑去,紧接着撕扯他的衣衫,庭轩大吓一声,飞身扑了过去,一把抱住狼身,右手举起匕首,一刀直入狼的头顶,它闷哼了一声死去了。
庭轩看了一眼马驷威,马驷威摇了摇头,看来并无大碍,环顾一下四周,发现一只体形更大的灰狼,正站在不远处高地上呼啸着,驱使所有狼朝庭轩不断逼近。庭轩立刻明白了,原来那是只头领,正在指挥。有人说狼通人xìng,是最聪明的兽类,看来这话果真不假。
庭轩运起真力,奋身一跃直扑那头大灰狼,那灰狼似乎很聪明,看见庭轩势猛,并没有硬拼,而是跳到一旁躲了过去。庭轩一击不中,马上又与这只大灰狼撕斗在一起。庭轩仗着手中宝刃锋利猛削猛刺,由于他不懂得运用刀剑之法,总是徒劳无功。大灰狼牙尖爪利,气势汹汹,斗了好一阵。
庭轩长时间激战,渐渐势弱。大灰狼似乎看透了这点,庭轩奋力一刺,大灰狼侧身一让,随即朝庭轩猛扑,将他扑倒在地。庭轩手中匕首也掉在地上。大灰狼前爪死死地抵住庭轩的双肩,张开血盆大口往庭轩脖子上咬去。
情急之下庭轩双手抓住狼头,奋力托住,不让咬下去。恶狼不住的甩头,庭轩死死托住不放手。渐渐地庭轩感到力气不支,快要松开了…
这时庭轩灵台一片空明,想起了“太乙修真感应诀”,气运丹田,慢慢地气息转至额头的“神门穴”,竟散发出五sè的光芒,奋力向狼头撞去,正好也撞到了狼的额头上,一声闷响,狼昏死了过去,庭轩却安然无恙。
这招突袭,庭轩自己都不知如何使出来的,捡起地上的匕首,猛刺大灰狼的胸口,顿时鲜血狂涌,整个狼肚已经血肉模糊。庭轩一边刺,一边不住的狂吼,情绪失控。这时四周的群狼一动不动,不知是被庭轩的举动吓住了,还是因为首领的死胆怯了。
庭轩渐渐平息了自己接近疯狂的怒火,停了手,可是发现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如果再有一只狼向他扑过来,他都无法抵御。他面对着凶恶的群狼,也只能坐以待毙。
无奈之下,回忆了一下这几年的遭遇,心灰意冷,随手取出母亲留给他的白莲玉箫,放在嘴边,却无所适从,满怀的雄心壮志,报仇大计,现在就这么死了,真是心有不甘。忽然想到一曲《霸王卸甲》最符合自己现在的处境,毕上眼睛吹奏起来。
庭轩身体虽没了力气,可内息却还在头部诸穴流转。吹箫时真气正好流至舌下的“金津”、“玉液”二穴,破口而出。吹奏出的乐曲,时而凄婉哀伤,时而低沉雄壮。如金戈铁马,杀伐之声不绝于耳。
趴在树上的众少年,听见此曲心神混乱,心脏狂跳。有几人来不及捂住耳朵,都从树上跌到地上,摔得不轻。
曲毕,庭轩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的恶狼都不见了踪影,四周遍地的狼尸,惨不忍睹。
不一会儿,少年们跌跌撞撞地爬下山壁,来到庭轩跟前,纷纷道:“沈兄果然厉害,竟以一人之力将这群恶狼吓跑了。”庭轩并没有回答他们的话,一声不吭。通过这件事,他对人xìng的了解更加深了一层。大难不死大家都非常高兴,赶紧抬起马驷威缓缓前行,毕竟还没有真正的月兑离险地。
众人漫无目的的前行,前路吉凶未卜,山谷分外空旷。大家走了四五里路,未遇到任何凶险。忽见前面一片密林,这时天sè渐晚,树林被薄雾笼罩着,众少年都举步不前,不知所措,可是眼前就这一条道路,伸向密林,反正总不能原路返回。众人也都饥饿难当。大家议论纷纷,不知是先弄一些吃的,还是先穿过树林,所有人都拿不定主意,都眼巴巴地瞧着沈庭轩,可见庭轩已成为众少年的依靠。
庭轩缓缓地口中说了四个字:“继续前进。”其实庭轩已经捉模了许久,发现这两天发生的事都非常蹊跷,好像都是被人安排好了的,所以决定继续前行。
大家走进树林,原来是一片松树,奇怪的是所有的松树都高大笔直,形状十分相似,树与树之间的距离也都相同,像是人工特意种上去的。林内雾气缭绕,脚底下只有那条小路清晰可见。
庭轩道:“大家都紧挨着前进,以免迷路走失。”走了一会儿,庭轩渐感到自己所走的路线似乎与八门九宫有关,前些年在家中也读过一些奇门易术的书籍,此时加以印证。
一柱香时间过后,众少年在林中未遇任何危险,也未见到大点的走兽,可是回头要找自己走过的路径,已是不见了踪影,仿佛进了**阵中。各个暗自心惊,又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大约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大家渐渐地感觉走出了密林,这时天sè已黑,也不见月光,前方还是一片雾蒙蒙的感觉。只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钻入众人的耳朵里,“欢迎各位少年英雄来到惊云谷,你们已通过了严酷的考验,前途将无可限量。”
不一会儿,众少年眼前一亮,只见眼前一片楼阁房所,灯火通明,气势好不壮观!他们眼前不远处站着一排人,似乎都是黑衣装扮的,各个手持火把,只有中间的那位双手空无一物,右手比划指着众少年数着数,道:“一、二、三…十五名,只少了一人,真是后生可畏,如今的少年人无论智慧还是武功都令人称奇。”正是刚才那个洪亮的声音,旁边的人纷纷称是。
众少年,此时已是饥困交迫,也没有更多的想法。俩名少年放下马驷威,累得坐倒在地上。只听手持火把的一人道:“你们到了这里,从今往后就是惊云谷的弟子,还不快参见毕总管。”左手指了指刚才说话的人。众少年互相看了看,无奈只好拱手施礼。
毕总管惊异道:“噫!怎么担架上还有一位,快去看看,有无大碍?”他改了刚才洪亮的声音,而变舒缓轻柔,传入众少年耳中,让他感到说不出的受用。
手持火把中的一人跑了过来,查验了一遍马驷威的伤势,道:“启禀毕总管,他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毕总管捋了捋两鬓的胡须,温言道:“那就好!快请大夫为他医治,再把这些少年人安顿好,不得怠慢。”
“是!”众黑衣人答道。
每名黑衣人都引领一名少年,大家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
庭轩被一名黑衣人领着进入了房舍区域,没过一会儿,穿过了一个巨大的广场,又走了一会看见了一所独院,那黑衣人推开了院门道:“食宿一切都安排好了,有专门的人服侍。我jǐng告你,老实呆在院中,等候命令,不要乱闯,否则小命难保。”
二人进入了院中,那人将庭轩引领到东厢的一间屋中安顿好。
庭轩吃过晚饭后,洗漱干净,换了一套干净的黑sè衣服,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身边所依赖的人都惨死了,现在只剩下自己孤苦一人,要不是这两天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么多怪事,真不知道还要掉多少眼泪。这一次他没有掉泪,因为他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渐渐地成熟了。
庭轩在这里平静地呆了两天,感到这地方说不出的诡异,似乎有一种令人滞息的恐惧。第三天,来了一名少年住下了。在半月时间里,接二连三地住进了七名少年。他们初到时与自己来进的情形差不多,似乎都受了外伤,人也特蔫儿。
一人一间卧室,人人都各怀心事,偶尔交流一下,庭轩得知他们也是从狼谷那边逃出来的,人像是受了打击似的。听他们说在狼谷那边好多同伴都葬身狼月复,他们也是侥幸才逃了出来。庭轩平rì里也不出屋,只呆在房中,苦练内功和拳法,经过与头狼一战,发现自己的内功又有所jīng进了,这也许是在危难时激发了自己的潜能。
一个月后的一天早上,一名黑衣人传话,要求所有人到广场集合。庭轩来到广场,只见一片黑sè,足有一百多名少年身着黑衣,大家都排好队站在广场zhōngyāng。只见对面太师椅上坐着一人,五十岁上下,太阳穴高高耸起,身着一身黑sè锦袍。最奇怪的是他长了一张毫无特点的脸,就像死尸一般全无表情,让人不寒而栗。身旁两侧站着两排黑衣人,各个样貌不凡。紧挨着他的人正是毕总管,(映玄)。
只见毕总管缓缓走出人群,大声道:“众弟子,跪拜参见,严谷主。”
众少年应声纷纷下跪参拜,庭轩也不例外。
接下来毕总管又宣布了惊云谷十大禁令,全都是必须服从的命令,违令者斩。最关键的是告诉大家这里是专门为皇上培养大内高手的地方,只有苦练武学有所成,就能加官进爵、光宗耀祖。如果有人妄想逃跑,定斩不饶。恩威并施,给众少年吃下了颗定心丸。那位严谷主并没有发话,只是坐在那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