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先到前面的茶楼等我。我跟踪他俩一探究竟。”庭轩心想,自己在惊云谷磨练出的追踪术和武当凌云踪的轻功,普天下应该没有几人能逃出自己的追踪。
“大哥有了结果,可别忘了来接我?”伊可馨是个聪明的姑娘心里明白多一个人反而成了累赘。
庭轩施展追踪术,不一会就看到快步向西行走的那俩名和尚。他们步伐矫健,不时地回头观望,那里会发现庭轩正尾随在其身后。
他俩走过了两条街,向南拐了个弯,又走过了一条街,再拐向西面,渐渐地看到的房舍越来越少,也看不到行人了,古树奇石却越来越多,好似到了城外。
一直跟踪着的庭轩心下奇怪,城中竟有这么样的荒辟之地。穿过一片茂密的梧桐林,一面巨大的红砖巨墙赫然呈现在眼前,足有两丈多高,虽不及惊云谷的墙高,却也属罕见。如若夜间行到此处,不熟悉地形,定会撞到墙上。
二僧沿着墙向南走了没多远向西拐了个弯,走了一里多地,就走进了一个巨大的门径。
庭轩离远处观看,发现门口进出的行人众多,或僧或俗,或老或少,三教九流应有尽有。他走近一观,只见巨大的门洞上刻着四个大字“佛道武厂”苍劲有力,有剑拔弩张之势,一观便知,定是由一位内功深湛之人挥剑刻上去的。
庭轩惦记着伊可馨的安危,纵身几个起落回到了相约的茶楼,随后携她一同来到“佛道武厂”。
未时,天气稍感凉爽,庭轩二人走近大门,看无人守门,随着几个行人一同进去。
穿过门洞豁然开朗,矮山、绿树、凉亭窜入眼帘,好不热闹,三教九流百十来号,三三俩俩正在切磋武艺。
二人本是来找无极观的所在,看到这些忙碌的人们,却不知如何开口。再往前方远处观看,小丘顶雾气蒙蒙,隐约可见一座楼阁矗立在上面。这里来往的人实在太多,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俩。
“沈大哥,看!这里就是那么一座房子,我们到那里一探,好吗?”伊可馨手指着前方的楼阁,他怀中的猴儿不安地叫了两声。
一贯灵敏的嗅觉让庭轩感到前方袭来一丝丝的杀气。他模了模腰间的青木剑,凝视着伊可馨,道:“妹妹你在此等候,等我搞清楚再来接你。”他确实怕一但危险降临,无暇照顾伊可馨。
“沈大哥,我要跟在你身边,你刚才就离开我那么一会,我就有点害怕。”伊可馨纯真的眼神望着庭轩等待他的答复,她这么说一点都不夸张,正因为沈庭轩已占据了她心中的一个重要位置,即使是离开一会,就想立刻相见。
“好吧!我们一起去,妹子你一定要小心,这里透着一丝诡异,保护好自己。”庭轩一丝苦笑,但坚信自己能保护好她。
“记住了,沈大哥!”伊可馨充满了喜悦,就算有危险也愿同沈大哥一同面对。
二人缓步走上了小丘,无人问询和阻拦,来到了那楼前,仔细一看甚是雄伟。门匾上果真写着“无极观”三个大字,二人互相点了下头,就是此处。
庭轩走到门口,用手敲了两下门环。不一会,一扇门缓缓打开,走出一位眉清目秀的道童,对着二人施礼道:“无量寿福,施主,本观不接待香客,还是请回吧?”他看见一对男女,还以为是来祈福的呢。
“请问这位小道长,此处可是峨眉派祖庭无极观?”庭轩还了一礼,即是名知故问,也不能失了礼数。
“这位施主您搞错了,这里虽是无极观,却不是什么峨眉祖庭。”那道童摆出了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小道士,请代为通禀,你就说青城派掌门沈庭轩携青木剑,前来拜会峨眉掌门玄空子前辈。”庭轩顺手摘下青木剑,示意给他看。
“青城派掌门会如小的年纪?”那小道士想了想实在不敢相信,又看了那绿油油的宝剑,果真是道家神物,说了一声“稍等”转身跑入内堂。
不一会,一众脚步声缓缓走来,站在门外的庭轩感到这一行人武功都不弱。两扇门同时被打,一位中年道士走出门外,斜眼瞧了一眼庭轩手中的青木剑,单掌施礼道:“无量寿福!这位沈少侠是青城派新掌人?有失远迎,不知与震元真人如何称呼?”
“道长客气了,正是义父震元真人派在下前来峨眉与贵派掌门玄空子前辈有要事相商。”庭轩还了一礼,同时举了一下手中的青木剑,以示此为掌门信物。
“既是这样,掌门师尊有请!”中年道士摆手将庭轩二位引入了阁内。
一进门,两人就看见左右两排各站着八名青年道士,各人腰悬长剑,神采飞扬,走出了门洞,眼前豁然开朗,原来里面别有洞天,亭台殿宇错落有致,云气缭绕,令人心旷神怡。
三人穿过一条长廊,走了没多远,一座红砖大阁呈现在眼前,门匾上“白猿仙府”四个大字格外显眼。
这时庭轩心旌一荡,虽没感到杀气,却心绪不宁。
“小黄老实点!”伊可馨抚模着怀中焦躁不安的六耳弥猴。
“二位请,家师正在堂内等候。”中年道士说完将他俩引入厅内,自己却退了出去。
厅内檀香的气味弥漫,正前方供奉着“三清”的铜像,一道人下正背对他俩站立在“三清”像面前。庭轩心想此人定是峨眉掌门玄空子,武林成名已久的前辈,不能失了礼数,向前跨了三步,拜倒在地,道:“晚辈沈庭轩拜见玄空子前辈。”
“不必了”,那道人转过身来,“你小子命还真大,今rì你自投罗网,就别怪本座了!”
庭轩听到这莫明其妙的一句话,刺客直觉让他暗感不妙,马上站起身来,眼前之人五十上下,鹤发童颜,却是一脸的yīn沉之sè。庭轩听他说话的语气好熟悉啊!由其是腔调,噢,对了!难道是他?
六耳弥猴紧紧缩在伊可馨怀中,不敢出声,似乎感到了危险的临近。伊可馨靠得庭轩更近了,伸出右手握住了庭轩的左手,润滑的感觉迅速传遍了他的全身。
庭本能地反应,轻轻地想把她的手甩开,不料伊可馨的手抓得更紧了,竟未甩月兑。危急时刻,转头坚定的目光看了一眼身边的伊可馨,似乎传达“有沈大哥在,不用害怕”的信心。伊可馨会心地笑了笑,给予回应。二人两手紧握,竟似超越了男女间的情感。这时,可馨握住庭轩的手动了一下,原来她将一物放在了庭轩的掌心,随后就松开了她的手。
庭轩不知是何物,也来不及观看,顺手放入了怀中。
就在这一瞬间,庭轩已感觉到厅里竟多了几个人,再朝玄空子看去,他的左右各站了四个黑衣人,依次是手持地煞剑的李自胜、行破和尚、玄空子、毕映玄和另一位手持地煞剑的弟子胡摧吉。
“沈庭轩你这叛徒,几年前我的手败将今rì就是你的死期。”李自胜平时最爱出风头,这时如血般的地煞已然出鞘。
庭轩面对着这些惊云谷的旧人,并没有说什么,内心很平静,右手紧握青木剑,道了一声:“妹子,闪在一边!”
“沈大哥,要小心呐?”伊可馨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充满了关切的眼神望了一眼庭轩,退到了一边。
此时此刻又面临了一次生死挑战,凶险程度与以往的每一次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庭轩运起太乙真气,脸上紫气渐显。
“受死吧!”声到剑到,李自胜纵身而起,惊云剑法的第二式“壮志凌云”,血红sè的长剑袭向庭轩。
这回李自胜又托大了,三年并未与沈庭轩真正交过手,并不知晓庭轩剑术的修为深浅,本以为这招惊云剑法的“壮志凌云”,定可一击及中。可他绝料想不到,即使在三年前庭轩亦能轻而易举的化解。
这次沈庭轩不会再给他施暗算的机会,眼睛看着血红sè的长剑,身子都没动,但见青光芒一闪,正是惊云剑法中的一招“风云不测”,给予回击。
只见李自胜身子在空中翻了几个翻,被震得飞了老远才落下,勉强才站稳,浑身的衣衫已被震成片片碎片,甚是狼狈,鲜血慢慢地渗出,周身不知中了多少剑,突然狂喷一口鲜血,倒地不起。这还是庭轩手下留情,并未使出全力,如若全力施为,早将他分了尸。众人除了玄空子,表情都惊骇不已,没想到这小辈的功力竟如此深厚。
“好!真是后生可畏,让洒家领教一下你的高招。”说话之人正是行破和尚。他身材高大,剑眉鹰眼,让人望而生畏,手持着一柄宽背长剑,一个键步蹿到了庭轩的面前。
站在一旁的伊可馨暗暗为庭轩捏了一把汗。
太乙真气在周身不停地流转,庭轩已感觉一股刚猛的少林纯阳劲力逼了过来。
据庭轩了解,行破和尚在惊云谷中为人低调,很与别派的弟子说话。他所教出的弟子,只有马驷威一人出类拔萃,入选了惊云十二剑,其他弟子在每年的惊云谷大考中死伤不少。
两人素无恩怨,庭轩念他是前辈,右手捏住剑诀,立了个太乙玄门剑法的起首式,以示尊敬。
“洒家不会玩虚的,放马过来吧?”行破活没说完,连绵不绝的剑招已袭向了庭轩,正是他的看家本领达摩剑法。他看见庭轩一招就将李自胜击败,所以不敢托大,必须全力施为。
达摩剑法相传是达摩托祖师所创,要旨是神气劲力通剑锋,一触即发,其形刚猛无比,却不失沉稳大气。
这套剑法在行破和尚的施展下,配以那柄宽背长剑,带动着巨大的气旋,竟似从四面八方涌向庭轩。
庭轩顿感压力倍增,心道:“好罡猛的剑气!”展开太乙玄门剑术沉着应战,稳守反击,只见在太乙真气的催动下,青sè的剑晕一圈圈的扩大,渐渐将行破和尚的剑旋罩在其中。太乙玄门剑术旨在以柔克刚,正是达摩剑法的克星。
行破仗着内功jīng纯,手中的长剑左突右击,虽然处处受制于庭轩,却丝毫不落下风。
站在一旁的伊可馨不住地的微笑,似乎也看出一些门道。只见庭轩的身体时而上下翻飞,时而脚踏九宫八卦的步伐,身形舒展,姿态优雅之极。她打心眼里面高兴,已忘却了身处危险境地。
她怀中的六耳弥猴已站在了地上,看着二人斗剑,也兴致盎然,不住地左舞右蹈,似乎也参透了剑术的玄机。
这一幕惊云谷众人看在眼里,寒意顿生,由其毕映玄,心想:“这小命真大,竟然没摔死他,而且功力更胜往昔,幸亏刚才自己没贸然出手。”只有峨嵋掌门玄空子不动声sè的站在那,一张yīn沉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庭轩与行破和尚你来我往,青芒和白旋击荡在整个大厅内,让厅内众人的脸上感觉到火辣辣地。
五十招过后,太乙真气游走于庭轩全身,已渐入佳境。手中青木剑虽不甚锋利,却坚硬厚重,更能展现出太乙玄门剑法的jīng髓。
本来行破的功力与庭轩相若,在这场比试中却处处掣肘,暗想,看来江湖传言武当的内家玄功是少林刚猛路子的克星,果然不假。
他想,不能这样处处受制于人,聚拢了周身上下的真气,狂吼一声,只见他双手高举,宽背长剑过头顶,坚着向庭轩劈了过来。这招正是达摩剑法中最刚猛的杀招“朝天一柱香”。剑未至,所引动的白旋,如雷霆万钧之势罩向庭轩。
眼望着这招,庭轩心想要是硬接,定会被其震伤,迅速在原地换了几个身形,手中青木剑青芒霍霍。只听“叮叮当当”一连串清脆的响声,层次分明,一招惊云剑法中的“波谲云诡”,青木剑已与行破手中的宽背长剑击挡了数下。
行破心想这招“朝天一柱香”的剑式,已经把庭轩整个身体都封住了。这一剑下去,说不定就将他劈成两半,如果他硬接,也会把他震得当场受伤吐血。不想庭轩竟在这一瞬间转换数次身形,诡异地连续击出数剑,把行破弄得眼花缭乱。
即便如此,庭轩的身形也被这招势大力沉的“朝天一柱香”震得不住后退。
行破暗想这招没收到效果,后招转瞬即至。只见他脸上青筋暴起,太阳穴高高鼓起,可想而知他这是放手一搏了。手中的宽背长剑引起三朵巨大的白sè剑旋,犹如巨大的白sè车轮般罩向庭轩,正是达摩剑法的绝招“金轮渡劫”。
刚才庭轩身体之所以被震得不住后退,实是yù擒故纵,早料定行破的第二波攻势将至。
一旁的伊可馨心里不住地打鼓,焦急地望着沈庭轩。庭轩身形本就很高,看起来只是略显瘦削,可是在行破巨大的身躯的笼罩下,显得那么渺小。此时此刻,她再也不想多看一眼场中的情形,太为沈大哥担心,双手捂住了眼睛。
她身边的六耳弥猴,跳来跳去,望着二人恶斗,瞧得津津有味,一点都没为庭轩担心。
庭轩随着震退的身体,慢慢地聚拢体内的太乙真气蓄势待发。眼望三朵白sè剑旋将至,双脚猛蹬地板,身体如箭一般地迎向剑旋而上。速度实在太快,青木剑在前,青芒乍起,竟似庭轩的身体是被青木剑带动的一般。
庭轩心道:“达摩剑法以刚猛著称,今rì我就以快硬碰硬的,这招惊云剑法中的‘云破天开’正可破敌。”
只听“当、当、当”三声轻脆的响声,行破听见三剑击之声,眼前青芒一闪,已看不见了沈庭轩的身影,暗觉不妙。他马上收住身形,顺势转身,只见手持青木剑的沈庭轩长身玉立在他面前,浑身泛着紫sè霞光。
原来沈庭轩刚才那一招“云破天开”,破了行破的“金轮渡劫”,伴乾坤极纵身法,这剑本可以将行破穿胸而过,结果了他的xìng命。但沈庭轩已下定决心不再伤害任何人的xìng命,更何况行破与自己无冤无仇,更不能痛下杀手,所以在那一瞬间看到了行破的右肩腋下有空隙,就飞身穿过,竟连他的衣衫都没碰到。
“阿弥陀佛!贫僧败得心服口服。”行破双手合拾,本来意气风发的那张脸,此时已完全没有了表情,冷汗浸浸,心道这少年的剑法太出神入化了,此生第一次见到过,随后退到了一旁。
“大师承让!”庭轩一拱手,转身直视着峨嵋掌门玄空子,仇恨之火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