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行痴与马驷威的师父行破同在少林学艺,交情一向很好。行痴看到了马驷威那一招,想到了定是行破师兄亲传的。
“小子休要猖狂!”语音未落,一股杖风袭向马驷威的后脑,此人功力绝不在行痴之下。只是这人好卑鄙,竟然杖峰快击到时才出言示jǐng,台下已是嘘声一片。只听马驷威脑后“当”的一声巨响,禅杖已被告一柄巨剑嗑开。
施于援手之人正是马驷威的师父行破和尚,只听他愤然道:“无耻行痴又想故计重施!”
“阿弥陀佛!吽!原来是行破师弟,竟然投入了峨嵋门,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这位小施主定是师弟的高足,真是名师出高徒!”行通指了一下马驷威,yīn笑着看行破。
“想不到少林高僧竟使这般下三烂的手段,弟子今天真是开眼界了!”马驷威话虽有些许嘲讽之意,但心头已是怒火中烧烤,直视着行通道:“你就放马过来?”
行通并没有理会他,暗自戒备望着行破,准备一较高下。
围观的各派武功高强者看懂了行通伎俩纷纷在台下窃窃思语。
这时,行破已摘下了面具,头上依然保留着九颗戒疤,足见对少林的情谊,长声道:“洒家就是少林弃徒行破,今rì重返少林就是让这里的人还我一个公道。”
“当年你残害同门,被恩师赶出少林寺还有脸回来,今rì竟与少林为敌,就别怪我这做师兄的手下无情?”行通没等行破答话,已然举杖扫去,正是少绝学中的伏魔杖法。
行破早就有提防,随即以伏魔剑法还了一招。二人本是师兄弟,年幼时就同在少林习武,深知对方的路数。漫天的刀光杖影,罡罡风阵阵,尽显少林绝学的jīng髓。只因行通为人圆滑不如行破对武学那般痴迷,虽行破比行通年岁小,功力却更jīng纯。五十招过后,行通处处受制于行破。
无奈之下行通使出了看家本领少林绝学“达摩八神禅杖”。此杖法讲求以静制动,慢慢地抵住了行破的攻势。
行破愈斗愈勇,陡然变招,同样出自达摩之手的绝学“达摩剑法”,与马驷威的剑法相比,气势更加锐不可挡,紧接着漫天的剑气迅速压制住了行通的杖锋。行通暗道:“十多年未见,这行破的剑法更加jīng纯了,看来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这时在座位上观战的庭轩忽然闻到了一丝香气,是从场中二人比武的位置散来。暗道:“不好!是烟遁迷香,竟是东瀛的迷烟。”这种味道的香气他已是不止一次闻到,暗暗为行破担心来,因上次在峨眉斗剑,庭轩对行破的为人很是钦佩。
只见坐在少林方丈行难身边的李时珍霍然站起,顺手拾起桌上的茶杯,用了个奇怪的手法向场中的二人掷去。那茶怀越飞越高,到了比武二人头顶上的空中,骤然炸开,茶水如雨雾般溅到二人的脸上。他这算是给行破帮了大忙,要不然又着了行通的道。
本已有些头脑发晕的行破,立感浑身一振,已猜到刚才险遭了行通的道,如无高人相助今rì非一败涂地不可。
李时珍刚才的举动,在场在大多数人都是得莫名其妙,以为这老头有些疯癫,只有沈庭轩看清楚,那茶水中已被他放了烟遁迷香的解药,那毒气才未殃及到众人。可贵地是他掷杯的手法高明之极,竟能在二人的头顶炸开,内力绝非一般武林高手所能及。
行破想到这行通实在是太卑鄙了,长啸一声一招“白虹贯rì”真取他的咽喉。
行通马上单手举起禅杖搁挡,随后杖锋顺势一转指向行破的胸前,只听“嗖”得一声,禅杖的头部一把细针直shè向行破的咽喉。距离如此近,行破恐怕是无法躲过了。
只听一声闷哼,行痴后背的大椎穴已然重重捱了一记大力金刚掌受伤倒地。行破竟然嘴里叨枚枚细针,手中的长剑指着受伤倒地的行通道:“今rì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把事情说清楚,当年就这在块场地上,你我同门较艺,胜者即为达摩堂首座。你就用这伎俩暗算胜了我。我本想当上了达摩堂首座就可以代表少林赴泰山应战惊云剑叟,没想到你巧言栗sè蒙蔽了师父将我逐出了少林。现在你已经武功尽废,哈哈哈!我终于得报此仇了。”他仰天大笑。
行通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来所受的伤不轻。
行破回过神,走到李时珍拱一礼,以谢刚才解毒的援手之德。李时珍微笑点了点头。这时行难已到了行破的身旁,宣了一声佛号,道:“行破师弟,当年师父将你逐出师门,师父他老人家是有不得以的苦衷。你嗜武成痴,对佛法领悟甚少。师父曾说,如果让你当上达摩堂首座代表少林出战,以你的个xìng必会与惊云剑叟死战到底,所以才派我前去应战,合四大派高手之力,才勉强胜了惊云剑叟。如果让你去,怕是就回不来了。你一气之下打伤了同门,师父才将你逐出少林,也是因你做事太过执着,希望你能到凡事间经过一番磨难方能感悟到佛法的真谛,实是师父的用心良苦。”
行破听完师兄的这番话,怔怔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原来自己错怪了师父,这些年苦练武功,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行破师弟,你无需自责,行通勾结倭人欺师灭祖,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因果报应。”行难善解人意看出了行破内心的痛苦。
听到身为少方丈的行难,称自己为师弟,行破想到自己重归少林门墙不是没有可能。
原来李时珍这次已经调查清楚,行难之所以内功全失是中了苗疆奇毒“蚀功散”,当年的老方丈也是中此毒后散功而亡的,而下毒之人正是行通,刚才释放东瀛的烟遁迷香,更加印证了这一事实。
“行难大师无须多言,不管怎么说这一阵是我们峨眉胜了。”场边的毕映玄满脸笑意长声道。
“毕施主说得没错,这一阵确实是峨眉派胜出。”行难缓步走向座位,少林出了行通这样的败类,累了少林寺的明声,竟被少林的弃徒收实了,他内心的滋味肯定相当不好受。
“晚辈司徒映月代表武当领教一下行破大师高招?”一个紫影迅速飘到了行破的面前。
行破还在那里发呆一动不动,这时马驷威快步赶来,将师父扶到了场边。
“我倒要见识一下,月映武当有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厉害!”李自胜提剑跃到场中。本来这一阵应是何全智上场,只因他两次败于映月剑下,给徒弟李自胜使了个眼sè,就让他自讨苦吃去了。
这时受伤内力尽失的行痴被抬下了场。
李自胜见映月一名弱质女流,就不相信江湖传言她如何了得是真的。
映月拔出玄天映月剑白芒乍现,晃得场下四周的人不住地眨眼。
“玄天映月剑果然名不虚传,可惜!可惜!从今天后它就改姓李了。”李自胜话音未落长剑已刺向了司徒映月。
映月看了这招剑是昆与仑派的昆元剑,不过此人的内功比不上与自己两番交手的何全智。她斜插了一剑正是武当“龙华剑”法中一招“点石成金”,后发先至逼得李自胜不得不回剑搁挡。就这一招李自胜已感到司徒映月绝非徒有虚名
龙华剑以庄子“示以虚,开之以剑,后之以发,先之以及”为宗旨,并以八卦步,太极腰,形意劲,武当神相贯穿其中,尽显气势浑宏磅礴。此剑法虽不及太乙玄门剑法玄妙,却威力无穷。但凡武当得道之人,必研习此剑法。
二十招之内,李自胜的混元剑法还可以与之匹敌,但剑身已被玄天映月剑斩得齿痕斑斑
场边坐着观战的众昆仑道人惊奇不已民,看不出这小子年纪轻轻,竟学会了昆仑绝学混元剑法。看他这架式绝非偷学,定是门中出了败类,泄漏了这门绝学。
在映月手中的玄天映月剑的巨大压力下,李自胜只能靠自己仅会两招惊云剑法来抵挡这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势。
这时的映月本可以几招内将李自胜毙于剑下,但却凝聚起真力,一招龙华剑法中最刚猛的招式“翻江倒海”向李自胜袭去。
李自胜见气势如虹的宝剑击来,已无法躲闪,只好抬剑横拨。映月这一剑的目标下是他手中的长剑,如要取他xìng命也绝非难事,只听一连串的金铁交鸣之声。他手中的长剑已被震得碎了数十块,在天空中闪动着落到了地下。
李自胜看自己的长剑被震碎,气急败坏,破口大骂“臭娘们!竟欺我手中无定剑。”只见他衣袖一晃,红光突现,一招壮志凌云,直取映月咽喉。原来他衣袖中竟然藏得是地煞剑。
映月早有防备,一招“乌龙摆尾”,将刺来的地煞剑挡开,身体微侧,顺手一指点到了李自胜腰间的至阳穴,正是太极拳中的“云手”,巧妙之极。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点穴的李自胜手提着红sè的地煞剑呆立在场地中。
“众位武林同道,大家看清楚他手中的就是地煞剑,想不到峨眉派的弟子竟是惊云谷的地煞十二剑之一。晚辈斗胆问一句玄空子掌门,是否峨嵋与惊云谷的败类有莫大的关系?”映月这一招高明之极,给惊云谷这些人将一君。
此言一出,场下一片哗然,有被地煞十二剑残害过的绿林中人,竟抽出兵刃要与峨嵋派的人理论一番。
玄空子在座位上木无表情,并没要解释什么的意图,只见他身边的毕映玄一跃而起纵向李自胜,右手虎爪功抓向李自胜的天灵盖。只听一声闷哼李自胜已气绝倒地。他这一举动立马把峨嵋与惊云谷撇清了关系。
场边李自胜的师父何全智看到这一幕虽不动声sè,却心下骇然。
“你这逆徒未看出竟然是惊云谷的人,死有余辜,这也算给众位同道一个交代了。”毕映玄的右手在滴着鲜血,说话时竟未漏一丝怒容,又对着映月拱手道:“素闻映月女侠乃女中豪杰,毕某愿领教几招。”
毕映玄实在是诡诈之极,三言两语就把焦点转移到了比武上。
群情激奋的江湖人士看到这等血腥场面都默不作声。
映月已从庭轩口中得知毕映玄yīn险狡猾,对他并没有客气,冲口而出:“那你就放马过来!”
话音刚落,一中年道士,已轻身落在映月身边,道:“映月师妹,让为兄接过这一阵?”
此人乃融善的大弟子澄青道人,身体微胖,气度雍雅,长剑已然出鞘。
映月侧身看到大师兄赶到,对他的功力jīng纯很有信心,这也是事先师父安排好,道:“大师兄此人善使诡计,多加小心。”
“多谢谢师妹提醒,毕先生请!”澄青就这样的人,面对眼前的十恶不赦之人,也要表现出不凡气度。他摆了个太极剑法的起首式,算是对毕映玄的尊重。
“道长客气了!”话音刚落,毕映玄一招“风起云涌”。白虹骤起,他面对着武当首徒不敢怠慢,第一招就以惊云剑法先声夺人。
开始几招,澄青面对着气象万千的惊云剑法确实有点不适应,但是太极剑讲求以柔克刚,以静制动。随着他将太极内功融入剑法中,显现出烁jīng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的境界,已渐入佳境。
二十招过后,只见场中两股白sè的气旋交相辉映。一股如云中闪电,一股如镜中月光,斗得难解难分。
坐在椅子上的沈庭轩看到这一幕心下称奇怪。原来这武当最平常的太极剑法,在澄青师兄的施展下,竟有这般威力。看来自己的武学修为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毕映玄攻势力很猛,但在澄青的太极剑法的压力下却处处施展不开,渐渐心想要速战速决。想到这他突然纵身而起,“飞云掣电”直取澄青咽喉。场外围观的人一阵惊呼“好快的剑招”。更奇怪的是这招居然是撒手剑,“当”的一声澄青已将这快得惊人的一剑拨开。他眼前金芒暴起。原来毕映玄已从怀中取出“噬血金匕”,趁澄青拨开长剑之际,一柄金匕已经刺到了他胸前。
澄青暗想此人果如师妹所说如此的诡计多端。眼看那短剑快到了胸前时,他双轻轻一蹬,以乾坤极纵身法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但他万没想到一道金光直shè向了他的右臂,微一侧身,已感到了一阵刺痛,随即右手的长剑掉在了地上。
原来毕映玄早已算准,撒手剑他会轻而易举地挡住;而金匕的的直刺他也必会以乾进极纵身法躲开,所以提前将另一把金匕掷向他纵跃的路线上,果收奇效。
澄青的右臂顿时麻木地没了感觉,用左手模了模并没有被斩断,摞起袖子一看伤口竟未出血,但整个右臂已然失去了血sè,心想江湖传言果然不假,四大神锋之一的噬血金匕果真有噬血的能力。
他刚想到这儿,金光又飞到了眼前,暗叫一声:“我命休矣!”
“当”的一声,火花四溅,飞到他眼前的金匕已被一柄白sè的短剑震开。原来危急时刻映月shè出了手中宝剑的剑中剑,救了师兄一命。
四周众人议论纷纷,“那就是噬血金匕,不知与玄天映月剑那个更厉害?”大有要挑事的人在。
司徒映月快步上前,将师兄扶了下去,做了番包扎,所幸并无大碍。
“无量寿福!这一阵武当败了,毕先生何必要痛下杀手?”融善已站起准备查看弟子的伤势,点了澄青胸前的两处大穴,以内力做一番揉搓,受伤的胳膊渐渐有了血sè。
“素闻武当掌教真人仙风道骨,道术通玄,不知我这等凡夫俗子能否讨教几招?”说完毕映玄将右手短剑已经指向了融善,语气狂妄之极。
场边座椅上的庭轩暗想,毕映玄的功力与师伯相比差了一大节,看其这般来势汹汹的样子,定有什么jiān计留在后头,自己一定要多加留意,到时再施于援手。
“毕先生何必这般执着,你已胜了一局,贫道是不会占这个便宜的,还是请贵派的掌门应战?”融善并没因他伤了自己的弟子而恼怒,反倒觉得眼前之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为了修道可以舍弃一切,这难道不是执着?对付你这种无情无义之人有毕某就足够了!”平时对人笑面相迎的毕映玄,语气大变,说到后面的几个字已是愤怒之极。
听到他说的这些话让融善觉得莫名其妙。还未出剑对面的噬血双匕已经刺了过来。他有心杀杀毕映玄的锐气,所以并未拔剑,只是展开太极拳应战。
毕映玄施展峨嵋绝技“心意连环刺诀”。双手上的金匕如风火轮般在手中旋转。招式既险又狠,刺向融善。
融善或闪转腾挪,或脚踏九宫,以太极拳见招拆招,身法舒缓,气定神闲,已然将毕映玄困在了zhōngyāng。
毕映玄剑势虽强,却被融善挤压在方寸之地施展不开。
二十招过后,已变成了大人戏耍小孩一般。
毕映玄暗自心惊,这老道的内功实在太强,真是低估了他。
他之所以敢挑战武当掌柜门,已然成竹在胸,却不想对方竟以一双肉掌就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心想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他长啸一声,猛然将右手的短剑飞掷出去。左手短剑疾刺融善胸前。
融善一侧身躲过飞来的金匕,而袭来的左手剑则是刚猛之极的“扭转乾坤”,只能以太极拳中的柔云劲将其卸掉。毕映玄早已料敌机先,右掌已然拍出。这一掌当然击不到融善身上。“砰”的一声闷响,他的右掌已与融善的左掌相击。
毕映玄顿时感到气血翻腾。但这正是他盘算的,借势纵起摆月兑了融善的掌握。
融善已感觉对方的掌力软绵绵的,已猜出他想借势逃跑。他气定神闲并没有施展乾坤极纵身法追赶,而是脚踏着九宫的步伐,接近毕应玄将要落地的方位。他刚走了两步,只见毕映玄手中竟多出了一件红sè“暗器”。他手一挥,那暗器轻轻飘飘地向自己shè来。到了眼前顺手一抓,原来是一个红sè的婴儿肚兜,停了下来一打量这件有些似曾识的东西。
只听已然落地的毕映玄带着悲愤的语气,说道:“毕卿云,你好狠的心,抛妻弃子,如今还要将自己亲生的儿子赶尽杀绝?”
这人居然称呼自己未出家前的名讳。融善听到这身体如被重击了一般呆立在场中,展开了手中肚兜观看,上面赫然绣着两个黄字“艾萌”,是自己亲生儿子的rǔ名,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毕映玄,依稀看到自己年轻时的模样,怪不得此人这么面熟,老泪纵横,想起了前尘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