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雪,还有多久才能到长安啊?”。黑色的马车上,金婷开口问道
“过了这片林子就能到了。”。马迎雪撩开窗布,看着周围熟悉的地方,不由的深深一叹。自己终于回来了,可是吴痕雨今生注定是自己的遗憾了吧。“但愿来生,但愿”。马迎雪喃喃道,一滴清泪便滑落而下。
随着兵阅大典期限越来越近,长安的人流也一天比一天庞大,现今,长安城的各大角落都已塞满了人。哪家客栈最角落的包间里,项威披着一件大灰袍,周围还坐着三人。其中一位模样俊逸,乃是吴生。另两位老者身着紫色花锦袍,头发花白,白须过颔。见他二人相貌平平,但一双手指甲竟是比每根手指都要长,且泛着点点黑色,似是十分坚硬。这二人便是江湖上盛名已久的天煞二老,骆言、混淡。只是这混淡的名字太难听了,他便自改为混天。他二人也是吴家中最顶尖的高手。
只听吴生道:“九叔,你的信皇叔与我都已经看过了,我这次带了天煞到此,想那项元即便再厉害也不是他二人的对手,你便可安心了吧。”。
“哈哈,那是当然,有了天煞老人,便是那独孤剑都不用怕了。”。项威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心里顿时觉得无比踏实。这几日他连睡觉都是睁着一只眼睛,深怕那项元当真敢闯入皇城来杀他。
吴生似乎想到了什么忙道:“不过,九叔,你既然已经见过了项元,你可曾见过他的脖子上是否带着传国玉链?”。
听罢项威顿时眉头紧皱了起来道:“传国玉链我没有在项元的身上见过,但印象里我似乎真的见过,只是当时被项元逼的紧,没有来得及去辨别真伪。”。
“你当真见过?”。吴生顿时激动了起来。
项威道:“是见过,但可能不是,因为那个人的手里应该不可能有我南许的传国玉链。”。
“谁?”。吴生的眼睛里顿时遍布杀意。
“文东岳的女儿,文玉公主!”。项威轻声道,似乎深怕被别人听去了。
听罢吴生顿时一颤,惊道:“你有没有看错?”。
项威道:“当日在茶楼,我与她见过一面,她与镇边将军家的公子在一起,我的确见她的脖子上有那么一串玉链”。说到这里他忽然一愣,不禁倒吸了口气道:“咿?文玉公主似乎和项元有着很不错的关系,或许真的有可能是项元将此物送给她的。”。
此时却听在旁的骆言冷哼一声道:“不可能,我南许的传国玉链怎可当礼物赠送于人?那项元一心记挂着父母的仇,也必是想着要夺回大位,这传国玉链可是凭证,想他也不会这般轻易将它舍弃的。”。
“呼啦!”。吴生纸扇一收,便道:“暂且就不在这里胡乱猜测了,九叔你即刻带着二老,去一趟镇边将军府作一回宾客,探一探虚实。”。
项威眉头微微一皱道:“也好,趁着左龙腾他们没有回来,倒是可以大胆一次。不过天煞二老去的话似乎有些不合适吧,毕竟他们与楚云芝可是有着似海深仇啊”。
“哈哈?我们天煞二老岂会将那楚云芝挂在心上?九皇子,你怎的变得如此畏畏缩缩我记得当年你在灭项龙一家的时候可是威风凛凛啊。”。混天不禁讥讽了一声道。
项威不以为然的回敬道:“若是你也在这里碰过几次钉子,再死里逃生几次你也会和我一样的。”。
“哼,笑话,我们天煞怕过谁”。
话未说完却听项威扑哧一笑道:“也不知道是谁,当年被陈玄武追到处躲藏,最终若不是我南许皇室保你们,你们早成了天煞儿鬼了,却还敢在此笑我?”。
天煞二老那一对老脸顿时被气的青一块紫一块。
不过一想到当年那个魔鬼,他们心里还是不由的一阵颤抖,毕竟那陈玄武的确厉害。纵使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了,可那种对手当真可敬可惧。当今世上或许再也不可能遇到那样的对手了吧。若他尚在人间,不知二十年后的我们,是否可以和他抗衡一二呢?惊惧之余,天煞二老不禁一声轻叹,倒是有一分遗憾萦绕在心间。
“好了,你们也不必再此逞口舌,快些去探一探,我便在此等你们的消息。”。吴生一脸严肃道。
“哼!”。项威冷哼一声,便是举步而去。天煞二老也是一眼寒光的看着他,随即跟了上去。
镇边将军府的书房里,文玉捧着一部《红尘杂记》,看的左一声叹又一声叹,倒是当真身临其境了一把。
“玉儿还在看书啊?”。楚云芝的声音自前方柔柔的传来。
文玉也不抬头看她,双目紧紧的盯着书,无心的回道:“嗯啊。”。
楚云芝随即摇了摇头,便缓步而去。
当她的身影转出了书房,文玉忽的将书丢开,贼一般的跑到书房外,双目在周围溜了一圈,果然不见了她的身影。她这才放心了微微一叹,不禁模了模脖子上的链珠,微微一笑道:“小雨子,你想把我就这样丢开?做梦!哼!等我找到你,你就死定了!”。言罢,便见他从桌下模出了一个行李包,当即翻窗而去。
绕过重重侍卫的看守,文玉竟是异常成功的从后门逃走了。
一出了将军府,文玉顿时深深的吸了口气,大大一笑回过头骂了一声笨蛋,便从包裹了取出一件斗笠,戴在头上快步的走入了人群,淹没了身影。
正当文玉离开之时,项威便带着二老来到了镇边将军府,此时楚云芝正在堂前刺绣,便听侍卫来报,说是项威皇子来访。楚云芝自是一惊,心里已然觉出了些许端倪,却是不动声色,令人带他们去了客厅,自己则走入房里,梳理了一番。
片刻后,楚云芝丰容靓饰的走入客厅,当真一顾倾城,姿容万千。连天煞二老都不由的为之一愣。
“是什么风竟是将南许的九皇子及名噪一时的天煞二老吹到这来了?令我好生惊惧啊?”。楚云芝缓缓坐下,脸上扬着淡淡的笑容,十分有礼,可嘴上却分毫不让人。
“呵呵,左夫人还记得老朽,当真令我好生惊讶。”。天煞二老齐声道
“哼,少来这一套,若不是念你是南许重臣,我早就取了你们的狗命好为我儿,为余大哥报仇了,怎会容你在我面前说上半句话?”。楚云芝目光森寒,当真是动了怒意。
项威不禁尴尬一笑道:“左夫人怎的如此动怒,如今四海升平,您何故再念及昔日之恨呢?”。
“你们到此所谓何事?”。楚云芝没好气道。
混天,袖子里的手已然攥了起来,一双阴冷的目光杀意涌动。若在平日里,只怕他早便上前与楚云芝动手了。他们之间有这那般的血海深仇,怎会说化解便能化解呢?
项威道:“哦,我皇兄听说,过几日便是玉公主的生辰了,所以托我带了件礼物想要当面交给他。威方才不请自来。”。
“项扬陛下惦记着玉儿的生辰?倒是令我家玉儿受宠若惊啊。那礼物是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项威随即道:“哦,是我南许特产的玉链,您看。”。说着项威便将盒子打开,亮在楚云芝的眼前。
那链珠色泽通透,浑然天成确实价值不菲。可这链珠似乎文玉已然有过了,而且最近,她几乎天天戴在身上,想来她也定是喜欢。那自己何不将它收下,再送她一件呢?
楚云芝随即道:“嗯,这链子的确好看,那我就替玉儿代为收下了,等兵阅大典之日,我定会领着玉儿亲自谢过你们陛下。”。
项威道:“楚夫人,我皇兄指明要我亲自将它交于玉公主手上的,即便是文将军也不可代收的。”。
楚云芝道:“竟有此等事?只是我们家玉儿现在不方便见客,反正离她生辰还有几日,不如你们到那时再将礼物送给她吧。”。
“我们既然来了,怎能空手而回呢?我们只是将这礼物当面送给玉公主而已。”。项威道。
楚云芝秀眉顿时一皱道:“不想空手而回?你们将礼物放下,我再送你们一件差不多的东西带回,不就行了吗?”。
“哼!胡闹!”。骆言一声轻哼道。
“我说胡闹的是你们!”。楚云芝勃然大怒道:“说来说去你们来此想见的便是玉儿,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左夫人,我们到此是为了见玉公主,只是您这般态度难道是当我南许皇室会害你们北元公主不成?您说这话,可是对我南许皇室极大的不敬了!”。有天煞二老在此,项威自是不怕她的。当即沉声一问。
他不问还好,这般一说,楚云芝当即怒不可遏道:“笑话我镇边将军府,是你南许皇室示威的地方吗?来人!送客!”。言罢,楚云芝愤然而去。
混天目光即时一寒,再也忍不住怒火,纵身便来。
“哼,来的正好,我心里正火的紧!”。见他身来,楚云芝怡然不惧,腾身迎上,直与混天凌空互拼三掌。三股真力即刻化为三道光刃,将整个大殿扫荡一空。
楚云芝终是不敌混天,被他一掌打退。后退数十步方才站稳。“呵呵,左夫人的武功精进不少啊,哈哈。”。混天轻声一笑,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得意。
“滚!”。楚云芝一声大喝,真力即刻涌动而出,直将整个将军府都震动了。一声音罢,已见上百名侍卫赶至门前,将他三人团团围住。
“我们走!”。项威一声冷哼,甩袖而走。
混天看着楚云芝,眼神暗暗发狠。随即跟了出去。
他三人刚走,楚云芝顿时一口鲜血喷薄而出,一众侍卫大惊不已,急来扶她。更有几人怒气满慢慢的,要冲出去拦住他们。
“都给我退下!”。楚云芝一声呵斥,众人莫敢再动。
几名仆人随即上前将她搀起,坐在了椅子上。“你们都下去吧!”。
“可是夫人,您的身体”。
“不打紧,只是刚才怒气攻心,乱了心神,真气反噬,我休息一会便好。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玉儿知道!”。
“是夫人!“。
“你们去看看玉儿是不是还在书房里看书?”。
“是夫人!”。随即便见几人直往书房而去。
不过片刻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楚云芝顿觉不妙,还未有喘息便听侍卫叫道:“夫人不好了,玉公主不见了!”。
“什么!”。楚云芝大惊,险些再吐一口鲜血。便见她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道:“快给我出去找啊!”。楚云芝大急之下,猛一使力,仆人拦她不住被她挣月兑了去。使得她险些甩倒在地。此刻的楚云芝显然是百般焦急了起来。
随即一众侍卫将整个将军府翻了个遍,却是没有找出半个人影。
“这个死丫头,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哎!”。楚云芝急的几乎要跳起来。猛然间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当即目露寒芒,冷冷道:“天煞二老,我楚云芝此番是跟你们斗到底!”。
随即便听她唤来左右道:“你们现在立刻去马将军府,通知心权他们,让他们派人在长安城里极力搜索,我即刻进宫面圣。”。
“是!”。
马将军府上
马天龙昏迷了数天后,总归是醒了过来。床边,玉成将军那冷峻的面庞首次动容了。可见此刻的他也是激动万分。
楚心权与张真等人也守候在床边,欣喜不已。
“是我啊,我是玉成!”。玉成紧握着马天龙的手,激动道。
马天龙当即哈哈一笑道:“玉成老弟,怎会是你?”。
玉成道:“兵阅大典在即,我授命回来参战。我在这里已经守候一天一夜了,老哥,你当真将我吓了一大跳!”。
言罢,所有人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府外,一辆黑色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不多时,马迎雪便自车内走了出来。门前的侍卫还以为是自己做梦皆惊大了眼睛,极度错愕。
只听马迎雪笑道:“不认识本小姐了吗?”。
“真真是小姐?”。一直如铁打般的侍卫当即热泪盈眶。忙向府里喊道:“快来啊,小姐小姐回府了!”。说着便率先跑到了她的身前,如叔叔看待大病初愈的侄女一般,一阵嘘寒问暖,自是不必说了。
马车内,金婷与张文红两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禁替她高兴。
此时小月似乎因听到了呼喊,快步的从府里跑了出来。果见马迎雪就停在自己的眼前,她顿时欢喜无限。
马迎雪也见她朝着自己跑了过来,顿时迎上直将她拥在怀中,两人皆是热泪盈眶。只听小月激动道:“小姐,您都去哪里了,您不在的这些天,府里都冷清了好多。听说您受伤了,小月天天拜香乞求神佛保佑,终于是将您给救了回来!”。
“嗯,呵呵,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一句话,马迎雪却是几度哽咽,到底是真的想家了,还是对某个人当真不再痴傻了呢?
“我爹呢,他去哪里了?”。马迎雪擦了擦眼泪问道。
小月随即道:“老爷几天前受了点伤,刚刚才醒。玉成将军,心权小姐他们都在府里了!”。
马迎雪顿时秀眉一皱,便道:“是不是因为圣王?”。言罢,也不等结果,便是急步往府里去了。
张文红与金婷也听到了,赶忙快步下了车,跟着马迎雪而去。
几人才一进府,楚心权等人已然迎了上来。众人随即又是一阵拥抱,一阵欢笑。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抹。马迎雪今日总算回归了,而马天龙也是今日醒了过来,可谓双喜临门,怎能不让人高兴?
“爹!”。马迎雪走到了床边,忍不住轻声一唤。
此刻的马天龙,半身**,右胸部裹着厚厚的绷带,点点血迹印在上面,格外显眼,令人心疼。而他的脸上已没有多少血色,身体也消瘦的不行。这般憔悴的他,怎会是昔日那个伟岸的父亲呢?他真的老了吗?
马天龙早便看见了她,此刻一双眼睛里已然全是泪纹。只听他虚弱道:“雪儿,你都到哪里去了,可想死爹了!”。
“爹,女儿也好想你!”。言罢两人便是紧紧的抱在了一起,痛哭了起来。
此时金婷走上前来道:“马督军您好,让我来给您把把脉,看看您身体恢复的如何了好吗?”。
听罢,马天龙不禁抬眼看着金婷道:“雪儿,她是”。
“哦,爹我给您介绍,这位是金神医的女儿,叫金婷,医术通神。女儿的伤都是她给治好的。”。马迎雪急忙擦干泪道。
“哦?”。马天龙与玉成同时惊了一声。楚心权等人也皆是一惊,纷纷看向了眼前这位相貌清秀的女子。
金婷也不在乎,便走到床边,提马天龙号脉。
不过一刻,却见金婷的秀眉几度皱起,玉质的手指也不住的颤抖了几次,众人皆担心不已。马迎雪忙问道:“金婷怎么样了,我爹的伤怎么样了?”。
被她这般一问,金婷竟是不知该怎么回答,转而问起马天龙道:“马督军,您是被什么人打伤的?”。
马督军却是摇头不语,不知是他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爹,是不是圣王做的?”。马迎雪目露寒光的质问道。
金婷不由的叹了口气道:“先是噬心散,后是百日丧魂,到底是何人与你们有这般深仇大恨?”。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令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包括马天龙本人都呆住了。谁都知道,金婷口中所说的是什么了。马天龙也中了毒,而且还是百日丧魂这种慢性的毒药,它的可怕所在,便是当它一经查出便是无药可解。
“你在胡说八道是吗?”。马迎雪双目闪着泪光,狠狠的问道。
玉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金婷的目光渐渐变冷。
而就在此时,一名侍卫突然冲了进来,楚心权一见顿时大惊,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侍卫忙将镇边将军府里所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忽然间楚心权直觉得整个天都快要塌下来了,若不是张真扶的及时,她已然倒在了地上。
“走!”。楚心权没有多说其他,举步便随着侍卫而去。
“天煞二老?”。玉成冷冷的念着这个名字,当即跟了出去,此时所有人也都急忙跟着寻人去了。
这一边刚走,楚云芝已然到了皇宫,将此事奏明了圣苍。一听说那天煞二老竟敢大闹镇边将军府,而且文玉的失踪很可能与他们有关时候候,他当即勃然而怒,若非考虑到兵阅大典在即,他此番当真要将他二人拿来问话。可如今四国臣民皆汇聚于此,若没有证据,只凭猜测他也决然不敢将他二人如何处治,定罪。目前首要的任务便是要将失踪的玉公主给找到,圣苍未有犹豫,竟是调动皇城五千护卫军,将皇城内外,甚至是自己的寝宫,各妃嫔的寝宫一一清查,决无遗漏。
有了皇帝的表率,楚心权等人便带着手下数千人,在长安城大街小巷一一盘查。仅仅半日整个长安城几乎被翻了过来,却是连文玉半个影子都没有发现。众人如何不急?这一日已然闹的四国臣民人心惶惶,圣苍迫于无奈,不得不撤回护卫军,停止搜查。楚云芝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即一口鲜血吐出,直接昏倒在大殿之上。
楚心权等人皆大惊不已,圣苍更是直接走下龙座,将她扶入宫中修养,又急忙宣来御医替她诊治。
经过诊断,众人才知。楚云芝已然中三计天煞掌,若是没有独门的解方便是只能再活五个时辰。
楚心权听说如此,未有多言,其秀眉立时变成了白色,满头青丝不过片刻已然霜白一片,只见她寒剑一挺,便直往内宫而来。圣苍也是怒火难熄,竟是连夜下诏书,调动皇城三十万大军,自己身披黄金甲,便要御驾亲征,一旦楚云芝有事,兵阅大典就此作罢,北元与南许即刻开战,辛迟与老丞相听闻后,连夜出来阻止,可圣苍却是如何都不肯听,这一仗即使斗个北元葬送在他国之手,也要趁着最后一口气灭掉南许。这一夜,整个长安城仿佛要塌下了一般,那一声声北元独有的凯歌一经唱起,便是直往南方传去。
混天与骆言,素来自命不凡,如今又有南许为他撑腰,江湖上也再也没有陈玄武这般人物了,他们的眼里如何还能再放下别人?三计天煞掌,确确实实打在了楚云芝的身上,证明了自己的强大,却也真真切切的毁掉了自己的前程。
暂且不提其他,单说楚心权持剑直往项威寝宫而来,其周身寒气隐隐而现,她已然想着,若是项威不肯交出天煞二老,便是要将他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切下,也要逼他说出来。
到了项威的寝宫,楚心权未有他话,直直上前,仗剑一劈便听一声轰鸣,房门顿时粉碎,一股极寒的杀意随着真力倾泻而入,将房间里的所有物件吹的四乱而倒。
“没人?”。看着空空如也的寝宫,楚心权当即冰冷道,随后赶来的张真等人也不禁惊慌不已,项威若是不在此处那他会在哪里?长安城虽然不大,可若是他真心要躲藏,即便是派出了千军万马,五个时辰之内也是难以将他找出来的啊,这般下来不是意味着楚云芝就要死去了吗?
“怎么办?”。孟晴当即哽咽道,此刻她已是心神失守,如何也安静不下来了。
只见楚心权缓缓转过身,众人皆大惊一片。只见此刻的她,皮肤苍白如纸,双目灰白,已然分不清哪里是眼珠,哪边是眼白。两片唇瓣,像是染过血一般的红润。银色弯眉,满头霜白在月光下透着浓浓的寒气,若不是她尚有这几分昔日的轮廓,只怕没人当她就是楚心权。
“心权”。张真不禁呼喊了一声。
楚心权没有回话,忽然间一泓鲜血自其嘴角滴滴而下。厅布看的分明,当即急步而来,却被一股无形的真力,打飞数十丈。
此时,又见一道裂纹自她如玉般的脖子上渐渐浮现,缓缓延长,如泉水一般的鲜血当即决堤而出,将其全身染红。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张真回过神来,再也忍不住了。无论楚心权修炼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功,现在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都必须将她打断,否则她非死不可。一念到此,张真当即吼出一记真龙吼,顷刻间,狂风不止,莫大的劲力直直逼入楚心权的身体。却见她分毫不动,身上的鲜血似乎在此时流的更加汹涌。
“心权,停下!你难道是要死在这里吗?快停下!”。李柱不禁大叫道,楚心权不知道是听不见还是不想听,依旧这般不为所动。
郭辉惊慌不已,忙转身而走,也不知他要去干些什么。
他们自是不知,楚心权强行使出了幻海深渊第七层,世界之眼,此刻的她已然魂魄移位,自己的肉身也在被天冰寒体强行侵占,阴煞之力渗入其四肢百骸,若是再这般施法,只怕,她的意识都要被天冰寒体强行侵占。
天冰寒体又名阴煞毒体,正所谓万无相生相克,当它成熟之后,便是九阴之体的极致克星,可这种身体,十分神秘。它本身不具有对主体的攻击性,可是一但主体修炼了极致阴煞的武道后,它便不自觉的将阴煞之无限加强,很多时候会使主体难以控制,最终被阴煞之力所侵蚀。若然不多加留心,便很有可能被它带入魔道,万劫不复。只有当主体修炼成神体,最终与阴煞毒体以阴煞之力淬炼,相融合以后,那时候的它才算是天冰寒体,之前的都是阴煞毒体。其实十万年以前,大陆上有阴煞一族,族中绝大部分都是这种阴煞毒体,真正能修成天冰寒体的少之又少。最终这阴煞之体祸害了整个一族的命运,被后来的兽族所覆灭。
幻海深渊号称六道最强功法,其中的阴煞之力,也是六道最强。楚心权的修为只是刚刚达到了六层基础实力而已,勉强可以使用摄魂目,可是这世界之眼,便是只有达到了七层的中后期以后才能施展。她这般强行运作,本身已然承受了阴煞之力的侵蚀,再加上她的阴煞毒体,若不是她一心记挂着楚云芝,此刻的她早已支撑不住,晕厥过去了。
慢慢的,慢慢的。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办的时候,忽见一只巨大的眼睛竟是在那百丈高空缓缓张开,那一刻所有人都惊讶了。那一只眼睛遍布森寒之色,惨白的眼球,如一轮冷日洒下漫天的冰冷之光,天下之大,仿佛都已尽收眼底。只要有这只眼睛,便是你逃到了天涯海角,躲进苍穹地府也会被它找出来。
忽地,一座巨大而巍峨的高塔里,赫然便是项威与天煞二老的身影。这地方张真等人到死都不会忘记。此处正是万剑宗的天剑塔。
“轰!”。又一声轰鸣之音传下,便见见一道娇小的身影,在一处昏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那身影正是文玉公主。没有想到,文玉竟也在他们的手上,更难以想象的是,万剑宗的宗主乃是镇国将军麾下的一员猛将,这岂不是说明了,万剑宗勾结南许皇室绑架了文玉公主?还害的楚云芝身受天煞掌,生死一线。此等大罪,灭他万剑宗满门都是不够的。而且此事与镇国将军也定然月兑不了干系。
“该死!”。李柱一声痛骂,单手一张,一团炙热的火焰即刻淹没了他整个手掌。
“哼,万剑宗?差点就把你给忘记了,多年不见,这一次定是要将你昔日对我兄弟做的事情,一样一样的还回来!”。张真冷冷道,一双铁拳攥的紧紧的。
“还等什么,留下一人照顾心权,我们先去抓人!”。玉成当即一声愤恨道。
众人回头看时,他已然身坐白驹,手中银枪一摆,直往万剑宗方向杀去,危机亲友的性命,更关乎国家的社稷安危,他自是不敢有分毫大意,此刻他的那一双眼睛已然遍布杀意。
“独孤剑,早晚我要和你斗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