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皇宫不由的多了一分清冷,昏暗的灯火在风中摇摇欲坠,将一道稍显佝偻的身影,映照在墙上,显得格外的孤独。
“哎”。一道沙哑的声音,叹出浓浓的哀伤,便见一只满是皱纹的手,缓缓的靠近一张玉洁而苍白的脸。却是停在其上仅仅一寸位置,如何都不敢再接近了,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
“陛下!”。忽然一道声音自门外传来,圣苍迷离的眼睛顿时醒悟了过来,伸出去的手也在此刻极度留恋的收了回来。
“什么事?”。圣苍轻声的问道。
没有他的允许,那人自是不敢开门而入,便在门外道:“老丞相还在宫外跪着,您看要不要”。
“不用了,朕意已决,他若是跪到死也是无用的!”。圣苍顿时打断了他的话,极为冷漠的回道。
“可是”。那人的语气十分为难,却终是不敢再说其他,疾步而去。
圣苍回过头,看着此刻依旧昏迷不醒的楚云芝,不觉出了神,他的语气似乎是有些遗憾,更是在自责道:“云芝,你说的对,我们终究是走的太远,都忘记了当初为何要出发了。”。
“四十年四十年了啊我多想和你说一句话,多想像现在这样,这么接近你,这样看着你。皇权诱惑了我一辈子,到如今我为君你为臣。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便是当你拼尽全力想要得到的东西,等到得到后才发现自己原来根本不需要,转过身时,遗憾的已经失去了明明对自己很重要的人。总是失去后才知道最珍贵。”。言到此处,两行清泪便自他的眼中滚落而下,滴在楚云芝的手上,显得格外凄凉,孤寂。
圣苍抬起头,长长的叹了口气,目光穿过了四十年的时空,看见了那一年最美的邂逅。
北元国的天南镇,有一个地方叫作桃花坞,每年桃花盛开之际便有很多青年男女,来此相会,共同许下美好的愿望。
那一年,圣苍俊朗不凡,谈吐文雅,是北元不可多得的才子。深受自己的父皇喜爱,可惜他并非嫡长子,不过是,宫中婢女所生的皇子,因此,地位极为低下。他即便才华横溢也只能为臣不可成君。但若他能够得到朝中多数大臣支持,便能够扭转局面。而那时候,在文武百官心中,最敬重的便是宰相,骆尘。骆诗便是他的掌上明珠,也是她唯一的女儿,她相貌出众,更是有名的才女,因此她心高气傲,眼高于顶,朝中各大臣家中的公子,甚至是宫里的十多位皇子她都不放在心里,唯独对圣苍一见倾心。并扬言,今生他若不娶,她便不嫁。然而她却不知道,圣苍同样心高气傲,并不将她看在眼里。可又不能明说,以免得罪宰相,惹来更多的麻烦。便是只能退出长安,一路西行。无意间在桃花盛开的季节里来到了天南镇。
诸多烦恼在心,一路游山玩水倒是可以减轻些,楚云芝美艳不凡,风华出众,又恰逢情窦初开的年纪,两人便是在这桃花坞中相遇。
“你来天南镇做什么?”。第一次见面,楚云芝一见圣苍,便觉得很有好感,不禁上前问道。
圣苍清淡一笑道:“心里烦闷,出来散散心而已。”。
“嗯,很好的想法,我今天心情也很烦闷,不如结伴吧?”。楚云芝性子自来洒月兑,不拘泥。
两人这般相处半日,她的影子便在圣苍心里再也挥不去了,而圣苍谈吐风流,举止文雅,自也是十分吸引她的。就这般,两人便在桃花坞里许下了三生之缘。
圣苍十分认真的看着楚云芝道:“云芝,跟我走,做我的妻子吧?”。
“我要嫁的人,那个人一定要对我好,一生一世只准爱我一个人。无论富裕贫贱我都不在乎。”楚云芝依偎在他的怀里,甜甜的笑着,就希望眼前的男子,将来有一天真的可以和自己在一起,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明天桃花盛开的时候,我的花轿就在这桃花坞里等你!此生此世我们永不分离!”。圣苍尤为开心道。
楚云芝没有说话,就这般躺在他的怀中,沉沉的睡下了。
自此之后,楚云芝便跟着圣苍游历大江南北,做了一对神仙眷侣。渐渐的,这种清淡的生活,使得圣苍竟然不舍得回到那冰冷的宫殿里。想着,纵使这般老却山林,也未尝不可?然而事与愿违,骆诗的突然驾临,令的他们平静的生活,掺入了皇权。也令的他们之间的爱情开始摇摇欲坠。圣苍毕竟乃是当朝皇子,而且自小便有宏伟抱负,如何能够就此甘愿与楚云芝平凡度日?随即,他便辞了楚云芝,回到长安。临行前,楚云芝送他至桃花坞。
“我就在此地等你的花轿,若然你此去三年,了无音讯,你我之间便自此再无半点瓜葛。你继续做你的皇子,我也就找个平凡的汉子,过我的清苦生活。”。楚云芝眼含热泪,绝望道。
圣苍愤然道:“我此去若是作了皇帝,便来娶你,若是做不成,三年后我也会来娶你,你是我的女人谁都夺不走。”。
听罢,楚云芝热泪横流,连连摇头道:“做不成皇帝我再答应嫁你,你做成了皇帝,便不再是我的男人,你又凭什么让我再为你付出一生?请你忘了我,我也会努力的忘了你!”。
听她如此一说,圣苍顿时愤然道:“你怎么也反对我做皇帝?皇权至上,我做了皇帝,你便是我北元的国母,权倾天下,谁敢看轻你?”。
楚云芝惨然一笑道:“那你能保证,等你做了皇帝,你这一生便只娶一个女子吗?”。
“当然!我这一生只会娶你楚云芝为妻,一生一世!”。
“那骆诗怎么办?你不娶她你如何做得了皇帝?还是你为了皇权娶了她,等你得到了以后再将她一脚踢开,然后过来娶我?”
被她这么一问,圣苍忽然间傻了,愣在原地,半晌也没有说出话来。
楚云芝继续哭道:“皇帝,到底有什么好?住在清冷的宫殿里,每天防备这,防备那,围在自己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敢说真话,浮夸一生,到死都不得安生,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若做了皇帝,便再也不要找我,好好的爱着那个将一切给了你的女人,不要辜负她。皇权是你的梦想,我楚云芝只不过是一个山野村姑,给不了你天下。又何须再等三年?我现在回去了,若是你当真想和我在一起,七步之内拉住我,若是你真的舍不得皇权,便就此离去,我楚云芝自此便会在你的世界里消失。”。
楚云芝绝望的转过了头,缓缓的走着,此刻圣苍心里很挣扎,很想将她挽留。可若真的将她拉住,便再也没有机会得到皇位,成就不世功勋,从而千古留名。不过是一个女人,自己怎能为了儿女私情,将宏图霸业弃之不顾?于是他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忽然间,他觉得,楚云芝走的不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而是心与心之间的深情。七步之后人已走远,纵使自己再多挽留也无法抓住那颗已是死灰的心了。
“云芝,原谅我,我答应你,若是我当上了皇帝,花轿一定就在这桃花坞里坐着,即便等你十年,我也要将你等回来!”。
四年后,圣苍终于当然了皇帝,可惜由于皇室之间的乱斗,骆诗的阴谋算计,最终将战场定在了天南镇。桃花坞也被千军万马踏成平地,往日的一切就此支离破粹,再也不可能挽回了。可是直到此时,他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最在乎的东西,就是她。可是他也知道,即便命运再给自己一次重头的机会,他依旧会选择离开楚云芝。因为那时的自己已经执迷不悟了,又怎能保证,重头来过后,自己能够幡然醒改呢?
“时间它就像是一面镜子,照出的却永远都是自己过去的样子。”。圣苍满是皱纹的脸上,终是再也找不出当年的俊秀。
二十年间,在圣苍的把持下,北元的国力与日俱增,已然成为了纵横大陆上的翘楚。他也终于实现了自己少年时的宏愿。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庆功宴上,故人再次出现,可惜她已是人妻而自己也已为人夫为人父,谁不感叹造物弄人呢?本已消失的爱恋,因她的出现死灰复燃,便是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可纵使自己如何情真意切却怎么都不能再说出口,只能微笑着道一句“左夫人”。
这一晃已然又一个二十年过去了,自己在楚云芝的心里当真是越走越远,再不值得她留恋。而她的影子却在自己的心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放不下。有一时刻,他甚至想要以皇权将她强行夺回,可终究只是想想而已。
“云芝,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我不得不承认,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当初没有转身拉住你.更大的遗憾是再次遇到你,我没有勇气当真将你重新夺回来。只能终日这般哀伤悲叹,过的越来越不像一个帝王了。”。
“是啊,我本来就不是一个皇帝!呵呵,在你的面前,我除了椅子高一点之外,大概没有一点像皇帝的样子吧?”。圣苍颓废的叹了口气,俯体,浅浅的吻了她,浅浅的。
“不过庆幸的是,命运将你重新送到了我的身边,尽管你已为人妻,我为人父。可我一样可以看着你的容颜,慢慢老却,我们没能成为夫妻,应下当日的誓言,白头偕老,却是可以这般望着彼此的容貌,渐渐的变化着。总好过,从此不见,相忘于江湖吧?”。圣苍痴痴一笑,竟是可以看见几分孩子气。
黄图霸业千古事,英雄自古身孤独。战鼓起,号角吹,披坚执锐万马哭。黄金阙,功成名就,流芳千古己何知?
桃花坞里山盟誓,倾国倾城七步哭。心已死,终无悔。情至深时人孤独,一座坟,两排碑文,一生至此仅相知!
微微沉默了一刻,圣苍轻轻的挽起她无力而苍白的手,忽然间痛哭失声,这一哭当即再也控制不住,整个人竟会像个孩子一般,哇哇大哭起来。
当真后悔了,可此生已然殊途。爱也好,恨也好终究会化成烟沙,消失不见。几十年后,可会还有人当真记得我吗?
四十年的泪水,他似乎要在今日全部倾泻。没有人知道他究竟会有多么痛苦,也没人可以体会这一分爱,是怎样的感慨万千,唯有他自己的哭声,洞穿了四十年的光阴,去到分别的那一刻,追悼着,他一生的挚爱。
良久良久,圣苍方才止住了哭。睁眼看时,楚云芝的手已然滴满了泪水。他抬眼看了看天,东方已然透出几许微光,天就要亮了,五个时辰就要尽了,天煞掌此时不解恐怕再也来不及了。
可是楚心权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看来真的没有办法了吧。
就在他即将绝望之时,忽的,一道急切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道:“陛下,郭辉将军与马小姐,在门外急见。”。
圣苍顿时一惊,心中不由的生出几许希望,当即欣喜道:“快快让他们进来!”。
“是!”。声罢,那人已然快步而去。
不过片刻,便见马迎雪与郭辉两人急速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人,正是金婷。只见她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药罐,里面却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马迎雪走进,便对着圣苍道:“陛下,楚阿姨的毒,有一人可解。”。
“是她吗?”。圣苍也不多说其他,当即指着金婷道。
不等马迎雪回话,金婷忙道:“是!”。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治啊,需要什么药,尽管说,我亲自为你取来!”。圣苍此刻哪还有半点作皇帝的样子,言语上已然满是请求之意。
金婷与马迎雪并不知道圣苍与楚云芝的关系,今日还是第一次知道,他竟是将楚云芝看的这么重。不禁都为楚云芝感到高兴,对圣苍也更是钦佩。
金婷当即为楚云芝把脉,片刻后,便见她将药罐打开,忽然一股腥臭味即时铺面而来,圣苍忙定睛一看,却见十多只比巴掌还要长的七彩蜈蚣,自药罐中快速爬出,从楚云芝的袖口、衣领钻进了她的身体里。
金婷随即看了一眼圣苍道:“陛下,我要为楚将军驱毒,您请回避!”。
圣苍微微一愣,随即赶忙快步走了出去,似乎是一点都不敢耽搁在此。”。
郭辉也转身离去,房间里便只剩下了金婷、马迎雪两人。
转出门外,圣苍忙问郭辉道“郭辉,朕问你,给云芝治病的那为女子,究竟是何人?”。
郭辉如实回道:“她便是金神医的女儿,医术手段莫测高深,世所罕见。”。
“哦,金圣义的女儿?呵呵,长得倒还真有几分像他啊,难怪我觉得有些眼熟呢!”。言罢,圣苍转而问道:“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郭辉道:“哦,昨日马将军醒转过来,碰巧马姑娘在那个时候回府,便是带着她回来的。”。
“马督军醒了?呵呵,这倒真是一个喜讯,那他现在状态好了点吧?”。一听马督军清醒了过来,圣苍当即大为欢喜。
此时郭辉一句话顿时令他的笑容凝固了起来。“哪有那么好啊?他中了百日丧魂散,府里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什么百日丧魂?怎么会这样,是谁干的?”。圣苍当即质问道,心里更是担忧至极。
郭辉当即不知该如何回话,便道:“我听他们说,可能是圣王殿下,误伤了马将军。”。
“什么?圣王?”。犹如晴天霹雳轰然而下,直将圣苍惊的有些手足无措,愣愣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黑夜里,熊熊火焰蔓延了半边天,三条火龙盘曲而上,无尽的咆哮在万剑宗里炸起,令得方圆十里内全无杂音。
六人将天煞二老围在中心,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就这么逃了。
“天煞二老,你们为什么要害我母亲?”。楚心权怒声问道,一双冷目里竟在此时流下一行血泪。
听罢骆言看着楚心权狂笑道:“黄毛丫头也敢在我面前称狂?我看你已是重伤之躯,那我便来成全你的孝,给你的母亲泉下作陪吧!”。音罢,只见他纵身而起,向着楚心权一掌拍来。
此刻任谁都看的出,这六人中楚心权是重伤之躯,只要将她拿下,便能轻松突围而出。见骆言冲来,项元手中冰剑一掷,直来拦他,其他几人未有半分慢下,皆一拥而上。便在此时,忽地一股极强的真力化为一阵狂风,四散而开,直将众人排开。便见混天单手而出,无边的掌影,如雨水一般密集而下,众人顿时不得近身,忙纵身退逃。
此时,再想拦人已是不及。只见骆言逼近楚心权,双掌齐出。楚心权怎能轻易便让他得逞?当即后退一步,挥剑直劈。哪知骆言全然无惧,单手一伸,那长长的指甲,顿时扭曲,竟是将长剑牢牢锁住。这般一阻,其身已然逼入,另一只手当即便要扣向楚心权的咽喉。
便在此等危机之时,忽见,孟晴一声大喝,琉璃剑法当即施展而开,逼开混天,她忙纵身而来,直直的跳挡在楚心权的身前。楚心权大惊之时,骆言一掌已然打在了她的后心,巨力传来,直将二人一同推飞数十丈。
楚心权赶忙起身,刚将孟晴扶起,便见她身体一滞,一口鲜血当即喷吐而出。
“孟晴!”。楚心权、项元、张真、厅布、李柱五人皆一声惊呼,却见她已然昏倒在楚心权的怀中,脸色惨白如纸,虚汗横流。
“混蛋!”。李柱怒喝一声,漫天火光即时而起,竟见九条火龙自其周身轰然飞出。谁都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他竟是突破了桎梏,将噬火功修成了九龙齐飞的境地。
九龙飞出,直向骆言撞来,见此骆言未有半分惧意,只见他纵身而起,双掌齐舞,十指连动,便有无尽的光刃,吹起怒吼的狂风,直向九龙迎去。半空中,只听轰然一声震动,便见一圈圈火浪随着这股狂风,一**的远去,点点消散在天地之间。却在火光消散之际,竟见两道刃芒划破长空,直直的打在了李柱的胸口上,将他打翻在地。
也就在此时,忽地五支冰剑直射而来,骆言目光一冷,当即侧身一滚,变掌为爪,砰砰砰几声,直将冰剑尽数打碎。于此同时却见项元与厅布两人骤然逼近,骆言顿时大惊不已,忙抽身而退。不想,张真忽地出现在其身后,真龙吼当即便使了出来,妄图将其去路阻止,岂料这骆言丝毫未将它看在眼里,只见他双手一撑,其周身处,便鼓起了一道真力之球。真龙吼的威力可谓惊天动地,但打在其上却是全然没有半点作用。厅布与项元两人虽得以近身,却是被阻在真力球之外,便是再难进一寸。
“哼!”。骆言一声冷哼,真力之球轰然散开,化为一股劲气直将三人扫飞空中。混天忽地纵身而起,双掌立时舞动,纷纷拍打在三人的身上,三人顿时纷纷吐血倒地。
四人缓缓的直起了身体,擦去嘴角上的血迹,便听项元道:“再来!”。当即率先而来。
此时楚心权缓缓的将孟晴放在一边,其阴冷的目光里已然全是恨意。周围的风越吹越大,只见她微微的闭上眼睛,盘起身体,端坐风中,清冷的月光直直的照射在她的身上。一阵吐息后,其双目骤然而开,睁出一抹血光,便见她周身突兀泛起浓浓的血色,煞气逼人。正在与二老酣战的四人似乎感受到此刻的变化,不由的回身一看。
只见楚心权满头霜白,一双冷目里,流出两道深红的血迹,滴进月光里,消失不见。就好像,那月光吸收了她滴下的鲜血一般,却是见那高悬的月亮,缓缓变成了深红之色。忽然之间,仿佛整个万剑宗都被血光所笼罩,每个人的脸上,看起来都是格外的狰狞。这里仿佛成了地狱,而楚心权便是这地狱的主宰。
张真怔怔的看着此刻的楚心权,不禁汗毛根根竖起。他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如恶魔般的女人,真的就是楚心权。她究竟修炼了什么样的武功,怎么好像就这么凭空的变了一个人呢?
此刻玉成也不禁将目光凝了过来,心里当即咯噔了一下,银枪猛地挥动,劲道再无保留。那些道人早就被他打得体无完肤了,如何还能再接他这一枪,顿时全部翻到在地,如何也起不来身。玉成未有所慢,赶忙向着楚心权这边赶来。
尚在天剑塔顶端与赵晨打斗的小霸王,忽然觉得一抹熟悉的气味,其心里顿时激动不已,一掌强行打开赵晨的阻拦便纵身跳出窗外,抬头一见月光,再见到楚心权的模样,他瞬间便没了心跳。
“天冰寒体这世上竟是真有天冰寒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我当真找到了”。小霸王几乎差点就叫出了声音,他如何能不激动?现在只要能够得到楚心权的心,便能够立马凝成神魔之体,一念成世界。到时候,十个独孤剑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天煞二老见楚心权竟是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发虚,如今又加上一个玉成,只怕今日当真是难以走出万剑宗了。
“这是你们逼我的这是你们逼我的”。楚心权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天煞二老声声念叨。
“心权!”。玉成一声喝道,却是不见她有任何反应,只见她单手一伸,曲指成爪,落在其身前的长剑当即飞到了她的手中,竟直接隔空取物。这种手段,所需要的真力是何等之强?如今的江湖恐怕已无人可以做到了。可她刚才还是那般弱小,怎会在片刻间变得如此厉害?天煞二老不禁有些惶恐不安起来。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这般直直的看着楚心权,一步步的向着天煞二老走去。周围的风似乎吹的更大了,竟是令人有些发冷。
“故弄玄虚,当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混天手掌一攥,冷声一喝,当即纵身而来,单手直来取她。可楚心权竟是没有半点退让之势,仍旧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心权!”。李柱当即便要上前,却被玉成阻住,便听他道:“不要上去,会死的!”。
“找死!”。混天沉声一叫,竟是在众目癸癸之下,一掌洞穿了楚心权的心口。
“混天是吧,我记得你!”。楚心权冷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那混天怔怔的看着已经洞穿了她胸口的手掌,不禁惊慌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打穿了她的心脏,怎看起来她似乎没有一点感觉。
而就在此时,忽听骆言大叫道:“别杀我兄弟!”。混天听了不明所以,忽地一声惊雷响起。混天当即幡然醒悟,自己竟然还站在原地,而楚心权已然站在了自己的身前,其手中的长剑正直直的向着自己的胸口刺来。
“啊?”。混天吓的面如土色,急忙后退,却只退了半步,便骇然的发现再也动不了了。身体仿佛是被什么黏住了,任凭他如何移动,如何挣扎皆动弹不得。极度危险之下,他忙看向骆言,正要求救时,却是震惊的发现,他竟也动弹不了了。另一个楚心权正站在他的身前,其手中的长剑已然扎进了他的胸口,慢慢的往里面移动,鲜血就顺着剑刃急速往外涌出。
“不不不!”。混天彻底崩溃了,他杀过的人何止千万。可是却从来都不知道,看着自己慢慢的死去是有多么的痛苦,多么的恐怖。不觉间已有两滴清泪自其眼中滚落而下,他害怕了,他真的害怕了。
长剑越来越近了,难道自己就要和骆言那样了吗?不,我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这样!混天此刻已然没有办法正常说话了,只能在心里拼命了呼喊。可纵使这般,也无法动摇楚心权那一对冰冷的眼睛。
“啊!”。
“轰隆”
“扑哧!”。
混天猛地一声惊叫,睁开了眼睛,高空顿时一声惊雷炸响。却见楚心权依旧盘坐在地上,满头白发顿时变成了红色,也在这一刹那,便见她猛的一口鲜血吐出,满目哀伤的看了看天空,便倒睡在了地上,人事不省。变红了的长发,也在此时,逐渐变回了黑色。
“幻境是是幻境?”。混天一瘫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大气,浑身的冷汗如雨一般滴落而下。他忍不住惊惧的看了楚心权一眼,这个女人怎么会这般可怖?若不是那一阵雷声,只怕自己就会被她活活吓死。
骆言也瘫坐在了地上,连多看楚心权一眼都不敢了,她竟是那样的可怕,她就是魔鬼,一个从地狱里逃出来的魔鬼。
玉成倒吸了口冷气,心中想道,若是这幻境对付的是自己,恐怕他也绝对躲不开吧?这是什么样的幻境,竟然可以改变所有的一切,甚至调动对方的情绪?如此厉害,刚刚的那一声惊雷又是怎么回事,是巧合?还是说,楚心权的这种实力已然触碰了什么?
“都给我通通抓起来,带走!”。玉成一声怒喝,便几名金甲兵当即上前,锁住了惊魂未定的天煞二老。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带着天煞二老回去救人。
“哼!”。赵晨冷冷的盯着小霸王,嘴角上已然流出一道深红。
小霸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顿时失去了太多的兴趣,便道:“万剑宗若是你们喜欢便随意好了,但是有句话你给我记住,只要我小霸王不死,总有一天我失去的东西我会向你们一样一样的拿回来。”。言罢便见他纵身跳下了天剑塔,几个纵身见人已然没了踪迹。
他刚走,赵晨当即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口吐出了鲜血,自己的武功终究是敌不过他的,若是小霸王当真与自己拼命的话,恐怕自己已然没有活命了。
不经意间她想起了吴痕雨:“吴痕雨,你当真好本事!下一次见面,我一定要和你重新较量!”。音罢,她便纵身跳出窗外,转瞬间也没了方向。
当周围的声音归于安静的时候,忽听“嘎吱”。一声轻响,便见一个黑木箱子突然打开,下一刻项威缓缓的挺起身体。谁都没有想到,他竟然躲在了这里。
“呼又逃过了一劫,等我回到了盐城,吴家我一定要你们如上官家族一般,片瓦不留!“。项威阴冷冷的说道。
“哼!”。一声娇嗔突兀自前方传来,项威当即抬头一看,正是文玉公主。
一见她,项威顿觉不妙,吓得脸色惨白。他当真疏忽了,或许其他人不知道自己躲进了箱子里,可是文玉公主怎会不知道呢?她此番回来,恐怕是要向自己兴师问罪的吧。正想间,忽然一句冰冷而熟悉的声音自文玉的身后传来:“玉公主,这个人交给我,你先跟玉成将军他们一起回去吧?去见楚阿姨最后一面吧。”。此人正是项元,一见项元,项威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这一次,自己当真是没有活路了吧。
听罢,文玉顿时红润了眼睛,泪水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看着项威的眼睛也变得格外冰冷。这一刻,若是她手上有刀,只怕早便扑上去将他活活刺死了。或许是她终究太过于善良,并没有做出过激的事,便只是伤心的转过身,快速了跑了下去。
项威绝望的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是要来了,怎么都躲不开。“你要杀我就动手吧!”。项威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