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额头被撞出一个口子,那鲜血顺着他线条分明的脸庞流下,将他整张脸渲染得若厉鬼一般狰狞凄厉!额头的汗珠渗入了伤口,刺激的神经疼痛不已,但是也是这样的疼痛将他已经是滔天巨浪的脑海中带入了一丝清明。
信大口的喘着气,猛然的跪在了地上,几息之间那汗水便打湿了他的一条裤子,然后他毅然决然的猛然起身,大步走到河边,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他魁梧而修长的身体灵活的就如一尾鱼一般,轻松的破开了水面,带起淡淡的涟漪,就连水花都没有!
他欢快的游了很久,于炎热的气候让他昏沉而暴躁相比,凉爽的河水让他jīng神一振,他忽然迷茫的皱了皱眉头,好似有所得,他好像曾经在水里做了一件什么事,但是依旧雾里看花终隔一层,他并不气馁,他相信自己总会一点点的将那些记忆找回来,他可以做到,他必须做到!
他慢慢的爬上河岸来,肆意的甩了甩结实的身躯上流淌的水滴,在一片蛙鸣中朝着村子走去,在快要到竹楼的时候,他忽然疑惑的停住了脚步。
此时的天空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雷声也消失了,空气热得可怕,信清晰的看到在房子旁边的竹林边正蹲着三个人。
三个悄悄的打着用黑纱布蒙住的电筒,借着那微弱的光线急速的交流着,沉闷的空气让他们汗流浃背,信不动声sè的缓缓靠近,心中疑惑的暗自想着,在这个时候还有谁会神秘的聚集在别人的家门口?
似乎是在低声的争吵,其中一个男人忽然恶狠狠的做出一个手臂下挥的动作!
信的眼神猛然一凝,他看出来那个男人是谁了,正是今天给他送东西的三轮司机,他开始仔细的回想着下午发生的一切。
包车,谈价,坐车,付钱,卸货。
等等!
信猛然想起,当时他让琥珀去喊nǎinǎi回家,那个装钱的小包在他手里,他付账的时候是直接从包里拿的钱,这个男人直勾勾的看了他两眼之后,才找补了零钱。
那么他此时出现在这里与人争执的原因已经呼之yù出!
一股强烈的杀意顿时从信的胸月复中翻腾而起!
他本就心中焦躁,此时想同其中关节,更好似在烈火上浇了一瓢汽油一般!血红的瞳孔渐渐的收缩起来,那本就细长的眼角此时显得愈加的狭长!
此时三人的争执声渐渐的小了下来,显然是已经确定了计划,其中一个瘦小的男人从腰后掏出一把陈旧的手枪,信目力极佳,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在那个男人手臂的拙劣刺青上,尽是密密麻麻的针眼。
他不动声sè的仔细观察着四周,终于确定了这只是三个人,并没有其他的同伴,他就如一只在黑夜中即将展开捕猎的猎豹一般,敏捷,沉默,强悍!
此时光着脚走在地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舒适之意,他已经渐渐的靠近了竹林,竹常年落叶,所以在竹林中积累了不少的枯枝败叶,信忽然皱了皱眉,原来已经收足不住,一脚踏断了一棵倒伏的竹枝!
“啪!”的一声脆响,虽然并不算大,但是在这样的黑夜中足以引起他人的注意,“谁!”那个持枪的男人jǐng觉的低喝道,枪口指向他看不见的黑暗!
回答他的是一记凌厉无比的飞膝!
那飞膝全力而发,风声还未凌体,便已经重重的撞击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喀嚓的断骨之声在黑暗中瘆人非常!
如此巨力直接将那个男人的胸膛撞得生生凹陷下去,眼见不活了!
对于战斗信有一种天生的敏锐,他足下才刚刚沾地,右脚已经若鞭子一般抽出!他本就身高腿长,这一脚踢出就好似一柄横扫一片的大刀一般,直接砍在了另一个人的脖子上!
喀嚓一声,那个男人脖子就像是一根甘蔗一般,被信直接踢断!
他的身体还在徒劳而茫然的举起手,似乎还想抓住什么,但是最终颓然倒地抽搐,那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将原本生机盎然的一片蛙鸣直接打入死寂!
最后一人却是那个世纪,借着微弱光线他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疾扑而至,一膝一脚便要了自己两个同伴的命,真是人命若草芥一般,在死亡的威胁之下,他不由惊慌失措的后退,嘴里不断的叫着饶命。
可是信哪里听得懂,即使听得懂,他也不会心慈手软,这三个人已经威胁到了琥珀和玛娜nǎinǎi,这是他不允许的,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留手!
若不是那个他不会说这男子的语言,他一定会深沉的说上一句:“你就用力叫吧,反正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那司机见此刻的信对于他的求饶丝毫不为所动,在绝望之下不由狗急跳墙,他一把抽出匕首,向着信猛捅而来!
既然不能遂愿,那就鱼死网破!
泰民的凶悍可见一斑!
对于这迎面的一刀,信却正眼都不看一下,顺手用小臂挡在那男人的手腕上,这决死反扑的一刀顿时不得寸进,他先是一膝撞在那男人的软肋上,然后趁着这男人因为疼痛而弯腰直接,右手掌虚按在自己的后脑,手肘高高举起,猛然下劈!
疾若奔雷一般的劈在了那男人的后脑上!
就好似一把斧头劈开一根木桩一般!
那男人口鼻之间顿时迸出一股血来!
瘦小的身体重重的砸在竹叶上,微微抽搐两下已经是气息全无!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几个呼吸之间,信已经连杀三人!
他甚至轻松写意到连呼吸都没有加快分毫!
这就是格斗家和普通人的巨大差异,宛若云泥之别,格斗家在不断的训练中不仅锻炼得一身钢筋铁骨,更将防守和进攻的意识磨练为了本能,对于只是靠蛮力与血勇打斗的普通人来说,在格斗家的眼中,他们的战斗力与猪狗无异!
信心如止水,他看着倒伏在地的三人,眼中的红光越发的浓烈起来,那个被他踢断脖子的男人,就如同被突兀的砍掉脑袋的鸡一般,整个身子还在不断的抖动抽搐,在通常情况下,人被扭断脖子并不是马上就死掉的,而是在高位瘫痪带来的僵直中慢慢窒息而死,信不耐的看着那个男人挣扎的手指,然后对着他的喉结猛然一击!
不用在痛苦和不甘中挣扎了,都结束吧!
喉结被打碎之后,那个男人就如同被电击到的猫儿一般,猛然的抽搐了几下,终于吐出了最后一口气,信看着他逐渐扩散开来的瞳孔,终于放心的去司机尸体上掏出钥匙,去将三轮车发动,然后将尸体丢入车厢,直接开到河边抛尸。
看着那尸体在水中载沉载浮渐渐远去,信又将那三轮车也推入了河中,这一切他做的是得心应手,他突然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这掌心的指节上有一层厚厚的茧子,骨节粗而且大,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可是就连他自己也想象不出以自己的年龄为何会如此的驾轻就熟轻松写意,那可是三条人命,难道自己的身体里藏着一只恶魔?
一道剧烈的闪电猛然划破了夜空!伴随着余音不止的隆隆巨响,豆大的雨点狠狠的砸在地上,随着那干燥的泥土被雨水浸润,空气中渐渐的漂浮起一股泥土的清香来。
终于下雨了,大雨已是倾盆,将一切证据都湮没在了黑暗中。
一个高大的背影默默的淋着雨行走着,此时地面上已经汇聚起了浅浅的水层,他赤着脚,每一脚下去,那浑浊的泥浆就会狠狠的四溅开来,这个人的眼神有一种若血一般疯狂鲜艳的光芒,但是他的每一步却如巍峨高山一般沉稳。
他就这样一步一个脚印的朝着村子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