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空领着其他三位神僧一同来到了他的居所,四人进了门都各自坐下,无空顿了顿,这才说道:“三位师弟,你们可有话要说?”
无相和无sè对视了一眼,都是摇了摇头。无苦抬起头,颂了一声佛号,说道:“阿弥陀佛,师兄,此次北月宗派来的弟子与往年不同,不知是否有何深意?周掌门来信中可有提起什么?”
无空摇摇头,沉默不语。
无相见无苦提起此事,插口说道:“此次选派弟子的是顾几道顾真人,林师侄也是他门下弟子。”
“原来如此。”无苦听无相这么说,心里当下释然了,“既然是顾真人选派的弟子,那一切都好解释了。顾真人这几年一直在外,不知道忙些什么,上次前来也只是谈经论道,并未提起其他的事情。”
几人听他说完,却是再也找不话题说了。四人顿了顿,无空开口打破沉默:“林师侄新近入宗,也就五年光yīn,竟已突破至‘上弦’境界,看来此子不是天资聪颖之辈,就是勤奋努力之人了,顾真人的眼光真是一如既往的好。”
其余三人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无空想了想,又说道:“再过几年,‘佛道魔弟子试武大会’便要开始了。”
提起此事,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良久,无相开口说道:“师兄请放心,印能、印心他们几个严于律己,修炼得十分刻苦。”
无空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sè,说道:“他们都是梵净寺的希望啊!”说完,四人再度陷入沉默。
过了片刻,无相、无sè站起身,冲无空行了个礼,相继走出房门。
此时房内只剩下无苦和无空了。
房内依旧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无空师伯在吗?”林胥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林师侄,有事情要说便进来吧。”无空看了无苦一眼,继而应道。
门被林胥推开,身后还跟着印莲。
印莲刚进来,便冲无空、无苦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师傅,无苦师叔。”
无空点了点头,便望向了林胥。“不知林师侄前来找老衲所为何事?”
林胥犹豫了半刻,终于开口道:“师侄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师伯能够成全。”
无空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林师侄不妨说来供老衲一听。”
林胥点点头,看了看印莲。他见印莲对自己点了点头,当下鼓起些许勇气,说道:“在下有一……有一年幼的妹妹,失散多年,前几rì…前几rì终于…终于得以相聚…但是近rì我一直住在贵寺,无法照料,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所以还想请师伯能网开一面,允许我将妹妹接上山来,方便照顾…”
无空和无苦仔细地听着林胥述说,听到最后都是抬起头望向林胥。
林胥见两人望着自己,心里顿时一慌,他忙道:“我知道梵净寺一向不接女客,可是…可是师侄实在不放心将她一人留在客栈….她费尽千辛万苦,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来找我,我是再也不能看着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了……”
“阿弥陀佛,林师侄不用再说了……”无空不等他说完,便开口打断了他。
林胥见他打断自己,心想此事只怕是不成了,眼神顿时变得暗淡。印莲在一旁也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莲儿,你应该知道此事了吧?”
印莲见无空问她,微微一愣,继而说道:“是的,师傅。刚刚在来的路上,林师兄已经将此事告诉我了。”
无空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询问。他侧头看了无苦一眼,无苦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
无空突然笑了一声,弄得林胥和印莲一头雾水。
“你们无苦师叔都同意了,那我自然是没什么异议了。”无空冲林胥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无苦。
林胥听他这么说,赶忙向无苦鞠了一躬,连连称谢。
无苦看了无空一眼,忽然叹气道:“师兄又是这样……你说我这个做师弟的能怎么办?”
林胥听他说了一个“又”字,便明白过来,转头看向了印莲。
印莲知道无苦说的是自己,当下便低下了头。
无空冲无苦摆了摆手,说道:“还不是多亏师弟菩萨心肠,莲儿你也不要在意。”
印莲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
“本寺并无不接女客这一规定,只是以前一直未接待过,所以大多数的弟子便这样默认了。林师侄的师娘以前来过本寺,只是碍于本寺均是男丁,自然不好在寺中留宿了。”无空看了林胥一眼,继续说道,“俗话说:‘红颜祸水’,本寺也有明律规定弟子不得近女sè。这是定力的修行,一些下山去修行的弟子更是要谨记这一点。”
“原来如此,那师伯的意思是….”林胥听他这么说,心中高兴不已,本来熄灭的希望之火,又重新燃烧起来。
无空点了点头,微笑着望着他。
一旁的印莲听得清清楚楚,她犹豫再三,看了无空好几眼,却终究不敢上前询问。
无空知道她心中困惑,转过头冲她说道:“莲儿,我知道你心中有疑问,但是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在此我不便说出来。我也知道自你入寺以来,寺中弟子多是不理睬你,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是女子,但是反过来想,这对你何尝不是一种修行?”
印莲听无空说完,当下一愣,呆立在原地。
“莲儿….”无空突然唤了她一声,将她唤醒。印莲醒转,看向无空。
“其实为师对一件事倒是很好奇。”
印莲见他问自己,当下低头说道:“不知师傅想问什么?”
无空微笑着看了印莲一眼,转而又看了林胥一眼,这才说道:“为什么你对林师侄并不讨厌?难道只是因为他不是我寺中人?”
林胥听无空问起这事,心中大惊,脸涨得通红,慌张地朝印莲望去。
与此同时,印莲也望了过来,她见林胥面sè通红,不由地笑出了声。
无空见印莲笑了,更是好奇。
“师傅,其实我和林师兄之前见过,就在山下的小溪边。”印莲想起林胥那rì痴痴望着自己的样子,又是笑出了声。
“原来你们还有这等缘分。”无空满意地点了点头,冲林胥和印莲挥了挥手,说道:“那往后林师侄若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尽管问印莲好了。待会儿林师侄将妹妹接上来,让她同印莲住在一起。”
林胥大喜,连连道谢。
二人见事情已经说好了,便冲无空无苦行了一礼,走了出去。
待两人走得远了,无苦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兄,要是让顾真人知道你还是这么爱打听别人的闲事,他一定会拿这个取笑你的。”
无空不理他,高声颂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林胥和印莲二人走出了住持的居所,心中各有所想,望着周围竹影婆娑,心情却都是不由地一阵畅快。
林胥的脚步很急,他想把这个好消息马上告诉小鹂。
小鹂会非常高兴的吧。林胥想到这儿,脸上自然地浮现出笑容。
印莲见他面有喜sè,对那小鹂也是起了兴趣,她快步走到林胥跟前,问道:“林师兄,我想跟你去见见你那个小鹂妹妹。”
林胥此时心中高兴,一口答应道:“可以啊,往后她要和你住在一起,还希望你能代替我这个哥哥照顾小鹂。”
印莲拍了拍胸脯说道:“没问题,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照顾好小鹂妹妹的!”说完,她一想,却又觉得不对,她扭头白了林胥一眼,说道:“你怎么能完全置之不理?”
林胥听她这么说,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毕竟小鹂以后和你住在一起,自然是你和她相处多一些,我想交流会开始后,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多,不过我会抽出时间去照顾小鹂的。”
他顿了顿,忽而一愣,又笑道:“我觉得我们都想多了,小鹂也有仈jiǔ岁了,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印莲点了点头,笑道:“这或许就叫关心则乱吧。”
林胥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林胥忽然想起刚才住持问印莲的那个问题,他脸上一红,微微偏过头看向印莲。他犹豫再三,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印师妹,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印莲见他支支吾吾,当下便猜到他要问什么。印莲噗哧一笑,笑得林胥尴尬无比。
“正如师傅所说,寺中弟子对我多半是不理不睬,可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是女子吧。我自幼父母双亡,师傅见我可怜,才将我收为徒弟。以前无相无sè师叔强烈反对师傅收我做弟子的,可是师傅一意孤行,加之百般劝说,这才得到了两位师叔的勉强同意。”
林胥静静地听印莲说着以往之事,没想到她的身世竟是如此坎坷。他想出言安慰她,印莲却转头看向他,开口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初次相见的情景吗?”
林胥脸上又是一红,点头道:“记得记得,当然记得。”
印莲又是噗哧一笑,掩口说道:“你直言不讳地说我好看,我心里可是十分高兴呢。”
林胥听她这么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实话实说,我心里怎么想,自然就这么说了。”他偷偷看向印莲,不料她正笑着看着自己。
“正是这个原因,我才待你与其他人不同。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你看到我之后呆呆的样子。”
听到后面这句,林胥当场愣在原地了!
印莲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径直走了几步发觉不对劲才停下。她回头望向林胥,微笑着道:“只是那一个表情,就足以让我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