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了?要吃点东西吗?”希奥把面包和火腿放到桌子上。
兽人女孩看了他一眼,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扑到桌子上抓起食物往嘴里猛塞。吃着吃着,女孩眉头一皱,一大块肉从嘴里掉了出来,手捂住小肚子满脸痛哭。
“喂!不要紧吧,别动得太剧烈了。”
女孩闭上眼睛,静了几秒。猛睁开眼,捡起刚刚掉下的肉塞进嘴里,接着又开始吃了起来。
希奥真是哭笑不得,不过既然这么能吃,看来她是没什么大碍了。
仔细看,希奥这才发现这个兽人女孩长得还蛮好看的。大眼睛,小小的鼻子,圆圆的脸,头顶上还长了一对狐狸样的大耳朵。她的皮肤是褐sè的,有一头过腰的红sè长发,不过应该是没有机会梳理,乱乱的好像干草。女孩的身体又瘦又小,看起来好像还没有发育的样子,不过希奥不敢确定她是不是本来就应该这样,因为早就听说兽人和人类的混血儿是不能生育的。
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希奥忽然觉得这个野丫头很可爱。自己一直缺少家庭的温暖,真想有一个这样的小妹妹。
“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饭。”女孩把希奥带回的食物一扫而光,拍着圆滚滚的肚子说。
“没关系吧?你受伤了还这么暴饮暴食。”
“没事,没事,吃饱了最重要。嗯!”女孩打了一个饱嗝,露出4颗尖利的犬牙。“你是新主人吗?”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不是用钱把你的买下来的…”希奥把女孩昏过去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不过这个死丫头听得心不在焉,竟然还打了个哈欠,“好了,好了,总之我没死掉,对吧?作为回报我会好好伺候你的。当然得等我能动的时候。”
“你的伤是应该好好卧床休养。”
“不,我是因为吃太撑了所以不能动的。”
“……”
希奥揉着太阳穴,这家伙到底是天真还是没心没肺。
“主人,你叫什么名字?”
“希奥。”
“怪名字,你没有姓吗?”
“没有。”
“那你是平民咯?不,应该是贱民。难怪用抢的把我弄到手,你肯定很穷吧,不知道能不能养得起我。”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其实…”
“呼~”
小丫头竟然坐着睡着了,希奥嘎吧两下嘴,把双手举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希奥吃过早饭,又买了一堆东西回到房间。小丫头还在呼呼大睡,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希奥靠在床头坐下。
糊里糊涂的身边就多了一个人,不知道回去该怎么解释。不过带着一个仆人回家可能会更加有面子一些吧,这样以前欺负自己的人就更不敢小瞧自己了。
正胡思乱想,小丫头醒了,揉了揉眼睛,一眼看到了桌子上的食物,于是昨晚的一幕再次重演。
“好吃,这次全都是肉食呀。”
希奥一笑,“看你昨天吃东西的样子就知道你喜欢吃肉,所以就多买了些。”
“你真是个好人,不像以前的主人从来就没给我吃过肉,我们只能自己搞点肉吃。”
“怎么搞?”
“捉老鼠呗,不过不是每个地方的老鼠都好吃,搞不好会拉肚子的,只有粮仓里是最肥的,而且还干净…哎?怎么光看着我吃,你不饿吗?”
“我刚才吃过了。”希奥推开了她递过来的一只鸡腿。
“噢,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了,你知道怎么处理老鼠吗?那东西和家畜可不一样,内脏必须…”
“好了!别说这个了。”希奥敢肯定她是故意的。“那个…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乌拉。那张纸上不是写着吗?你也真是够粗心的,都在一起睡了一个晚上了,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看着小丫头洋洋得意吃东西的样子,希奥忽然觉得她被打并不是很冤。
希奥本来想多住些rì子等乌拉的伤痊愈了再出发,但只住了3天乌拉就嚷着已经没关系,可以上路了。看她每天欢蹦乱跳的样子希奥也信以为真,于是收拾行囊带着她离开了村子。
乌拉原来的衣服早就破得不成样子了,希奥在村民手里买了一身旧的小孩衣服给她穿。梳洗干净,再换上那身衣服,小丫头看起来比原来jīng神多了,在希奥的马前马后直撒欢。看到她单纯的样子,希奥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哎?你干嘛看着我笑啊?”乌拉仰起脸盯着希奥。
“我看你好像无忧无虑的,几天前你还差点死掉呢,难道一点也不在乎?”
“有什么可在乎的,像我们这些人从生下来就注定一辈子吃苦受罪。我从4岁就开始做帮拥,几乎每天都挨打。不过我还算幸运的,因为我是混血儿比同类们聪明,有的同伴一辈子都做苦力,连屋子里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所以死对我们来说一点也不可怕,死掉了就不用再受罪了。”
希奥默默点头,原以为自己从小死了父亲又寄人篱下已经很不幸了。看看乌拉才知道什么叫命运不公,想想自己过去的任xìng和对母亲的顶撞不禁脸上发烧。
“你怎么脸红了?”乌拉又摆出那副欠揍的表情,“难道在想什么羞人的事情?嘻嘻,我知道我长得很可爱,要不那个石头脸也不会想玩弄我。不过我讨厌死他了,就拼命反抗,反正最多让他把我打死。你就不同了,给我好吃的和新衣服,我很喜欢你哦…”
希奥这次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别胡说,我可不是那种人。”
“我的主人真是…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是正人君子。不过我可是混血儿,不用负什么责任的,要不要考虑一下?”乌拉比希奥小几岁,可作为兽人这个年纪已经基本成熟了,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
希奥举起马鞭想吓唬她一下,乌拉马上跳到一边,“我可不好打哦,从小就练出逃跑的本事了,不用铁链栓住我休想得逞…”还没说完,她突然捂住肚子,弯去。
“喂,我还没碰到你呢。”希奥以为她又在耍着玩。
“嘿嘿,你没上当啊。”乌拉直起腰。
希奥发现她虽然勉强笑着,脸上却流出了不少汗。“不对!你在骗我。”
不顾乌拉的反对,希奥硬是把她放到了马背上。小丫头还是不甘心就范,一边乱动一边说没有仆人骑马主人步行的道理。希奥想想也对,大路上来往行人不少,看见一个人给兽人牵马难免引起误会。于是干脆也骑了上去,把乌拉放在自己前面。好在他俩个子都小,体重加起来和一个成年人差不多,马也不会太累。
“我就说那么重的伤怎么会3天就养得好,下次再说谎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丫头出奇的没有回嘴,把头低得都快贴到马脖子上了。
希奥笑了,“原来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还是这样安静的样子好一些。”
乌拉还是不出声,希奥觉得奇怪就把头伸过去,看到她竟然在抽泣,大颗的眼泪不断滚落下来。
“我把你弄疼了?还是哪句话说错了?”
“啊!讨厌,别看我。”乌拉用袖子狠狠擦着脸,“我没事,只是觉得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不知不觉就哭了。”
希奥拍了一下她的头,“这有什么可哭的,我又不是贵族,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摆架子。只要你以后乖乖的,我还会对你更好的。”
“真的?”小丫头竟然瞬间复活了,回过头来瞪着发红大眼睛,脸上还挂着泪痕。
“真的。”希奥认真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对了,我还有个小小的愿望,就是能有一条裙子穿。不需要多贵的,只要是裙子就好。我会很乖的,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
到了下一个城镇,希奥真的在成衣店花一个银币给乌拉买了一条裙子。那是一条小孩子穿的裙子,浅粉sè,上面有不少花边和装饰。因为乌拉个子小,只有这一件合适。小丫头嘴里拼命拒绝,心里却在不停念着:“买了吧,买了吧。”
希奥看她两眼放光的样子就知道她口是心非。果然一到旅店就急急忙忙的换上,在镜子前门照了半天。
美够了,乌拉又把裙子月兑了下来。小丫头好像完全没有羞耻感,不但很自然的和希奥睡在一间屋子里,换衣服也完全不背着他。弄得希奥又把脸别到一边,等她换完了才问:“为什么换回去了?又不是很贵的东西,穿旧了以后还会给你买的。”
“不,不,我不会那样贪心的。再说穿着那么干净的衣服怎么干活呀?其实我只要感觉一下穿裙子的气氛就满足了。”说着,乌拉又凑到希奥跟前,“对我这么好,让我怎么报答你呀?”
“又来了。”希奥暗暗叫苦,他最怕小丫头这种带暗示的挑逗。自己到现在还从来没碰过女人,再这样下去真的有可能把持不住了。“不是说了别提这事吗?再说就算…那个,嗯,也要等你养好身体的。”
乌拉咯咯的乐了,“你想歪了,我的意思是有东西要交给你。”
希奥忍住想抽她的冲动,“什么东西?如果我没记错,你除了那件已经扔掉的破衣服就一无所有了。”
乌拉又往前凑了凑,好像怕被人听见似的,趴到希奥耳边小声说:“是一块很值钱,很值钱的石头,白sè的,能发光,有这么大。”说着她用拳头比划着。
希奥心里一动,“是不是叫魔杯!”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在哪里？拿出来让我看看。”
“别着急,不在我身上。听我慢慢说,那块石头是我们部落的圣物。后来部落被外来人进攻,很多人死掉了,剩下的人成了奴隶。圣石也被一起带了出来,不过那些人不知道圣石的存在。后来圣石被一位族里的勇士藏到了某个地方,据说只有最勇敢的人才能得到它。”
希奥有些泄气,“闹了半天只是个传说,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不,是真的,而且我就知道圣石在哪里。”
“在哪里?”
“你有地图吗?”
“就是这儿。”乌拉指着希奥翻出的那张《帝国全域图》。
希奥咂吧着嘴,将信将疑的看着她指的那个地方。“这么巧,就在离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不远。而且你一下子就在地图上找到了。”
“我干嘛要骗你!不相信就算了。”乌拉厥着嘴说。
希奥瞧了小丫头半天,看不出在撒谎的样子。不过几天相处下来也知道她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非常有主意,相信即使这件事不是真的,她也一定会有其它的用意。反正她不会想害自己,万一真的找到魔杯也是个不小的收获。
10天之后他们到达了乌拉所指的那个地方,一座山脉的脚下。其实到这里只有4天的路程,剩下的时间都用来给乌拉养伤了,直到她真的没有大碍才启程。
“就是这里吗?”希奥用手遮在眼睛上边。“这么大一片山,怎么能找到呢?”
“放心,传说那个地方就在最高的山峰顶上。”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来过?”
“我怎么可能来过这里,是我妈妈告诉我的,她是从长辈那里听说的。”
“那么久的事情了,即便是真的,可能已经被别人取走了吧?”
“不会,不会,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类。”
“我怎么有不好的预感,还是到附近的猎人工会打听一下情报吧。”
“你这个人真是婆婆妈妈的,再不快点太阳都要落山了!”乌拉急得直跳,一把捂住希奥的嘴,“别罗嗦了,快,走,啦!”
这座山脉位于美吉尼亚西北部,虽然不算很高,但非常陡峭。只走了2、3个小时就没有通向里边的路了。这并不太正常,因为以人类的活动能力即使山里没有居民,至少也会有一些人类涉足的痕迹。而现在的状况说明再往前走不是有危险就是有特别大的危险。
希奥刚想停下来再重新考虑一下,就听乌拉叫道:“看那里,圣石一定就在那儿。”
顺着乌拉的手指望去,一座突兀的山峰闪入到视线里。它果然比周围的山都要明显高出一截,而且表面都是石头,光滑壁立,不说与地面垂直也至少有6、70度。
既然已经找到了目标,再加上那座山陡峭又光秃,应该不会有野兽和魔物出没。希奥咬了咬牙,打消了放弃的念头。
不过这石头峰还真难爬,不但山势险峻,又没有树木借力。乌拉身体轻巧,而且兽人本能擅攀,对她来说并不困难。这就苦了希奥,他从来没有上过这么险峻的山,而且身上还要背着沉重的咆哮,一路上险象环生。
“啊!”前面的乌拉突然大喊一声,吓得希奥手一哆嗦,差点从山壁上掉下来。
“怎么了?”
“是鸟巢,里面肯定有蛋!”
“……”希奥已经决定下山后肯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已尽预约要被修理一顿的小丫头还浑然不知,没心没肺的爬到一个很宽的石头缝里。“啊!好多蛋呢。我拿不过来这么多呀。”不一会儿她就从里面爬了出来,“今天晚上可以吃煮蛋了。”说着拍了拍腰上鼓鼓囊囊的布包,然后可能是怕把蛋碰坏了,又把布包挪到了后面。
希奥摇摇头,“别得意,小心它们的爸妈回来找你算账。”
“我才不怕呢,以前我掏过好几次鸟窝。再说不是有你在吗,它要是敢来,我们就再加一道烤鸟肉。”
花了好几个小时他们才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顶。希奥把背囊和咆哮扔到一边,一坐到岩石上,“真是上了你的当,下次就算有座金山我也不会再干这种傻事了。好几次都差点掉下去,我算是明白了,有再多的钱没有命花也是白搭。”
“看!好美啊。”乌拉好像没听到他的抱怨。
希奥这才顺着她的声音望去。四周的景sè一览无余,脚下茂密的森林一眼望不到头。西边的天际,夕阳把云彩染得通红,底下浓密的树冠同样也披上了一层淡金sè。归巢的鸟儿盘旋在低空,就像是这美景中跃动的音符。山风吹来,少女鲜红sè的头发飘扬在空中,仿佛和这群山、树海、晚霞融为了一体。
“真的很美。”希奥由衷的赞叹。
“我们来吃煮蛋吧。”
“…”
希奥站起身来,“真是煞风景,不知道你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什么?还是快把那块圣石找出来吧,再磨蹭今晚就要在山顶过夜了。”
虽然现在天气还不到冷的时候,但这么高的山顶上不但风大还没有背风的地方,入夜之后真的会把人冻个半死。
“不要着急,我已经找到圣石了。”乌拉洋洋得意的说。
“找到了?快让我看看。”
“不是说了别着急嘛,想要圣石还有个小小的条件。”说着乌拉的脸有些发红。“那就是…”
“嘎!”
一声尖利的怪叫打断了乌拉。还不等他俩反应过来,一个巨大的yīn影转瞬间便冲上了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