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计生局的门口,看着赵永坐车离开,马良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去做些什么来消耗这四五个小时的时间。
自从高中毕业以来,与同学们都没有联系,现在年关将近,也不好意思现在联系他们,只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突然,看到远处县广播电视台的大铁塔,想起陈编辑可能还在单位吧,已经有近一年没有看到他了,很是想念他,不如趁现在有空余时间去看望他一下。
陈编辑看到马良到来很是高兴,拉着他的手说:“这么长时间不见,不但胖了,而且显得成熟了,比开始见面时更加好看了。”
说的马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旁边的一个妇女笑着说:“陈编辑,真没有看出来,天天板着脸的你,还能这么表扬人啊。”
陈编辑看了一眼那人说:“你知道什么啊,我是实话实说,一点也没有修饰。”转头对马良说:“昨天小卢还与我念叨呢,说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呢,不会是有什么事吧。我告诉她,你已经调到计生站工作了,我们还说抽时间去看看你呢。走,中午我们喝点,我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喝酒了,你一来,我的酒瘾就来了。”
马良一听陈编辑说到卢记者,感觉头就有些大,这个姑娘直不知道怎么对付,说她纯真吧,有时感觉很深沉。另外还有一个时时跟在她身边的护花使者,自己真不想与她有什么过多的联系。
陈编辑可不管这么多,根本没有让马良说话的机会,高兴地跑到外面去了,不一会儿,门口就响起了卢记者那响亮的声音:“马才子,好久不见啊,是哪阵风把你给吹这里来了?是不是,看我们陈编辑这几天jīng神不振的,来给他提神来了。”
马良急忙站起来,与卢记者打了招呼,卢记者高兴地一进来就抓住马良的手说:“你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没有你的消息,陈编辑几乎天天念叨,说得我们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好像全县就你一个人能干似的,我们都如同草包一样。”
马良感觉手被拉着特别不好意思,偷脸看旁边那名妇女,那个人也正在看着他,马良脸一下子就红了,急忙使劲把手从卢记者手里抽出来,说:“看你说的,这全是陈编辑的厚爱。”
那妇女看马良这样的表情,哈哈地笑了,边笑边对陈编辑说:“老陈,这小伙子真可爱,还能脸红,真腼腆,这样的好小伙子,你是从哪里找来的啊。我朋友有个闺女还没有对象呢,我下午就给说说,晚上就见面吧。”
“行啊,你去说吧,成了以后,让小马送你几条裤子穿。”陈编辑也边看着卢记者边笑着回应。
“孙姨,你说什么呢,到下班的时间了,还不抓紧回家做饭去。不然就晚了。”卢记者扭头看着那妇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好好,我这就走,省得在这里障你们的事,这么大年纪了,一点事也看不出来。哈哈。”那妇女边说边笑着收拾桌上的东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陈编辑说:“走,我们去吃饭,今天我请你们,早上看到大福楼的刘三新买了几条狗,我们就去哪里吃狗肉。我这里还藏有上次别人送的两瓶好酒,今天也喝了。”
“陈编辑,你忘记了,陈大姨天天叮嘱你,不让你多喝酒吗,怎么今天又要拿两瓶啊,这么多酒,你们两人不全都喝多了啊。”卢记者大声对陈编辑抗议。
“没有关系,酒逢知己千杯少,有你们俩在,我喝不多。”陈编辑边说边从床下边掏出两瓶老白干来。
马良急忙上前拎了起来,与陈编辑和卢记者一起出了广电局的门。
一路上卢记者的话不断,不停地问这问那,马良有时都不知道回答哪些问题的好,而陈编辑好像耳朵聋了似的,远远地走在前面。
在大福楼酒店陈编辑要了三楼一个靠窗的雅间,坐在里面能够看得清县城的一半建筑,眼界很是开阔。
坐下后,马良说:“过几天就要chūn节,今年我与你们两位联系少了,这是我的错,为了向两位陪罪,今天这顿饭我请了,你们可不要与我争啊。”
卢记者说:“这可不行,你一年也来不了几次,若再让你破费,你下次更不愿意来了,为了让你多来几次,今天还是我请吧。”
陈编辑笑着说:“你们两个小孩子争什么啊,有我这个老头子在,还轮得到你们吗?你们就安心的聊天、谈心、谈情说爱吧,其他的事我来管。”
卢记者用手轻推了陈编辑一下说:“陈编辑,你真是,说什么呢。”
三个人要了四个菜,其中就有两盘狗肉,用陈编辑的话说就是冬天吃狗肉胜于吃人参。卢记者今天也倒了一小杯白酒,用她的话就是舍命陪君子。自然又让陈编辑开了两句玩笑。
他们边吃边聊,说些一年来的工作,说到新近广电局进来的几个人,陈编辑生气地用筷子敲着桌子说:“不管是不是人,都向这里挤,来了什么也不会,一个新闻稿一共不到400字,却出现近50多个错别字,更不用说句子通不通、体例对不对了,连初中毕业的水平都不到还到这里来丢人现眼。”
卢记者也附合说:“一个个的干工作不怎么样,吃喝玩乐却样样jīng通,走人情,交关系,说话一套套的,看着就从心里感觉烦的慌。”
“是啊,别看他们文化低、素质低、水平低,却在工作之外很讲究,一个个拉关系、拜把子、跑上层、泡女人很是用心很是jīng通。这方面,你小马就不如他们。”陈编辑边喝酒边说。
“马良这样就很好,若是与他们一样了,你还能这样推心置月复地与他在一起喝酒吗。”卢记者说。
“是啊,是这个理,对了小马,我与你商量个事,我考虑几天了,感觉这是一个好机会。”陈编辑说。
马良和卢记者都认真地倾听,不知道陈编辑这老头又要说出什么好事来。
“既然,你不想调到广电局来,我也不想强求你。我们单位现在正在集资建房,我已经有一套了,不想有那么多房,房子多了也不顶吃不顶喝的。孩子们都不在县里,我与老伴商量了一下,想问你要不要,你若要的话,用我的名。”陈编辑说。
马良还没有反映过来,卢记者就高兴地大喊,“要啊,怎么不要,太好了,这样的事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马良考虑了一下说:“谢谢你陈编辑,对我这么好,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陈编辑说:“别客气,我看上的人,怎么办都行,我看不上眼的说什么也不管用。我对你是我自己乐意的,你也不用感谢我。”
卢记者也帮着说:“就是啊,别感谢了,陈编辑,我们要了,快去报名吧。”
陈编辑笑着说:“小卢看你急的,怎么就成你们的了,这事得让小马拿主意吧。”
卢记者已经因酒jīng红了的脸更加的红了,点了陈编辑的胳膊一下说:“又拿我们开玩笑。”
马良问:“不知道,面积多大,需要多少钱。”
卢记者回答说:“局里按工作年限和职务划分,陈编辑和局长是一个档次,可以挑选中意的楼层和面积,其他的人就是抓号了。”
马良说:“我若是顶你的名,你们局里人们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这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和局长说好了。另外,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局里给每平米补了三分之二,就与福利分房一样,钱,我先给你垫上。你什么时候有什么给,没有就算了。”陈编辑说。
卢记者也说:“我手里的钱也够,我的房舅舅已经给了钱了,我的钱就给你买房吧。”
马良想了一下,感觉事情还真不错,自己也不能总是在乡里啊,即使在乡里工作,在县城里也得有个家吧,现在机会这么好,若是再等机会自己建房子就不知等什么时候了。想到这里就举起酒杯对陈编辑和卢记者说:“好,既然你们都这么关心我,我就却之不恭了。一切事情就麻烦你们两了。在这里借陈编辑的酒敬你们一杯。”
陈编辑举起酒杯来说:“这就对了,这事绝对不能便宜了,那些一点人事不干的家伙们。”
“我不知道房子需要多少钱,这几天,我先拿二万元来,若是再需要多少的话,我再添。你看怎么样。”马良对陈编辑说。
“不用这么着急,钱我给你垫上,你一下子哪来这么多钱啊。”陈编辑说。
“我工作也有几年了,平时也攒了一些,你能够让我占用你的名,我已经够感激的了,哪能再让你垫钱啊。”马良坚持说。
在临近结束的时候,马良借上厕所的时间到一楼前台把帐给结了。
上来饭后,陈编辑吃了几口后说:“你们先在这里吃着,我得早点回家睡觉了,人一上年龄,嗑睡特别多。”说着丢下他们两转身离开了。
看着陈编辑的身影出现在大街上,卢记者笑着对马良说:“这老头很可爱,给我们创造两人在一起的机会呢。”
“真是一个正直的好老头。”马良赞同地说。
“好了,不说他了。说说你吧。这近一年来怎么样?有女朋友了吗?若的话领来我给看看。”卢记者说。
“先别说我,你的男朋友呢?上次来时,在你周围大献殷勤的张晓兵呢。今天怎么没有看到他呢。”马良问。
“他嘛,已经知难而退,在我这里找不到好脸sè,就转而跑去追求我们台那个胖胖的小姑娘去了。两人现在正在变婚论嫁呢。”卢记者说。
卢记者换了一个杯子,倒了两杯水,一杯给马良推到面前,一杯放在自己手里,转着,看了看外面的县城说:“父母天天催着让我把男朋友带家去,让他们看看。也有人给介绍了一些,有时碍于情面也不得不去见个面,不见不好,每次见面就感觉对自己越来越没有信心,俗话说媒人说媒是讲究门当户对的,从给你介绍的人里就能够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的位置。见的这些人,一个个不是肥头大耳,就是歪瓜裂枣。不仅低俗难耐而且看了让人连饭都吃不下去。”
马良笑了笑说:“怎么这么形容与你见面的男人们啊,他们要是知道了不是得连死的心都有啊。”
“妈妈的话说我是见的人多了,从心里已经疲劳了。现在一提见面相亲就头痛。好了,不说我了,你怎么样?”卢记者问。
马良考虑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现在是看上一个姑娘,就是不知道对方对我有没有意思,光怕万一说出来遭到拒绝,面子上就太难看了。”
卢记者的脸一下子红了,低了头看着手里的杯子说:“你不说,怎么知道对方拒绝你呢。这事你怎么能指望女孩子主动呢。”
马良没有注意到卢记者的表情,继续接着卢记者的话说:“是啊,有机会,我一定向她表白。最好是chūn节前就说才好呢。”
“今天不是机会吗?你还找什么机会呢?”卢记者声音有些低低地说。
“今天不行,今天我感觉与陈编辑喝多了,酒后胡言乱语,会让人厌恶的。”马良说。
“那就再你吧,你感觉什么时候合适,就什么时候说就行了。”卢记者长舒了一口气说。
马良问:“现在几点了?我四点与计生站赵永相约在县城东交叉口汇合,一起回乡里呢。”
卢记者看了看表说:“差二十分钟四点,若是晚了就别走了,就到我宿舍里睡吧,反正晚上我在舅舅家住,宿舍也不怎么用。”
马良急忙站起来说:“没有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我得走了,不然就跟不上车了。谢谢你,有时间多联系。”
卢记者有些幽怨在看了马良一眼说:“你们男人们真是太粗心了,有些事不懂得珍惜。好了,我送你去。别耽误了你的大事。”
马良感觉卢记者有些怪怪的,只好笑笑说:“那就有劳了。”
两人坐街上的三轮到交叉口时,赵永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马良与卢记者一起从三轮上下来,很是奇怪,但还是热情地打招呼。
马良把卢记者向赵永和老王做了介绍,卢记者很大方地与他们握手,并说欢迎去广电局坐客的客气话。
老王开着乡计生站的大车走出很远后,老王对马良说,送你的那个漂亮女记者还在原地站着呢。
马良听说急忙探头向后望去时,发现远处已经变得很小的卢记者站在那里,身的夕阳映照的她如同站在金黄的在太阳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