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并州乐平郡上艾城,张燕站在城头,嘴里冒出一股股白sè的哈气,并州苦寒,转眼冬季又要到来了,要抓紧赶制棉衣了。这该死的刘备把朝廷发下来的军饷全部扣下去武装自己的部队了,要不是波帅和鲜卑人私下进行一些盐铁交易,这些黄巾宿将早就支持不下去了。
张燕看着城下有序进城的百姓,衣衫褴褛者居多,中间夹杂着一些衣着华丽者,是北上贩卖东西的商贾。
张燕眼眉突然一挑,“张于,你带人跟着下面的那辆马车,等他们下榻之后,就说我张燕相请,记住,请的是真正的主人,这句话务必带到。”
听风酒肆,上艾城里最大的酒肆,也可以说是仅有的二层酒肆,店家并没有因为战乱而关门大吉,张燕每天巡完城都少不得要来坐一会。
今天张燕上二楼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今天二层我包了,除了张于带上的人之外,任何人都不准上来,取两套酒具,一壶齐酒,两盘小菜。”
小二将酒菜上齐后躬身下了二楼,二楼上只有张燕一人自饮自酌,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张燕头也不抬,“远来是客,到了此地也不说一起小聚一下。”
来人也不客气,在对面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张兄抢先一步,这杯算是赔礼了。”张燕似乎对对方的鲸吞很不满意,“齐酒味甘醇,如此豪饮作践了齐酒。”
“既然如此,当换吴酒,扬州所产吴酒,一改旧rì之绵柔,其热烈正好抵消这并州苦寒。”来人作势就要喊小二换酒,张燕猛地一拍案几,“士皓明!你逃到并州,就不怕我把你锁拿交与朝廷?!”
士皓明不紧不慢的给张燕斟酒,“张将军,徐州一别,几年不见,张将军到喜欢上了徐州的齐酒。”
张燕盯着士皓明一字一顿,“徐州之耻,永世不忘。”士皓明一耸肩,“我以为张将军忘了当年的徐州之约。”士皓明说着举起了左手。
张燕为之一滞,“好一张伶牙俐齿,你士皓明倒也算得上英雄。”“不敢当不敢当,要不是张将军没有暗藏刀斧手,我怎么敢这么和张将军说话。”
“哈,这上艾城,我只需一言,便让你插翅难飞!”士皓明摆了摆食指,“话不是这么说,我一句话,张将军不见得不会血溅五步!”
随着士皓明声音的陡然拔高,二层用来进行隔断的一些屏风被撞倒,五六名虎卫兵手拿弩箭,目标直指张燕周身要害!
好个张燕,这种情况下还能面不改sè,拿起面前的酒爵细细品味了一下,“既然如此,那就有谈话的资本了,现在闲杂人等退去吧。”士皓明一摆手,虎卫兵扶起屏风,很快消失在屏风中。
张燕双手按在案几上身子前倾,“士皓明,我还真小瞧了你,曹cāo在徐州布下天罗地网,却让你逃出生天,我还真想把你交给曹cāo。”
士皓明淡淡笑道,“张将军,我可是荆益扬三州州牧,领汉后将军,这擅杀汉家封疆大吏的罪名,可不是你,包括你们黄巾军所能承担的起的。”
张燕身子朝后一仰,“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利在何处?”士皓明也收起刚才咄咄逼人的架势,“张燕,我和你有言在先,黄巾盛世既然你们开创不了,不如入我麾下,且看我如何还百姓一个盛世。”
张燕略一沉吟,“我虽有言在先,但还需要神上使、张帅、波帅、卜帅四人商议,忠义少不得要在此多住几rì了。”
士皓明正要答话,张燕突然眉毛一皱,拔出腰间宝剑对着身旁的木板用力刺下,木板下渗出鲜血,张燕踢翻案几,“来人,将听风酒肆的奴仆就地正法!”
士皓明扯下屏风上的一块布帛裹在脸上,张燕身边的人难保不是参与过徐州或者荆州大战的人,要是被人认出恐怕会有些麻烦。
“将军!酒肆**有仆役十人,除一人死在夹层中,余者尽皆斩首,但酒肆老板下落不明。”“派一百士兵将此地围住,把酒肆给我烧了,烧完之后继续搜!任何人等不得靠近!”
城中开始流传张燕将军酒醉后将听风酒肆烧毁,一些军官心里有些叹息,城里最后一个‘上档次’的酒肆也没了,以后吃酒要和士兵们一起挤酒摊了,不过张燕本身是大贤良师巨鹿举事时的七十二小渠帅之一,其父又是三十六方大渠帅,倒也没人出来指责张燕,这让张燕想试探听风酒肆在城中的残余宣告失败。
士皓明急匆匆的返回客栈,一进院就看到院里香火缭绕,“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要烧了屋子不成?”
陈倩把香插进香炉,自己洗净了手,“入乡随俗,本地百姓多有祭拜,我们是行商也要装的像一点。”
士皓明往前凑了凑,透过香烟隐隐看到牌位上写着大贤良师,“张角也有牌位?他也享受人间香火?!”
陈倩对士皓明的态度有些不满意,嘴角微微一撇,“大贤良师在此地威望甚高,你这个样子出去少不得要被人打死。”
士皓明往榻上一坐,“切,我是不愿意跟你争论,融儿给我捏捏肩。”祝融跪坐在榻上给士皓明慢慢揉捏肩膀,“好啦,你俩一见面就吵架,安宁一会吧。”
“谁跟她吵架,小雨哪去了?”祝融轻打了士皓明一下,“就知道想着没吃到口的,小雨身子有些乏了去后面休息去了。”
士皓明抓住祝融的手,“我还知道想着已经吃到嘴里的。”祝融横了士皓明一眼,其中的风情让士皓明sè心大起。
陈倩见两人打情骂俏,也不知哪来的一股怨气,“就知道花言巧语!”“嗨,你这个丫头,你懂什么叫花言巧语,我懒得跟你争执就是了,你还自己找事!”
陈倩没由来的有些委屈,“我这烧香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倒是不识好人心。”“我怎么不识好人心了,他张角死没死都不知道,就上了牌位……”士皓明还没说完,陈倩已经跑出去了,祝融掐了士皓明一把,“又一个落入你口中的痴情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