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作别师父,一路狂奔的来到自己房间,拾起地上的破铜镜,开始收拾自己的妆容。这一伤数月,自是消瘦了不少,也邋遢了不少,饶是婉儿服侍的仔细,却也不能为余杭擦洗身子。一场伤势过后,余杭身上愣是多出了一层厚厚的灰结疤。
余杭掀起了衣服,一口口水吐在手掌上,轻轻的在皮肤上抹匀,然后拼了老命的搓着皮肤,不一会儿,余杭的口水擦洗**,让地上堆积了一层污垢,余杭心满意足,这是多聪明的人才能想出的清洗办法?正得意间,婉儿推门而入,见余杭猥琐的动作及神情之后,大为咋舌:“大师兄,洗澡水给你放好了。”
“呃?三月天洗澡不冷么?”这里又没有暖气,余杭想当然的认为三月天洗澡会冷。不然他夜夜守候,怎会从未见婉儿这样干净的女孩洗过澡。“还有,你怎么知道我要洗澡。”
“师父说莫姑娘要来了,我想大师兄总要梳洗打扮一番,那房间中,婉儿已经点上了香薰,应该不冷,婉儿每天都是这么洗的,也没觉得冷。”婉儿说话仍然是那般莺啼婉转,让人yù罢不能,至少余杭已经“举头望明月”了。
余杭心里一阵感动,婉儿果然是好姑娘,这般体贴,这般善解人意,更是这般会照顾人。等等,余杭突然想到了一点:“什么,你每天都洗澡么?”
“每rì清晨婉儿都要祭拜祖师爷,当然是要沐浴更衣了。”婉儿回答的顺理成章。
“oh,**。”余杭微怒,夜里瞪大眼睛等着婉儿洗澡,都是白等了,敢情人家是早上洗澡的,余杭忽然觉得“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真是一句至理名言。
“那什么,赶紧带我去洗吧,其实我以前很干净的,像这种几个月不洗澡、用口水搓灰的事情,我是从来不会干的。”余杭苍白的狡辩道,兀自伸手娴熟的在胸口擦拭着。
婉儿回头一笑百媚生,淡淡的道:“我知道的。”似乎余杭的动作在她眼中见怪不怪。
次rì,天还没亮,余杭早早的起床,蹲守在婉儿的屋檐下。余杭意yín万千,仿佛听到了房间里传出来的水流声,“哗啦啦、哗啦啦”,水声过后,是一个少女思chūn般的申吟。紧接着,婉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丝不挂的走了出来,直视着余杭。作为一个正人君子的余杭,哪里能让小师妹受风寒,连忙冲了上去,一把抱住婉儿,嘴里大吼:“小师妹,外面风大。”婉儿神sè享受的伴着余杭冲进了屋里。接着便理所当然的发生了“chūn眠不觉晓,少儿不宜鸟”的事情。
“大师兄,大师兄!”婉儿拍了拍屋檐下昏睡过去的余杭。余杭骤然睁开了眼睛,一阵脸红,刚刚的翻云覆雨,原来不过是chūn梦一场,难怪婉儿会这么配合。
“婉儿?我……我怎么在这?”余杭暗自懊恼,chūn梦伤身,这起了一个大早,还是没能偷窥到婉儿洗澡,着实可恶。
“恐怕是大师兄的夜游症又犯了吧?”婉儿认真的模了模余杭的额头,似乎余杭本来就有着梦游的习惯,余杭稍微松了一口气,这下不用自己扯犊子,也圆谎了。
“哎呀,这一大早的。晓晓就要来了,我还是赶紧去梳洗一番,免得失礼了。”余杭的裤子已经湿了,cháo湿让他站立不安,连忙找了个蹩脚的理由闪人。
余杭回到自己的住处,换了裤子,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婉儿单纯,没有胡思乱想,这要搁别的女孩身上,少不了要挨一顿胖揍。王惊奇就是因为偷窥之后,被一顿胖揍的人,据说当年王惊奇偷看女老师洗澡,差点儿被开除了,这件事搞的全校皆知,王惊奇那个畜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逢人就说那女老师上有胎记。余杭正巧被那个女老师惩罚过,因此对那女老师恨之入骨,遂与王惊奇结成同盟,这也是林间奔驰的八人武装小队当年的雏形。
余杭正沉浸在回忆里,姜夔突然推门而入。姜夔看着地上cháo湿的裤子,连连摇头道:“哎,这么大的人了,还尿床,是该找个媳妇好好侍奉你了。杭儿,你的未婚妻莫晓来了,随我一起去见见吧。”
余杭急急忙忙的站起了身子,积极的道:“师父,您老人家带路。”
姜夔瞪了余杭一眼,余杭连忙改口道:“师父,您老人家请。”
姜夔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姜夔领着余杭穿过了一个通长的长廊,不一会儿便到了“十二支长夔门”的议事大厅,远远的,余杭看见一个标志的美人儿,翘首以盼。美人儿理了一个标准的学生头,简洁,干练。又穿着绿sè绸缎剪裁的军装,袖子上套着红sè的绫罗,绫罗上书写着黄sè的字迹,远远望去,余杭看不清楚,只觉得这女孩的装扮甚是熟悉,但又想不起来熟悉在哪里?
“学生头,军装?”余杭挠了挠脑袋,这他妈的是哪个时代的产物?夏朝也有着玩意?毁三观啊。余杭嗟叹道。
进了议事厅之后,莫晓转过了身子,直勾勾的看着余杭,余杭瞬间石化了。
“红……”余杭指着莫晓的左臂,瞠目结舌。
“卫卫卫卫卫……”余杭一拍脑袋,努力让自己镇定。人生四大喜事,余杭遇见其一,“他乡遇故知”。我cāo,这穿越遇到的虽然不是故知,但是相差的年代不远,至少对比夏朝来说,是不远。这比他乡遇故知,还他妈让人振奋。
“红卫兵?”余杭终于顺过气来,一口气念完。
“是**的红卫兵。”莫晓纠正道。
“是是是,是**的红卫兵。”余杭感慨万千,以至于对莫晓衣服的注视,大过了对她相貌的注视。
“**说,我们红卫兵是无产阶级的接班人。”莫晓又道。
“是是是,无产阶级的接班人。”余杭又重复了一遍。
“所以,为了无产阶级的革命,为了无产阶级的伟大复兴,我正式宣布,我们的婚约解除。”莫晓伸手一挥,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是是是,婚约解除了。”余杭重复着,继而醒转。“咦,你是想和我解除婚约?”莫晓重重的点了点头。
余杭开始打量起莫晓,五官分开看,jīng致万分,合在一起,有失韵味。身材高挑,但是在蹩脚的伪军装伪装下,仍然可以看得出,前不凸,后不翘。我cāo,这样的一个普通女人,居然让曾经的余杭拒绝了如同尤物的婉儿?现在的余杭懊悔万分,“唉,即便这仅剩的一个女人还要解除婚姻,我cāo,命运多舛,时运不济,大抵如此。”
“解除婚约?”姜夔在一旁撇了撇嘴,道:“令尊对老夫这位贤徒赞赏有加,字里行间,无不坚定你二人的婚事,如今你如此草率的与杭儿解除婚约,令尊可知否?”姜夔掏出了一封书信,书信落款名唤:“莫大”。却正是莫晓的父亲。
“**说:婚姻zìyóu,恋爱zìyóu。**还说,妇女要顶半边天,我这么做,**是支持的。”莫晓言之凿凿,掷地有声。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余杭故作深沉,将双手负在背后。“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余杭正念的得意,忽而忘了词,当场僵立在原地,这装逼没装成,反倒装了孙子,如何是好?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yù与天公试比高……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莫晓神sè激动,语言越来越激昂,一首沁园chūn、雪。朗诵的气势非凡,余杭听过不少朗诵,如此激动的朗诵,当真是第一次听闻。
莫晓一把抓住余杭,脸上不断的变幻着神sè,或欣喜,或激动,或委屈。这一刻,莫晓的表情比周星驰还要复杂:“同志,三年了,我第一次见到了同志。”
余杭呆立在原处,任由莫晓抓着他的手,疯狂的摇摆着。
“你还要解除婚约么?”姜夔看到这疯疯癫癫的野丫头,心有余悸。
莫晓摇了摇头道:“不了,不了。”
“那我们解除。”姜夔声sè厉荏的说道。
“啊?”正憧憬着征服这个女人的余杭,陡然呆在了原地,师父,你老人家搞什么破坏?